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悶響,血霧飛濺。趙虞兒身子輕飄飄的如紙片一般落在了地上。
“虞兒!”令狐鴻熹驚呼一聲,顧不得二夫人就站在身前,上前一步狠狠地推開二夫人,飛快的跑到了趙虞兒身邊。
二夫人被令狐鴻熹推倒在地上,pigu重重的坐在剛纔老夫人摔碎一地的瓷器碎片上,頓時疼的二夫人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反應比猴子還要快。
見此,滿月臉上的表情始終是雲淡風輕一般。
今天屬於二夫人的折磨這纔剛剛開始,稍後還有她受的時候!不過她不介意在這層折磨上再加上一層。
滿月此時彎腰佯裝要扶着二夫人,
“二夫人,你都受傷了,我來扶你。”
滿月伸手去扶二夫人,不管是二夫人還是令狐捷,自然都不希望滿月靠近。
二夫人反應更大,當即狠狠地拍了一下滿月手背,
“不用你這個臭丫頭假好心!你是巴不得我死的早點!你會好心扶我!你是想看着我跟她一樣的下場你才滿意!”二夫人一邊說着,一邊指着額頭血流不止的趙虞兒。
二夫人這不提趙虞兒,令狐鴻熹都是一肚子火氣,偏偏她現在還跟趙虞兒比較,令狐鴻熹忍無可忍,可趙虞兒此刻在懷裡奄奄一息的,二夫人和令狐捷又在那邊上躥下跳,令狐鴻熹不得已命令唐管家,
“唐管家!傳錦甲衛!”
令狐鴻熹擲地有聲的一句話,頓時驚呆了在場的衆人。
滿月眸子閃了閃,瞳仁暗處閃過淒冷寒光。
父親終是被逼使出了錦甲衛嗎?
錦甲衛是侯府隱藏至深的一支隊伍。
上一世,滿月到死也沒見過錦甲衛。
錦甲衛當年是由滿月外公一手創建,後來家世衰落,就將錦甲衛交給了令狐鴻熹,而令狐鴻熹一直都將錦甲衛隱在暗處,若不是今天真的被氣糊塗了,也不會提到錦甲衛三個字!除非——
滿月這時候看了眼老夫人的臉色,瞬間明白了令狐鴻熹的意思。
他並不是真的要亮出錦甲衛,而是爲了給老夫人施加壓力!既然是老夫人一手造成的一切,那現在就讓老夫人來收場!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令狐鴻熹的頭腦也不是完全混沌的,到了此時此刻,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二房身上,所以將這一步棋毫不猶豫的推給了老夫人。
滿月看了眼老夫人如死灰一般的臉色,老夫人作惡多端,這一次終於輪到她被逼到死衚衕了是嗎?
“鴻禧!錦甲衛豈能輕易現身!”老夫人陰沉着臉色開口,轉而看向二夫人和令狐捷。
“你二人是否連我的話也不聽了?”老夫人盯着二夫人,目露兇光。
二夫人原本還有一絲遲疑,可是一想到老夫人竟是在暗中答應了令狐鴻熹關於趙虞兒的事情,二夫人再也不會是以前那麼聽話了。
“老夫人,媳婦不是不聽你的話!而是媳婦不能不明不白的讓那樣的女人爬在自己頭上!”二夫人現在也顧不上滿月了,一門心思想要扳倒趙虞兒。
滿月反倒是落得清閒看戲。
今兒這齣戲,註定了後面還有的是熱鬧看!
“祖母,您也不替母親說話了嗎?難道您還懷疑孫兒的話不成?父親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竅,您也如此嗎?你們都是非不分了嗎?”令狐捷指着趙虞兒跳腳的喊着。
“唐管家!帶她先下去。”
令狐鴻熹此刻聲音突然很平靜,平靜的異乎尋常。
他將趙虞兒交給唐管家和喬青,緩緩起身。
老夫人見此,猛地站了起來,“捷兒,快跟你父親賠禮道歉!”
眼見情況不妙,老夫人急忙衝令狐捷使眼色。
可令狐捷此刻早就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彎腰撿起剛纔令狐鴻熹扔在地上的鞭子,揚起手中鞭子就朝趙虞兒揮去。
趙虞兒如今是氣息微弱的倒在喬青懷裡,眼見令狐捷對趙虞兒揮起了鞭子,唐管家和喬青同時出手護着。
“大少爺!不要!”
唐管家和喬青同時出聲,可令狐捷的鞭子還是落了下來,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甩在了唐管家的手臂上。
一道血口子出現在唐管家胳膊上。
“逆子!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是不是?!”令狐鴻熹一把搶過令狐捷手中鞭子,啪啪啪!就是三鞭子狠狠地落下!
原本,令狐捷被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不過是做做樣子,給他點教訓,搓搓他的銳氣,可令狐捷掉不下這個面子,就換了如今被令狐鴻熹親自甩了三鞭子!
第一鞭子甩在他的胳膊上,皮開肉綻!
第二鞭子甩在他的肩膀上,肩膀同樣是皮開肉綻。
第三鞭子因爲二夫人突然跳過來擋了一下,所以甩在了二夫人頭上。
二夫人原本就散亂的髮髻因爲這一鞭子徹底亂如雜草,頭皮撕開了一道血口子,鮮血冒出來順着額頭淌下來,配上她此刻臉上猙獰悽慘的面容,更像不知從哪兒遊蕩出來的女鬼。
令狐鴻熹原本只想教訓令狐捷,誰知連二夫人也打了,場面徹底的失控。
老夫人索性一pigu坐在椅子上,只顧撫着胸口,什麼都不想管了!也不是不想管,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只要令狐鴻熹不出動錦甲衛,其他她都不管了!
“父親!你打母親!打我!”
令狐捷叫着,擡手就要去搶令狐鴻熹手中的鞭子。
他從小到大都沒被令狐鴻熹打過,更加沒看見過母親受委屈,加上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現在的令狐捷,根本什麼後果都顧不了,在他心中,令狐鴻熹再生氣也不會不認他這個兒子!
但令狐捷畢竟年輕,無法掌握令狐鴻熹的心思。
令狐鴻熹要的是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侯府不是隻有令狐捷一個兒子!令狐驚烈雖然年紀小,但現在卻是跟在太子身邊,林東合畢竟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令狐鴻熹對林東合的爲人又一貫有所保留。
令狐捷當自己的地位還跟以前一樣,可謂是大錯特錯。
“你還要從爲父手裡搶過去不成?”令狐鴻熹揚起手中的鞭子,冷眼看向令狐捷。
他這輩子頭一次揚起鞭子抽打除了牲畜之外的,竟然打的是自己兒子!這是何等的可笑和諷刺!
可他令狐鴻熹的確是有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令狐捷現在猶如被點燃的火藥,看着令狐鴻熹手中揚起的鞭子,不甘的質問道,
“父親真的還要再打嗎?”
“打你又如何?!”令狐鴻熹鞭子停在半空中,幾欲落下。
二夫人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拼命地想要護在令狐捷身前,卻被令狐捷扒拉到了一邊。
“母親不必管我,就看看父親今天還能打我不成?!”令狐捷被令狐鴻熹剛纔那幾鞭子抽懵了,現在梗着脖子往上衝,令狐鴻熹不打他都對不起他這個態度!
見二夫人已經哭不成了,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還是因爲看到令狐捷的慘樣心中痛苦所致。
護犢之心,人皆有之。
可二夫人之前對別人的孩子那般狠毒無情,就該料到早晚有這麼一天!
“捷兒!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二夫人一邊說着一邊向老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可老夫人臉色冷若寒霜,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刻的老夫人完全是氣懵了的狀態,她現在只覺得心尖上疼的厲害,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還能顧上二夫人?
“母親!爲什麼不讓我說!我偏要說!父親也不知道被那兩個女人灌了什麼mihun藥!一個纔回來幾個月,一個回來的日子更短,父親現在竟然對她們二人言聽計從!一個saoba星也就罷了!還有一個qing樓出來的changfu也當成了寶貝!父親迷了心竅也就罷了,怎麼祖母還會跟父親一起!祖母不應該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嗎?這兩個女人每一個好東西!都是jian人!”
“孽畜!”
令狐捷說的有多痛快,等待他的災難就有多重。
令狐鴻熹再次揚起了手中鞭子,這一次,令狐捷卻有了防備,擡手接住,原本想將鞭子從令狐鴻熹手中抽走的,可令狐捷手一抖,力氣用錯了地方,令狐鴻熹手還沒鬆開,令狐捷用力將鞭子扯向了一邊,令狐鴻熹腳下不穩,整個人嗖的朝一邊桌子上撞去。
“侯爺!”
唐管家見勢不好,也顧不上趙虞兒了,轉身就去扶令狐鴻熹。
可唐管家距離令狐鴻熹畢竟還有好幾步的距離,令狐鴻熹又是撞向與他相反的方向。
“父親!小心!”
就在這時,一抹單薄纖細的身影及時出現在令狐鴻熹身後,伸手扶住了他。
而滿月卻因爲慣性被令狐鴻熹撞倒在地上。
“滿月!”令狐鴻熹見滿月爲了扶自己摔在地上,說不出的愧疚感覺。
滿月坐在地上並不急着起身,而是冷冷的看向令狐捷,語出寒冽,
“大哥連父親都要打了!那麼下一個要動手的就是祖母了嗎?那麼下一步呢?倘若以後大哥有機會進宮的話,豈不是看不順眼的都要打!大哥這是要將整個侯府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