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做夢吧。”蘇嬀使勁兒揉了下眼睛,嘴裡咕噥着:“難不成燒糊塗了,皇上怎麼會在王府。”
額頭被厚軟的大手附上,手的主人柔聲笑道:“皇上當然不會在王府,你仔細看看這是哪兒。”
蘇嬀扭轉頭去看,月影紗帳,翡翠簾子,用薄金片鏤刻成的‘仕女撲蝶圖’的牆飾,這是大明宮的鳳台,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家。
也不知道是因爲 回到了從小待到大的鳳台,還是終於遠離了姜之齊那個惡魔,蘇嬀猛地撲到姜鑠懷裡,她枕在男人的腿上哭了,就像一個受傷的小孩。
姜鑠這一生什麼都有過,權利,戰場,臣子,美人,江山,可是就沒有放肆喜歡過一個女人。男人揉了揉女孩的頭髮,輕聲道:“受委屈了?”
“恩。”蘇嬀知道她得用自己年輕姣好的軀體去誘惑姜鑠,她更知道她面對這個仇人要一直笑,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哭。“王爺說我絕活不過二十,我今年才十八,可差點就死在這個冬天。”
“想哭就哭吧。”姜鑠將蘇嬀拉到自己懷裡,他拍着女孩的背,柔聲道:“很多人一出生就無法選擇自己命運,有時候越抗爭就會受越重的傷。就像小姑娘沒法選擇自己的臉和身份,如果你醜一點,或許就沒有這麼多的劫難了。”
蘇嬀將頭埋在姜鑠的腰間,她現在只想做一個可以自由自在哭的女孩,她把她所有的眼淚都留在這個男人身上,因爲這都是因你而起的。
“可皇上選擇了改變自己的命運,您親手結束了一個姓氏,您是獨一無二的勝利者,您怎麼會明白小姑娘的痛苦。”
“勝利者?”姜鑠捧起蘇嬀的小臉,他用自己的袖子爲女孩擦去臉上的殘淚,輕笑道:“朕之所以一直往前走,許多時候是站在了那個位置,被逼的不得不走了。小姑娘你現在也是站在一個特殊的位置,你要咬着牙走過去,當 回頭看時你就會發現,過去的痛苦是人生珍貴的 回憶,更是你不斷逼自己強大的一根刺。”
蘇嬀看着眼前的姜鑠,這個人最英氣的就屬眉毛了,薄而有型的脣讓他隨便笑一笑就是風情,他乍一眼看過去像溫文儒雅的君子,可全天下都知道他的骨子裡是梟雄,血液裡流淌着狠硬的氣質。
“我明白了。”蘇嬀輕輕地用手指劃過男人緊緻細膩的皮膚,如果想要摧毀一個神話,那麼努力讓自己變成另一個神話,女孩微微一笑:“今後的路,就算再難走,也是小姑娘自己選擇的,跪着也要走完。”
姜鑠嘆了口氣:“小姑娘,朕的意思不是讓你對自己這麼狠,”
姜鑠的話還未說完,脣就被蘇嬀給封住,男人顯然很是喜歡他的小姑娘,他主動撬開女孩的脣,吮吸着她口中苦澀的藥味。
蘇嬀微閉着眼睛仰起頭,她滾燙的身子,或許只有姜鑠冰涼的脣才能解救了。
“我怎麼會來大明宮的,”蘇嬀手伸進姜鑠的衣襟,她穿過男人的雙臂抱着他,輕輕地咬他的耳垂:“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姜鑠的手在蘇嬀的全身遊走,他聽了這話,不禁冷笑道:“因爲你家聰明的王爺。”
蘇嬀身子一震,殿裡雖然燈火通明,可是外面還是黑黢黢的,女孩稍微往後退了些:“我睡了多久?一天嗎?”
“兩個時辰。”
“那就是說兩個時辰前,我還在王府躺着。”記得那會姜之齊叫自己脫光了躺牀上,他什麼也沒做,沒生氣也沒幹壞事,就說一條毒蛇怎麼會忽然轉性了。
“不錯。”姜鑠輕輕地喘息着,他胡亂地將自己的腰帶往開解,解不開就直接扯爛,他有的是力氣。“不得不說,我兒子真是太無恥了。他意圖拉攏德妃,就把你弄出宮,而這會兒他爲了討好他老子,趁着天黑就把你送進來了。”
聰明的人永遠會在適當的時候做正確的事,姜之齊就是這樣的人,而蘇嬀這個大笨蛋,經常意氣用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姜鑠捏了下蘇嬀的纖腰,癢的女孩咯咯發笑。
“想什麼呢,恨你家王爺太薄情?”
蘇嬀故意做出狠毒的樣子,她揚着下巴捏住姜鑠的鼻樑,冷笑道:“我在想,有些人哪,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姜鑠親了下蘇嬀的手心,斜眼笑道:“說誰呢。”
蘇嬀拉着姜鑠的鼻樑靠近自己,得意道:“說你呢。你家太子殿下想方設法地親近我那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姐姐,結果我們的皇帝陛下一生氣,就準備廢了我姐姐。那小姑娘問問你,你現在抱着誰家的媳婦?”
姜鑠哈哈大笑,他一把將蘇嬀壓倒在牀上,手撐着牀在上面看身下的女孩:“我家太子怎麼會是你家王爺的對手,小姑娘,還記得上次你走之前,朕給你說過什麼。”
蘇嬀本來就穿的少,所以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迅速將自己剝光,她笑着看近在眼前的男人:“您說下次見面會告訴小姑娘,您會給我什麼。”
姜鑠帶着他精壯的肌肉壓下來,他知道小姑娘不喜歡太過粗暴,只是慢慢地動作:“我告訴你,我會給你帝王獨一無二的寵愛。”
姜鑠下邊慢慢地變快了,他喜歡小姑娘,可他不喜歡小姑娘胸前被人刻上去的‘姜’字。男人狠狠地捏着吮吸着女孩的柔軟,他喜歡這裡,以前她總說疼,不願意他多碰這裡,可今天她很聽話,沒有掙扎沒有推開。
“恩?”姜鑠忽然從蘇嬀胸前離開,他用手抹了下嘴邊沾着的少許鹹鹹液體,皺眉道:“你怎麼會有乳汁?”
蘇嬀揉着發疼的柔軟,我爲什麼會有乳汁,還不是因爲你,我給你生了個兒子,很可惜,你兒子沒吃幾天奶我就走了。
“半年前,我有了身孕,可是沒能保住。”蘇嬀眼裡泛着淚花,她至今都沒法忘記孩子從自己身體裡活生生流走的痛苦:“府裡有個側妃蕭氏,她從我進府開始就給我下毒,後來王爺不小心擠壓到了我的肚子,孩子就沒了。我也不知道該怪誰,那個女人?還是王爺?”
“他們都有錯。”姜鑠見女孩那裡正在往出滲白白的液體,一點也不多,但足以證明她是個可憐的女人。男人沒有再動,他只是摟住單弱的女孩,柔聲道:“再等兩年,朕就給你身份,到時候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
蘇嬀將頭枕在姜鑠胸口,她摟住男人的窄腰,輕聲道:“我現在就想做一件事。”
“你說。”
“天快亮了,我想讓侍衛哥哥抱着我,咱們坐到臺階上看日出。”
姜鑠什麼都沒說,他直接用被子將女孩裹住就往外走。冬日的太陽是很溫柔的,兩個人擠在一塊被子裡,相互依偎着看那啓明星,魚肚白,朝霞,放肆的現在,和一點也不明瞭的未來。
寢宮門口守着的宮女太監們早都躲得遠遠的,他們哪兒敢湊過來找死。
偏殿裡,一直伺候姜鑠飲食起居的大太監趙公公正在看着咕咚咕咚冒泡的藥茶出神。昨天發生了太多驚心動魄的事,三王爺憋了多年的壞,終於帶着他一手扶植起來的文臣武將們發難了。意料之中,太子殿下連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若不是上將軍後來出現,太子被廢也未可知呢。
宮女扶風猛地拍了下趙公公的肩膀,她搶過趙公公手裡的蒲扇,輕笑道:“公公不好好扇火,一會兒皇上要喝茶可就來不及了。”
趙公公兩指揉了下酸脹的眼睛,嘿嘿笑道:“誰都別忙,你難道沒看見,今兒個皇上都沒去早朝呢。按我說,七娘貴人什麼時候不睡着,皇上什麼時候不叫咱們伺候。”
扶風從瓷盤裡拈起一顆松子糖放在嘴裡嚼,含含糊糊笑道:“我要是三王爺,我就捨不得。七娘這麼美的一個女人,藏在家裡還來不及,還敢叫別人曉得。”
wωω.тTk an.¢ ○
趙公公冷哼一聲,斜着眼覷扶風:“你以爲王爺傻?他那是精過頭了。剛在白天使壞,逼的咱們皇上將太子監國之權收 回,晚上就將美人送進宮來,你說爲啥。”
“爲啥?”
“笨笨笨。”趙公公亦拈起塊松子糖去嚼,只不過他牙口好像不太好,才咬了兩口就趕緊吐掉,老公公捂着腮幫子,冷笑道:“夕月國國主馬上就來了,皇上得親自去跟那條草原之狼交涉。太子不監國了,那你說長安留給誰?”
“王爺!”扶風猛地拍了下大腿,中年女子嘴裡盡是嘖嘖的讚歎聲:“不過皇上放心將長安交給王爺嗎?”
趙公公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放心也沒法了,當年皇上起兵時借了夕月國鐵騎之力,這下人家可是來討債了。如今天下初定,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皇上也沒辦法啊。”
“怕什麼,皇上有德妃娘娘,娘娘可是正兒八經的夕月國,”
扶風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公公捂住嘴,趙公公左右瞅了番,低聲呵斥道:“要死了,德妃的身份是秘密,泄露出去會引起大亂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我乖不乖,這麼早就發了~很早以前,有些小夥伴看了前幾章都恨死女主了,她們更喜歡元蘭。好吧,那時候因爲不能劇透,什麼都沒說。現在終於要寫這個妹子的真實身份了,感覺自己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