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不過小城,物資匱乏,民衆稀薄,可公孫瓚在宴席上看得出還是頗爲用心,不僅酒肉豐盛,公孫瓚甚至還找來了數名美女以舞助興。
酒席間,管彥、公孫瓚推杯換盞,氣氛融洽,公孫瓚話裡話外無不透露着結盟之意,管彥深以爲意,至少目前爲止,管彥需要冀州地區的平穩,公孫瓚如此獻殷勤,無非是想管彥以朝廷的名義爲自己正名,以便名正言順的在幽燕之地擴充自己的實力,這管彥自然也心知肚明,雙方領導通過數個時辰的洽談,達成了一致意見。
可是自始至終,管彥都未能見到趙雲!這酒宴上鄒丹、單經、嚴綱等將領皆在席中,爲何唯獨趙雲在不?即使公孫瓚沒有單獨召喚趙雲,可以趙雲的身份也不至於在這幾個時辰都看不到露個面。
心有疑慮,但管彥也不便詳詢,宴至日落,管彥謝絕了公孫瓚留宿的好意,只言公事在身,便領着護衛告辭了。
晚間的郊外可不如白日間風和日麗,微涼的山風沿着起伏的丘原起舞吹蕩,本喝酒喝得身上微漢的管彥,被這涼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顫,口中呼道:“老典,把大氅拿來,咋忽然有點冷了!”
典韋忙從隨身包裹中取出一個大氅往管彥一扔,管彥伸手接過,往身上一披,微微蜷縮地裹好大氅安坐馬上,又把手中繮繩丟給了一旁的鐵衛,自己則縮着脖子打起瞌睡來。
“蹄噠蹄噠……”一陣馬蹄聲在這寂靜的黑夜中甚爲刺耳。
“列陣!”典韋聞聲立刻警惕起來,訓練有素的三百鐵衛轉瞬間便列陣完畢,將管彥護在中間。
一陣嘈亂,把管彥從迷糊中驚醒過來:“什麼事?”
還未有人回答,見兩隊人馬分撥前後從遠處追逐二人,前撥人馬只有三騎,其中一批馬上還坐着兩人,後撥人馬人數較多,看上去似有四五十騎。
管彥一方眼看對方追逐,卻未曾有任何動作,畢竟此地乃是河間地界,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如今首要的任務乃是護衛管彥,至於其他事,只要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了。
早已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管彥,早已沒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性,經歷過多次生死關頭的他,深知這個時代的殘酷性,縱然自己已經到如今的地位,也不敢輕易犯險。
管彥瞥了一眼不遠處追逐的人馬後,緊了緊大氅,再次閉目養神。
“休走了趙雲!”
一聲吶喊,管彥忽然扯下大氅,眼睛圓睜看向前方:“趙雲?”管彥轉頭對着典韋吩咐道:“典韋,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喏!”典韋領命,向前幾步後,又回身向衆鐵衛命令道:“爾等護衛主公,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離一步!駕~~~~”
典韋驅馬上前,迎上兩方人馬,橫舉雙鐵戟,高聲喝道:“爾等何人?”
“籲~~~~~~~”
有典韋阻擋在前,被追的一方三騎忙勒馬停住,後方幾十騎趁機已追上把典韋和那三騎圍了起來。
“原來是典將軍!”人叢中,一騎上前對着典韋拱手道:“我乃公孫將軍帳下親衛統領範冊,晌午時咱們還對飲數杯啊!”
“哦,原來是範將軍!”典韋看清面容,想起下午在河間城時確實一起喝過酒:“所追何人,可需典某相助?”
“哎,一逆賊耳!”範冊一拍大腿:“若非典將軍正好攔截,我等若將其擒住還要費些周章,多謝了!”
“哼,陰險小人,竟以毒加害我家將軍,我今日跟你拼了!”圍在中間的其中一人見大勢已去,便挺槍直向範冊衝去。
“自不量力!趙衛受死吧”範冊陰陰一笑,便拍馬迎上。
電光火石間,一槍一刀便已相交,就在此時典韋揮戟一蕩,只見二人便被一股巨力盪開,武器險些脫手。
那叫趙衛的看了看典韋那惡神似的臉龐,再看看範冊鐵青的臉色,默然不語,本以爲必死的,哪知這惡漢竟然出手,雖然稱不上相助,但好像也不願讓範冊輕易的取自己性命。
“典將軍,這是何意?”範冊不着痕跡的壓了壓纏手的手,嘴角抽搐了一下,盯着典韋問道。
典韋依舊面無表情:“主公有令,要了解此間事宜,在我回稟之前範將軍還望莫要輕舉妄動!”
回稟?範冊沉着臉,心中想着公孫瓚的囑託,暗罵一聲:防的就是你的回稟!可這典韋力大無窮,方纔看似平平一擊,竟然有開山裂石之威,若是真動起手來,恐怕非一合之敵啊!
“典將軍,此地乃河間,此人又是我軍中之人,如此越俎代庖好像不妥吧!”範冊看硬來不行,只得說理了。
典韋的性情自然沒那麼多彎彎來反駁範冊,正欲呵斥時,背後朗聲響起:“吾乃大漢大司馬,天下之事皆可管,天下之人皆可置,莫說是你,就算公孫瓚來了,此事我管定了!”
衆人回身看去,正是管彥驅馳絕影,小跑而來。
“你叫什麼名字?”管彥皺着眉,馬鞭一揮指向範冊。
範冊倒也不敢跟管彥嘀咕,畢竟此人就連公孫瓚也要禮讓三分,雖說作爲親衛統領,知道公孫瓚對管彥有防備之意,但此時還不宜得罪他。範冊忙下馬行李:“小人範冊,乃公孫將軍親衛統領。”
管彥倒也不回話,而是看向趙衛一行,焦急地問道:“子龍何在?”
趙衛乃是趙雲同村好友,趙雲從軍來便任其親衛,對管彥之事頗有耳聞,如今既然管彥來了,那趙雲就有救了!趙衛忙喊一聲:“趙川過來!”
那個叫趙川口中呼喝一聲,坐下馬兒會以,“嘀嗒嘀嗒”地上前幾步來到管彥面前,走近之後,管彥這才發現,趙川身後有一人正癱倒在其背上,難見真容;兩人身上被數段麻繩緊緊地在一起,顯然這是趙川防止後面地人掉落馬下才使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