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很好。”凌寒突然冷笑出聲,連連的拍手叫好,渾身卻是散發着一種狠戾的氣息。隨即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轉身面對身邊的風千墨,雙眼裡一點溫度都沒有,“景王爺是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不是說了要處理這件事情嗎?那她倒是要看看,這一次被人騎到頭上來了,風千墨是怎麼處理的。是逃避還是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爲了避免麻煩化干戈爲玉帛。
明顯就感受到凌寒的內心想法,風千墨心裡驀地一寒,第一次如此對自己不自信,生怕自己的處理方式不會被凌寒所接受。
不過,風千墨還不至於徹底的被凌寒震懾住,便是開口道,“這玉茗閣中的損失,自然是讓易王府賠償;還有這人員傷亡,也是需要易王府賠償的,至於這行兇之人,若是易王不承認,當面對峙過後移交官府。”
簡單的把自己的處理方式說了出來,風千墨的心裡居然有些忐忑,看着凌寒的方向等待她出聲的感覺第一次覺得如此不好。
“玉茗閣中的損失讓易王府負責,並且要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並且,要原封不動!”凌寒連看都沒看風千墨,直接的把自己的補充說出來,“人員方面,易王府在醫藥費上必須出,尤其是那些會傷殘下半輩子的,易王府得有足夠的賠償負責他們的下半輩子。”
只是這幾句話,已經讓跟在她身邊的幾人面色大變起來。怎麼可能?先不說這易王爺會不會承認了,就算承認又怎麼樣,以易王爺的性子又是怎麼可能妥協?
不以此件事情鬧出一番風雨就已經算是好了,又是怎麼可能賠償呢!
“行兇的人,現如今就提到我的面前,前去易王府一一對峙。”最後一句話落下,卻是遭到了身後孤煙的反對,“王妃,若是這些人到了易王府卻不承認是易王府的人,到時候恐怕事情不好收拾。”
跟在身後的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就連身邊的風千墨也是開口說道,“前面的兩個可以依你。”
話語落下,跟在身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完全沒有想到風千墨會答應下來。
“但是後面那一個,還需要考量。”畢竟這不是說着玩的,就好像孤煙說的那般,若是到了易王府他們矢口否認這些事情不是易王府的人,到時候恐怕他們會被反咬一口。
一時間,靜謐得讓人覺得心裡都慌。突然間,凌寒嘴角揚起笑來,只是那笑容好像有毒的曼陀羅一般,妖豔而有毒。
“這你就沒必要擔心了不是嗎?”妖豔一笑,卻是給人一種到了骨子裡的冷;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收斂起自己的笑意,面無表情道,“還不去把人給我找來。”
沒人敢動彈,畢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是當看到她十分堅定卻是不容拒絕時,風千墨也只能點了點頭。
有了風千墨的允許,縱然別人擔心也只能什麼也不說,直接提人去了。而凌寒則是重新回到馬車裡,一聲不吭甚至臉上都沒有一點的表情,深沉得讓人覺得可怕。
等到孤煙和暗翼都把人帶過來的時候,凌寒連車簾都沒掀起,只是開口道,“把他們都帶到回春堂。”
沒有人知道她要做些什麼,但是也沒有人反對她,直到去了回春堂之後,凌寒才從馬車上下來,並且吩咐孤煙和暗翼都把人帶勁回春堂中,等到幾人
出來之後,臉色蒼白如紙,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般。
“去易王府。”在坐回馬車之前,凌寒拋下了一句話,卻是在坐回馬車之後,凌寒卻是掀起了車簾,反說道,“不對,打道回府。”
這下倒是都愣住了。因爲之前都已經說好,到易王府中討回個公道,可是如今倒是奇怪,居然說要回府?這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啊。
已經坐回馬車裡的風千墨瞥了一眼凌寒,而後也對着車外的人開口說道,“就照王妃所說,回府。”
大概也能知道凌寒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風千墨不由地在心裡嘆了嘆氣。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只是希望自己這個殘軀弱體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裡伴隨她左右並且爲她擋風遮雨。
一路無言,回到景王府中凌寒便是吩咐人在景王府的門前搬來了椅子和桌子,像是要在景王府門口當門神一般。
“王爺,這……”孤煙等人瞅見凌寒是一臉平常的坐在景王府門前,嘴角微微抽搐。王妃該不會是被氣壞了吧!畢竟她是那麼的愛銀子,這一次玉茗閣明顯就是損失不少啊。
“派人去請易王爺前來。”風千墨並沒有正面回答孤煙的話,而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上一句,而後與凌寒一同坐在位置上,倒是沒有一點的違和感。
只是,兩個同樣是身份尊貴的人,放着好好的府內不坐,卻是要坐在景王府的門口,未免會吸引目光。
孤煙正欲離去,身後卻是響起了凌寒一句淡然的話,“若是他執意不前來,就告訴他,我叫他來把他易王府的狗領回去。”
腳下一個踉蹌,渾身都顫動了一下,孤煙連頭也沒回,翻身上馬直至離開。
……
“你們可是知道這玉茗閣是誰人所開,你們又是誰家的人?”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幾個壯漢,凌寒嘴角輕揚,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錯。
壯漢瑟瑟發抖之時,搖了搖頭,但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再次的點了點頭。
“是,是景王妃所開,我,我們是易王府的家丁……”在凌寒的問話之下,壯漢也是臉色發白,低下的頭,眸孔中滿滿的都是恐懼。
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也說明她確實是相信他們說的話了。凌寒在幾個壯漢間轉了一個來回,視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於無物,自顧自的開口說道,“爲何到玉茗閣中鬧事。”
壯漢們渾身都有些僵硬,兩方的恐懼都夾雜在一起,緊抿脣瓣,卻是連話都不敢說出口,連連的搖頭。
當風揚羽來到景王府門前時,看到的是人羣洶涌,但是有一個地方卻是空蕩蕩的,而其中便是跪着幾個家丁,以及凌寒站在中間的位置。
縱然人羣鼎沸,但還是一眼便看到了人羣中突兀的她。
看着周圍的情況,風揚羽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這麼多人……
飛身上前,穩穩的落到了凌寒以及風千墨的身邊,風揚羽臉色暗沉,“景王爺和景王妃讓本王前來,難道就是讓本王欣賞你們教訓人的嗎?”
先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撇清自己與這些家丁的關係。不得不說風揚羽這一招倒是用得不錯,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到來之前,凌寒已經率先的給在場的人一個真相。
是他,堂堂的易王爺指使易王府中的家丁砸了玉茗閣,傷了玉茗閣中的人
。
雖然家丁並沒有說出來,不過,也正是因爲他們的懦弱,不敢直接回答也就更好的坐實了風揚羽的罪名。
凡是個人,都有辨別是非的能力。而且敢圍在這景王府周圍看熱鬧的人,心自然要比平常人更深上一個層次。僅僅是家丁的回答和表情,他們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
風揚羽錯就錯在,不應該這般相信自己的能力和震懾力。因爲他咬定了這些家丁不會把自己供出來。
“王兄說笑了。”聽到風揚羽的話,風千墨作了作揖,禮數方面倒是沒少,“王兄可能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可不是本王府中的下人,而是……”
停頓了一下,瞅見面前的風揚羽並沒有什麼變化,風千墨在心裡嗤笑一聲,很快便是開口道,“而是在玉茗閣鬧事的人。”
風揚羽的眉頭直蹙起來,倒是表現得十分無辜,好像他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哦?居然有人敢在玉茗閣中鬧事?不過,景王爺是不是搞錯了,既然是有人在玉茗閣中鬧事,你找本王來是什麼意思?”
果然是心機男。凌寒在心裡冷笑一聲。若是沒有自己之前在衆人面前與這些家丁對話,恐怕此時風千墨就已經被風揚羽倒打一耙了呢。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反而像是風千墨找他前來是污衊了他一樣。
那站在不遠處的看衆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由的開口道,“沒有想到這易王爺城府居然這麼深,而且無情到這種地步,連自己府中的家丁都不認了。明顯就是打算不承認這件事情是他指使的咯。”
早已經看清了風揚羽是什麼樣的人,風千墨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畢竟這些年來,他早已經被風揚羽的脾性摸得輕輕出乎,能夠坑他一把是一把,坑不了他就選擇自保。
反正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易王是本王的王兄,發生了這等大事,請王兄前來只是想要王兄給主持個公道罷了。”風千墨一臉平靜,與平日裡沒什麼兩樣,依舊是那樣的風輕雲淡。
風揚羽明顯就被噎了一下,可能是沒有想到風千墨會這般說,有些尷尬的輕咳兩聲,風揚羽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打趣道,“景王娶了王妃之後,這嘴倒是滑了不少。”
一點都不覺得尷尬,風千墨很是正經的承認了下來,“王兄說得是,有了媳婦自然這嘴就得甜一些,不然這麼好的媳婦要是因爲本王嘴笨心情不好或是怎麼的,那可都是本王的過錯啊。”
人羣中不由的笑出聲來,更有一些女子在誇讚,“若是能夠嫁與景王爺這麼一個男子該是多好。”
“可不是嘛。寵妻如命,也從來不會在乎外人的想法。”
“景王妃也是好命,能夠有這樣一個丈夫,處處爲了她着想。”
……
誇讚聲不斷,風揚羽聽了臉色有些深沉,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到了凌寒的方向,見到她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時,他心裡莫名好受了一些。
而此時,凌寒的心底卻好像有着東西裂開的聲音,咔嚓咔嚓的倒是悅耳得厲害。
若說她沒有一點的觸動又是怎麼可能呢。雖然這種話在這種場合上聽來覺得有些不適合,但凌寒心裡卻絲毫不會懷疑風千墨說的這些話。
這種莫名的信任,讓凌寒都忍不住的有些輕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