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方便跟臣走?”
“即刻啓程吧,我也許久未見父皇了着實想念。”舒子曠微微頷首,拉着凌秋就走。門口的那些侍衛本來是接到了舒子曦的命令不允許舒子曠進城的,但是碰上眼前這樣的情況一個個的也都是毫無辦法。李大人帶出來的御林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就這樣在這裡動起手來,恐怕他們一個個地都會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舒振川的意思,舒子曠一路奔波辛苦,讓他先回府好好休養,晚些面聖也不遲,但是舒子曠卻堅持着要直接進宮去,李大人估計皇上也是思子情切,於是也半推半就地答應了下來。
舒振川看到舒子曠和凌秋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心裡的驚喜是不言而喻的,“本以爲子曠還會在路上奔波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兒臣和凌秋都很惦念父皇,不知父皇的病情如何了?”舒子曠關切地問道。
“有你們惦念,我自然是一切康健無虞。,倒是你的身體怎麼樣了?這趟外出有沒有犯病?”
“勞父皇記掛了,兒臣一切都好,凌秋已經把兒臣的病全部治好了。”
舒振川難以置信地盯着洛凌秋看,舒子曠的這個病可以說是遍尋神醫而不得治,就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鄧依霖都束手無策,只能控制病情而不能根治,卻沒想到會被凌秋治好,她可真是黎國的福星啊。
“不如讓兒媳再給父皇把一把脈吧”,凌秋髮覺舒振川雖然臉色看起來還好,但是脣上還是隱隱泛着青紫色,眼白中也佈滿了紅血絲,一看就是體虛的表現。
舒振川欣然同意,凌秋熟練地擺好了工具,搭上舒振川的手臂,卻發現他的脈搏跳的極快,但是卻細弱無力,表面看起來像是因爲常年勞累身體虛弱氣血兩虛,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空耗了元氣。這樣的話她也不敢亂說,只好先回道,“父皇的身體康健,兒媳多慮了。”
舒振川爽朗地一笑,要留兩人在宮裡用午膳,卻被舒子曠拒絕了:“父皇,兒臣想要先帶着凌秋回府休息了。此外,兒臣還有一事要請求父皇,請父皇不要向皇兄說起兒臣已經回來的消息。”
“這是爲什麼?”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之前兒臣離開黎國,就是因爲皇兄派刺客步步緊逼,兒臣走投無路纔會......”舒子曠把自己置於了被動的地位。
“你是說子曦他、想要你的性命?”
“這樣的話兒臣不敢撒謊。而且兒臣這一次匆匆趕回來,也是因爲、因爲聽聞大哥有謀反之心。”
“子曠,你不必再說了!”舒振川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現在亂成了一片,他知道舒子曠不是那種造謠生事的人,也正因如此纔會更加寒心。
“那兒臣現行告退。”舒子曠很能理解舒振川這個時候的心情,的確是應該給他一點時間好好的面對一下這個事實,也沒多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一大早的時候,洛穎她們就已經得到了舒子曠和洛凌秋進城的消息,追痕和夢熙倒是還好,可把洛穎激動壞了。又是盯着家丁做了凌秋平日裡最喜歡的菜,又派人跑到醉仙樓自掏腰包買了一
堆有的沒的點心,鋪了一桌子。卻聽到洛凌秋跟着舒子曠徑直進了宮,坐立不寧地等了好久,直到看見熟悉的身影進門,才放下心來。
“主子!”洛穎直接撲到了凌秋的身上,久別重逢,多麼難得啊。
凌秋也是激動得熱淚盈眶,離開了黎國這麼久,說一點都沒有想這丫頭,那是不可能的,“洛穎,真是對不起,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這麼長時間。”
“主子,沒關係的。我在這裡過得挺好的啊。就是、就是特別特別想你們。”
“笨蛋,”凌秋趁機捏了一把洛穎的小臉,居然比之前圓滾了好多,這才相信她確實是過得不錯,“我們走了以後,舒子曦可有派人來爲難你嗎?”
洛穎搖了搖頭,“一直都風平浪靜的,主子別擔心。“
一直都風平浪靜,恐怕只是因爲他們不在府裡吧,凌秋在心裡冷笑了一下,面上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那就好。”
“快別站在院子裡說話啦,”夢熙一手一個拽着她們就走:“洛穎,你不是準備了很多好吃的給主子和公子嗎?我們快開席吧。”
這個夢熙,絕對是嘴饞那些點心了,這一點,凌秋敢用一盤水晶蝦餃作擔保。一行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去,端起了碗筷。
“主子,那個大鬍子呢?”夢熙在他們身後好奇地東張西望。吃飯的時候看不見這個大鬍子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了。
追痕聽了這句話,本來陽光明媚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什麼時候馬瀚然在夢熙的心目中都有這麼高的地位了?如果不見的人是他,也不知道夢熙會不會這麼快發現。
洛穎看着凌秋努力忍笑的樣子和追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心裡的疑惑一點一點的擴大了:“主子,大鬍子是誰啊?”
“大鬍子啊,大鬍子就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一個非常仗義的兄弟,他這一路上幫了我們很多。”和馬瀚然的恩怨糾葛那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凌秋簡短地概括了一下。畢竟和水晶蝦餃也是好久不見了,她可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形容一個他們早晚會見得到的人身上。
洛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邊勸着凌秋和舒子曠多吃一點,一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心思。
“追痕,”舒子曠與他相處了這麼久,自然能夠體會得到他心裡的不快。之前他還笑話這個屬下什麼都好,就是太看重兒女情長,喜歡感情用事,自從認識了洛凌秋以後,卻一天天地變得比他更加小氣謹慎了起來,對他的一些所作所爲自然也有了不一樣的理解和體會。
“公子,怎麼了?”追痕正默默地失落於自己微弱的存在感,垂眸低低地應了一聲。
舒子曠臉上看不出什麼情感變化,只淡淡說道:“也不知道今晚馬瀚然他們來不來得及進城,一定要做好王府內外的戒備,舒子曦一定是會下狠手的。”
“屬下知道了。”追痕應下來,拉着洛穎夢熙兩姐妹去做準備去了。
方纔進了門洛穎就像八爪魚似的貼在凌秋身上,根本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就算了,他原本還想回府之後讓人去給凌秋買醉仙樓最好的點心,洛穎
這丫頭居然還把他的活都搶着幹完了,真是太過分了。
“你幹嘛把他們都支走啊?”凌秋漫不經心地咬着筷子頭,雖然她還沒有吃飽,但是看着飯桌上幾乎疊了兩層的菜餚和點心,還是感到了一種望而生畏的無力感,“就我們倆,吃不完這麼多的。”
舒子曠哼了一聲,好半天才彆彆扭扭地說了一句:“你只能是我的。”
“我本來就是你的啊。”
“可是你吃了洛穎給你買的東西。”從他們上次離開黎國以來,舒子曠好像已經說過好多這樣句式的話了吧。凌秋在心裡默默地盤算了一遍,之前他說:“你不許吃宇文凜夾過來的菜”或者“不許你吃馬瀚然買的點心”的時候,她還可以告訴自己那是因爲舒子曠太在乎,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畢竟宇文凜和馬瀚然都是各自有着吸引人的地方的漢子,可是洛穎,他現在居然連洛穎的醋也吃。
凌秋哭笑不得地回了他一句:“洛穎和夢熙可是你親自派來照顧我的。”
“那也不許,只能由我一個人對你好。”對於舒子曠的霸道,凌秋一直毫無辦法,甚至心裡還會萌發出一種罪惡的甜蜜感,凌秋微微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舒子曦手下的人放任舒子曠進了城,心裡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成了,都忙着趕回家安排一家老小遷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才提着頭去向張斯麒稟報。
“張大人,智王爺已經進了城,直接進宮去了。”
“什麼?”張斯麒震怒道:“你們都是這樣給太子爺辦事的嗎?太子爺的意思難道你們都不明白?”
“張大人,屬下也是沒有辦法了。皇上派了李大人帶了御林軍來迎接智王爺,屬下等也是不好動手。”
“張大人,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張大人在太子爺面前多多美言幾句,留屬下一條狗命,屬下這後半生一定會當牛做馬好好報答太子爺的。”
張斯麒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的這條老命還能保多久,到那個時候,又有沒有人會考慮爲他美言幾句呢?他很瞭解舒子曦的個性,這些人,必定是活不成了的。
“你們的家人可安置好了嗎?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張斯麒還是給了他們一個恩典,留了他們的全屍並特許回家安葬。然後才把這件事情稟報給了舒子曦。
舒子曦正在教洛清瀅寫她的名字,心情剛剛平復,聽到了這個消息,又一下子暴跳如雷起來:張斯麒,你就這麼敷衍着給我辦事?你自己說,這麼久以來,你可有什麼事是辦得漂漂亮亮的嗎?”
“屬下無能。”
“你當然無能,是本太子太把你當成人看了!”舒子曦一把抓起桌上的硯臺就朝着張斯麒身上砸了過去,張斯麒也是不閃不避地受了這一下。他的身體雖然一直無虞,但也不是十分強健,猛地受了這一下,只覺得肋下劇痛,喉間涌起了一股甜腥味,耳朵也是嗡嗡作響,再辨不清舒子曦說了些什麼。
“屬下告退。”張斯麒勉強支撐着直起了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徑直倒了下去,幸好被侍立在門口的家丁一把扶住:“太子爺,張大人暈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