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妮自此後,便經常出現在傅家宅子,不知道的人都說她要成爲傅總夫人了,至少表面上,她成爲傅宇煌最寵愛的女人?!
嚴妮無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淪爲神棍了。
所以,便對那些背後說她的話,一笑了之。多餘的解釋也不肯給。
傅宇煌看上去倒是正常了很多,偶爾會發呆,但是,更多的時候,會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傅氏集團,依然還是正常運營。
幫裡的事,也上了軌道。
傅宇煌表面上看去,依舊是那個黑白兩道通吃的俊美無儔,冷靜自持的狠戾男人,只有嚴妮知道這個男人有些變了,變得不那麼的愛說話了。
偶爾,只是跟她說,說的也永遠是不着道的投胎問題。
嚴妮其實很想問他,到底是他自欺欺人,還是真的相信她所說的一切?!難道他真的相信她的話嗎?!或者是說,他不敢不相信她的話,因爲太愛了,始終不願意相信所愛的人已經和自己不在同一個世界了……
嚴妮無法想象,想問,卻知道她永遠無法正常的問出口來。
畢竟,看上去如此可憐,她不敢連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之燭也給掐滅了,只能繼續下去,只是常常會想,這究竟是他自我安慰的形式呢?!還是留着嚴妮來安慰他自己,這個秘密畢竟……目前只有她知曉,也只能與她分享。
嚴妮已經說不清自己是幸運還是可悲了。
這天半夜裡,風瀟瀟的吹,傅宅都有些陰森森的,有幾個兄弟衝了進來,急吼吼的道:“我們找大哥……”vcyh。
老管家來不及攔,就被他們推開了。
幾個人森森的上了樓,一推開書房門,差點嚇了一大跳。
只見傅宇煌點了無數根紅燭在書房裡,他們進來的門風一吹,燭火跳動,而傅宇煌躲在書架背後,整張臉看上去陰森森的,極端恐怖,他們納納的都說不出話來……
笑愛餘有。嚴妮也從書架後狼狽的走出來,聳聳肩,無語的走了。他們剛剛又在祈禱了,嚴妮見怪不怪,估計這幫兄弟一個個都嚇壞了。
老管家嘆了口氣,帶上了門也出來,拉住嚴妮,語氣無奈至極的問,“嚴,嚴小姐……大少爺他……究竟是怎麼了?!”
嚴妮無奈的拉了老管家下樓,悄悄的道:“傅總他不願意相信二小姐離開了他,所以……纔有今天的一切狀況,不管如何,好歹傅總還有一絲希望,總比半死不活的強……”
老管家噎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看着嚴妮。
嚴妮苦笑一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我還想離開這裡去嫁人呢,只是……如今這樣,已是最好的結果了,不管怎麼樣,能拖一時是一時……”
她可不想小命落在這裡了。
老管家幽幽的嘆了口氣,搖頭嘆息着走開了,腳步踉蹌,哀傷至極,悽哀的道:“作孽喲……”
嚴妮緩緩的呼了口氣,確實是挺作孽的……
幾個兄弟這才反應過來,看着傅宇煌半天,才道:“找到軍師的下落了……”
傅宇煌突的就睜大了眼睛,陰森森的道:“他人在哪兒?!”害死了他的玉兒,他一定要親手宰了他不可……
衆人都知傅宇煌痛失愛女後,幾乎痛不欲生,他說這樣的話,確實是正常,可是,配上這樣的背景,他們也渾身打起了哆嗦,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大哥……”衆兄弟顫抖了一下道:“上次出事後,他帶着幾個人一直要出海,可是,海關查的緊,再加上我們的人也盯着各個私有渠道,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今天晚上有消息說他要走了,躲不及了,會在七號碼頭有船接他走,大哥,我們去追吧……他捲了幫裡這麼多錢,不吐出來不行啊,太可惡了,我們怎麼也沒料到軍師竟然有叛心……”
傅宇煌冷笑一聲,“想逃,沒那麼容易……吩咐兄弟們,去埋伏好,我有很多的話想要問問他,爲什麼要背叛我……”
“是……”幾個人一得到吩咐,忙不迭的吩咐人去了。忙的離開這陰森森的書房。
似乎大哥經此大劫後,更冷默,更殘酷了,似乎對幫裡的兄弟們都冷了許多,身上還帶了些冷森的意味。
其實他們也很氣憤,幫裡被軍師背叛,他們的心情不比大哥好多少。只是,大哥痛失愛女,他們雖然傷心,也理解傅宇煌的心情,可是,對傅宇煌這種轉變,還是有些感覺冷森的很。
幾個人上了車,低嘆道:“大哥讓人感覺上冷血了許多……”
一衆附合道:“都說俠骨柔情,二小姐一去,大哥就變得冷默了許多了……”
“不是還有嚴妮嗎!?”
幾人搖搖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好像嚴妮並不像情婦了,而像是巫婆,尤其是大書房突的從書架後冒出來的場景。
幾人有些可惜,後又瞭然道:“不管大哥變得如何,他總是我們的大哥,只要他還需要幫裡,需要兄弟們們,我們總要爲大哥出生入死的,這不就是我們的使命嗎!?進幫的時候就發了誓的……”
幾人點頭道:“是啊,大哥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聽他的,大哥經歷過一次背叛了,我們再不容許有人對大哥不忠了……”
幾人打電話安排好了人手去接應和埋伏,一面吸巴着一支菸等傅宇煌下來。
其實,大哥一夜之間,經歷痛失愛女和最親近的軍師背叛之後,有些轉變也正常,想來也是有些可憐……
唉,罷了罷了。不管大哥如何,只要他覺得這麼做,心裡舒服就好。
傅宇煌下來了,冷峻着一張臉,與往日並無不同,手上端着一支手槍,幽幽的笑了笑,道:“這是當年我與軍師拜把兄弟時,配的,我與他一人一把,今天我要用這把槍,親手了結了他……”
“大哥,上車吧……”一個兄弟低聲道:“時間快到了……”
他打開車門,傅宇煌低頭上了車,眸中閃着陰贄和狠戾,還染着一抹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哀傷。
七號碼頭,依舊冷森森的,海風吹着,在夜裡十分的冷。
衆人埋伏着,毫無怨言。
傅宇煌的眸如同黑夜中閃閃發亮的狼,綠幽幽的,閃着報復的光芒。有什麼狠戾的東西又回到他身上了。
以往,似乎心中有了柔情,性子和麪相看上去都柔情了許多。
如今一褪去這些,就恢復了原本的本質。
這個男人本就是狼,即使看上去偶爾有忠犬的外表。還是改變不了內裡的本質……天生的掠奪者。
十一點半,碼頭上終於出現了。
軍師帶着人小心翼翼的往七號碼頭挪,一面如同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四處尋着風吹草動,直到那一艘船,慢慢的靠近碼頭時,他的眸中閃現了欣喜的目光。
帶着的幫裡的一大筆錢,去國外,可以揮霍一生了。就算失去了這裡的權力,也算不了什麼了……
正在興奮的時候,卻突然感受到周圍的空氣變了,他渾身一冷,轉過頭,就見身邊的人已經被放倒,並繳了槍。
傅宇煌帶着人拿着槍對着他,面色很冷。
軍師僵了僵身子。面容慘淡的道:“我就知道你會來,一定會來……”
傅宇煌卻笑不出來,他冷冷的盯着軍師,“爲什麼要背叛我?!”
軍師恢復了一些神色,突然怪笑了起來,“你好意思問我爲什麼?!我跟着你這些年,毫無怨言的爲你出生入死,自以爲與你是兄弟一般的情誼了,可是,最近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的野心呢?!當年你說過什麼,你說,只要我們兄弟同心,這a市遲早是我們的天下,可是,你漸漸的開始從狼變成家犬了,爲了你的女兒,你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男人,想做一個好爸爸?!是不是?!竟然連程二少死了,那麼好的機會都錯失了,不肯動手,就留戀你的小家裡,你說我爲什麼要背叛你,你說……還有你的女兒,我當然要除了她,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從家犬變成像狼一樣的男人,現在不就是嗎?!”
傅宇煌臉上染過痛苦之色,“我們虎幫現在的發展不是很好嗎?!你爲何這麼不滿,不滿爲什麼又不跟我說……”
“跟你說?!”軍師冷笑起來,“我以爲我沒說?!我說過無數次,你聽過哪次?!你總是窩在你的家裡,像個躲在龜殼裡的男人,你的雄心壯志,早被磨滅了……”
軍師的語氣冷森森的,充滿了怨恨,“你早忘了當年的壯志凌雲,你早忘了你跟我說過什麼,我爲你賣命這麼多年,圖的就是我們的大業,而你呢,偏偏不敢吃下軍火這個道了,你早就不是狼了……傅宇煌,那樣的你,憑什麼要讓我爲你賣命?!你還有當年的資格嗎?!”
傅宇煌眼神很冷,額頭跳動起來,“所以你背叛了我,與傅遙一起,綁架了玉兒?!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死了她……這一點,我無法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