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覺得,車子是被人動了手腳,好在當時我開車的速度不快,還有控制的餘地,纔沒有造成更大的危險。這件事紀君陽現在在查,雖然有懷疑的對象,但是沒有證據,也比較棘手,一時半會也不好說到底是誰。”
“那你以後出行都要小心點。”艾維叮囑着,隔了片刻後道,“肖雅楠剛剛找過我。”
“她找你?”千尋疑惑地,“她找你做什麼?”
“談合作。”他並不想隱瞞她。
“合作?”千尋更是困惑。
艾維說,“她說,她助我搶你,我助她搶紀君陽,兩邊一拉力,把你們倆給拆了。”
千尋摸着後腦,乾乾地笑了一聲,“你不會答應她了吧。”
肖雅楠這女人,還真是,什麼招數都使上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式啊,看來以後真得時刻留意着。
艾維反問,“你覺得我是那種不帶腦子破壞人家幸福的人嗎?”
“謝謝!”千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用這兩個字代替。
艾維淡淡笑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跟着他幸福,我便祝福,但若是他再傷了你的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不介意跟他爭上一回。”
“我想,唐先生恐怕今生來世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門口傳來的聲音,來自去而復返的紀君陽,正似笑非笑地走進來。
“唐……唐先生?”千尋瞠目結舌地望着艾維,她雖然早知他身份有隱情,但忽然之間換了個姓,還是覺得有些不能適應。
紀君陽走到艾維面前,輕輕一笑,“你的父親唐傲天,是紀氏的前董事之一,艾靜是你母親,我說得對嗎?唐偉先生。”
艾維輕輕一嘆,並不否認,“看來什麼都瞞不過紀總。”
“我想男人之間的事,應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而不是將女人摻和在其中。”紀君陽別意深意地說。
他不是怕這個男人來跟他搶小妻子,小妻子若要愛上這個男人,早就愛上了,不會等到現在或者將來。
他只是不想小妻子有半點爲難,畢竟這個男人陪她度過最艱難的一段時光,於她的意義特殊。他縱使想霸佔她所有,可是也趕不走朋友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所以即便心裡有醋意,也都尊重她。
千尋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你們打什麼啞謎啊,我都聽不懂。”
紀君陽回頭,“寶貝,以後再慢慢解釋給你聽。”
千尋將目標轉向另一個男人,“那艾維,事到今日,你是不是也應該向我解釋點什麼,比方說,爲什麼你會姓唐。”
艾維的臉上,並沒有身份被人突然揭穿的尷尬,反倒顯得更加的瀟灑和從容不迫,就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要面對。
“我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你的時候叫艾維,那麼,無論何時何地,我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艾維不變。至於你心中的諸多疑問,既然紀總已經把我的底給查出來了,讓他告訴你或者更好。”
到底,還是太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本以爲,自己的身份,已經掩飾得天衣無縫,卻還是露出了蛛絲馬腳,被順藤摸瓜給查了出來。
他本是復仇而來,發誓不能手刃仇人,也要手刃仇人之子,卻發現越是瞭解這個男人,越是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將他簡單地視作自己的敵人,而應該是個不錯的對手。
敵人誓不兩立,而對手,可以做朋友,這便是讓他折服的地方。
千尋恍然間想起,那一日,在恆都的辦公室,這兩個男人初次見面,空氣之中也滾過如此詭異的氣氛,暗潛涌動,原來早有痕跡可尋。
“好吧,你們就全都裝深沉吧。”她無奈地,知一時半會也探聽不到什麼實質的內容,索性放棄,留予他們空間繼續打啞謎。
只是,謎都有謎底,也不是無跡可尋。
比如,紀氏的前董事之一唐傲天是艾維的父親。不在於別的,而是這個前字,讓她心裡驀地一驚。
她雖然不知這其中有多少曲折故事發生,可是一個前字,卻讓她感覺透露出濃濃的肅殺之氣。
似是感應到她心裡突然而起的緊張和擔憂,紀君陽對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回頭對艾維道,“我會還你另一個事實的真相,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成爲朋友。”
多個朋友,好過多個敵人。這個男人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如果可能的話。
艾維輕輕一笑,“那得看你給我真相足不足以說服我。”
“至少不會扭曲事實。”
“那便最好不過。”艾維說過這一句,稍微地停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紀君陽一眼,然後對千尋道,“我改天再來看你,好好養傷,若是出院,別忘了通知我,好爲你慶祝。”
艾維離開後,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唐偉離開之後,紀君陽伸手摸了摸千尋發呆的腦袋,“傻了?”
“你們之間有過節?”這兩個男人,瞞得她好深啊,之前竟然一點都不曾表現出來。
紀君陽道,“確切地說,是上一輩的恩怨。”
“嗯?”她似解非解地望着他。
“艾維的父親,傳言是被我父親逼到跳樓自殺,後來唐家被查封,唐家唯一的兒子也不知所蹤,沒想到會隱藏在洛市。剛開始我以爲他對我的敵意,是因爲你,直到前不久,我找白無邪查明瞭他的身份,才知道,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父親的死。不過,我能確定的是,我父親沒有害過唐傲天。當年的紀氏一片混亂,許多真相被掩埋在了流言之下。這件事,我也正在調查。”
“都過去了這麼久,還能查得出來嗎?”千尋有些擔心地。
紀君陽顯然不這麼想,或許是事情已有眉目,他捏着她的臉扯了扯,“別懷疑你老公的能力,一無線索的你都能找得出來,還怕找不出當年的事實真相?”
“也是,我老公神通廣大,手下能人無數,只有不想知道的,沒有不知道的。”
她調侃的口氣讓他假裝不悅地,“小丫頭,消遣我。”
千尋理所當然地,“不消遣你消遣誰呀,只是,老公,你不是去上班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在這裡悶得慌,路過報攤,給你買了幾本雜誌送回來讓你打發時間。”
千尋這才注意到他回來時擱在桌子邊上的幾本時尚週刊,彼時整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艾維身份忽變這上頭,也就忽略了這個。
其實,艾維那個男人看小丫頭的眼神真的讓他很不爽。特別是那句告白式的話,不是讓他的小妻子過意不去心生愧疚嗎?
真是個奸滑之徒,明着說不破壞他們夫妻感情,暗着卻是變相地告訴小丫頭會一直在那裡默默守候,不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嗎?
哼,丫頭是他紀君陽的妻子,想搶,沒門兒。
千尋被他滾燙兇狠的吻吻得全身酥軟無力,氣喘咻咻地推拒着他,“唔唔,不要了。”
門也沒關,要是哪個醫生護士闖進來,得多尷尬。
“說句好聽的,賄賂賄賂我。”
“老公,我愛你。”
“有多愛?”
“很愛很愛。”
“那是多少?”
“就像老鼠愛大米,大米數不清,所以我對你的愛也數不完。”
“你這丫頭。”紀君陽失笑,好吧,看在這數不完的愛上,暫且地放過她,“那我去公司了,你一個人別到處亂跑。”
“遵命,我的老公大人。”
“真乖!”
千尋額角想掉汗,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小孩,又迎來了老小孩。
老小孩神秘兮兮地說,“小丫頭,你說你們女人最喜歡的禮物除了鮮花衣服首飾之類的,還有什麼?”
“怎麼,想送阿姨禮物了?”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到別的。
老小孩很認真地點了下頭。
“是不是阿姨要過生日了?”那她是不是也應該去準備一份禮物。
“結婚紀念日,再過一個月就是四十週年。”老小孩伸出了四根指頭。
“rubywedding,紅寶石婚,應該好好慶祝啊。”千尋笑道。
“我想送她一點比較特殊的禮物,我這病,醫生雖說現在見好,可我自己的身體我明白,就算能多活幾天也延長不了多久,也不知道下個紀念日還在不在她身邊,所以,想給她留點念想,讓她好好地繼續生活下去。”
說得,挺讓人傷感的。
千尋道,“那您想給阿姨送什麼,我給您去張羅。”
老爺子的願望,讓人挺感動的,愛情這兩個字,走不過牽腸掛肚。
“我要知道送什麼,就不會找你來問了。”高翰文摸着因爲化療頭髮掉得差不多的腦袋糾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