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心中有了小家,已經容不下這天下了。”舒子曠笑着挽起凌秋的手:“能與她安穩一世,便是小王心中唯一所願。”
“王爺和王妃舉案齊眉,果然是名不虛傳,令人佩服。”宇文凜拊掌而笑:“那麼現在,智王爺是答應了在下的請求嗎?”
“這件事情,還請皇子再給小王一點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在下知道,此事來得突然,智王爺還沒有心理準備。只不過此事如果拖得太久,恐怕還是會生出不少事端。”宇文凜早知道舒子曠這樣謹慎的人不會一口答應下來,轉身從書架的暗格裡拿出了一張羊皮,放到了舒子曠的面前,“爲了表示在下的誠意,在下願意奉上此物,還請王爺一定要妥善考慮。”
舒子曠一看,那張羊皮上竟然是西威的地圖。舒子曠是見過這張圖一次的,可以判斷必定是真圖無疑,而且這張圖上的許多細節比他臨摹的那張強了許多,宇文凜的誠意由此可見一斑了,舒子曠不動聲色,“宇文皇子,我一個安逸王爺,要你的西威地圖來幹什麼呢?”
“智王爺,這張圖交到你的手裡,我是非常放心的。如果有一天我宇文凜或是我的後人在將來違背了西威和黎國之間睦鄰友好的條約,黎國大可以借用這張圖,發兵吞併了西威。”
舒子曠微微一笑,和像宇文凜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果然是省時省力,心裡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增加了不少:“宇文皇子說得這麼誠懇,小王再推辭的話就顯得不講道義了。”
“智王爺果然深明大義。”宇文凜將地圖摺好,塞到了舒子曠的手中:“將來還要多多仰仗王爺。”
“小王或許是可以爲宇文皇子盡些許微末之力,但是小王如今的境遇皇子也是知道的。就連黎國都暫時回不去,更別提與皇子共舉大計了,有些事情,怕是力不從心。”
宇文凜當然明白舒子曠的意思,:“這些小事怎麼值得費心呢?如今在下雖然人微言輕,但是說句話找些人送王爺回國還是可以的。王爺有什麼需要也可以儘管和在下提出來,在下一定會竭誠辦好。”
洛凌秋笑道:“宇文皇子的心意我們從來都是感之甚深,只不過現在子曠重病未愈,恐怕是不是合即刻動身。”
“王妃之前不是說西威生長着能治療王爺疾病的藥草嗎?那不如就在這裡多留幾日,把病養好再動身也不遲。在下也還有許多事情,想要和王爺商討。”
宇文凜不是凡事操之過急的人,舒子曠答應下合作的事情之後,他便先囑咐了管家找齊了凌秋所需要的幾味藥材,雖然在之前的刺殺中,許多鄧竹君送給凌秋的醫書都在那片林子裡遺失了,但是最重要的那本五毒寶典和凌秋最新研製出來的藥方她都是貼身收藏,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然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幾乎是要前功盡棄。
老管家雖然忠心耿耿,盡職盡責地從藥鋪把所需的藥一樣一樣地找了回來,但
是他畢竟不通藥理,買回來的藥材雖然是有些效果,但幾乎都不是上品。凌秋進行了幾次嘗試以後,還是決定親自去走訪一些藥店,以求找到療效最佳的藥材。
追痕和夢熙跟着凌秋穿了便服上了街,原本舒子曠也是要跟來的,但是他和宇文凜還有許多細節的問題需要敲定,實在是沒有時間,所以就讓追痕跟了過來。這裡是西威,沒有人認識什麼智王妃,再加上有追痕夢熙的保護,他也可以放心不少了。
凌秋在城裡許多老管家介紹的大藥店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滿意的,索性就讓管家先回去,帶着夢熙追痕在城裡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晃,還真是運氣不錯。碰到了一個住在山裡靠販賣藥材爲生的農婦,正要把滿筐的藥材都賣到藥店去。新鮮的野生藥材總是比藥店裡的乾貨有更加出色的療效,而且這些藥材的品相看起來也都是很不錯的,凌秋出了比藥店高出好些的價格,軟磨硬泡纔買下了一些。
抱着裝滿了藥材的小揹簍,凌秋心滿意足地起身,才走了兩步,就迎面撞上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凌秋第一反應居然是本能地倒退了兩步:“對不起。”
“好別緻的姑娘,沒撞壞吧?”那個大漢毫不在意地笑了兩聲。
凌秋搖了搖頭,怎麼總覺得這人長得特別像警匪片裡的毒販子呢?心裡忐忑着用警惕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夢熙和追痕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也默默地做好了準備,如果這個人要對他們家主子怎麼樣的話,他們一定會毫不含糊地出手的。
“在下馬瀚然,這天都快黑了,姑娘住在哪裡,不如我送你回去吧。”那個大漢自以爲很和善地要送凌秋回家。
“不必了,我自己會回去。”凌秋說着,轉身就要往回走,手腕卻被那人攫住。也真是比較鬱悶的,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很喜歡動不動拽她的手腕額。
“今天撞上姑娘,也是一種緣分,姑娘又何必要推脫呢?”
凌秋心裡默默地涌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公、公子,我已經成親了。”
“既然已經成親了,姑娘又何必害怕讓我去你家中坐坐呢?”那個大漢彷彿是認定了凌秋是在假意推脫,非要刨根究底地去凌秋家裡看看。
夢熙忍不住走過去,追痕拉不住她,也只好跟了過去:“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呢?我家主、我家夫人怎麼能隨隨便便帶你回家?”
“喲,小侍女也長得很不錯嘛。”那個大漢順手搭上了夢熙的肩膀。
追痕不多說什麼,直接把他的手擋開,順便點了他腕間的麻穴。
一陣痠軟自手掌蔓延上了胳膊,馬瀚然一下子覺得左臂連提都提不起來了,不由得一陣驚異,好精妙的點穴功夫,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都不曾見過,而那個小侍女雖然比不上他,但也算是佼佼者了。這樣的兩個人,居然都這麼死心塌地地跟着她。馬瀚然心裡更是疑惑凌秋是什麼來頭。
凌秋轉身就走,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反正追痕下手應該留着些力道,最多也就是讓他難受上幾個小時。真是不堪回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居然也能遇到這種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的奇葩。
回到宇文凜的別墅裡,她一頭鑽進房間就鮮少出來了,還嚴令不許讓任何人出去打擾,凌秋這種軸勁兒舒子曠是領教過的,在西威的有限時間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沒什麼空閒的時間去管着凌秋,只是吩咐了讓夢熙一日三餐的提醒凌秋吃飯。只是難爲夢熙每天一到飯店就餓着肚子端着餐盤在凌秋房門口巴巴地守着。
凌秋的解藥研製接近尾聲的一天晚上,舒子曠難得去了凌秋房裡:“凌秋,我們去吃晚飯吧。”
凌秋一手翻着書頁,一手拿着藥材,頭也不回地說道:“你自己去吃吧,我這兒正忙呢。”
舒子曠用手把凌秋的腦袋掰過來,讓她看着自己,然後才繼續說道:“不只是晚膳,還有一個人要見一見。”
“誰啊?”
“宇文皇子有一個跑江湖的朋友,是如今西威大將軍宇文鎮的摯友,今日他來了這裡,宇文皇子要在府裡爲他設宴洗塵。”
“跑江湖的?”凌秋微微一笑,此人聽起來倒是很有趣,一個跑江湖的居然能同時入了宇文將軍和宇文皇子的眼,由此便可見其不凡了。
宇文曠就知道凌秋會對此人感興趣,而且就目前情勢而言,恐怕此人會是未來宇文凜奪得西威江山的得力助手,因此也極爲看重。
宇文凜把主座留了出來,坐在了左邊下首,舒子曠坐在了右邊下首,其他的人也各自按照座次坐好,可是卻遲遲都不見這個神秘的人現身。凌秋心裡微微有些焦躁,她怎麼說也是打斷了解藥研製來看這個神秘人的,要是他不給面子不肯現身,豈不是白吃了這個啞巴虧?
“還請大家不要見怪,我這個朋友就是這樣放肆的性格,遲到早退什麼的也都是習慣了。”宇文凜有些歉意了,明明和他說了今天有黎國貴客,真是不靠譜。
“不如我們先開席吧,不必等他。”
衆人才舉起筷子,就聽見一聲豪爽的大笑,“在下可是聞着這裡的肉香一路尋來的,怎麼宇文皇子倒是沒有等在下就先開席了呢?可要自罰三杯!”
凌秋聽了這個聲音心中生出幾分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在哪裡聽到過,於是偏轉了頭,循聲望去,卻看見不遠處的門廊轉進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濃眉大眼、絡腮鬍子,果然是那天在街上所見到的那個人。於是下意識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夾起面前的一筷子菜掩飾地吃了起來。
馬瀚然幾乎是一進來的時候目光就被凌秋吸引過去了,可不是那天在街上碰到的那個小娘子嗎?那天還怎麼都不肯讓他送她回家,沒想到今天卻會在這裡遇見,可真是有緣分。
宇文凜笑着迎上去:“馬兄,怎麼這早晚纔來?別來無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