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林安琪妄自菲薄,非要自作多情,她內心覺得,如果說湯俊峰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誠意收購一生愛,只是想繼續和她糾纏,她反而會覺得更靠譜些。
說湯俊峰因爲這些亂七八糟的表格數字就不能收購一生愛,那真是打死她也不能相信的事情。
林安琪覺得她的智商有些不夠用了。
朱顏微笑着從林安琪手裡的那些材料裡抽出一張簽着黑色水筆潦草的“陳鵬”兩個字的註冊原始單據:“這就是湯俊峰不能收購一生愛的原因。”
吳迪在和徐曉曼楊一恆三個人碰頭,做了簡單的交流以後,便起身告辭了。
徐曉曼估計他是急着去見湯俊峰。
“楊律師,難道湯總真的要起訴林安琪嗎?”
吳迪走後,徐曉曼遲延了一下。
雖然她知道這樣和楊一恆打聽是不合適的,但她真是關心的厲害。
“起訴林安琪?”
楊一恆奇怪的看了徐曉曼一眼。
“這個暫時我還不太清楚。”
楊一恆說的滿臉無辜,一邊說,一邊整理着林安琪的檔案和吳迪交給他的其他材料。
瞬間,徐曉曼真想上去踹他一腳。
如果她和楊一恆像賈明傑那樣熟不拘禮的話。
然後抓起他現在正在手裡整理的林安琪的檔案趕緊的;來個毀屍滅跡什麼的。
但是,她不敢。
也沒有那麼無厘頭。
除非她瘋了,把心裡的腦殘念頭付諸行動。
徐曉曼只得對着楊一恆做出很淑女笑:“那行,楊律師,你剛下飛機,一定很疲倦了,我就不打擾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會房間了,諾,我就住在你對面的房間,然後……我們再等湯總的活動通知吧。”
楊一恆似乎確實很累了,禮貌的對徐曉曼點點頭:“徐小姐你先去忙吧,一會見,”
…………
接到孔文彪的電話,鄭涵急忙的就趕到交警隊。
雲都入夏的傍晚彩霞滿天的,到了才知道別的交警差不多都已經下班了。
鄭涵之前從來沒有留心過交警是怎麼上下班的?有沒有白夜班?反正一天到晚的老是見他們在馬路上晃悠,不是執勤就是處理事故。
相信生活在都市裡的人幾乎沒有人沒有和交警打過交道的,鄭涵卻就是從來沒有進過交警隊的一個。
孔文彪站在交警隊大門口等着鄭涵,兩個人隨便的寒暄了幾句,孔文彪便叫鄭涵去門衛室做過例行登記。
鄭涵聽見站在大門口等他的孔文彪不時大聲的和落在後面的人打幾聲招呼,詢問有那幾個值夜班的,他才知道交警還有上夜班的。
在門衛室簽了登記,鄭涵跟着孔文彪一起走進交警隊的機房。
一臺電腦還在開着。
孔文彪也不多和鄭涵廢話,直接的坐到電腦前面,用鼠標點開畫面,鄭涵心裡頓時激動起來。
畫面上,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那輛紅色的寶馬的車尾牌照顯示分明就是莉莎的那輛車。
孔文彪又逐一的打開從幾個路口攝像頭截圖的莉莎的那輛牌照的車,上面顯示的時間就是最近幾天。
“這輛車還在雲都,這些圖片是我從治安監控那裡好容易才找到的。”
孔文彪一邊拖動鼠標一邊對鄭涵說道。
看見鄭涵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孔文彪解釋道:“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總之這輛車現在還在我們市區,行馳正常,沒有違規駕馳記錄,所以只能從治安監控裡截留圖片出來。”
鄭涵拍拍自己的頭:“謝謝你了老孔……消息是個好消息,可是,雲都這麼大,就算是我已經知道這輛車還在市區,我這麼才能找到這輛車準確的位置呢?”
孔文彪笑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這是治安監控記錄,我已經覈查過了,這輛車主要在濱海灣銀鳳路一帶活動,特別是,你看,這個路口最多,最巧合的是,那天我們去山海雲天和上官雯婧喜酒的時候,這輛車好像也在山海雲天。”
鄭涵驚訝的看着孔文彪:“真的假的?不會吧,難道說我那天是和這輛車失之交臂了?”
孔文彪點點頭:“極有可能,可能是這輛車的主人也參加了那天才喜宴,不過,說不定是級別不夠,並沒有在貴賓宴廳,那天山海雲天外面密密麻麻的停了那麼多的車,隨便哪裡你都不可能看見,失之交臂很正常。”
鄭涵若有所思:“看來我只能去這些地方蹲守了。”
孔文彪“嗯”了一聲:“目前來說,也只有這個辦法,這輛車不違規不欠費,無不良駕馳記錄,我們交警隊也沒辦法隨便傳拘的。”
鄭涵想再詢問幾句的,比如能不能搞到這倆車主莉莎的手機號什麼的,想想,就算是孔文彪幫他查到了,自己也不可能打個電話和莉莎約見的,莉莎怎麼可能會答應見他?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一向都是鼻孔朝天的莉莎現在估計更不會見一生愛的人了,何況他從來和這個女人關係都不甚好。
所以,鄭涵只得說道:“老孔,謝謝你了,走,我請你喝冰啤去?”
孔文彪關了電腦看着鄭涵笑道:“要不,乾脆去我們家吧,珍珍今天正好在家呢,讓她炒幾個菜,我們家去喝,外面的菜館真心噁心人,現在天氣又熱了,蒼蠅一屋子飛,不光是地溝油的膩歪了。”
鄭涵雖然心裡很焦急,但是也找不到什麼藉口號拒絕,想到珍珍可愛又促狹的樣子,有點心動,便不置可否。
孔文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神色猶豫的鄭涵說道:“天都黑了,有什麼事也得明天再說了,晚飯總得吃的,走吧走吧。”
然後就掏出電話給珍珍打了一個電話。
上了孔文彪的那輛別克,孔文彪忽然對鄭涵說道:“反正我妹妹做飯還得一會兒,要不我們現在順便拐到濱海灣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幫人幫到底,免得你心神不定的惦記着。”
鄭涵感激的說道:“老孔,真是謝謝你了。”
孔文彪笑道:“咱們多少年的老同學了,說這沒用的幹啥?那天我說過了,從今以後在雲都,只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鄭涵嘆了一口氣:“老孔,現在我才覺得自己比你多讀那麼些年的書簡直是白浪費時間,知道早就該跟着你混了。”
孔文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胡說什麼呢,我倒是想掙個冠冕堂皇的出身,可惜智商不夠,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最不濟弄個大隊長噹噹,也夠我熬一輩子的了,鄭涵,相信哥的,你出息大着呢,困境只是暫時的,別泄氣,啊?”
孔文彪老大哥似的語氣讓鄭涵有些感動,之前對他的種種鄙薄瞬間真是消減了不少,他也笑了:“老孔,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一定以爲我和開這輛車的女人有關係……”
孔文彪一邊開車一邊有些曖昧的笑道:“難道不是嗎?是不是也被那小娘們給耍了?你們這些書呆子,畢竟嫩,也沒啥心裡承受能力,像我,看着上官雯婧嫁人,不過白憋氣了一陣子,算了!”
鄭涵搖搖頭:“不是,這事說來話長,這輛車的車主本來是我表哥,那個女人是我表哥同居的女朋友。”
孔文彪立刻看了鄭涵一眼,那眼神明顯的是不相信。
鄭涵想了想,便把爲什麼要查找這輛車的原因避重就輕的大概說了一下。
他特別的強調了想找朱莉莎只是爲了找到那份荒地的租賃合同,不是尋釁鬧事的。
他不想給孔文彪一種他想做什麼壞事的感覺。
孔文彪不知道被觸動了那根神經,突然狠狠地說道:“這樣的賤女人就應該把那輛車給拿回來!”
鄭涵苦笑看了一下:“那個女人很有心計,早就辦好了各種過戶,現在,我也不想給表哥討回那輛車了,只要她肯把我們公司租賃那塊土地的租賃合同和租金收據給我就行了,我們現在需要這個救命。”
孔文彪有些憤憤的說道:“就那麼讓她把你表哥的公司給糟踐了?”
鄭涵搖搖頭:“也不能淨怨別人,也怪我表哥外強中乾,爛好人一個,就算是這個女人不糟踐,他也撐不了多久,公司開業不久就是一團糟,我表哥麼個正經主意還有些剛愎,股東的股金全部亂七八糟的糟蹋了,這個女人,不過是叫我們雪上加霜罷了。”
孔文彪想了想問道:“你們租的那塊土地在什麼地方?”
鄭涵奇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那塊地根本不值錢,鬼不下蛋的地方,不知道哪個女人當初是怎麼想的,現在也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們手裡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了……你知道,如果真沒有人收購,我表哥就得去坐牢,非法集資,還有拖欠員工的工資,哎!”
孔文彪點點頭,建議道:“土地嘛,據我所知,現在在我們雲都是個非常敏感的話題。因爲雲都市區圍海造地已經停止審批了,說不定就會往內陸擴展,上官雯婧就是國土資源局的,不如你先問問她,那裡到底有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鄭涵驚訝的看着孔文彪,心如撞鹿:“老孔,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