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總是很瀟灑自如的冷笑一聲,告訴自己:那又管她林安琪什麼事呢?她壓根就沒有想到從他那裡得到什麼。
無所謂者無所求,無所求者無所憂,就算是穿越到秦朝,她變不成鞏俐那樣美麗不凡的女子,湯峻峰也化不成張藝謀那樣剛強的男子,頂多也就一呂不韋罷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笑了。
河圖《如花》蕩氣迴腸的前奏曲突兀的在櫃子上響起,林安琪心裡一喜:幾乎是撲到牀頭抓起電話,根本就來不及看號碼,隨便的劃拉一些,卻又矯情的拿捏着,用盡量散漫的聲音做出無所謂的口氣:“喂……”
“哈哈,七仙女啊,我們可真是有緣,你現在在哪裡呢?我也在西安呢,有空不?我請你吃晚飯啊?”
電話裡炮轟一般的大說大笑把林安琪嚇得眼睛直閉,半晌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對方的話茬。
原來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準備好犀利說辭,一下子都被堵在口中,嗚嚕都嗚嚕說不出來,她有些哭笑不得,她忍不住把手機舉到眼前仔細的看了一下。
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知道,聲音是陳鐸。
林安琪不禁又嘲笑了自己一下,瞧瞧自己這種下意識,至於嘛?還好,還好,幸虧不是他。
否則不更被他毒舌恥笑死?
林安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同意陳鐸過來接她出去,這不是矯情,她怕萬一湯俊峰突然回來找不到她肯定又會嘰歪。
陳鐸在電話裡說:“我也是剛到,反正今晚沒節目,我過去看看你吧。”
林安琪笑道:“好啊,我看見這家賓館裡酒吧很漂亮哦,你趕緊過來,請我喝一杯。”
電話裡陳鐸笑道:“那是啊,香格里拉嘛,西安最有名氣的,還是你行啊!”
林安琪趕緊掛上電話。
…………
林安琪是在和陳鐸對飲到第十二杯酒時,兩個人就着那些陳年糗事笑的像兩個大傻子似的,聽見一個服務生好意的提醒道:“小姐,是不是您的電話?已經響了好久了。”
林安琪慌忙放下手裡的酒杯,從包包裡掏出電話,劃拉一下,一臉的茫然:“啊?啊?啊?”
“啊你妹啊,啊?林安琪,你到底喝多少了?”
電話裡,湯俊峰氣急敗壞,是真急了,第一次爆了林安琪最喜歡爆的粗口,這句話雖然流行,卻是他作爲一個高尚人士在有外人在側的情況下,絕對不屑說的。
都是這個可惡的目中無人的女人,氣的他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所以篡了她最喜歡的這句粗鄙臺詞。
但是,聽在林安琪的耳內並不算得上天雷滾滾,她聽他說過很多比這還難聽的詞語,這句,最柔情的了,所以林安琪哈哈笑着掛了他的電話。
…………
湯俊峰一進賓館就從酒吧的玻璃門看見那個傻女人林安琪對着一個超級帥的男人笑的狗尾巴花似的,渾身亂顫,他認得那個帥哥,金茂碰見的陳校草,見鬼了,陰魂不散似得,居然,他們又在西安不期而遇?
一定是約好的。
湯俊峰轉動他智商200的腦袋瓜子,突然想到,女人的手機是自己給她買的,如果她不去勾搭那校草,沒道理他們這麼快就歡聚一堂,可以肯定,這是一次很順理成章的預謀約會。
急不可待啊!
居然這麼明目張膽!居然這麼肆無忌憚!
湯俊峰站在玻璃門後運了一下滿腔的真氣:慢着,自己這是想要進去幹啥?捉姦?拿贓?還是想拍誰滿臉花?
笑話,算她什麼人啊?你?出師無名!
就算是自己擺出老闆架勢,現在這個時間段,員工貌似應該可以自由活動的。
唬誰呢?
湯俊峰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樣患得患失起來,只是憤憤地退了回來,酒吧裡的一對狗男女壓根連頭都沒有往旁邊偏一下,只有前臺小姐,好奇的看着這個漂亮男人站在酒吧門口欲進又退。
湯大BOSS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忍氣吞聲,他滿滿一肚子怨婦似的怒氣上樓回到自己房間,嘭嘭啪啪洗澡,開電腦,看時間,燒水;死女人,連壺開水都不知道燒,當他帶她到西安釣凱子呢?
手錶上的,電腦上的,手機上的,他媽的全是分分秒秒度日如年啊,自己帶的秘書就在樓下酒吧,陪着一個既不是商業合作伙伴又不是一世情客戶的男人喝酒聊天,恣意調笑,真是怎麼想怎麼他媽的彆扭。
倒讓他孤魂野鬼似的,不行,明天還有好多日程沒有安排呢,他要她這麼一個隨行秘書是幹什麼用的?
終於沒有控制住,他還是操起電話。
“哦哦,哈哈哈,湯總啊,我……一點點而已,我沒事,您只管玩的開心,我也和老同學聊天呢,我們校草,你是不知道哇……當年,我們全校女生集體的暗戀啊……什麼,什麼日程?”
…………
電話裡傳來嘟嘟聲,陳鐸放下酒杯對林安琪笑:“是不是你們老闆生氣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酒店了,早知道也預定這裡了,省得來回跑。不過,今晚真盡興,爽,七仙女,你的酒量不如當年嘍。”
林安琪滿臉酒色,不服氣的嚷嚷道:“有病吧?我私人時間,他憑什麼不高興?又不發我加班費,來來來,我們再幹幾杯,看看誰的酒量不如當年?”
陳鐸趕緊擺手:“不喝了不喝了,幸虧我不要開車,否則打死我也不能和你拼這麼些酒,徐曉曼你們兩個都是女中豪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有機會,下次再喝。”
林安琪趴在門上喘息了有好一會兒,才掏出鑰匙牌往門上貼了一下,身體隨着突然打開的門踉踉蹌蹌差點沒有摔倒,湯俊峰躺在牀上皺眉看着,滿臉都是陰險的盤算。
林安琪根本就顧不上去看他的臉色,只顧衝進衛生間,張開嘴,天翻地覆般的傾倒起來,房間裡頓時瀰漫出一股噁心的經過胃分泌處理過的酒味,湯俊峰氣得乾脆拉過單子矇住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