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過謙了。”
他說完,又有絡繹不絕的人跑過來問她了。
“請教公子的名諱……”
“公子幾何?有無中意女子?我家小女年芳二七,不如……”
寧復古笑的臉都快僵了,這羣人怎麼肥四?在這等書香名苑,還顧得上保媒拉線?
“請問公子家住哪裡?隔日我等一定上門拜訪。”
那幾個人還樂此不疲地問着,寧復古則只覺得滿臉黑線,硬着頭皮扯了個謊:“東街24號。”
“感謝公子!再會!”
文人們總算三三兩兩地散去,寧復古只覺得嘴巴乾澀極了。
但是……她斜斜地瞥了一眼身後,卻也沒有任何宮裡的人的足跡。
寧復古起身,朝外面走去。
抱了最後一絲希望的她還刻意走的很慢。但是,周圍的人都是頂多過來誇讚她幾句,就匆匆離開。
走出海棠館,她總覺得有種失意感。看樣子鬥詩大會是沒戲了,但自己說什麼好歹也是個千里馬吧!怎麼就沒能得到伯樂的賞識呢?
她離去,卻沒有注意到二樓的捲簾內,傳來一記意味深長的聲音:“是詩人嗎?有點意思。”
“太子殿下,鬥詩大會已經結束了,我們是否可以回宮了?”一旁的行雲低聲問道。
“姑且不急。”
多年未見,沒想到會這麼有趣。他還想多停留一會兒。
……
已經是午後了,在街上游蕩的寧復古正打算尋個酒館,先吃點東西,突然身後傳來一記呼聲。
“寧公子請留步!”
寧復古猛的回過頭,警惕地看着來人。
來者是位她不認識的男子,不過打扮地倒幾分體面,看上去亦年長她一些。
“您是?”她禮貌性地笑了笑。
“寧公子,在下姓李,名暨。”他解釋道,隨即看向她,一本正經地拍起馬屁:“是這樣的。公子一表人才,才高八斗。”
“嗯。”寧復古點了點頭,這個人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
對方看上去似乎有些難爲情,一猶豫,還是說了出來:“家有小女,年芳二八,亦在文學上造詣頗深。您看是否可以兩家結親……”
……
寧復古望着他認真的神情,差點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不過,她還是佯裝嚴肅地咳嗽兩聲,問道:“敢問您家與皇宮是否有交?”
“這……”對方似乎以爲寧復古害怕他們家缺銀子,於是急忙強調道:“公子切莫擔憂!我家景寬裕,吃喝不愁!”
寧復古挑了挑眉毛,卻堵不住眼神裡射出的鄙夷。
她又不是稀罕他家銀子才問的!
“那這麼說,您是不認識皇宮的人了?”她微笑着問。
“嗯,但銀兩……”
“知道了,不是問題!”寧復古打斷他,乾脆地擺了擺手:“感謝高看。不過……”
似乎已經料到她會拒絕,那人深呼吸一口氣,隨即拍了拍手,幾個強壯的男人立刻走了上來,二話不說就鉗制住了她。
“您這是做什麼?”寧復古仰起下巴,臉上卻依舊掛着微笑。
“我就直說了,寧公子。我家女兒病未愈,就只好請你幫忙了!”
寧復古有些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睛。神經病啊,她是書生又不是醫生,她去了,難道她女兒就會好嗎?
“等等。”她思索一番,隨即看向他:“您是要我沖喜?”
“……”對方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直奔主題,不過他還是點點頭:“公子可以這麼理解。”
“……”寧復古抿了抿脣,隨即將眼神看向別處。
她在武功方面是完全不行,所以硬拼的話,最後說不定還會落個“客死他代”的悽慘下場。
於是她眯起眼睛,試圖找到一些外界的能夠臨陣逃脫的方子。
而那男子見狀,開了口:“公子,沒用的,你就乖乖和我回去吧!只要小女沒事,我保你一世榮華富貴……”
話音未落,寧復古突然出聲喊道:“妻君!”
衆人都愣了,而寧復古趁着這茬,急忙又哭爹喊娘地說道:“嚶嚶嚶,妻君你去哪裡了?怎麼丟下夫君一個在那裡?”
衆人又一次懵圈,這人在說啥?妻君?
那男子見狀,嚥了口水,隨即皺起眉頭:“你結婚了?”
“對啊!”寧復古用力地點了點頭:“看那邊!那位就是我的妻君……”
衆人一致看向她所指的那邊,寧復古則暗自吐了下舌頭。
凌曉站在那裡,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完了,寧復古則在心裡這麼想。她拉了個路人甲當墊背的。
不過啊,其實也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呢。
她訕訕地笑了一下,他早上可是還拉過她一把呢!他們剛剛還對過詩的呢!
但是,也不知道他這次,還會不會再幫她這一舉呢?
想到這裡,她唯恐他不配合她,瘋狂地朝那人使眼色:“拜託兄弟可行行好吧,人家纔不想被迫嫁給病秧子……”
凌曉望着衆人所拉住的那位,正誇張地給他使着眼色,忍不住笑出聲來。
剛纔對詩,他明明還覺得她很高冷的,怎麼現在一遇到危機,突然就變成一隻小動物了?
還有,明明就是一個姑娘家,卻打扮成男子,還叫她妻君?
難道她是想讓他叫她夫君嗎?
想到這裡,凌曉勾了勾脣角,看向衆人,眼角卻在一瞬間像是綻放起桃花:“請問各位拉住我的夫君不放,是想做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