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長‘逼婚’,這看似是一件當今社會,尤其是在外飄着的未婚人士的必修課程。
按理說,對於言天錦和雲不凡來說,算是各自都有合適的人選,這樣的問題不必去面對。
可是不需要面對的偏偏就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尤其是到了後來,雲不凡這廝居然爲了自己不成爲目標,很成功的把言天錦給‘推’了出去。
雖然他早晚也是逃不掉的,尤其是兩個人都被叫到了長輩的面前。
但是這樣話鋒的突然轉變,還是讓言天錦感到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和不高興。
他可不會像雲不凡那麼說話嬉皮笑臉。
尤其是面對這樣的事情,顯的非常的嚴肅。
他要對自己負責,更要對夢小雅以及三個孩子負責。
衆所周知,對他們負責的最好方法就是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
夢小雅這個女人,言天錦雖然談不上完全瞭解,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來的交往、摩擦。
她的脾氣秉性可算得上是有了百分之八九十的掌握程度。
不過,最讓言天錦感到有把握的是:
第一,他自作主張的,在她無力抵抗的情況下戴上的那枚戒指,直到現在還沒有被取下來。
第二,那天,他們看完歌劇後,回來的很晚很晚。在這段時間,他們似乎也基本上達成了一個共識。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這層窗戶紙已經處在了即將捅破的邊緣。
看着自己母親和莫錦城的兩對殷切目光,他依舊顯得十分沉穩:“我和歡兒的事情,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安排。二老請放心就是了。”
他的話很簡單。
什麼叫‘很好的安排’,這樣富有者典型官面上的話,也指望着讓這兩個老人就此罷休?
當然是不可能了。
只不過,于慧潔沒有繼續追問兒子。
但是,這個算得上是得罪人的工作,還是要由莫錦城一人承擔。
“天錦,我們知道你心裡應該是有數的,只不過咱麼這些做男人的,應該多采取一些主動的手段。像你和我乾女兒之間那種感覺,想必你們也不會好受多少。但是夾雜在你們之間還有我們老人,以及三個孩子……”
言天錦點了點頭:“您說的不錯。對於這方面的問題我會做一個妥善的安排。”
還是那句話:“安排”。
言天錦似乎更加的習慣於將別人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只不過這樣的被掌握感,他沒有體會過多少,並不知道這些人的心裡是有多麼的難受。
“喂,言二,你總說安排,這就好比是你給別人開白條一樣。字面上寫着讓人心動的金額,但是卻又無法兌現。這不是在玩……”
雲不凡聽到這裡,似乎也是有些提夢小雅和孩子們叫屈了。
“閉嘴!”言天錦一句喝斥,讓他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言天錦狠狠的瞪了雲不凡一眼,然後又看向兩位老人。
他們怎麼都喜歡逼自己做出一個選擇呢?是對自己的不放心還是其他的什麼?
這也給了言天錦一個無形的壓力。
這邊,言天錦和雲不凡兩個大男人正在面對老人的‘催婚’,同時也感到了有些鴨梨山大。
而這一邊,坐在沙發上,無心不斷更換電視頻道的兩位女士們,也似乎感覺到了小小的不安心。
畢竟她們都是聰明人,很多問題只需要稍微的推測一下就能夠想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老媽,你能不能放在一個臺上老老實實的看上一會啊。”
盤腿坐在茶几前地毯上的陽陽,有些不耐煩的轉頭抱怨了一句。
“陽陽,誰讓你和電視坐那麼近了,眼睛還想不想要了。咱們家可是從來沒有一個戴眼鏡的。”夢小雅瞪了兒子一眼。
得,陽陽也只能從地毯上爬起來。
“老媽,你要是不放心,幹嘛不到那邊偷聽一下。”陽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
但是對於這樣的建議,夢小雅並不贊同。
一來,這樣的舉動很不光彩,尤其是萬一被撞見,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二來,自己其實也不屑於這麼做,幹嘛要弄得自己衣服很想的樣子。
難道自己沒有把戒指取下來,這樣的表達方式,言二這個傢伙還不明白嗎?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戴在手上的戒指,如果是她心上人給的,那麼他一定會一直戴着的。反之,她也會用任何的方法將它從自己的手指上摘去。
當然,摘掉自己手上的那一枚,這個念頭她不是沒有過。只不過在轉念一想這些年來,那個男人雖然對自己說好吧,很多的時候卻表現得讓自己厭惡。
說壞吧,卻也做了很多讓自己感動的事情。尤其是最近這兩年。
自己是看着他幾乎是脫胎換骨般的蛻變。
至於對孩子們,雖然他扮演了一個嚴父的角色,但是也不乏溫和的一面。
雖然有是有方式方法有些需要爭論的,但總體一隻都很好。
她看了一眼兒子:“就你一個整天守在電視前看個不停,你看看哥哥還有妹妹,哪個像你一樣的,還不去房間裡看書去。出來玩這麼幾天,我看你都要玩瘋了。到時候學習成績下降了,不用我動手,你爸就來收拾你了。”
陽陽縮了縮脖子:“老媽,別介呀,我去看書還不成嗎。你可真是的,找不到撒氣對象,就拿我開涮。得了,誰讓我是你的出氣筒呢。”
說完,還沒等夢小雅反應過來,就一溜煙的跑回臥室去了,然後把門一下關緊了。
“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像他爸那麼氣人了。”夢小雅看着關上的門罵了一句。
“呵呵……”
安妮的笑聲讓夢小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啊?”
安妮搖了搖頭看着她:“我從認識你到現在,什麼時候對孩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壞人一直想讓他來做,可是到了後來才發現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夢小雅嘆了口氣:“嗨……這有什麼辦法呢。”說着,她看了安妮一眼:“對了,你和不凡都到這一步了,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不凡可是一個難得的老公,你可別錯過了,不然可要後悔哦。”
夢小雅在這邊可是一個勁地替雲不凡給安妮說好話。
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極爲迫切的傳銷家,在對目標客戶進行着積極的推銷。
如果雲不凡知道的話,估計他可能會把老人本來對準自己的催婚苗頭,在打算轉移給言天錦面前之前稍加考慮一下的。
不過他很有可能的就是,在考慮了稍許時間之後,依舊會吧苗頭轉移過去的。
因爲言天錦本身應該能應付的了。
*
兩個小時過去之後,兩個大男人終於被兩位老人釋放回來。
他們回到自己住的套房之後,這纔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都還好吧,叫你們過去幹什麼了?”夢小雅雖然明知道個大概,但還是問了一句。當然,她是有特別用意的,主要還是說給安妮聽。
“如果不讓這個當律師的開口的話,應該會讓他覺得有些屈才了。”言天錦說着,白了雲不凡一眼。
然後走到茶几前,拿了一個水果坐到了夢小雅的身邊吃了起來。
如果不知道內情的,肯定會以爲他們倆是老夫老妻了。
在他坐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她並沒有刻意的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咳咳……”既然言二把話語權交給了自己,那麼雲不凡也就不再客氣。他清了清嗓子說:“其實事情非常的簡單。姨媽雖然到了這個歲數兒子回來了,孫子也有了。但是她覺得並不滿足,還有一個更大願望要實現。那就是言二有了兒子、女兒,但依舊還是在外面一個人飄着,所以我作爲孃家人,就提議對於你們倆的終身大事,是不是也就不要在抻着了,你們也老大不小了,還是找個好日子圓房算了。”
“啪……”
剛把話說完,言天錦就把吃了一半的水果丟向雲不凡。
“言二,我可是替你說出了你心裡的話而已,你可別唸完經打和尚啊。”雲不凡很靈巧的側身躲開。
夢小雅一聽,臉一下子就紅了,通過言天錦的反應就知道,雲不凡一定是添油加醋了:“你瞎說,一定又是你把他當擋箭牌了吧。”
“嘿嘿……”真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揭穿了,雲不凡一笑:“我這也不是爲了你們好嗎。”
“得了吧,別避重就輕了。老實交代,我乾爹教你們過去到底幹嘛了?”
“其實吧……”
別看剛纔雲不凡一頓胡謅的時候無比流暢,但是說到正經事的時候,又有些卡殼了,他偷偷瞄了安妮一眼。
只見安妮正好也在看着自己。
“姨媽覺得,我和安妮現在這樣的關係,也就不要再讓我耽誤人家了,就這麼回事。”
夢小雅一聽,果然是這麼一回事,她笑呵呵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安妮的身體:“怎麼樣,現在就聽你的表態的,到底是同意不同意啊?”
這會,雲不凡也用着帶着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此時此刻,整個客廳裡都安靜了下來。
“小姑奶奶,你倒是給個準信啊。”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雲不凡也就豁出去了,追問着。
安妮雖然心裡依舊有些糾結,可是她在這幾天裡對雲不凡的瞭解更加深了一些。
經過反覆考慮之後,覺得他還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於是,她紅着臉點了點頭。
“得嘞。”
雲不凡終於算是常常的出了一口氣,他走到了安妮的面前,一把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一副深情的看着她:“請放心,我會對你一輩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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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安妮的心裡可算是心花怒放。
但是似乎旁邊的兩個看熱鬧的表現得不以爲然。
尤其是言天錦,似乎找到了一個能夠諷刺雲不凡的機會。
他翹起二郎腿,一副很不屑的看了雲不凡一眼:“剛纔你不是在老爺子面前表現得口若懸河一般嗎,怎麼對她就簡簡單單的說了這麼一句絲毫沒有聽出半點誠意的話。安妮,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要懷疑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對自己真心的了。”
言天錦這可是給雲不凡在安妮的面前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眼藥。
一句話出口,
之間在場的其他衆人的額頭上,瞬間都冒出了幾條黑線。
“你少說一句話能死啊!”夢小雅剛纔還在爲安妮感到高興,言天錦這句話讓她恨不得一腳踢過去。
“呃……”
這的確也是將了雲不凡一軍,他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言天錦會來這麼一手。
不過,他不愧是金牌律師,嘴上的功夫可是不容小覷的。
他雙手緊緊的抓住安妮的肩膀:“親愛的,請你相信我。表白不一定非要用語言的承諾,更多的還是付諸於行動的。你就看我以後的行動吧,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安妮當然也不會因爲言天錦的一句話,改變自己心意的。尤其是自己已經和雲不凡之間有了更深一層關係之後。
她擡起頭,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轉,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一定會是讓我能夠託付終身的男人。”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要是起膩的話,就去臥室膩去,別擋着我看電視。”言天錦見自己的挑撥離間似乎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真算是雲不凡這小子運氣好。
看着他們走之後,言天錦就見夢小雅的臉上的笑容依舊未減。
“看上去你很爲他們感到高興了?”
看着言天錦那副死樣子,夢小雅立刻收起了笑容:“那是自然了。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們這對有情人終於可以終成眷屬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言天錦在嘴裡默唸着這句話,似乎這更應該適合自己和夢小雅之間。
可是卻看起來並不是這樣的,至少現在還是這樣。
“怎麼,覺得自己剛纔給雲不凡腳下使絆沒成功,有些失落吧。”夢小雅這是在恥笑他。
“難道不是嗎,我這可也是看在安妮照顧了久久的份上,纔會提醒她一下。”言天錦顯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和她閒聊着。
“你這也叫做好心?差點就壞了他們的事。告訴你說,不是什麼表達都需要滿嘴的甜言蜜語。”
言天錦看着雲不凡和安妮後來者居上,的確是心裡感到有些不平衡。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夢小雅側頭看到言天錦那雙眸子正死死的盯在自己的身上。
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因爲這種眼神會聯想到那些讓自己感到很不舒服的往事。
“你現在怎麼這麼霸道了,連看你都不讓看了。”
不讓看,就偏要看。
言天錦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容。
和她對着幹,已經成了自己最喜歡的一種方式。
當然,主要還是來源於他們兩個人之間,很少能夠正正經經的說點什麼。
而且基本都是夢小雅在迴避着自己,即便是自己的確是有很多想要和她說的。
“雲不凡這小子也算是有點****運,遇到了像安妮這樣涉世未深的女人。不費什麼吹灰之力,就算是拿下了。我可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
說着,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夢小雅怎麼能夠不明白,他這是話裡有話,擺明了就是對自己說的。
“那隻能說,人家兩人動機明確,而且思想純潔,沒有斜的歪的。好人有好報。”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我不是什麼好人一樣。”言天錦知道夢小雅又在指桑罵槐了,不過他並沒有生氣,並且還想繼續這個話題。
“怎麼,這麼說你還覺得委屈了?從孩子的事情開始,你說說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其他目的的?”
這的確是事實,言天錦也是承認的。
對於之前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情,在後來的日子裡,也算是受到了接二連三的‘報應’。
面對着這些上天給自己的懲罰,自己也在逐漸的成長,心智在不斷的變化……
“如果我像他對安妮那樣,只需要簡單的說幾句,你能同意嫁給我嗎?”
言天錦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夢小雅感到有些猝不及防了。
她當時就怔住了。
其實他不是一直在給自己暗示嗎,按理說,就算是他直白的說出這麼幾句話,也是不會讓自己敢到意外的。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想象的時候是一回事,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就是另一番的狀態了。
不過,夢小雅的反應也不慢:“你就別想這樣的美事了,告訴你說,我對你可還是在考察期的。別把我當作當年的還在大學裡的我,那時候是迫於無奈,而現在雖然各個方面的條件都不如你,但是自從有了三個孩子之後,就無所謂了,用哄小丫頭那一套行不通的。”
她說着,高傲的把頭一仰,擺出一副目無一切的姿態出來:“我困了,你自己在這裡慢慢反省去吧。”說着,一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然後把門“啪”的一下關上了。
言天錦之前的算盤其實打的還是蠻好的,以爲看着雲不凡和安妮兩個人有了圓滿結局,夢小雅興許也會在感動的當口,答應了自己。
這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可是沒想到,她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而且自己這樣的插科打諢的‘求婚’方式,讓她有了警覺。
看着夢小雅離開了,只甩給自己一張冰冷的門。
這可謂是言天錦在這段時間一來,接二連三受到的特別待遇。
對於她給自己的這一份‘殊榮’,言天錦的心裡早就感到不舒服了。
*
關上臥室門之後,夢小雅常常的出了一口氣。
她感到自己的那顆小心臟正在一個勁地狂跳。
完全沒有剛纔,自己在他面前擺出的那份光芒與高傲。
剛纔的那些‘豪言壯語’是不是會讓他感到丟了面子?
很多時候,往往男人的面子要比任何都顯得重要,即便是隻有兩個人的時候,也會十分在意這些的。
擔心歸擔心,不過夢小雅還是對他剛纔對自己疑似求婚的表態感到臉上有些微紅了。
她獨自坐在了梳妝檯前,微弱的燈光將她的面龐映射在了鏡面上。
面前的女人顯出有如少女般的嬌羞。
這是另一個她。
那個她似乎已經開始愛上了房外的那個男人。
可是鏡子外面的她卻還是在左右搖擺。
對未來的未知和之前並不美好的回憶在影響着她此刻的心情……
“咔吧……”
正在這個時候,她剛剛鎖好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這一扇門分明是自己反鎖的了……
她很快的就回想起在半山別墅的哪個夜晚。
“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覺得自己剛剛的這個問題,顯的有些幼稚可笑。
面前的男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其身後拖出了一條長長的黑影。
“這裡是以我的名義開的房間,怎麼會不給我留下一套備用鑰匙。”
他說着,一步一步的緩緩向她走去。
這樣的壓迫感,讓夢小雅快速的從化妝凳上站起身。
在身後,她已經無處可退,猶如一隻被逼到絕路的羔羊。
眼神中表達出來的感情顯的十分複雜。
“我對剛纔的回答並不滿意,需要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說着,他停下了腳步。
此刻,他們之間已經離得非常近。
近到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從鼻孔裡呼出的熱氣。
說現在完全不把這個男人當回事,夢小雅還是有些沒底氣。尤其是他們處在如此的境地。
“有,有什麼好解釋的。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敢去想象以後咱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嗎?之前做的那麼多傷人的事情,對我和孩子們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說着說着,夢小雅的眼中閃爍出了一些晶瑩。
言天錦剛纔還想就此將她一下撲倒,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的是如此可憐。
她的話字字句句都深深的敲打在了他的心裡。
男人是需要經歷很多事情才能夠逐漸成長的,尤其是處理兩個人的關係上。
霸權、自私、等等……
這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給他貼的標籤。
這個標籤上害怕他的人更加的害怕,讓想要親近他的人並不敢貿然走上前。
其實,無形中,他卻變成了最終的那個受傷的男人。
好在,站在面前的這個顯的嬌小的女人,將自己逐漸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