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終於來了。
零柳一大早推開窗，從樓上往外面看。
衛家的人已經開始在花園裡佈置場地了，院子裡都被鮮花和綵帶淹沒。
今天格外熱鬧，人聲鼎沸。
但因爲婚禮太匆忙，是衛宇軒臨時定的時間，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安排得那麼好。
他們只能就近去b市的教堂舉行婚禮，而且沒有邀請白司夜和慕琉星。
衛宇軒是不想慕琉星來搗亂，零柳是不想慕琉星白跑一趟，因爲這婚註定結不成。
九點。
零柳坐在梳妝檯前，旁邊圍了一羣化妝師，造型師，還有衛宇軒。
衛宇軒對女人的的美麗和容貌，頗有研究，而且新娘子是要讓新郎喜歡的，就他一個人喜歡就夠了，所以他留下來當參謀。
反正他一個男的，又不用化妝，西服一穿就可以了。
“這個妝太妖豔了，換一個，還沒到30歲呢，還是清純點好。”
衛宇軒看到幾個化妝師把零柳的妝化的有些媚，心裡非常不舒服。
大庭廣衆，那麼多賓客，不需要太魅惑了。
再說，女人性感的一面，難道不是專屬於老公的麼，只能他一個人看。
化妝師窘迫的停下手，看零柳冷着一張臉，以爲她也不喜歡，於是輕聲問，“沙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衛宇軒一聽更不爽了，什麼沙小姐，現在是衛夫人了。
化妝師被他瞪得不知所措，只得尷尬的站在一旁。
零柳看了化妝師一眼，安慰道，“沒事，這樣化很好看。而且，婚禮開始前，我一直是沙小姐，你不用緊張。”
化妝師感激的衝她笑笑，繼續給她畫眉毛。
衛宇軒討個沒趣，心裡非常不爽。
恰好此時有人叫他，他於是順着臺階下，自己出去了。
幾個化妝師都羨慕的說，“衛少爺對您真好，沙小姐。你們婚後一定會非常幸福的，有一個疼愛你的老公。”
零柳看着鏡中的自己，冷笑一聲。
“您要選哪款口紅？”
造型師拿來十幾款口紅，供零柳挑選。
玫紅和大紅，粉紅，橘色，奶紅，零柳仔細掃了一眼，淡淡的說，“就大紅吧。”
“大紅挺正的，也符合結婚的喜慶。不過就是有一點不好，太顯眼了。”化妝師解釋道。
“那不好嗎，烈焰紅脣，挺好的，化吧。”
的確是烈焰紅脣，再配上她雪白的皮膚，看上去像是上世紀好萊塢的女星。
不過也確實，今天她可不就是個影星。
過了一個小時，造型總算做好了。
當零柳站起來，出現在屏風前的那一刻，沒有人能夠否認她的美麗。
她的出現彷彿一瞬間點亮了整間房子，閃閃發光。
零柳比慕琉星更豔，也更霸氣，這種氣質，讓她隨時能hold住全場。
化妝師和造型師圍着她讚歎不已，美女他們見多了，但自帶氣場的，真的少之又少。
如果他們知道了零柳之前是幹什麼的，掌管着什麼樣的公司，那麼也就不驚訝了。
作爲老大，她出場往往自帶排場，哪怕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也像是被人簇擁着。
衛宇軒推開門，一瞬間愣住了。
在他二十幾年的生命裡，參加過無數婚禮，包括他自己，但都沒把注意力放在新娘身上。
這大概是第一次看一個女人穿婚紗時比光着好看，從前他一直覺得女人的作用很小，就是躺平任玩。
然而今天的零柳，確實印證了那句，女人穿婚紗的時候，是她最美麗的時刻。
“好了沒？”
衛宇軒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還有點不自然。
“好了。”
當穿上婚紗的那刻，零柳彷彿穿上了盔甲，全副武裝。
她的心態完全變了，非常輕鬆，大概是因爲一切都要結束了吧。
這確實值得慶祝，也很喜慶。
“那走吧，車子就在樓下。”
衛宇軒也已經換好了衣服，看起來心情很好。
零柳忽然一把抓住他，說，“宇軒，你能說一次‘我愛你’麼，我想聽。”
衛宇軒的臉瞬間紅了，他轉過身，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婚禮上就會說啊，現在說有什麼用，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現在說沒什麼用？
也對，她不應該對衛宇軒心軟，也不應該猶豫。
這大概是她最莫名其妙的一刻了，看着衛宇軒那高興的樣子，想到一會兒他的臉會變得憤怒扭曲，她忽然有那麼一點於心不忍，想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然而衛宇軒並沒有珍惜這次機會，他覺得說了沒什麼用。
“如果我一定要聽呢？”
零柳堅持，她其實也不想魚死網破。
如果兩人能和解，那就皆大歡喜。
衛宇軒有些不耐煩，他看看周圍在圍觀他們的化妝師們，非常囧。
他衛大爺什麼時候這麼窘迫過，感覺成了動物園的猴子，被別人參觀呀。
不過，他們上次的婚禮好像也是這樣。
真是的，每次他最出醜的時候，都是零柳造成的。
“好了，婚禮上我會說的，現在真的不適合說，我們走吧。”
零柳猛地放開他的手，燦爛一笑。
“好，走吧。”
衛宇軒鬆了口氣，攬住她的肩膀，看她肩膀露在外面，有些心疼的說，“冷不冷啊，要不要弄個披肩。”
零柳嫵媚一笑，“不冷。”
她的心已經冷透了。
衛宇軒看着她的笑，怎麼看怎麼喜歡，他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你以後要多對我笑笑，老繃着個臉，真不好看。”
“那好，我以後會多笑的。”
“真的嗎，你今天這麼好說話？”
“當然，今天我們結婚，不是嗎？”
“你能想通最好，本來嘛，結婚了就要好好的，何必互相仇視呢。”
“是啊，我現在纔想通……”
兩人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雙雙進了車內。
在外人看來，他們的背影是多麼的登對。
教堂裡。
門被用力推開，零柳在伴娘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走進了教堂。
在路的盡頭，衛宇軒正滿心歡喜的看着她，伸出雙手準備牽住她，然後一起宣誓，結爲夫妻。
賓客中，有一個人悄悄的向臺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