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告退了。”劉成畢竟是跟着曄瑟琪十幾年的老人了,自然明白曄瑟琪的心思。他把林滋帶回房間,就顧自告退了。
林滋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低着頭沒有說話。不過幾日的光景,林滋竟感覺自己不知不覺離他好遠好遠,怎麼也沒有辦法像在石室一樣靠近彼此了。
“你在怪朕?”見林滋靜默的樣子,曄瑟琪倒是沒有了剛纔的怒氣,看着林滋默默的說道。
林滋只是靜靜的聽着,依舊低着頭沒有說話。她不是不想理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怪他嗎?她有什麼立場怪他呢?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帝王,他將會是衆多女人的丈夫,她們的天。她不怪他嗎?那她爲什麼又會那麼難受呢?
“哎……朕也很無奈啊。”曄瑟琪長嘆一聲,站起身將林滋緊緊圈在懷裡。
“我知道。”林滋靠在曄瑟琪懷裡,略帶鼻音的淡淡說道。
“還記得朕跟你說過嗎?其他事你都不要管,待在朕身邊就好。”曄瑟琪輕柔的撫摸着林滋的絲,輕聲說道。
“嗯。”林滋貪戀的倚在曄瑟琪的懷裡,微閉着眼睛想要將時間永遠定格在此刻。
“來,先把藥喝了。”曄瑟琪端起桌上的藥湯,遞到林滋嘴邊,寵溺的說道。
“嗯。”林滋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着曄瑟琪的手,將整碗藥一飲而盡。
“苦嗎?你怎麼都不問問這是什麼?”曄瑟琪看着林滋癟嘴的樣子,不禁心疼的問道。
“我信你。”林滋抿了抿嘴,淡笑着回答道。
“你身子現在還很虛弱,我叫太醫給你開了些補藥。以後每天記得喝。”看着林滋堅定的笑容,曄瑟琪不禁一愣,關切的看着林滋說道。
“嗯。”林滋笑着衝曄瑟琪點了點頭,輕聲道。
“皇上,臣妾已經吃不下了。”貴妃美人倚在曄瑟琪懷裡,愁的看着面前一大桌子菜,扒拉着曄瑟琪的衣襬撒嬌道。
曄瑟琪喂林滋喝完藥,便“命令”她躺在牀上好好休息。等林滋睡熟了,他便匆匆趕到了貴妃苑。
“乖,再吃一口。愛妃已經不是一個人在吃飯了,還有小皇子那份呢。”曄瑟琪耐心的舀了一勺魚羹喂到貴妃美人嘴邊,輕聲細語道。
“可是臣妾已經吃了好多了。”貴妃美人嘟着朱脣,抗議道。
“嗯?”曄瑟琪佯裝生氣的挑起一條眉毛。
“好。臣妾吃。”貴妃美人無奈的張開脣瓣,細嚼慢嚥的將魚羹吃了下來。
“愛妃,那事辦得怎麼樣了?”曄瑟琪攏了攏貴妃美人的披肩,溫柔的問道。
“臣妾已經跟她聯繫了,估計就這兩天了。”貴妃美人柔若無骨的靠在曄瑟琪懷裡,輕柔的說道。
“好,愛妃辛苦了。朕不會讓他們的奸計得逞的。朕定會保你們母子平安。”曄瑟琪緊緊的摟着貴妃美人堅定的說道。
林滋其實並沒有睡熟,只是小憩了一會。見曄瑟琪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林滋便躡手躡腳的穿衣起了牀。
“喂,喂……”林滋悄悄的來到小湖邊,輕聲叫道。她一定要搞清楚宋戊翎此行的目的,不能讓他做出傷害曄瑟琪和曄瑟寶珠的事。她的心很小,沒有太多的陰謀算計,只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都能平安、健康。
“哈哈……你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吧。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在偷呢。”宋戊翎見林滋可愛的模樣,不禁打趣道。
“呸呸……爛嘴巴。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宮裡來做什麼呢?”林滋惱怒的說道,甚至有直接將宋戊翎嘴巴撕掉的衝動。
“這裡本來就是我家,我回我自己的家還需要理由嗎?”宋戊翎拽拽的說道。
“你……想要報仇還是……”林滋聽宋戊翎這麼一說,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懷疑的問道。
“這亡國之辱是肯定要報的。我總有一天要讓曄瑟琪乖乖的跪在我面前。”宋戊翎一提起報仇,整個人不禁燃起了熊熊火焰。
“……你真覺得這樣做有意思嗎?就算你打敗了他又怎樣?陽國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林滋看着渾身散了復仇氣息的宋戊翎,語重心長的說道。
“咔嚓。”
“丫頭,你愛上他了是不是?”只見宋戊翎手上一使勁兒,竟將手中的樹枝捏得粉碎,凝視着林滋,臉色嚴肅的問道。
“我……你今天到底來做什麼?”林滋被宋戊翎突兀的嚴肅搞得有些無措,但很快又岔開話題,反過來問道。
“小丫頭,聽我一句,離那個傢伙遠點。他不適合你。”宋戊翎哪裡理睬林滋的故意行徑,顧自抓住林滋的肩頭,深深的凝視着林滋的眼眸,認真的說道。
“我……你跟他又不熟,怎麼知道他不適合……”林滋定定的看着宋戊翎認真的眼眸,竟有些慌亂起來,心虛的說道。
“小丫頭,你還太年輕,有些東西你還不懂,特別是關於一個帝王。”宋戊翎見林滋緊張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沉聲道。
林滋不禁納罕,她現在應該算是兩世爲人了,還能小到哪裡去。而且,關於帝王之術她知道的應該不比他少。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林滋就喜歡看小說,看古裝劇,那裡面的勾心鬥角應該不會比現實生活少。 щшш ★тt kān ★¢ o
“你今天來就是爲了找曄瑟琪報仇?”林滋掙開宋戊翎的鉗制,冷聲問道。
“不是。他欠我的我遲早會跟他討回來。今日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宋戊翎見林滋固執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淡淡的答道。
“找我?找我做什麼?”林滋被宋戊翎說得糊里糊塗的。她怎麼又招他惦記了?
“我今日特地帶你去見一個人。”宋戊翎深深的看了林滋一眼,說道。
“誰啊?”林滋疑惑的追問道。
“你去見了就知道了。”宋戊翎故作神秘的說道。
林滋有些猶豫的看着宋戊翎,她真的不確定這個男人現在是敵是友。
“好,我跟你去。”見就見吧,林滋秉着一顆豁出去的心,堅定的說道。想他宋戊翎堂堂陽國二皇子也不會對她一個弱女子做什麼齷齪的事,林滋微笑着主動回望着宋戊翎的眼睛。
林滋跟着宋戊翎來到以前陽國皇宮的西宮。這裡就是宋戊翎以前住的地方,現在已經廢棄了。只見滿園的荒涼,迴廊、石階、走廊上到處可見枯黃的落葉。宋戊翎將林滋帶到以前她偷聽他跟珠兒講話的那個書房裡。不知道宋戊翎在書架上搗鼓了什麼,只見原來掛在牆壁上的畫卷自動的捲了上去,畫卷後面的牆壁瞬間打開,露出了一個幽深的暗道。
“你就不怕我告你?”林滋跟着宋戊翎進了密道,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你要是想揭我,還用等到現在嗎?”宋戊翎自顧自的往前走,信心十足的答道。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修的這條密道啊?”林滋看着密道里四處可見的青苔不禁好奇道。
“這密道不是我修的。”宋戊翎不知在牆上按了下什麼,只見原本堵在前面的“一堵牆”頓時陷了下去。
“不是你?那是誰啊?”林滋疑惑的問道。
“我父皇。”宋戊翎依舊沒有回頭的往前走。
“你父皇?你父皇幹嘛要在你的宮殿裡修密道。難道是爲了讓你有機會偷偷溜出宮玩啊?”林滋不相信的翻了一個白眼。
“我父皇在繼位之前就住在這裡。”宋戊翎貌似仍然沒有什麼緒的說道。
“那他爲什麼要修這個密道啊?”林滋不解的看着宋戊翎的後腦勺。
“爲了一個女人。”宋戊翎說到這兒不禁轉過頭,看了林滋一眼。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林滋見他有些悶悶的,換了話題問道。
“你認爲這個世界上只有曄瑟琪會用人嗎?”宋戊翎一提起曄瑟琪語氣不由自主的就沉了下去。
“那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林滋知道他的意思,其實她開始也猜到宋戊翎可能在宮裡有眼線,但是她真的很奇怪,爲什麼宋戊翎竟然知道是她。畢竟在整個宮裡,現目前只有曄瑟琪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吧。
“我也不確定,只是試試,不過沒想到真的是你。”宋戊翎說到這兒,抑制不住的得瑟了一下。
“試試?”林滋更納悶了。
“在我第一次叫你的時候,你的反應,還有你的眼神都告訴我,我找到你了。而且,你的那句‘你來這裡做什麼’讓我肯定我沒有找錯人。”宋戊翎耐心的給林滋解惑道。
“早知道,我應該說‘哇,公子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林滋假裝後悔不已的捏着嗓子說道。
“你這丫頭……”宋戊翎受不了的轉過身,狠敲了敲林滋的腦殼。
“呼,我們現在去哪兒啊?”林滋深吸了口郊外,轉頭看向宋戊翎問道。
“就在前面。”宋戊翎說着,率先朝前走去。
“這裡是?”林滋看着面前層疊的楓樹林,點綴着小花的草坪,不是嘉苑圍場又是哪裡。
“很熟悉吧。就是你跟曄瑟琪那小子出事的地方。”宋戊翎斜睨了林滋一眼,接着的說道。
“你到底要帶我去見誰?”林滋跟着曄瑟琪慢慢的在密道穿行,不耐煩的再次問道。這個密道的入口是一個被藤蔓遮掩起來的山洞。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宋戊翎還是一臉神秘的說道。
林滋他們沒走多久,就看到前方一片豁然開朗的空間。遠遠的,一箇中年婦人依着牆壁顫抖着音聲,幾不可聞的叫喊着:“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