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出來,魅影便一個人似一縷遊魂一樣,在街上游蕩。
她不想自己回到別墅去,不想被那個男人的氣息包圍。她也沒有朋友,所以偌大的紐約,竟無她的容身之所。
她向來只有殺戮的腦袋因爲皇甫尊的關係被放空,滿滿的填充了他的影子,但今日之後,又變得空空如也。
身邊車水馬龍,呼嘯而過,忙碌的行人沒有注意到這個穿着華服的美麗女人,她也沒有注意身邊的各色行人。
那時候,魅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機械的橫穿街道,沒有沒有看信號燈,此刻車子飛速行駛,四處都蘊藏着危險,她竟然渾然不覺。
“吱~”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劃破耳膜,等她木訥的轉頭看去,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戛然停止,而她腿上傳來刺痛提醒着她受傷了。之後,她因爲眩暈而倒地。
昏迷的瞬間,她喃喃自語:可以躲過去的,爲什麼會被撞到?
對她而言,可以輕而易舉躲過飛來的車子,但她剛纔爲什麼一點都沒有發覺?世界好似停止了一般?她聽到不到任何聲音,好似陷入無底的黑暗世界。
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樣懦弱得令人作嘔的她,真的是自己嗎?
好累!
司機撞到了人,有些慌張,怔在駕駛位瞪着眼睛發呆。
坐在後面的男人不悅的擰了下眉頭,徑自下車。當看清倒在車前的女人,先是被她的美貌驚豔,隨後記憶翻涌,一抹藍色的身影跳入腦海是她。
他不由一喜,但轉瞬馬上扶起她的身子,緊張的喚着:“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有人叫她,魅影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男人一眼,陌生的面孔讓她惱怒,她想掙扎着起身,但剛剛脫離男人的手臂,一陣眩暈襲來,她再次跌倒。
那個男人眼睛撐得大大,對這個美麗的女人生出了一絲心疼。剛纔她雖只是半眯着眼睛,但那雙冰冷的眸子射出的倔強卻是狠狠的撞擊了他的心臟,那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種衝動,他想成爲她的依靠。
再次喚她一聲,她已經完全沒有反映。司機纔回過神來,匆匆忙忙的下車,急道:“總裁,她怎麼樣?”
杜明軒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一番,發現腿上有血跡,粗濃的眉擰得更緊,語氣急促:“她受傷了,必須馬上送醫院。”
“總裁,您的聚會……”
“救人要緊!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關心那種無聊的聚會。”男人不悅的斥責司機一番,將魅影打橫抱起,匆匆的上車之後,命令道:“走。”
“是。”
車子再次飛馳,司機將車子停在了醫院。杜明軒抱着魅影衝進去,拉過一個護士便大聲道:“快,她受傷了。”
“魅?”
這個時間,歐陽宇澤剛剛從BlackStramonium的基地回來,進入醫院的大廳,遠遠的便覺得那抹藍色的身影有幾分熟悉,闊步跑近一看,不由一震,果然是魅影。
“院長!”
護士正準備將魅影推上三樓的手術室,瞧見院長親臨,恭敬的打了招呼。歐陽宇澤把公文包交到護士手裡,嚴肅的道:“準備手術,我親自來。”
“是。”
護士能夠感覺到院長對這個女人的特別,因爲除去難以推掉的預約,他極少親自手術。
一邊的杜明軒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不由放下心來。擡手看了下腕錶,時間確實已經晚了,他抓過歐陽宇澤的手,語氣誠懇:“院長,她就交給你了。我得走了,這個是我的名片,若是她醒來,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打給我。”
說着,也不管歐陽宇澤是否願意,杜明軒徑自掏出一張燙金的名片,塞進了他西裝外套的口袋,然後行色匆匆的離開醫院。
剛轉身,杜明軒又覺得哪裡不對,轉過身緊緊的抓住歐陽宇澤,嚴肅的囑咐:“不,是一定讓她打給我,我會爲今天的事情負責。”
儘管他很想留下來,更多的瞭解她,不想錯過這次意外的相遇,但那個無聊的聚會他不得不出席。這對於杜氏而言,是極其重要的。
歐陽宇澤沉眉不語,馬上給魅影準備手術。他不知道身手矯捷的魅影爲什麼會出了車禍,但從傷勢上看卻是不輕,很顯然當時的狀況很意外,她一定是處在魂不守舍的狀態。
掀開她的禮服,瞧見兩腿上的綁帶,他心疼的抿嘴:魅,你既然已經離開了組織,就不再是殺手的身份,又何必讓自己這麼累呢?身上還綁着這些武器做什麼呢?
一身華貴的禮服,帶着不菲的鑽戒,光鮮亮麗,看起來就該是宴會上的寵兒,做那樣的女人不好嗎?你跟皇甫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讓你這麼魂不守舍的一個人在街上把自己弄傷?
嘆氣爲她清理傷口,發現她的右腿上一道長長的傷痕,他搖頭:這恐怕是要縫上十幾針了。
或許是命裡註定,他註定要守候在她身邊,不能呵護她不受傷害,但至少能爲她療傷,減少她的痛苦。
一整臺手術,他幾乎是在不斷的嘆氣聲中做完的。
一邊的小護士不斷的給他擦汗,發覺向來玩世不恭的院長竟然面色凝重,所以不敢作聲,直到手術完成,他臉上的表情舒展開,她才怯怯的問:“院長,這個女孩是在玩Cosplay嗎?她的腿上綁着刀,在COS什麼角色啊?”
歐陽宇澤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你以爲我這個老人家會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子的事情嗎?”
護士嘟嘴:“院長才不老,成熟穩重,帥氣多金,好多護士都暗戀您呢。”
歐陽宇澤不置可否,徑自推着魅影,囑咐護士一番,又通過樓梯到自己的辦公室,那裡有他專屬的休息室。
魅影身份特殊,這裡又到處都是組織的眼線,所以他必須小心才行。只不過是,雖然魅影身子很輕,但抱着她走了十幾層樓,真是把他累個半死。等把她放在牀上,他已經爬不起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天色變黑。皇甫尊有意在就酒吧喝了些酒纔回到別墅。
別墅裡,依舊只有大門處兩盞昏黃的燈,又加上是山間的夜晚,所以更加重了這裡的神秘。
車燈照亮的前方,漸漸映入管家焦急的臉,皇甫尊停下車子,第一句話便是:“魅可回來來?”
管家瞬間皺起眉頭:“魅小姐不是一直跟少爺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