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依霖剛好給舒子曠收針,洛凌秋就推門進來。
“來得正好,把這小子給我領回去。”鄧依霖有些憤憤的說,說罷還瞪了舒子曠一眼。
“發生了什麼事?”洛凌秋看着鄧依霖這副不耐煩的樣子,心想難道舒子曠踩着鄧依霖的尾巴了?
“從來到這開始就一直在問我那個大徒弟,怎麼,難不成你對她有意思?”鄧依霖憤憤的想將舒子曠一軍,結果沒想到,
“師父,我來就是要問你,那個花顏到底是誰。”洛凌秋這話一出,正在喝茶的的鄧依霖就被嗆到了。
“咳咳……我…咳咳…我說,你們怎麼忽然對我大徒弟這麼感興趣。”重重的把茶杯放下,也瞪了洛凌秋一眼,“她還能是誰,不就是你的大師姐。哼。”然後背對着兩人坐在桌邊。
洛凌秋還是不依不饒的,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作罷。
“既然是凌秋的大師姐,那師妹想了解一下同門師姐,又有何不可呢。”舒子曠穿好衣服後也到桌邊坐下。
洛凌秋坐到鄧依霖的另一邊,不放棄的眼神一直盯着鄧依霖看,鄧依霖和她互瞪,只是頑抗了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然後起身離開桌子去到書架前假裝整理東西。
“有什麼好了解的,就是一個和你一樣有天賦的師姐罷了。”鄧依霖還是不開口。即使被舒子曠“死纏爛打”了快一個時辰,就算現在這兩個人一起上陣,我也是不會說的。
“那我師姐現在身在何處?”正面進攻不行就從側面突破,跟着也走到書架旁,繼續用不放棄的眼神盯着鄧依霖,別說鄧依霖了,就是隻在旁邊看着的數字都要忍受不住了。
“我又不是你師姐,我怎麼知道她在哪。”鄧依霖不停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洛凌秋也跟着在身後問個不停,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我師姐就算是出師嫁人了也會寫信給你的。”
一個老頑皮和一個厚臉皮的鬥爭。鄧依霖越是逃避不回答,洛凌秋的好奇心就越是旺盛,勝負欲也跟着起來了,不撬開鄧依霖的嘴就不會善罷甘休。
“……”鄧依霖開始無言以對,花顏的確是嫁人了,也給自己寫了信,但是自從花顏出師之後,自己就開始四處雲遊,一開始還能收到花顏的信,時間一長,鄧依霖就開始收不到花顏的信了。
而收到手裡的那些信,鄧依霖也沒有拆開來看,直到遇見鄧竹君她孃親的那一天,他把花顏寫給他的信全部撕成碎片,讓這些紙片隨風而去。
所以鄧依霖是真的不知道花顏現在在何處,但是洛凌秋就認定了他一定知道。
“神醫,莫非這個花顏是假的,世上根本沒有這一個人?所以說不出?”舒子曠看普通的逼問沒有多大用處,就開始走不尋常的道——激將法。
“胡說!花顏當然真的!她出師之後確實給我
寫過信,她……”鄧依霖被這話一激,承認了花顏給自己寫過信,眼看着就要吐露出更多信息,卻戛然而止。
鄧依霖眯着眼走到舒子曠面前說道:“你小子給我用激將法!差點着了你小子的道!”
洛凌秋在心裡暗道可惜,差一點鄧依霖就會說出花顏的事情了。
“師父,我大師姐的事情,就請你告訴我吧。”洛凌秋的語氣變得真摯,鄧依霖回過身來想繼續拒絕,但是看到洛凌秋那雙認真又清澈的雙眸後猶豫了。
這雙眼睛跟她一模一樣,明亮清澈又認真堅定。
鄧依霖最終是敗下陣來,嘆了口氣認命的說道:“算了,跟你說就說吧。不過,”話鋒一轉對着舒子曠說,“你小子出去,我只跟我徒弟說!哼,竟然該對老夫用激將法!”
舒子曠只好起身出去,臨走時在洛凌秋耳邊說:“我在前廳候着凌秋來用晚膳。”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噴在洛凌秋的耳朵上,激起了洛凌秋一身雞皮疙瘩,同時耳朵也蹭的一下變紅了。
很滿意洛凌秋的反應,舒子曠就帶着追痕出去了。
“唉,坐吧。”鄧依霖在書架後面的牆上打開了一個暗格,拿出了一壺桂花釀和兩個杯子,“你大師姐出師之後卻是給我寫過信,但是我都沒看,一直四處雲遊,也記不清是何時開始,你師姐就不給我寫信了,最後把信撕了。”
倒滿了兩個酒杯,將其中一個推到洛凌秋面前,自己把自己的一飲而盡。
“她是被我撿到的,是個苗疆女撿到她那會她才七八歲,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也不怕生我那時候纔跟我的師父出了師,很想也自己收個徒弟,那時候只是隨口問她要不要做我的徒弟跟我學醫,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鄧依霖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掉,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小時後的花顏,嘴角有些翹起來。
“後來我發現她小小年紀就掌握了苗疆的毒術和蠱術,所以我教她治病,她製毒出來讓我解。時間也是過的挺快,轉眼間她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有一天上山採藥的時候,在山腳就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書生!”說到“書生”兩個子,鄧依霖就尤其的咬牙切齒。彷彿跟這個書生有深仇大恨一般。
“這個書生是上京趕考的,那次已經是第三次上京了,愚蠢又窮酸。你師姐救下她之後成天日夜不離的守着他,直到他醒過來。這個窮酸書生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說要迎娶你師姐!這樣也就罷了,你師姐不聽我的話,竟然也答應了跟他一起上京。”鄧依霖越說越生氣,捏着酒杯的手青筋都顯現出來,可見生氣程度。
“那後來呢?那個書生上榜了?”洛凌秋覺得這個劇情真是狗血。
“你師姐帶着那個窮酸在放榜之後回來,跟我說這個書生上榜了,她答應了和這個書生成親,請我跟着一起去書生的家鄉,她雙親已經去世只有我這個師父,所
以想請我做主婚人,我不同意,她還是執意的跟着書生走了。”說這段話的鄧依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傷,每每無意間想起那個時候,他都會如此,
“你師姐跟着書生走後,我就開始四處雲遊,心情好就救救人,她隔兩三日就會給我寫信,也不知她是怎麼確定我在哪個地方的,但是我一封都沒看,後來她漸漸的不寫了,我也沒在意。直到我遇到了竹君她孃親,我就把所有的信全都撕了。再後來也過了十幾年,有了竹君我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定了下來,但是她孃親難產而死,我帶着竹君又開始四處雲遊……”鄧依霖說到這就停了,但是洛凌秋覺得事情還沒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鄧依霖連喝了兩杯酒才繼續說道:“之後就遇到了舒子曠這小子,開始給他治病,也隨着這小子到了京城,有一日在街上,一個女子拉住我的手問我是不是花顏的師父。我說正是。此人是花顏的貼身丫鬟,是在陪着書生上京路上救下的一個女子,爲了報答,就作了花顏的貼身丫頭。那日她與我說了這些年花顏的一切,她陪着書生從一個地方小官做成了在京城又府邸的大官,窮酸書生變成了富貴官員,期間知道了花顏苗疆出身,便開始嫌棄她的出身,暖飽思淫慾,他接二連三的取了兩個小妾。甚至花顏懷了身孕也鮮少來看望。書生的二妾一直暗中加害花顏,爲了保住孩子花顏成日在房裡,所吃食物也全由那個貼身丫鬟經手。只是還是逃不過書生二妾的謀害,生完孩子後三年就被害死了。”
洛凌秋越聽臉色越黑,這個世界的渣男還真不少,一個比一個還要渣。結髮妻子不嫌棄他出身窮酸貧寒,還救了他一命,他居然還敢嫌棄花顏苗疆出身!但是越聽到後面越覺得熟悉。
在京城又府邸,一個正房兩個小妾,正房生子後短時間內被害死。這讓洛凌秋想起了什麼。
“師父,那個書生的官職,我師姐提起過嗎?”洛凌秋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還不敢確信,只是猜測罷了。
“起初只是一個小小地方縣令,說起來他好似跟你一個姓氏,都姓洛。行了,就說到這吧,你回去吧,別讓那小子等急了。”鄧依霖拿起酒壺和酒杯走出屋外,在外面的石桌上繼續喝起來。
洛凌秋在他說出那句“都姓洛”後,一直陰沉着臉,還真被自己猜中了。
洛凌秋走到前廳,恰好菜餚剛剛擺上桌。調整了情緒,雖然現在心情極其不好,但是也不能掃了這麼多人的興,黑着一張臉吃年夜飯可不好。
“放心。”舒子曠看得出洛凌秋強壓着黑臉,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但是那冷冷的眼神讓出賣了她。
只是一句放心,就讓洛凌秋壓抑的心情緩解了許多。
大年三十是除夕,習俗規定除夕夜的主菜是素菜餃子。舒子曠給洛凌秋盛了一碗放在一旁晾着,晾涼了些才放到洛凌秋手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