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次是書畫比賽的結合,幾個太學的夫子們在一起商議了許久才制定出了這次比賽的規則。
這次比賽由太學的夫子出題,出兩道,讓雙方在比賽的時候去抓鬮選擇,也就是意味着雙方在比賽之前都不知道比賽出的題目是什麼,只能是臨場發揮。
而這次的評選標準也和前面幾次不一樣,並不單單的讓許顏青的畫和劉雲山的畫;蘭軒的書法和宋昱的書法來評判的。而是說整體的結合,所提的字和所畫的畫是否能應景合適,一張畫紙上面書和畫的格局是否能協調。
總體的來說,這次考驗的不僅僅是單個人的書畫上面的功底,還有整個人的默契配合的能力。
而且因爲是臨場出的題目,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畫的是什麼,在之前也不能提前的商議好做準備的。
這次的比試,是絕對的公正和看對方的實力。
爲了公平起見,是蘭軒他們先抓鬮的,抓鬮完之後,當着大家的面將紙條打開。蘭軒他們抓的題目是“林隱山寺”,而宋昱他們抓的是“墨荷清韻”,
抓到題目之後,便有人點了一柱香,按照規則來說,他們要將在一炷香之內完成。
八尺長寬的宣紙在桌面上鋪開,雙方都思索了片刻,便開始在宣紙上提筆。
蘭軒他們這邊,先是由劉雲山提筆在畫卷上面畫了一幅林間山寺的畫,佔據了宣紙的一半空間,劉雲山畫好之後,便停筆在一邊,蘭軒便在另一半留白的空間裡面提上了一首詩。
“野寺殘僧少,山園細路高。麝香眠石竹,鸚鵡啄金桃。
亂石通人過,懸崖置屋牢。上方重閣晚,百里見秋毫。”
這樣一來整個的宣紙的尺度剛剛好,劉雲山的畫清雅淡然再配上蘭軒提的瘦金體的字,倒也是一絕;
而在另一邊宋昱他們和蘭軒他們恰恰的相反,先是由宋昱在紙上提筆寫上一首詩賦。
宋昱寫的不是絕句,而是長篇的《愛蓮說》整篇的下來幾乎佔據了整個的宣紙。而宋昱的字不愧是爲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只見一手的草書寫的是張狂不羈。
一邊的幾個夫子是兩邊邊走邊看的,待走到宋昱這邊的時候見宋昱所寫的愛蓮說,不禁的停住了腳步摸着鬍子稱讚道:“好字呀,頗有草書章玉之的風格啊。”
宋夫子也稱讚的說道:“人才啊,自如其人,頗有蓮花的風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真是字中有畫。”
而宋昱將整篇的寫完之後,便由許顏青上場。
他只是提筆狼毫,在整篇文章的下邊用毛筆格勒出了一朵蓮花,一朵墨蓮似乎是在這詩詞歌賦當中開出來的一般,飄渺虛遠,還有一大部分留白的空間讓人無盡想象。
不說兩個人的書畫如何,單單就這份默契配合的簡直是天衣無縫,書中有畫,畫中有書。
而反觀於蘭軒他們的畫,字畫上面就少了風骨和靈氣,而且整個畫的格局多過於一板一眼,沒有新穎,誰勝誰負一眼便就知曉。
宋夫子不住的稱讚說道:“這一局經過我們的協商,全票
的支持宋昱他們贏。”
這個結果,得到的所有人一致的認可。這次四大才子之戰,京城以蘭軒爲首的四位慘白,而最後的宋昱和許顏青的字畫一鳴驚人,如今在京城當中兩人已經成了炙手可得的人物。
只聽見樓上拍掌聲,就見樓上的包間緩緩的走下來一個長身玉立穿着錦袍華服的男子,男子說道:“很好,本王果然沒看錯人。”
而在一邊太學的夫子們,見到這位年輕的公子之後,跪地行禮:“臣參見智王殿下。”
而這邊的宋昱和蘭軒他們都沒反應過來,這不是昨日的凌雲,如今怎麼成了智王呢。
下面的人都跪着行禮,雖然衆人的心中有諸多的疑惑和不解,但還是跟着他們一起跪倒行禮。
舒子曠笑着將他們扶起來說道:“都起來吧。”
而一時間許顏青的腦袋都是迷糊的,問着一邊的宋昱說道:“這……這不是凌兄嗎?怎麼成了智王了……”
宋昱也還沒有理清楚,哪裡能回答他的問題啊。當初他就覺得凌雲身份不凡,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堂堂的智王殿下。
想到之前他們還在一起稱兄道弟的,宋昱的臉上一陣火熱,對智王行禮說道:“當初不知是王爺……是宋昱狂妄了。”
舒子曠沒有計較,反而說道:“當初因爲不方便透露身份,所以用了假名字,宋兄這邊莫怪纔是。”
見舒子曠如此的平易近人,宋昱他們也鬆了口氣,連忙說道:“王爺說的哪裡的話,怎敢怎敢。”
舒子曠笑了,對一邊的夫子說道:“宋夫子本王說的沒錯吧,這幾個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你看他們可能進的了太學。”
太學一般只能是世家子弟才能進去,而且不光光是你要有權勢,太學入學考覈非常的嚴格。如果真的沒有真才實學的話,只能憑藉着身份是不能進去的。
歷任的朝中棟樑之才,都是從太學裡面出來的,太學的歷任院長都是教過皇上或者太子儲君的,能進太學是多少寒門學子都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
如今智王居然舉薦他們去太學讀書,這幾個人都還有一些的暈乎。
這幾天的比試讓宋夫子對這幾個人都有些瞭解,他也是惜才愛才之人,不住的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相比較於宋昱他們四個人的好心情,這邊蘭軒他們臉色都不知道轉變了多少回了。
沒想到和宋昱他們在一起的便就是智王舒子曠,早就對於舒子曠的身份有些懷疑,可是沒料想到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柳雲書的手受傷,舒子曠親自的替柳雲書比賽,而且從舒子曠的話裡話外便就聽出來了舒子曠對於他們暗算柳雲書的事情上面已經知曉。
可是這件事情並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從一開始便就是舒子曠護着宋昱他們的話,那麼昨天晚上救了宋昱幾個人的莫非是舒子曠。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麼蘭侯府的死士,便是落在了舒子曠的手上……
蘭軒越想越不敢接着往下想了,偏生舒子曠還問道:“蘭公子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蘭軒低頭說道:“之前不知王爺身份,學生對王爺言語之間多有冒犯,還請王爺恕罪。”
舒子曠一派的溫和,沒有在意的說道:“不知者無罪,這些事情本王沒放在心上。雖然此次比試蘭公子略遜一籌,但是蘭公子也並非池中之物,想必前途不可限量啊。”
雖然舒子曠句句都是誇獎蘭軒的話,但是蘭軒不知怎麼的被舒子曠越誇心裡面越不安。
過後舒子曠寬慰了幾句輸了的京城才子,讓他們之後繼續努力。並且對於在座的學子說,他已經和皇上請旨了,如今不僅僅只有官宦人家的子弟能進太學,只要來京城的學子有真才實學,通過舉薦的話,也都可以進太學的。
一番話將所有人都說了非常的激動,都想着如今江南四大才子因爲比試當中得到了智王的賞識進了太學,於是一些人都想着如何能讓智王注意到自己,能得以被青睞呢。
到了後面,舒子曠簡單的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
整個對話當中舒子曠始終帶着溫和的笑容對待着他們,似乎什麼都不知情,可是那雙眼雖然眼神溫和,但是似乎有洞穿人心的力量。
回到侯府的時候,不等蘭宇察覺,蘭軒主動的跪地認錯,將死士的事情說給了蘭宇。
四大才子在京城比試輸了的消息蘭宇早早的就知道了,等蘭軒回來蘭宇直接的冷着臉將茶杯砸向蘭軒罵道:“這次比試我早就交代過了只能贏不能輸,你倒好,將比試的事情鬧的這麼大居然就這樣的給我收場了。”
對於這個父親,蘭軒向來畏懼的,迎面而來的茶杯他都不敢躲,只能由着茶杯砸向自己。
青瓷的茶杯砸向他的額頭,額角都滲出來了血他都沒有躲避,跪伏在地上請罪說道:“這次是兒子的疏忽大意,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有貴人相助,是兒子大意了。”
“貴人,他們不過是出身寒門的四個窮書生而已,哪裡來的貴人相助。”蘭宇以爲蘭軒所說的,不過是爲自己的無能找藉口而已。
於是蘭軒便將舒子曠化名爲凌雲和宋昱他們結交的事情一一的說出來了,蘭宇皺着眉頭說道:“我以爲這次智王參與到這件事情上來只是一時的興起,沒想到居然會是他一早的就計劃好了。果然王爺說的沒錯,智王這是一心的想要扶持寒門打壓我們呀。”
蘭宇在那邊自言自語,蘭軒倒是沒有聽的擡起清楚,跪在地上有些支吾的請罪說道:“還有一件事情……”
蘭宇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兒子怕是智王那邊發現我們侯府裡面養了死士了。”聽了這話之後,蘭宇臉色都氣白了。
“侯府裡面養着死士都是極爲隱秘的事情,智王那邊是怎麼知道的呢?”
蘭軒支支吾吾的將那天派死士去對於宋昱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蘭宇聽了之後直接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你很好,我養的好兒子啊……”蘭宇指着蘭軒的額頭,“你這些天給我在家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放你出來……”
蘭宇氣的揮袖就走,就留蘭軒在那邊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