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王府中,張斯麟正在和袁雨舟在小亭當中對飲。
“科舉制度已經頒發實施下來了,在下先在這裡面預祝袁兄今後在官場上官運亨通。”張斯麟舉杯向袁雨舟說道。
新的科舉制度頒佈下來的時候雖然遭到了朝中的一些貴族們的反對,畢竟這些對於他們的利益損失十分的嚴重,但是得到了不少百姓和寒門子弟的認可,紛紛誇讚舒子曠賢明、
雖然朝中不少的出身貴族世家的大臣都在反對,但是這個制度在三個人的修改和舒子曠的過目下製作的十分的晚完善,符合黎國的國家朝政制度,那些頑固的大臣們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再加上後面有舒振川的大力支持,新的制度很快的就頒發了下來並且在舒子曠的督促下準備實施。
新的科舉制度在一些有先見之明的人看來,是一件有利於國家長久以來的發展的事情,而主持修改制度的智王和參與修改制度的大臣垂名青史都有可能。
而制度一旦實施,袁雨舟和秦培恆肯定會得到封賞。袁雨舟本就出身智王府,舒子曠對於他的看重程度大家都是知道的,這次修改制度是個契機,讓袁雨舟入朝的契機。
袁雨舟入朝之後,加上智王的重視和他本身的才華,肯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袁雨舟捧着酒杯說道:“承蒙張兄吉言,入朝以後還要張兄與我之間相互提點照應纔是。”
兩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卻見張斯麟的神色有些黯然了下來,張斯麟說道:“等智王回府,我便要離開了。”
袁雨舟聽到此話有些詫異,說道:“張兄怎麼好好的就想要離開了呢,這次我們一起修繕科舉制度,這制度成功之後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爲何張兄要在此時走。”
這些時日袁雨舟和張斯麟經常的在一起對飲下棋,兩人都是人才,見解都差不多,偶爾有意見不同的地方會相互爭辯但是不會傷了和氣。這些時日處下來,兩人頗有一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此時聽張斯麟說想要離開,袁雨舟在詫異之餘不忍挽留。
卻見張斯麟幽幽的一嘆,說道:“袁兄也知道我的出身,我原本出身於離王府幫着離王做了不少不利於智王的事情,雖然在離王謀反事情上在下及時的抽身,智王爺不計前嫌的接納了我,但是我前主是離王,又投奔智王,始終是我身上的一個污點,有這個污點在,就算是智王再大度,再怎麼賞析我,怎麼也不可能與袁兄一樣入朝爲官的。”
袁雨舟聽了張斯麟的話,也知他話在理,見張斯麟神色鬱郁,勸說道:’智王賢明,既然讓我們一起改善科舉制度也有在啓用張兄的意思,想必當年的舊怨已經放下了,張兄何必要離去呢。”
張斯麟爲自己倒了一杯酒,杯酒入喉方纔緩緩的說道:“是,智王的胸襟和氣度非離王所能比擬的。但是就算智王重新啓用那又如何,在下始終只能做個謀士,這些年跟在離王身邊我也累了。”
身爲男兒,誰不曾想自己一身所學用來
報效國家。當年離王對他有救命之恩,張斯麟於是幫着離王成爲了他身邊的謀士。
原想着離王是太子,他是幫着離王提前的效忠新君,想着以後做爲離王的心腹大臣該如何的幫助離王成爲一代的明主。
可是誰曾想到,離王心胸狹隘,心思陰狠,全然沒有一代明主的霸氣。而他在離王身邊並不是幫助他爲百姓爲黎國辦事,而是幫着離王剷除異己,穩固他的位置。縱然不喜歡這樣的事情,可是礙於離王的救命之恩又心中始終對離王存着一絲幻想,覺得他會在自己的幫助下改變過來的。
可是到了後面,離王居然不顧黎國江山不顧爲臣之道,要舉兵造反。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只能倒戈向智王。
智王確實是個明主,這些年裡面幫着離王和智王爭鬥,張斯麟發現智王才華胸襟眼界都不是離王所能比擬的,這樣一個人可惜是志不在江山,如果智王成爲皇帝的話,想必絕對是個好皇帝的。
確實如他所想一樣,智王很快接納了他,並且不計當年他對智王的各種暗害,禮賢下士,善納忠言,不似離王那般的對人百般猜忌,這些纔是明主纔有的風骨。若有智王在,漸漸腐朽的大黎必定會有新的風骨的。
只是可惜啊,當年因爲一念之差則錯了主子,如今的話明主身邊的忠臣良將絕對不是他張斯麟。雖智王對他很信任,可是到後來他不過還是在天子身邊的一個見不得光的謀士而已,而他也累了,不想再算計下去了。
袁雨舟見張斯麟這般的說,也不好勸說下去,只是心中非常的可惜,於是問道:“那張兄離開智王府之後,該去哪裡呢。”
張斯麟說道:“浪跡江湖,四海爲家吧,既然身爲男兒不能報效朝廷,我便去遊歷山河,闖蕩江湖去。”
見張斯麟已經將退路想好了,袁雨舟便也知道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離開你的,於是爲張斯麟的酒杯之中添滿酒,敬張斯麟說道:“張兄離開之前必定要和我說一聲。”
張斯麟笑着說道:“這個是自然的,我若要離開,必定不會不聲不響的離開的。”
卻聽涼亭外面有人說道:‘“可是本王怠慢了先生,讓先生心生了去意,那本王先在這裡面陪不是了。”
不僅不慢的聲音,帶着天生的慵懶貴氣,這不是別人,聽這聲音便知道是智王了。也不知道舒子曠來了多久將兩人的對話聽去了多少去了。
張斯麟見是智王,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智王什麼時候來的,兩個人聊得太過於投入竟然沒有注意到。
袁雨舟見張斯麟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便爲張斯麟解圍說道:“公子是何時來的,我和張先生是在這裡說笑呢。”
舒子曠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沒有將張斯麟剛纔的話放在心上,笑着說道:“本王來了不少時間了,見二位聊得投入便沒有出聲打擾,還望二位見諒。”
見是智王來了不少時間,想必他的那些帶着有些抱怨意思的話智王
爺聽了一清二楚。這些張斯麟站在一邊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卻見舒子曠似乎沒看到張斯麟的尷尬,在一旁坐了下來。從酒壺旁邊拿了個新的杯子倒了一杯酒,聞了聞說道:“果然是好酒,十年的女兒紅。”
然後一一的將張斯麟和袁雨舟的杯子中倒滿了酒分別遞給了二人,二人接過了酒杯一時間也不明白舒子曠的意思是什麼。
卻見舒子曠收了臉色一貫的笑意,嚴肅的對袁雨舟和張斯麟說道:“此後子曠監政,以後種種事宜還望兩位能從中多加幫助纔是。”
見張斯麟看着杯中的酒喝不是不喝也不是,舒子曠瞭然的說道:“子曠明白先生心中的顧忌,子曠今日就將話與先生說明白,本王留先生在身邊並不是要一個謀士的,因爲依先生之才做爲一個謀士實在是太可惜了,本王用先生,必定是要一個能輔佐本王的良臣。”
“王爺惜才愛才之心在下也清楚,只是在下的身份着實的太過於尷尬,離王之亂之後,皇上沒有要在下的命在下算是格外開恩了,怎麼能入朝爲官……”雖然舒子曠說要的不是一個謀士讓張斯麟十分的感動,但是身份擺在那裡,實在是他越不過去的坎。
“先生這點不用擔心,在離王事情上面先生是最大的功臣,而在修繕科舉制度上面,先生也功不可沒。若是因爲先生是離王的舊臣而有如此大的功勞本王不重用,朝廷不封賞的話,那豈不是說本王無惜才之心,朝廷無用人之量。”
見舒子曠這麼說,張斯麟連忙說道:“豈敢,是在下的過錯……在下並沒有這樣猜度……”
舒子曠的臉色緩和的說道:“父皇那邊我已經說好了,先生如若願意留下來跟在本王的身邊,之前離王的種種父皇也不會計較。只要先生有功於社稷,那該封賞必定封賞,絕對不會心存芥蒂。”
張斯麟見舒子曠都這麼說了,如若他再推脫也推脫不過去了,當下心中是百味陳雜,他知道舒子曠的心胸寬廣,卻沒想到能如此的不計前嫌的爲他處處着想。
開始他以爲舒子曠能接納他,就算是信任他,給他的也不過只是一個謀士的位置在智王府內,雖然還是重用,但是張斯麟心中難免的會有些遺憾,畢竟他的抱負也是在朝中的。
到了後面,沒想到智王早早的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讓他和袁雨舟三個人一起修改制度,不僅僅是爲了袁雨舟鋪好了到朝中的路,而且還是爲他鋪好了進朝的一條路。
當即張斯麟說道:“王爺如此看重在下,在下也絕不推脫了,今後跟在王爺身邊爲朝廷在下必定會傾我一生所學幫助王爺。”
而一邊的袁雨舟見張斯麟和舒子曠之間的對話,一面在慶幸着張斯麟終於的不用離開了,一面的話也爲舒子曠的胸襟和智慧所折服,更加堅定了他跟着舒子曠的決心了。
三個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誰也不知道就是在這小亭之中的三個人,對於整個黎國的朝政格局有多大的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