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他的休閒裝返回客廳,湯俊峰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林安琪走過來,躊躇了一下,她真是不知道開口叫他什麼的好?
叫他湯總吧,他已經抗議過很多次,而且爲着這兩個字,自己已經很是吃了他幾次的虧,到現在她還感覺自己的耳垂針扎一樣疼的厲害。
叫他湯先生吧,恐怕又會惹怒他。
林安琪很是知道這個人的脾氣,高興了還好說,一個嗆毛,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翻臉不認人什麼的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她是看在他願意退出搶購一生愛的允諾上還繼續留在這裡和他糾纏的,聽他差遣伺候着他,要不然,她早就應該堅決的甩手而去了。
林安琪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好吧,就說點他喜歡聽的吧。
“峻峰……”
話甫一出口,林安琪自己都一身冷汗,呃……這稱呼咋這麼彆扭啊?
不是拉近了距離,而是……感覺怪異的很。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她不由自主的在心裡總是把他給擺在一個奇怪的位置上。
這個位置很微妙,具體叫林安琪自己去描述,她一時半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但是,無論如何叫她很親密的愛人朋友一樣的去稱呼他,林安琪真有一種無法逾越的心理障礙。
沒想到湯俊峰卻好像受到了一股極大的震動,突然睜開眼睛坐直身體驚喜的看着林安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笑了:“琪琪,你……”
林安琪慌忙打斷他的話,掩飾似的對着湯俊峰抖開那件休閒裝急急說道:“這件衣服是不是有些過時了,太厚了……早就應該扔了的吧?”
湯俊峰有些寵溺的盯着神色慌亂的林安琪微笑道:“爲什麼要扔了?我覺得這件衣服很不錯啊,穿着特輕鬆有型,我纔不管它過時不過時呢,只要我喜歡就行。”
林安琪不禁暗暗的運氣,噢,我滴神啊,有本事你現在穿件你喜歡的棉襖我瞧瞧?
當然了,她是不敢把這句搶白說出來的。
湯俊峰直着身體坐在沙發上,看的林安琪心裡直發毛:不會吧?看他那架勢,明擺着是在等着她動手去給他解開身上襯衫的扣子,替他“寬衣”啊……
他知道她這個習慣,心裡不禁暗暗悔恨,貌似也是她跟在他後面幾天,給慣出來的。
林安琪簡直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再流兩行寬麪條淚:爲什麼受傷的受迫脅的總是她?
尤爲可恨的還是,有些人總是笑眯眯的輕而易舉的就掐住她的死穴,叫她不得不乖乖的言聽計從,安靜的俯首帖耳供其差遣。
這個“有些人”包括她的發小徐曉曼,還有這個邪惡的湯氏傳媒大boss。
她能舉起手裡的這件白色的休閒裝砸在湯俊峰的臭臉上,然後很豪情萬丈很張揚的洋洋得意而去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她林安琪頂多的也就是瞬間在心裡幻想一下這種非常解氣非常豪放非常搞笑的狗血場景。
現實的情境卻是,她不敢也不能,因爲她還沒有瘋。
很簡單,因爲和湯俊峰徹底決裂的下場將會導致她在林家豪那裡也無立足之地。
就算是湯俊峰掐不準這點,林安琪自己的心裡卻清楚的很。
不僅僅是湯俊峰願意退出一生愛的搶購,不跟着攪局的事情。
並不是她非要巴結着林家豪,在舉目無親的雲都,如果她失去林家豪那裡的工作就意味着將要被這個城市驅逐出局。
她並不是非要留在雲都,首先,她現在確實是無處可去,然後,她只是不想失敗。
無處可去倒也沒有什麼,失敗,畢竟不是一個叫人感到愉快的字眼。
哪怕你只是一個小孩子,只是在進行一場毫無意義的遊戲,你也想做一個勝出者。
這是人天生的本能。
每個人都會在所有的事件中尋求勝出的結局,這是不由自主的。
哪怕是和人吵架,你也會用盡一切方式去達到你可能是最後的勝利者,而不會去管不知不覺之中,你付出的其實已經非常的得不償失了。
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和人本能的既定,所以人常常會在某一時段就被這種情緒驅使了,糊塗了,無法看清,因而會被左右,陷入一種更加被動的情境之中。
同樣的,林安琪也不願意失敗。
所以她就繼續的陷入這種無可奈何的情境之中,內心一邊做着徒勞的掙扎,卻不得不繼續去做一些違背自己本意的事情。
在這場由她和鄭涵共同遊說林家豪好不容易纔同意的收購中,儘管她很不明白一生愛到底可以給林氏帶來什麼樣的收益,但是朱顏的參與其中,叫她覺得,自己一定要成功。
雖然這種想法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她確實一直就是這麼想的。
現在看來,要想幫着林家豪順順利利的把一生愛收購過來,就必須得清除湯俊峰這個巨大的障礙!
當然,林安琪想要清除這個可惡的障礙,既不能把他跟殺掉也沒辦法叫他消失,唯一的辦法就是忍氣吞聲滿足這個人提出的所有無恥要求。
這是沒得選擇的。
什麼叫委曲求全?什麼叫忍辱負重?什麼叫與狼共舞?什麼叫和魔鬼打交道的人?
林安琪覺得她也應該算一個。
最起碼她現在就是這種感覺這種念頭。
做好了如此強大的艱難的心理建設,林安琪拿着那件白色的休閒裝認命的走到沙發邊。
湯俊峰滿臉享受的等待着,顯然他還沉浸在突然被林安琪改變稱呼的興奮之中。
當然了,他也一直覺得擺平這個傻女人其實根本就用不着費多大力氣的。
不過一句口頭允諾,立刻就叫她乖乖就範。
雖然湯俊峰不是一個喜歡打口頭白條的人,但是遇見林安琪這樣的女人,總是會叫他不由自主的做一些非常例外的事情。
林安琪忍得很辛苦才沒有對着那張洋洋得意的俊臉一巴掌拍下去。
對着湯俊峰伸出林安琪一直引以爲自傲的白嫩手指,她就想死了。
丫的,這人怎麼弄這樣一件有着n多鈕釦的襯衫穿啊?他是不是存心的啊?
早有預謀!
林安琪在心裡給自己的苦逼遭遇下了一個嚴格的定義。
尤爲可恨的是他脖頸處的第一顆鈕釦,不知道是林安琪小心翼翼怕碰着他脖頸處的肌膚,還是緊張過度,氣息不勻,她摸摸索索弄了半天,愣是沒有解開的跡象。腹黑Boss追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