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些王八蛋真的是吃飽了撐的閒得慌吧,老孃就不明白了,沈忱已經是三皇子了,要什麼有什麼,呼風喚雨的,爲什麼一定要去爭那個皇位啊?沒有皇位他會死嗎?
所以說人各有志,卿淺淺只能屬於志大才疏型的,這就是雲泥之別啊。
“此次去營救小安,我已經安排好了,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就交給男人去做,你就在家裡等着我回來……”公儀珩有點心虛的去捧了杯茶端在手裡,小心的瞄着卿淺淺的臉色。
卿淺淺又不笨,當然知道公儀珩這樣做是爲了保護她,可是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她是卿淺淺,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覺得我一個女人去礙手礙腳了對吧?老孃告訴你,要老孃不去除非老孃死了。”話音剛落,覺得眼前發花,身體發軟……
公儀珩心安理得的接住昏迷過去的卿淺淺,“就知道你脾氣倔,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聽話的,還好出門前十三月給了我她特製的迷香,這下你總該聽話了吧。”
將卿淺淺小心翼翼的抱到牀上,替她蓋好被子,又靜靜的看着她,半晌過後,才嘆道:“你這樣子安安靜靜的多好。”想了想,又笑自己傻,要是他只是喜歡安安靜靜的姑娘,那麼又何苦爲了她費盡心思呢。
起初他在永安城門口看到她,那時候她剛回來,爲了自己名聲在城門口大鬧,真是白般耍寶,再次見到她是在青樓,那時候他喝醉了,她一個女人竟然明目張膽到青樓偷銀子也就算了,還那麼好色,一個貪財又好色,脾氣又不好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上她哪一點,可是他就是想去保護她,她受了欺負,他會去爲她報仇,太子沈奕,他也敢輕易就殺了,不去計較後果,誰敢傷她半根頭髮,他就要那人拿命來償!
“等我回來。”留下這句話,公儀珩翻窗走了。
三王爺府邸。
這座宅子緊鄰皇宮,裝潢得極其奢華,宅子是聖上親自下旨敕造的,不但規模宏大,而且是按照東宮的建制造的,當時戶部接到聖旨時,還爲難了好一陣子,因爲這宅子的修建,已經違背了祖制了。
但是聖上親自下旨了,做臣子了你不能不遵旨,否則抗旨欺君那可是殺頭大罪,爲了座宅子拼了自己性命那實在太不划算了,所以宅子還是照建,不過聖上的臉色卻很難看,戶部侍郎那段時間是驚得覺都睡不着,實在是無法揣摩聖上的意思啊。
其實倘若明白了聖上的心思,這件事也就未必那麼難,所謂皇權嘛,一點都容不得旁人染指的,聖上並不十分寵愛三皇子,但是三皇子的府邸建制卻超出規格,聖上就是拿此事試探,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看三皇子會不會接受聖意,二個就是看這些戶部當官的,敢不敢犯言直諫,結果可想而知,戶部侍郎後來被貶謫到江南做了個小官,他至今都沒有想通這其中的緣故,三皇子這幾年也一直不
得聖寵,所以這次他纔敢冒這個險,拿自己的性命前程去賭了這麼一把。
其實從古至今,沒有一個皇子皇孫不惦記着皇位的,可是皇位只有一個,皇帝也只能有一個,人人都羨慕皇權的至高無上,人人都想做那個站在最高處的人,這就註定了,手足相殘,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王府書房,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向沈忱稟報事情。
沈忱臉色陰晴不定,眼中不滿陰鷙的光,“這麼說來,殺生殿那邊已經知道消息了?”
“是,王爺。”
“那,慕言可有回話?”
“他兒子在我們手上,王爺難道還怕他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嗎?”
“哈哈哈……好,本王只要得到了殺生殿,何愁不能成大事!這件事你辦得很好,等將來本王得到了皇位,本王一定會論功行賞。”
“奴才多謝王爺提攜。”
“本王向來賞罰分明,只要你好好跟着本王,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奴才明白,奴才爲王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沈忱心情好,對下人也就好,賞賜什麼的就不在話下了,當然也沒忘記讓人好好看着綁回來的人和獅子。
沈忱吩咐完了,讓黑衣人下去好生守着,要是出了一點岔子,就讓他提頭來見。
書房裡靜了下來,沈忱坐在椅子上,片刻之後才緩緩起身,走到書架前,打開一個十分隱蔽的按鈕,書架後面是一座密室,那裡面有他最重要的東西。
沈忱今日穿着一身素衣,他身材頎長,也倒是少見的美男子,只可惜就是爲人陰鬱了些,而且二十幾歲了也沒有納妃納妾,宗室府已經上表聖上重視這件事,但是沈忱總是諸多借口推搪,所以沈忱至今都沒有家室,這在皇室之中,也算是一個另類了。
密室暗門應聲而開,沈忱神色肅穆走了進去,密室的暗門又應聲合上,從外面一點都看不出來有絲毫打開過的痕跡。這間密室,是沈忱花巨資請的天下最好的工匠來打造的,當然這些工匠最終的結果嘛,都比較比慘的,這些橫財可不是亂掙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一旦貪心,就得爲自己的貪心付出代價,也許,這代價沉重到你根本就負擔不起。
沈忱一路進去,密室裡長年點着香,淡淡的曼陀羅花香,是那人生前最喜愛的香味,那人曾說,假若將來能功成身退,等到那一日,他一定要尋一個僻靜的處所,在一方院子裡種滿曼陀羅花,可是那人也曾說,黑色曼陀羅花的花語是,絕望的愛,與不可預知的愛與死亡,顛沛流離。
那人曾說,你是堂堂一國王爺,是聖上的兒子,而我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俗人,是你三千門客中最平凡最不起眼的一個,我又怎麼與你相配?這世道,又怎能容我與你一起?
那人曾說,假若有一天,你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讓世人知道什麼叫一手遮天,不管誰
犯了何等滔天大罪,只要是你認可的人,他就永遠是對的,那麼到了那一日,我們之間便再無阻礙。
那人還說,沈忱,可惜你還不夠強大,所以沈忱,你不是我的救贖。
沈忱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停下來扶着牆壁,劇烈喘息了幾口氣之後,這才繼續往前面走,就好像,前面有讓他無法面對的惡獸。
密室最裡面,是一個祭臺,雖然很簡單卻很用心的一個祭臺,上面供着一塊靈牌,上面什麼都沒有寫,因爲不敢寫,就連他偷偷來拜祭那人都不敢留下一個名字,何其荒唐啊。
沈忱理了理衣衫,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他站在祭臺前拿了三支香,一邊點香一邊輕聲道:“小景,我來看你了,你,有沒有想我?我很想你。”
香燃得很慢,可是沈忱很有耐性,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只要是和那人有關的事,他都很有耐性的,他說他可以等,哪怕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要他願意,多久他都肯等。
插好香,沈忱修潔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那塊靈牌,很輕柔很小心,也流連繾綣。
沈忱嘆了口氣,靠着桌角坐在地上,在細細花香之中和那人聊着天。
“小景,你知道嗎?大哥死了,當初我費盡心思都想殺掉他,他卻怎麼都死不掉,可是他突然就死了,我其實也會不習慣,恨了他這麼多年,可是他死了,我的恨就好像一下子就沒了,就好像你一直很喜歡吃香酥鴨,可是突然有一天沒有這道菜了你會不習慣一樣。”
“小景,我裝瘋賣傻二十幾年,我好累了,沒有你在身邊的這些年,每一天都是煎熬,我真的好想來找你,小景……”
“小景,我,好想你。”沈忱的聲音發硬,喉嚨裡像有什麼東西想要洶涌出來,卻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小景,小景……
爲何你等不到我,一手遮天的時候?爲何我們這麼相愛,卻偏偏不能在一起?
小景,你可知道,此生失去你,我的心,就已經死了。我其實從來都不稀罕什麼皇位,我想要的,只是讓世人知道,我和你,敢坦然相愛,敢生死白頭。
小景,小景……
七年前,天下第一謀士景鸞詞投入三王爺沈忱門下,這個消息傳出來時,轟動天下,只因爲景鸞詞放棄了絕好入仕機會,甘願做一個三王爺府上的小小門客。
不少人扼腕嘆息,說這位景兄實在是太笨了,放着大好的仕途不要,偏偏去做個門客,可是後來不少人見到這位景鸞詞與三王爺同吃同住,甚至同乘車馬,據說三王爺很寵愛這位景鸞詞,常常帶着他四處遊山玩水,兩人一起寫下不少膾炙人口的詩詞歌賦。
但是偏偏天妒英才,這位驚才絕豔,天下無雙的謀士景鸞詞在三年之後,竟英年早逝了,死因不明,但據說是得罪了某位權貴被殘害致死,官場中人對此事諱莫如深,沒有人妄加評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