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太的腦震盪,不重,但也不輕,頭痛頭暈噁心嘔吐視力模糊這些症狀都有可能出現,但無大礙,配合藥療和檢查,一般三五七天就會消失,紀先生不必太擔心。”
幸好,還不是特別嚴重,一切都在可以掌控的範圍裡。
幸好,小丫頭開車向來謹慎,車速不快。
幸好,他的小妻子心思敏捷,知道要往人少車稀的地方開。
若是車子開回了市裡,才發現剎車失靈,在人潮洶涌車海橫流的大街之上,那得有多危險,他不敢往下想……
拿出手機,給白無邪打了個電話,“在哪?”
“還能在哪?不像你,在這有家有妻有女,我這種人,房子雖然大把,卻沒有一個家,女人雖多,卻沒有一個可娶,至於孩子,還在未來的某個時空裡,所以,就只能漂在酒店裡了。”
“在那等我。”
“候着你的大駕光臨,不過,最好給我帶份早餐過來,這家酒店的早餐奇差無比,我打算換你家女人的天使去體驗體驗。”
“我可以讓她給你打個八折。”
“紀大爺,你也太摳門了,我給你辦事,你竟然不給我找個舒適點的地方住,還好意思讓你老婆收我的錢,嘖嘖,結了婚的男人果真不一樣。”
紀君陽輕輕一笑,將電話掛斷。
酒店套房中,白無邪從浴室裡走出來,精壯的身子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在腰間,頭髮上猶自滴着水珠,赤腳踩過地毯。
看到紀君陽手中提着的早餐,毫不客氣地搶過來,坐下狼吞虎嚥,一點形象都不給自己留。
紀君陽皺了皺眉,“你從牢裡放出來的,幾天沒吃樣。”
“食不言,寢不語,有什麼話你等我吃完再說。”白無邪哧哼哧哼唆着粉,這個從貧民街裡打出天下的男人,雖然如今過着光鮮亮麗的生活,可依舊對平民化的食物來者不拒。
紀君陽便耐心地等,等到他一掃而光。
“這家的粉挺勁道的,牛肉稍子也不錯,哪找的?”要知道,他很久沒有吃到這麼地道的米粉了,一不留神,連湯底都喝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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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君陽道,“百年粉店,丫頭喜歡吃,我覺着也不錯,知道你愛吃這口味,就給你買來了。”
“還真沒想你家女人的口味跟我差不多嘛,她情況怎麼樣?”白無邪問。
“還好,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小丫頭機靈,救了自己,也救了一車人的命。”紀君陽微微笑道。
白無邪打趣他,“我看你說着這一點還挺自豪的嘛。”
“我的丫頭自然有讓我自豪的地方。”紀君陽也毫不謙虛。
“你這不是招我嫉妒嗎?曬恩愛,哼!”白無邪咂咂嘴,將一次性的餐具丟進垃圾桶,華麗的套房裡飄散着一股與之氣質並不相符的平價味道,久久不散。
“有本事你也找個回來天天曬着,你跟你的那個小情人,怎麼了?”
一提到這個,白無邪的臉色就挫敗了幾分,“別提了,從沒見過那麼油鹽不進的女人,軟硬不吃。還是說說你,等事情結束後,你打算怎麼處理肖雅楠這個女人,好說歹說,她也是你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紀君陽冷笑,“她不配這四個字。”
“給我監控她,別再整出什麼妖蛾子出來,若不然,我會讓她在牢裡度過後半生。”紀君陽冷冷地說。
“你真無情。”白無邪送他四個字,“好歹她也對你癡心一片吶。”
紀君陽甩了他一白目,“對你癡心的女人也不少,你都得個個去負責嗎?”
“她們那個,只能叫做癡心妄想,跟你的這個,不在同一個級別。”白無邪輕描淡寫一句,便否定了所有,不論真的假的感情,他都只當是遊戲一場,自然不可能去負責。
習慣性地摸摸鼻子,不想負責的耍着陰謀詭計想讓他負責,倒是那個他想負責的女人卻叫囂着讓他滾蛋,這算是他遊戲人生的報應嗎?
“肖秋堂現在手上還能動用的資金有多少?”紀君陽言歸正轉。
白無邪也褪了吊兒啷噹相,收起了玩世不恭。
“不多了,這老狐狸,做了婊子還立牌坊,他一方面假惺惺地往紀氏裡面投資,另一方面又暗地裡成立了一家空殼公司大肆收購紀氏的股份再兜售給w.t公司,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其實早已在你的掌握之中。肖秋堂從w.t公司賺到錢後,再將大量的資金投入到東南亞市場,卻不知,在那裡,你正挖着一個大坑等着他跳。更不知,w.t公司又將那些股份給賣了出去,而幕後的買主正是你紀君陽,兜轉那麼一大圈,紀氏還是回到你的手中,雖然回來的價錢是高了一點,但是正好藉由他的手把那些懷有二心的人踢出局,從此你紀君陽獨大。而你的損失,便由他東南亞那邊的市場補回來。我們現在就等他最後一筆資金到位,掏他個底朝天。紀,我發現,你比老狐狸還狐狸,都說螳螂補蟬,黃雀在後,可是大多忘了,黃雀後面還有獵手,你是個優秀的獵手,肖秋堂等於將整個的肖氏送到你手中。”
紀君陽走到酒櫃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蕩着酒杯,眸光深沉,輕輕一笑,“或許,還有另一個人更加意想不到,我同樣期待他的精彩表情。”
“我怎麼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白無邪吸吸鼻子調侃着。
“那是因爲你最近吃的醋太多,我可是聽說,你的小情人很快就要跟別的男人訂婚了。”紀君陽笑眯眯地看着他,幸災樂禍一般。
“她敢!”白無邪哼道。
“敢不敢膽子在她那,能不能把她搶回來,魅力可在於你。你這皮囊雖然生得不差,可我還是勸你啊。”紀君陽在他肩上拍了拍,以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腸一般勸慰,“對女人啊,悠着點,別總是拿着你混道上的那一套往她身上比劃,人家小姑娘不被你嚇跑了纔怪。她看你就跟看見流氓叔叔一個樣,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我又不吃人。”他又不是野獸,再說了,那女人也不是美女啊,天知道他怎麼就中意她了。
紀君陽笑道,“可你長着一副吃人的氣勢,人家呆你身邊,估計還得每天擔心着,要是哪天一着不慎,你得要了她的小命,她敢跟你在一起嗎?追女人,跟哥學着點。改明兒有機會帶你那小姑娘見見我家丫頭,我讓我家千尋替你跟她說幾句好話,女人之間眼緣一對,就容易交心,也許小姑娘能聽進去幾句。怎麼的,今兒年底,也得湊上一桌麻將是不,這可是你說過的。”
“湊不上我自己放逐荒島一個月。”他就不信了,搞不定個小丫頭片子。
從酒店出來,紀君陽並沒有急着回去休息,而是將肖雅楠約了出去,一同叫上的,還有紀夫人。
約在清靜的咖啡廳,要了個靠角落的卡座,他耐心地等着。
遠遠地便看見肖雅楠挽着母親說說笑笑地走過來,有如小鳥依人一般。有些人的外表,總能迷惑人心,不瞭解的人,只以爲她是個心思單純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紀母對兒子顯然還有氣,坐下來沒什麼好臉色,“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不陪你的寶貝女人,約起老媽和被你拋棄的未婚妻喝起咖啡來了。”
“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紀君陽微微擡眸,表情淡淡,那目光卻是甚爲嚴厲地看着肖雅楠。
肖雅楠茫然地,“君陽哥你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聽不懂?你在千尋的車子上動手腳,差一點就是一車三命,還用我說得更明白一點嗎?”紀君陽提醒她。
紀母不予置信地,“怎麼可能,昨天雅楠都是跟我一起,寸步不離。”
“我昨天是在寶華寺碰見了溫千尋,可自始至終都是跟媽在一起,沒有離開過半步。君陽哥你不喜歡我討厭我,可以,但是你不可以污衊我。”肖雅楠說得義正辭嚴一般。
紀君陽心裡一陣厭惡,這張臉,他看着,都覺得噁心,“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肖雅楠臉上青紅白各一陣地,被刺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紀母桌子一拍,“你要還認我這個媽,就不應該對雅楠這麼說話。”
“媽,我再重申一次,您可以帶着您認定的這個兒媳婦到處宣揚走動,但我紀君陽的妻子只有溫千尋一個,到時候你們把自己的顏面丟盡下不了臺,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紀君陽淡淡一瞥,就這一眼,讓肖雅楠全身感覺冰寒之極。
紀母臉色不好看,雖說溫千尋那女人讓她生了幾分瞭解的興趣,可是兒子這態度,叫她這個做母親的實在氣惱,“你今天找我們過來,就是爲了興師問罪的嗎?你是不是覺得我也是同謀。”
肖雅楠抹着眼淚亦委屈地質問,“她溫千尋出了車禍,你無憑無據就懷疑到我頭上,她溫千尋跟我是敵人沒錯,但你能肯定她得罪的人只有我一個嗎?”
“最好別讓我查出跟你有關。”紀君陽警告地望了她一眼,起身揚長而去。這一句似真似假的質問,倒提醒了他還有一個人有報復丫頭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