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嬀忽然感覺到危險的氣息襲來,扭頭一看,原來是辛左將桌上的酒肉一股腦給砸了過來。
“小心。”
還沒反應過來,蘇嬀只覺得眼前忽然一黑,紀無情就像堵牆似得擋在了自己身前。貼的很近,蘇嬀驚訝地發現,原來一把劍也有強有力的心跳。
這個辛左,脾氣真暴!不過看他對李音百依百順的寵溺,看來還是一物降一物。
蘇嬀準備會一會這個既殺人,又吃人腦子的黑臉大漢,誰知她才準備側身往前走,就被紀無情移步給擋住。蘇嬀往開挪了下,而紀無情低頭看着女孩也移了下。
“你沒事吧。”
“可以讓一下嗎?”廢話,飛來橫禍都被你擋了,我怎麼會有事。
紀無情並沒有讓的打算,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蘇嬀一眼,忽然轉身拔劍刺向辛左。
好厲害,不愧是姜之齊的影子。
韓度的劍法是將軍教的,招式簡樸重實戰,而這紀無情的劍就像一條靈活的蛇,又快又毒。可辛左也不是吃素的,他見有高手癡纏自己,一把將上衣脫了扔到李音手裡。
“阿音躲遠些。”
沒想到辛左竟如此健碩,他上身結實的肌肉塊塊隆起,粗壯的胳膊上甚至能看清經脈。
辛左用手作刀,迅速劈了節長竹子做武器。紀無情看見這舉動,嘴角勾起抹不屑地笑,腳下踏着奇門之步法,輕巧地挽了劍花,直接對上那如女子手臂粗的竹竿。
咔咔咔咔
竹竿遇上紀無情的劍,彷彿變成了豆腐般軟,幾下就被削去。其實在紀無情拔劍那刻起,勝負就已然定了。
本來也沒多大事,可紀無情偏偏就要治辛左於死地,劍尖所刺皆大穴死穴,當辛左手中再無東西抵擋時,紀無情劍芒揮動,竟然掃向辛左的脖子。
辛左雖然身大但不笨拙,命懸一線間,他不顧形象地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一劫。
“辛左。”李音瞧見了一切,她擔心愛人受傷,忙大聲喊道:“攻竹林口的女子,快。
二辛左聽了李音的話,暴喝一聲,直接扛起石桌朝蘇嬀扔了過去。
“七娘!”紀無情沒想到李音辛左竟然會使出這麼一招,他眼見來不及奔過去幫蘇嬀擋下重物,心一橫,用盡全身力氣揮劍劈向那石桌。
天和地彷彿在一瞬間都安靜了,石桌掉到了地上,而那個散發着淡淡幽香的女孩,她,還在嗎?
林子裡的倦鳥被驚地四散逃跑,而就在這動與靜相交之時,石桌裂成兩半,那個女孩小臂擋在臉前,毫髮無傷。
蘇嬀的臉都被嚇白了,她慢慢地將手臂放下,卻看見黑衣黑鞋的紀無情站在自己面前,他臉上帶着的,不會是着急之色吧。
“怎樣,有沒有被劍氣傷到。”紀無情懸在空中的手想要抓住女孩卻始終不敢,另一隻拿着劍的手虎口被震裂,正一滴滴地往下滴血。“哪裡疼?”
而在此時,辛左和李音也奔了過來。只見辛左用一塊素色帕子緊緊按住脖子,帕子上滲出殷殷紅漬,看來傷的不輕。
李音仍然掛在辛左的臂彎,她臉上帶着尷尬之色,大眼睛慌亂地眨:“七娘,你沒事吧。”
蘇嬀輕笑道:“毫髮未損。”
聽了這話,李辛二人才暗自鬆了口氣。而紀無情好像還不放心,他皺着眉頭問:“真沒事?”
“哼。”只聽辛左冷笑一聲,他上下打量着紀無情,眼睛毫不避諱地看着蘇嬀:“他是你丈夫?”
蘇嬀搖頭,無聲否認。
辛左咧脣不懷好意地嗤笑了聲,他將捂脖子的帕子扔到地上,一條細長整齊的劍傷登時暴。露在空氣裡。
“她是你老婆?”
血順着劍柄一直流到劍尖,紀無情怒視辛左,眼裡的殺意極重,好像一頭即將出籠的猛獸。
“那就怪了,既然她不是你老婆,你幹嘛對我下手那麼狠。”
紀無情的臉色極蒼白,簡直沒有半點血色,男人額間的劍痕扭曲的厲害,堅毅的鼻樑不怒自威,他淡淡地瞅了眼蘇嬀,冷笑:“她是我主子的禁。臠,我的任務是保護她。”
辛左似乎連眼皮都懶得擡,只是戲謔一笑:“哦,原來是這樣。”
“辛先生。”蘇嬀直接越過面對着她的紀無情走到辛左面前,微微福了一禮:“方纔之事,原是七娘偷聽了你和牡丹姑娘的談話,是我錯在先,請你原諒我罷。”
辛左這才願意仔細地打量蘇嬀,他點頭咂嘴笑道:“人間極品,至美。姓辛的也要跟姑娘致歉,請姑娘原諒我和阿音對你的傷害。”
話說完,辛左竟然撲通一聲跪在蘇嬀面前。
“快起來。”蘇嬀沒想到辛左竟會給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子下跪。不過看他替李音來請求對方原諒,可見是個是非分明的磊落人。“比起僞君子,我更願意結交真小人,辛先生,我姓蘇。”
“我知道。”辛左慢慢地站起來,他瞧了眼跟前的李音,對蘇嬀笑道:“蘇姑娘,我想我能猜出來你爲什麼會來這裡。”
“哦?”蘇嬀挑眉一笑,她隨着辛左李音往石凳那邊走去,邊走邊問道:“先生不妨直言,七娘洗耳恭聽。”
待得落座後,辛左寵溺地揉了下李音的小腦袋,他的眼睛不大,可是卻精光閃閃,眉宇間也透着過分的聰明自信:“每逢蘇姑娘來十二樓,阿音就會將我趕走。而我看到還有個年輕俊秀貴公子,不過他時來時不來。每次和你來的,是他。”
辛左說到這兒,擡手指向不遠處持劍靜立的紀無情:“姑娘一進房,他就躲到竹林子喝悶酒,我算了下,第一個月喝了兩瓶,第二個月喝了五十瓶,第三個月現在才過半,就已經喝了百二十瓶。”
“你再說,我就殺了你。”紀無情眼裡都快要噴出火了,虎口的傷口再次崩裂,血成串往下流。
“先生,咱們別說這些不相關的事。”蘇嬀沒理紀無情的怒火,淡然笑道:“還是說說你的猜想吧。”
辛左撿起掉到地上的花生米,在褲子上蹭了蹭,直接扔進嘴裡,邊嚼邊笑道:“我猜,那位貴公子要將姑娘當成一枚美人棋子,所以讓你來十二樓跟音兒學些牀上媚。術。”
“你知道他是誰麼。”蘇嬀坐的很端莊,她慢悠悠地打開小香扇,在臉頰邊輕搖。
“這幾年他做了不少類似的事,拉攏了許多的朝廷重臣。”辛左瞥了一眼滿含殺氣的紀無情,淡然道:“姑娘品貌氣質皆非俗品,自然要用到刀刃上,只不過,”
“不過什麼?”
辛左嘆了口氣,面色凝重:“辛氏一族祖祖輩輩經商,只知道算計買賣合不合算,依在下拙見,他的這筆買賣絕對會賠,恐怕連姑娘都會摺進去。”
厲害!這個辛左看來見識不凡,竟然能和白瑞有相似的想法。蘇嬀想到這兒,不禁生出一身冷汗,好懸,若是真的聽了姜之齊的安排,豈不是羊入虎口?
雖然是這樣想,蘇嬀還是佯裝鎮靜,她將扇子合上,輕輕地拍打自己的腿:“不見得吧,我自認爲可以幫到他。”
“呵。”辛左聽了這話不禁搖頭嗤笑,那樣子彷彿聽了無知孩子的童言,他垂下眼眸,態度有些輕慢:“是幫倒忙吧。”
“有什麼好笑的。”紀無情的臉色更差了,他一步步逼向辛左,聲音異常冷漠:“說話客氣些。”
蘇嬀臉上有些發燒,這是第二次被人諷刺想法天真了。第一次瑞叔委婉地指出來,而這次卻……
“先生既然對他的底細如此清楚,看來是注意他很久了。”蘇嬀起先進宮心切,確實是急了些。可是當冷靜下來後,她還算是個明白人。
“不錯。”辛左收起那副頑劣的態度,毫不忌諱地正色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辛左願意做取代姑娘進宮的人才,求姑娘將我引薦給王爺。”
“你?”蘇嬀聽了這直白的自薦,不禁大吃一驚。她上下掃了眼辛左,這人生的孔武有力,但脾氣卻很暴躁,可從他觀察了姜之齊幾年的事上看,的確是個心細如髮的人。“你有什麼本事。”
“辛氏的先祖計然幫句踐復國稱霸,他的後人辛左,同樣有這個本事使姜氏強國富民,姑娘考慮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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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吱吱悠悠的聲音讓蘇嬀心煩意亂,她將帕子蓋在臉上小憩。
瑞叔和辛左說的都沒錯,貿然做了姜之齊的美人棋子,誰都不知道姜鑠會怎麼想他不懷好心的兒子。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是好,可如果打草驚蛇就會一盤皆輸。
哼,我可不能陪着姜之齊一起死,這個辛左看起來好像有點意思,不如先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
“你真的沒傷到嗎?”紀無情的聲音陰測測地響起,打斷了蘇嬀的思緒。
蘇嬀不願和他說話,只是懶懶地恩了聲。
忽然,臉上蓋着的帕子被人揭下,那人的聲音低沉而冷硬:“能讓我看看麼?”
“請離我遠些。”蘇嬀不願意讓這個人碰他,於是從袖中掏出香扇,輕輕推開男人的手。
“我想”
“你別想。”
正在此時,馬車停了,車外響起白瑞欣喜地聲音:“主子,王爺親自來門口接你了。”
蘇嬀忙睜開眼睛,她的嘴角立馬掛起抹甜美動人的笑,對掀開車簾子的姜之齊挑眉道:“王爺,想妾身了?”
姜之齊眼裡只有蘇嬀,他絲毫不介意情·欲的外露,一把抱起蘇嬀就往府裡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日不做,癢的本王難受。”
蘇嬀勾着姜之齊的脖子,她冷冷地瞧了眼低頭持劍,沉默不語的紀無情,溫柔嬌笑:“妾身也癢。”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發晚了。
下午出去拍全家福,在外面耽擱了好久。
只感覺,攝影師小帥哥真不容易
笑一笑,誰笑一會兒就給誰發糖。
哞~
再不笑就打屁股嘍。
其實,我真的不敢笑,因爲笑起來嘴真的很大。我不會說,初中外號李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