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的臉紅了,可不是羞紅的,是被氣的,她咬牙切齒地說,“紀君翔,你是不是找死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這可是古人的至理名言。”紀君翔嬉皮笑臉地。
海芋往他臉上拍了一掌,“滾。要死別拉我墊背。”
“我哪捨得死啊,我要是年紀輕輕就死了,你豈不是得成爲寡婦,我可捨不得讓你過那麼無聊又悲悽的日子。”紀君翔手一張,就勾搭到了她的肩頭。
海芋身子往前一傾,甩開他的八爪手,“別跟我勾肩搭背的,我又沒嫁給你,所以啊,你要不小心灰飛煙滅了,本姑娘還是嬌豔一朵花,什麼寡不寡婦的,想都別想。你要死了呀,我會立馬找個小帥哥來談戀愛。”
“你敢。”紀君翔一下子唬了臉,聲音高了八個度,哎!這女人心,最毒。
比嗓門,海芋可不會輸於人,“我有什麼不敢的啊,反正你人都不在了,難道還管得着我不成?”
“看來我還是得趁着活着的時候摧殘你這朵花,要不,美女姐姐,咱們領證去,我把我整個人當禮物免費送給你。”紀君翔改用軟招。
“你求婚吶?”海芋眯了半隻眼睛。
“是啊。”紀君翔連連點頭,“你答應嗎?”
“沒鮮花戒指啊,我沒感覺。”海芋故意戲弄他。
紀君翔將車子停在路邊,屁顛屁顛地下車,耍魔術似地,從尾箱裡變出一束鮮豔的玫瑰花來,他打開她這邊的車門,單膝跪下,奉上精美的戒指盒,打開來,碩大的鑽戒在海芋的眼前閃亮。
“有感覺了嗎?”鮮花是他剛買的,求婚戒指他一直就帶在身上等待時機。
海芋的臉,抽了抽,臭小子,挖着坑讓她跳。她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撫摸上他的臉,那柔軟的秋水目光與他凝望着,以至於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爲她會答應。
可是,耳朵邊,依舊響起的是她殘忍的拒絕,“乖啦,小弟弟,結婚這等大事,還是要經過你母親大人同意的。姐姐還得趕着去上班,就不陪你玩這個求婚的遊戲了啊。”
這不是他第一次求婚,被拒也是他意料中的事情,每一次被拒絕的理由都是同一個。他知道老太太是他們之間的障礙,可是這不是遊戲,他是認真的,並且樂此不疲。
“我已經跟你的老闆請假了,所以,今晚你的時間屬於我,明天也別想給別人。”他早料到她有這麼一招,自然是提前有所準備的,都用爛了還用,也不知道換點新鮮的。
“哎!拜你所賜,可以偷個懶了,可你也別傻跪着啊,大馬路上的,別人看了還以爲我欺負你呢。”這來來往往的車子裡頭探出的視線,都快要把他們當猴看了。
紀君翔一副受傷的表情,“本來就是你欺負我了,我辛辛苦苦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過來跟你約會,飯都沒吃,你一點都不熱情歡迎我。”
海芋哼道,“誰讓你搞突然襲擊的,你突然襲擊也就罷了,居然還當起了恐怖份子綁架老孃,膽小的早被你嚇死了。得了得了,趕緊上車,正好我也餓了,姐姐帶你去吃好的去。”
那口吻,越說越像哄着一個小孩子似的。
紀君翔在心裡哀嘆一聲,又失敗了。只能,無可奈何地收起戒指,花倒是塞進了她的懷裡,然後乖乖地開車。
海芋在旁邊指路,七拐八彎之後來到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
“這是哪?”他問。
“你不是要吃飯嗎?”
“這裡面有吃飯的地方嗎?”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
紀君翔是個吃貨,這一點,海芋很清楚,像他這樣的人,五星級酒家餐廳的美味佳餚怕是都已經吃膩味了,不如換點清湯小菜。
巷子不惹眼,店子也不打眼,老闆很有個性,根本就沒有菜單,全憑老闆心情,反正是一百塊錢一位,可是生意不見得冷寥,聽着客人與老闆娘的招呼聲,似乎多爲回頭客。
海芋他們這一桌,上的是土豆紅燒雞塊,八卦魚頭,清炒小白菜。之所以說是八卦魚,是因爲魚頭蒸出來,一半是辣的,一半是清淡的。
“有點意思。”紀君翔笑道,其實對他來說,味道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吃飯的人。
所以,當他頻頻望向她的時候,海芋皺了皺眉,“怎麼,不好吃?”
“不是。”
“那你幹嗎不吃。”不是說十幾個小時沒吃飯嗎?
“想多看看你。”
“少來。”
海芋不知道爲什麼,心驀地就軟了,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隱隱地帶着些嗔味兒。
紀君翔笑了,甩開膀子,大口扒飯吃菜,那個香啊,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湊近她耳邊神神秘秘地說,“你得再多吃點,要不然,呆會車震可就沒力氣了。”
海芋的毛髮,煞時炸立起來,河東獅吼功正準備發力,他眼疾手快,一大塊土豆迅速地塞進了她的嘴裡,壓低着聲音笑眯眯地說,“老婆,注意形象,你現在多少也算個小名人了,沒聽見旁邊那兩個人正在說你跟waittingbar的歌手長得很像。”
海芋翻了個大白眼,什麼像不像的,她本來就是好不好,只是卸了妝,變成了小清新罷了。
嚥下土豆,她沒好氣地說,“誰是你老婆。”
“你啊。”
“證據呢?”
三個字,沒把紀君翔給憋屈死。
“我想給你那張證,可是你總不答應,你讓我怎麼辦?”
“當然是你自己看着辦咯。”海芋回給他一個笑眯眯的表情,伸手朝空中揚了一下,大聲道,“老闆娘,結賬。”
老闆娘將他們送至門口,歡迎再次光臨。
車門口,海芋攤開手到他面前,“車鑰匙。”
“你要幹嗎?”紀君翔警覺地,往往他調戲她之後,她都要反調戲回來,一腦子的壞主意,一不小心就會被她耍弄。
海芋拍了拍車門頂,“看到好車,我手癢,給我過過癮不行啊。”
“行,送給你都行。”紀君翔說的可是真心話,只要她喜歡,他人送給她可行,可是到目前爲止,她從未接受過他任何一件貴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