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錦坐在店裡的皮椅上,看了看然後點點頭對店老闆說:“就這件,同一個尺碼包起來兩套。”
另外他又隨手指了一下,另外一個鞋櫃裡陳列的,一雙深棕色的意大利純手工小牛皮鞋。“這個也是同一個尺碼拿兩雙。”
剩下的諸如襯衣,領結……都是一個款式一個尺碼拿兩套。
給雙胞胎兒子買東西就是這麼的省事。
買好了天天和陽陽的衣服後,他又來到了菲兒上次來過的婚紗店。
隨手指了一件最新陳列的,一套白色帶有亮片和水晶點綴的白色婚紗。
因爲上次菲兒來到這裡,偶遇蘇映婉。
本來是來挑婚紗的,結果都是苦着臉兩手空空的回去的。
這次就是藉着給兒子買衣服的機會,順便給菲兒選婚紗。
秦火把大包小包全都放進了汽車後備箱裡,然乎坐進駕駛室啓動車子。
“主子,還需要買些什麼嗎?”秦火轉頭問。
言天錦和天天坐在後排,他仰頭靠在椅背上,單手揉着太陽穴:“不用了,沒有外人在,就不需要有那些招待賓客的東西。”
“那,我們這就回家?”秦火試探的問道。
“嗯。”言天錦應了一聲。
車子在夜幕下離開了新都大廈,向着言家老宅的方向駛去。
*
此刻的言家老宅,全家上下正在爲明天言天錦的婚禮準備着。
說是準備,也不過只是傭人們把言家老宅重新打掃了一遍,再也沒有一點將要辦喜事的那股喜慶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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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陪着宋心鈺在大廳裡看着電視,在一旁坐着的還有菲兒。
明天她是主角,但是從她的臉上並沒有看到半分的高興。
或許是因爲當他們得知婚禮不在夜魔大酒店,而是選在了言家的私家花園之後。
本來是一場高朋滿嘴的喜宴,就這樣變成了毫無外人蔘與的簡易婚禮。
這時候,言天錦的車開進了言家老宅。
“天天你回來啦,快到奶奶這裡來,讓我好好看看。”宋心鈺一見天天,立刻喜上眉梢了。
“奶奶。”天天喊了一聲之後,小跑着到了宋心鈺的面前。
宋心鈺一把抱起天天:“我的乖孫子。才離開了幾天,看你都快瘦了一圈了。”
“老媽,沒有你這麼誇張的,天天跟着他媽只會更好纔對。”言晏糾正道。
宋心鈺伸出手拍了言晏頭一下:“你這臭小子,到底是哪一頭的,我這是心疼天天才這麼說的。他媽再疼他,有咱們這條件好嗎。”
言晏捂着頭:“得,得……老媽說什麼都有理。”
這時候言天錦帶着秦火走了進來。
他沖天天說:“你帶着你和陽的衣服上樓試試。”
天天點了點頭,掙開了宋心鈺的懷抱,走到秦火的面前準備提衣服。
“天天小少爺,不用你提。我這就把東西給你和陽陽小少爺送上去。”秦火忙說道。
言天錦又看了一眼菲兒,然後扭頭對秦火說:“把菲兒的婚紗也送上去。”
秦火連忙點了點頭,然後跟着天天上了樓。
菲兒看着言天錦回來了,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起身連忙走到他的身邊,幫他把退下來的上衣掛在衣架上。
秦火帶着衣服上了樓,天天和陽陽跟在身後。
他先進了天天的房間,剛把天天的衣服放到牀上,準備離開的時候。
陽陽向前緊走幾步,伸手拽了拽秦火衣服的下襬。
秦火停下腳步,轉身不解的看着陽陽:“陽陽小少爺,有什麼事情嗎?”
陽陽嘿嘿一笑:“伙伕大叔,你不用去我那裡了,把我的也放這裡就可以了。”
“可以。”秦火點了點頭,照着陽陽的意思將他的衣服也放在了這裡。
“兩位小少爺,我先出去了,你們請試衣服吧。”秦火說着轉身出去了,然後從外面輕輕的將門關好。
天天坐在自己的牀上,看着他曾經生活了好幾年的房間。
正如陽陽所說的,奶奶把自己的房子保留了下來,而且裡面的陳設物品都沒有動過。
甚至牀頭櫃上都沒有一點土。看來奶奶每天都讓傭人把這裡打掃一遍。
陽陽從衣袋裡拿出衣服,扔在了天天的牀上。
然後轉身跑到門口,把門拉開。然後像做賊一樣探出頭左右看了看,在確認了外面沒人後他重新將門關好,並反鎖上了。
這才放心的走到天天的牀邊,也坐了上去。
“死鳥老爸接你的時候,沒有發現妹妹吧。”陽陽湊到天天身邊,聲音壓得很小。
天天點了點頭,然後將在媽媽那裡的事情,簡單的給陽陽說了一遍。
陽陽在一旁聽的也是熱血沸騰,他打了一個響指:“嘿,真刺激。”
天天用胳膊捅了捅陽陽:“爸爸給你請的那個老師怎麼樣,你有沒有用心學啊,小心到時候期末達不到目標,爸爸收拾你。”
一提到洛老師,陽陽的小臉上露出了一臉的崇拜:“這點你就放心吧,有洛老師在,我可以說什麼難題都不怕了,他都能給我解決了。”
天天鄙夷看着陽陽:“你該不是讓老師替你做題吧。”
陽陽看着他一撇嘴:“纔不用他替我做呢,現在很多題對我來說已經是小兒科了。”
“你別吹牛,到時候期末考試見分曉。”天天說完,拿過自己的衣服開始試穿。
陽陽一邊穿衣服,一邊還滔滔不絕的誇洛老師:“你不知道,洛老師有多厲害,他給我講題,根本不像學校裡的那些老師。而且他打遊戲還很厲害,他還在國際大賽上拿過獎。我和他說好了,到時候有比賽了他也帶我去。”
不一會,天天和陽陽都穿上了新衣服,他們手拉手的走下樓去。
宋心鈺一看,立刻就誇上了:“看看我的這兩個小孫子,穿上這一身,那派頭可跟天錦小時候有的一拼。我們言家的孩子,就應該穿成這樣。不能整天像個市井小民一樣。”
天天和陽陽一聽這話,都微微的皺了下眉頭,奶奶表面是在誇他們,但是自己上是在貶低媽媽。
天天微微的側了一下頭,用餘光看到陽陽的小臉現在繃得緊緊的,小鼻孔張的大大的。
他擔心陽陽跟奶奶頂嘴,用力的捏了陽陽手一把。暗示他不要衝動。
陽陽其實明白天天的用意,想讓他給奶奶道個歉,這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但是,陽陽在言家的這幾天裡,就是看不慣奶奶時不時找點理由就來說媽媽的壞話。
她又沒有和媽媽住過,怎麼就可以隨便評論媽媽的不好。
言晏也覺得自己老媽說的話有些過了。
而且一看看陽陽這副小表情,還真的有些不高興了。
一邊是疼他的老媽,一邊是他比較喜歡的侄子。
這兩個人只見得衝突看來還是要自己來打個圓場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端起茶杯遞給宋心鈺:“老媽,你說的話已經夠多了,喝點水。”
宋心鈺對言晏笑了笑:“還是你最乖了,知道疼媽。”
陽陽這時也順嘴搭了一句:“奶奶說的是,只有兒子才能對親媽好。”
說完,他鬆開了天天的手,轉身跑上樓去。
這一句話讓在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尷尬,尤其是宋心鈺和菲兒。這兩位言家後母的代表人物。
言天錦看着陽陽跑上樓那小小的背影,也是微微一皺眉。他也明白陽陽會有如此反應,宋心鈺說的話就是他聽起來也是有點刺耳。
宋心鈺這時候臉氣得通紅,把茶杯重重的墩在了茶几上:“太不像話了,這是在指桑罵槐嗎?天錦,你說說我在言家有虧待過你們幾兄弟嗎?”
然後又看着天天:“天天,我有虧待過你嗎?”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一紅:“我自從嫁到你們言家,當牛做馬大半輩子了,到頭來落得孫子的一個罵名。”
言天錦走到宋心鈺面前:“玲姨,你消消氣。都是我教子無方。”
宋心鈺輕輕的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哎……小孩子嘛,當然是經常和誰在一起,誰會陪他玩,就會覺得誰對他好了。”
說着她向菲兒招了招手,菲兒走了過來。
然後對她說:“你也別介意。以後對孩子們好點,他們自然就會喜歡你了。”
菲兒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個被陽陽引起來的尷尬,就這麼過去了。
*
晚飯的時候陽陽沒有下來,言天錦讓秦火把陽陽叫了下來。
陽陽緊繃着小臉進了餐廳,坐在了天天旁邊的空位上。
坐在主座上的言天錦瞪了他一眼:“還不像奶奶道歉。”
陽陽擡眼看了看言天錦,又看了看對面的宋心鈺,動了動嘴始終都沒說。
言天錦挑了一下眉頭,正要發火的時候,宋心鈺衝他擺了擺手。
然後微笑着說:“天錦,這事情就過去了。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麼可說道歉的。”
說着,她拿起了公筷夾了一塊紅燒雞翅到陽陽的碗裡。然後一副慈祥的表情說:“陽陽,奶奶其實不是說你媽媽不好。這是你愛吃的雞翅,快吃吧。”
天天這時候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陽陽,讓他也說句話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陽陽看了眼天天,又看着宋心鈺,然後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奶奶。”然後就悶頭吃起飯來。
宋心鈺微微一笑,然後招呼大家說:“好了,大家吃飯,吃飯。晚上都好好休息休息,都打起精神來,明天可是我們言家的大喜事。”
吃過了晚飯,言家的傭人們依舊在忙活着明天婚禮的事宜。
這次的婚禮可是非同小可,這不比當時言飛遠的那次婚禮。
如今言天錦已經取代了言老爺子在言家的地位,他的婚禮雖然已經不讓辦的那麼隆重,但是言家老宅還是要做的體面一些。
天天一溜煙的跑上樓敲開了陽陽的房門,然後鑽了進去。
言天錦帶着秦火進了自己的書房。
菲兒也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宋心鈺由言晏陪着看着電視。
這時候,她不禁又嘆了一口氣:“明天是言家的大喜日子,但是天錦卻要舉行的這麼低調。而且說是隻有家裡人蔘加,但是並沒有通知他爸爸,還有的就是你大哥他們一家我想也是不會出席了。”
言晏盤腿坐在沙發上:“老媽,這是言二的決定,你就順着他的意思就行了。從小到大,他有什麼事情是按照套路出牌了。上次訂婚搞得大,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出醜了。”
宋心鈺看着兒子話鋒一轉:“晏晏,你什麼時候能讓媽真正的放下心,給我娶個好兒媳,再生一個好孫子。”
言晏一聽就不耐煩了:“老媽,你看一說結婚,你就把事情往我這裡扯。告訴過你多少遍了,我現在是事業的上升期,還沒有空想這些事情。”
*
菲兒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秦火放在她牀上包着婚紗的紙袋。
她走到牀前,打開紙袋從裡面拿出了婚紗,耀眼的亮片,晶瑩的水晶點綴其間,在燈光的照射下,先的格外耀眼。
她曾經不止一次在幻想着今天的這一刻,而且爲了這一刻期盼了這麼多年,蹉跎了這麼多年。
也爲此付出了自己最慘痛的代價……
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她在爲自己最終的得到了言天錦而感到高興的同時,另一件事情又不禁讓她開始感到了恐慌。
當她突然得知,言天錦將原定在夜魔大酒店舉行的婚禮,改在了私家園林之後,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顫。
突然改了地方這意味着什麼,之前她被那人逼迫在夜魔大酒店所做的一切,將會完全沒有任何用處了。
不行,要趕緊打電話給那個瘋子,不然明天或許會出大事。而且事情敗露自己也會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裡,她連忙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給那人,可是她在聽筒裡不是聽到的是忙音就是在佔線。
這可怎麼辦,事情完成不了。那個瘋子會不會就此將她的事,在一氣之下讓言天錦知道。
如果是那樣的話,天錦不光不會和我結婚,而且會更加的恨自己,甚至……
她有些不敢想象了。
這件婚紗,就這樣靜靜的放在菲兒的牀上,她已經再沒有任何心情去試穿它了。
這個夜晚真的度過的非常漫長,菲兒躺在牀上,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她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即將結婚時的那種興奮和幸福。
她現在腦子有的只是焦慮不安、還有的就是對那即將發生的那自己已經無法阻止的事情感到了恐懼,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