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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滋忐忑的將那紙團展開,感覺自己比查看高考成績的時候還要緊張。只見被揉得皺巴巴的白紙中央赫然寫着“今晚子時,翡翠宮。”,落款“翎”。林滋整個驚呆了,在她所有認識的人當中,能用得起這個字的除了宋戊翎之外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樂,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宋戊翎竟然大膽到這個時候仍然留在皇宮之中。明天就是他哥哥的登基大典了,他現在這個時候找她,到底想做什麼?林滋不禁猶豫起來,她是真的很想要逃出這個牢籠沒錯,可是她也同樣厭惡被捲進宮廷爭鬥裡去,因爲她的任性,墨連命都賠進去了,她真的沒有勇氣再賭了,她輸不起。不管他們兩兄弟到底是誰殺害了他們的父親,她現在都不想知道,不管他們最後誰做皇帝都跟她無關,她林滋只是個平凡的女子,渴望着一個能爲自己遮風擋雨的溫暖的家。
“呼……”林滋反覆的看着那幾個原本簡單的字眼,卻感覺無比的複雜,拿着那張本就皺褶不堪的紙條,不自覺的不住嘆息着。
“怎麼,才離開這麼一會兒就想朕了?”宋戊涵看了會兒奏摺,忽而聽見林滋在裡間不停的嘆氣,不由得好奇的踱了進去,見林滋皺緊了眉頭不知在想什麼,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不由得打趣道。
“啊?哦,哈哈……我在想我這身子要到幾時才能打好呢。”林滋一顆心還在去與不去之間掙扎,不想宋戊翎竟“擅自”闖了進來,趕緊將紙條又捏成一團藏於身後,衝着宋戊涵一陣傻笑,心虛的說道。
“哦?可朕明明看見了。你手裡拿着什麼?”宋戊涵豈是那麼好騙的,他剛剛就看見林滋手裡拿着什麼,見自己進來就匆匆的收了起來。
“沒,沒什麼,我手裡能有什麼?喏,不信你自己看。”聽見宋戊涵的說辭,林滋的心臟差點沒直接從胸口裡跳出來。見他一副極度懷疑的表情,林滋情急之下將那紙團塞到了枕頭底下,伸出雙手似求證般的說道。心裡卻是忐忑非常,要是讓他看見了這紙條,她估計也不用考慮她的逃跑大計了,因爲當下就很可能直接被就地正法。
“這樣啊,朕還以爲你不願意做朕的皇后呢?”宋戊涵微一挑眉似真似假的說道。
“我……”真的不願意做你的皇后。林滋差一丁點就將後面的話脫口而出了,但一擡頭就看見宋戊涵變得越來越銳利的眼光,小心肝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完全出於勉強的擠出了兩個字“……哪有。”
“朕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接受朕的。”宋戊涵有些動容的說道,眼神甚是蠱惑的望着林滋。
聽見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高興的情緒直接轉變成行動。只見他三兩步就走到牀邊,一手輕撩起林滋有些凌亂的頭髮,拈在手心輕輕的摸索着,另一隻手攀着林滋的臉頰,強迫着林滋不得不面對他。
“成爲朕真正的皇后好嗎?”宋戊涵磁性的嗓音略帶沙啞的說道,灼熱的呼吸將林滋整個面頰烤得通紅。
“……不,不要。”林滋彷彿墜入了太虛幻境,感覺自己像是一片落葉一般漂浮在重重霧靄中,茫然找不到方向。忽然,聽見一聲絃斷,白色的霧氣瞬間變成血紅,林滋不禁恐懼的大叫出聲。
林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宋戊涵,後知後覺的回想起自己剛剛衝口而出的話,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宋戊涵變得青灰的臉色。只見宋戊涵似乎被氣得不輕,大概是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般忤逆自己吧。林滋小心的猜測着,心裡卻是如釋重負一般的輕鬆。
“啊。”忽然,宋戊涵彷彿十分難受的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牀上,臉色鐵青,甚是嚇人。
“你怎麼了?”林滋趕緊蹭過去,查看他的情況。莫不是剛剛自己衝破穴道的時候真氣橫行,傷到他了?林滋不禁有些愧疚,畢竟他只是好意,自己卻無端傷了他。都過了這麼久了,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剛纔也不知道叫牛叉國師看看?林滋手忙腳亂的將他上身挪高,試圖探探他的脈象。
“啊……”林滋手剛搭上宋戊涵的手腕,整個人就被結結實實的壓倒在牀上。
感覺自己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林滋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爲缺氧還是別的什麼燒得通紅。現在林滋滿腦子只剩下後悔莫及了,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她怎麼能在同一件事上因爲同一個人連栽兩個跟頭呢?林滋在心裡極度鄙視自己,但卻不得不“面對”宋戊涵那張因爲陰謀得逞而略顯張揚的臉嘴。見宋戊涵越來越貼近的面頰,林滋恨不得將牀板鑿出一個洞來。有誰來救救她……
林滋面色痛苦的緊閉雙眼,雙手捏成拳頭,似乎馬上就要接受嚴刑拷打一般,一副捨生取義的壯烈樣兒。忽然,林滋那在重壓之下快要罷工的肺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感覺到身體上的重量消失了,所有繃緊的神經瞬間都鬆懈了下來,林滋不禁有些慶幸的睜開眼睛。其實她剛剛已經運足了全身的真氣,雖然她現在的傷勢已經不允許她再這麼肆意妄爲了,但是有些東西是需要堅持的,哪怕是玉石俱焚。
當林滋睜開朦朧的雙眼,認清眼前的狀況的時候,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了。只見宋戊涵正手拿着那張被她捏得慘不忍睹的小紙條細細的打量着。
“你拿這個做什麼?”宋戊涵將小紙條前前後後翻了個遍,疑惑的看着林滋問道。
“啊?”林滋見宋戊涵沒有預想中的那般惱怒生氣,卻是滿臉疑雲的看向自己,不由得也跟着疑惑起來,一臉“我比你更茫然”的表情反問道。
“你拿這麼張紙幹什麼?”宋戊涵直接將小紙條抵到林滋面前,重複道。
“呃……”林滋看着眼前這張除了摺痕乾淨得連水漬都沒有的紙條,心裡不由得一陣心驚。這張明明就是自己剛剛藏得那張紙條沒錯啊,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林滋暗暗的思索着答案,就是寫信的人用的是一種特製的藥水,寫在紙上一段時間之後就會自動揮發掉。
“我這是在推算我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好。”林滋心下輕鬆,不由得編起謊來,心裡暗暗的讚了宋戊翎一個,果然是在皇宮裡成長起來的,做起事來就是考慮周到,嘴上卻不閒着,繼續鬼扯道,“我以前聽我師父說,受傷的時候,找一張紙條來慢慢折,直到再也折不動爲止,再將紙條攤開,就能看到自己的傷到底要過多久才能好。”
“那你看到了嗎?”宋戊涵仍舊一臉疑惑的問道。
“看到了,你看,這麼多褶皺,我看我的傷短時間內都好不了了。”林滋亦真亦假的說着,眉目間盡是沮喪。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林滋猛然間擡起頭,一臉期待的望着宋戊涵開口問道,“你看我現在連下牀都下不了,封后的事是不是可以緩一下。我是覺得明天就封,會不會太趕了?”
“朕這一國之君,豈能出爾反爾,取笑於天下?封后的事絕無延期的可能,你的傷勢朕自有考慮,你不必擔心。明天你只需要露個面就行,朕已經安排了人手,只負責照顧你。”宋戊翎一臉嚴肅的說道,刻意的加重了最後了一句,完全將林滋的遐想扼殺在了萌芽階段。
“哦。”林滋的心情又回落到了谷底,無精打采的答道。
“既然明天我就要做你的新娘了,那我們今天是不是應該避一下嫌呢?不如我今天晚上就住在翡翠宮好了,那裡都是些女孩子,而且我剛進宮的時候也跟她們比較熟,也好趁今晚跟她們好好聊聊女兒家的私房話。”林滋見宋戊涵那麼強勢,感覺要是光靠自己,要想逃出這個皇宮恐怕真的是比登天還難。所以,她聰明的腦袋瓜一轉就編了這麼個“合情合理”的藉口,而且回想起剛纔宋戊涵的眼神,貌似她要是繼續呆在這裡,恐怕就真的要玉石俱焚了。
“也好,你就到翡翠宮暫住一晚上好了。”宋戊涵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只見他回頭走到外間對門外說道,“青童,吩咐下去,今晚‘攬月聖女’暫時住在翡翠宮,叫他們警醒點兒,明天鳳鑾直接去翡翠宮接人。”
“奴才遵旨。”青童在門外答道,轉身便傳旨去了。
不久,青童便領着一大幫人回來,有四個穿着統一的老婆子,以及八個身着宮女裝的年輕宮女。
“奴婢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千歲。”只見十來個人個個面色謹慎的參拜道,動作一致,語言規範的說道,那架勢簡直堪比接受彙報檢閱的小學生。不過林滋還真的有些感嘆這皇宮裡的消息傳播機制,就這麼會兒功夫,她被封后的消息就已經是滿城皆知了。
“平身吧。”宋戊涵側頭看了林滋一眼,而後甚是威嚴的說道。那語氣,盡顯一派王者風範。
經過一系列看似很隨便實則很規範的“寒暄”之後,林滋終於在十幾個女人的簇擁下坐上了早已備在門外的鑾轎。只見此轎跟老四川人們常坐的滑竿很像,都是四面透風的。而鑾轎多一個金鳳罩頂,轎椅四周圍也都用輕紗幔帳遮着,柔順的紗帳跟着清風的節奏來回飄動,到給轎內之人平添了一種朦朧的誘惑。
“起轎……”待林滋坐定,一個右眉梢長着顆豌豆大黑痣的老嬤嬤尖聲喊道。
看着漸漸縮小的身影,林滋還是覺得在這樣的深秋裡,他顯得過於單薄了。一陣寒風襲來,林滋不禁打了個寒戰,彷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回過神來。她怎麼這麼容易感時傷懷呢?也不看看人家需不需要。林滋在心裡痛斥自己一番,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三個威風凜凜的鑲金繁文。
“霸行九霄,浩氣凌雲。”林滋默默的看着孤寂的屹立在寒風中微微顫抖的凌雲殿,心中不由得一陣悵然。今日一別,當成永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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