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股?”林冬曜眸子一凜,到此爲止纔算是看清楚她究竟下了多大的一盤棋!
“對,我佔三分之一即可。就用那剩下的一半銀票當做入股。王爺認爲呢?”她語氣淡淡的,任誰能想到她想的竟然這樣一招?
先是分析當前局勢,吊足了他的胃口,從南到北談論了遍,到最後拿走一半銀票送給他四員大將,可最最後卻是要在他建立起來的關係網中佔一半的位置!這等於她之前送給自己的四個人又拿回去了兩個?
這筆生意做的——這纔是她的真實面貌吧!
“令狐滿月——好,我答應你可以,但是你要告訴我,你明明花了那麼多黃金才搞定這些人的,那你現在這些銀票又是從哪來的?”
林冬曜很想知道,她如何做到一兩不少的送回來的!
滿月長舒口氣,只要林冬曜答應了,一切好辦。
“王爺放心,這些銀票不偷不搶,都來自正規渠道。其實我能入股王爺這裡,那自然也會有人入股我這裡。”
滿月此話一出,林冬曜眉頭一皺,他似乎已經想到了一個人。
“王爺,其實收集來自各地的消息,並不單純是爲了爭名奪利控制對方,還可以通過這些情報消息發展商貿水路漕運,龐銳是從大漠戈壁回來的,大漠戈壁雖然資源頻發,但是有幾樣東西卻是京都官家小姐太太有多少銀子也買不到的東西。就說雪蓮和葵油這兩樣東西,可都是女子美容養顏滋補聖品,但因爲大漠戈壁路途遙遠,且地勢險峻,不是熟悉路線的人根本不敢過去,只能是有去無回。但龐銳卻有一條暢通之路,如果將那兩樣東西運過來,再以龐銳這張臉當活招牌的話,不愁沒有人買!
我通過這邊收集到的信息,幫他提供各地買家的信息,剩下的全都交給他來做,龐侯府就是最好的交易場所,有銀子擺在面前,龐銳自然會動心,至於這些銀子,一部分是他入股的,另外一部分是他收取的定金,說白了就是這幾個月來龐銳已經談妥了好幾筆生意,王爺現在明白了。”
滿月笑了笑,看到林冬曜的臉色卻是變換了好幾種。
“原來你去他那裡,是爲了這個。”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只是爲了談一樁一本萬利的生意,銀子在前,不可能不賺,不是嗎?再說,以後用銀子的時候太多了,王爺很快就知道了。”
滿月聲音有一瞬蒼涼。
三年之內,京都一旦變天,戰爭在所難免!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戰馬吃的飼料也需要銀子!到時候任何事情都離不了銀子!
“本王知道了。”
他點點頭。
一直以來,他都不想朝那方面去想。
但未來——戰爭是不是真的在所難免?
“原來你的鐵英表面是在暗處保護你,暗裡卻幫你搜索了這麼多,本王現在纔看明白,你準備了兩條線,鐵英一條,可以掩人耳目,隱秀一條,雖然也是在暗處,但很多人都認識隱秀,可以說隱秀也等於是在明處。就連鐵英功夫不如隱秀也是你故意製造的假象吧!那個鐵英並不是普通的三腳貓功夫,是不是?”
林冬曜此話一出,滿月身子微微一凜。
對於林冬曜就不能給他任何一丁點的暗示。
“是,當我偶然發現鐵英功夫比隱秀高出很多時,我審問過她,後來得知她是跟父親發過誓言,此生都平淡度過,不輕易露出自己的功夫。”
“本王現在等於是高價買了你的人,可當初給你隱秀可是白送的,你倒真是狠心!”林冬曜指了指桌上的銀票,眼神帶着幾分無奈。
“王爺,一事歸一事。”滿月淡淡一笑,眼神落在桌上的銀票上面。
“令狐滿月,大婚第二天,你如此狠宰本王,內心過得去嗎?”林冬曜搖搖頭,等她如何回答。
“所以我就在與龐銳做的這筆生意裡面也算上了王爺一份。西域特產皮毛,這可是冬季戰爭禦寒的好東西,王爺不會不識貨的。”
“呵——幾十張皮毛就想收買本王?”林冬曜仰起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從上看到下。
滿月本能的護住了領口,其實每一顆盤扣都扣的好好地,但是在他剛纔那般肆意的打量之下,她自然是忍不住擡手護着自己領口的位置。
“王爺,那些銀票可以給我了嗎?”滿月白了他一眼,起身朝他伸出手。
“可以給,不過——”話音落下,他手腕一轉,拉着她的手讓她整個人坐在自己懷裡。
“這些銀票,你從哪裡拿出來的,我幫你放回去。”
說着,他一手摁着滿月身體,另一隻手將桌上的一半銀票放進她的袖子裡面。
“一定要等你幾個月纔可以嗎?本王也是正常的男人,天天守着新婚的王妃不能得到,你考慮過本王的感受嗎?”
林冬曜將她禁錮在懷裡,他不是正人君子,以前想的時候,一看到那些安排好的女人就只剩下索然無味,他有一種近乎偏執的潔癖,必須是他喜歡的且心甘情願喜歡他的。
如今看來,也只有她能勾起他的興趣。
過去幾年,宮裡頭和朝廷也送來不少暖牀的丫鬟,可他一看到那些女人或嬌羞或害怕或故意討好的面容就覺得噁心,一想到要跟那樣的女人結合在一起,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今晚——讓本王摟着你?”他眯了眯寒瞳,提出一個對滿月來說非常過分的要求。
“王爺答應過我的!給我時間!”
她在他懷裡掙扎不過,冷着臉翻舊賬。
“好——我會做到的,不過你我才新婚,怎麼樣都要做給別人看不是嗎?所以今晚我還會回去。”
話音落下,他緩緩放開她。
滿月迅速後退了一大步,不知怎麼回事,面頰上火燒火燎的,就像是發熱一樣。
“我忘記告訴王爺,一會我想出去一下。”滿月一邊快速整理衣裙,一邊徵詢他的同意。
這裡不比侯府,而且又是大婚三天之內,她若要出去只能偷偷離開王府,在他的地盤想做到偷偷離開根本不可能。
“去龐銳那裡?”他寒瞳眯了眯,語氣冷冽。
現在這個時候,除了龐銳那裡,她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銀票我可以派人還給他。”顯然,他並不想滿月見到龐銳。
“還有一些貨物的事情我要親自跟他談談,過幾天會有貨到,到時候我可能沒有時間去侯府,所以提前碰頭安排好一切。”
“——”
聽了滿月的話,林冬曜陷入沉默之中。
“這次是第一次進貨,以後就不必每次進貨都碰面了。”滿月輕聲道。
某王爺卻是垂下眸子,冷着臉,拿過一旁的摺子翻開看了一眼,冷冷出聲,
“晚膳前回來,我等你一起晚膳。”
“晚膳?時間有點緊。”她小聲咕噥了一句。
“哦。”某王爺輕輕哦了一聲。
滿月狠狠瞪着他,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我先去了。”
懶得跟他這個不陰不陽的面癱臉繼續糾纏下去,反正他答應了,她速去速回就是了。
看着滿月離去的背影,林冬曜煩躁的放下手中摺子,眉頭緊緊皺起,一時半會難以平復心情。
前一刻還是軟玉溫香在懷,這一刻卻要面對她跟別的男人見面!
這時,年政自外面進來。
“王爺,太子府從昨日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太子喝到天亮纔回寢宮,爾若公主也一直沒有鬧騰。”
年政沉聲道。
“以爾若的脾氣,太子一夜不回去,她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是本王小看太子了!”
林冬曜語氣寒涼,不帶一絲輕鬆。
“安澤王府呢?(林冬合獲封安澤王)”林冬曜沉聲問道。
“回王爺,安澤王這幾日都是忙忙碌碌出出進進,都是在爲大婚準備,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爲。”
“呵——親力親爲?看來滿月說的沒錯,越是忙碌的時候,他做點別的事情纔不會有人注意。”
林冬曜冷哼一聲,眸光比之前多了決絕凜然。
“明兒一早召集所有隱衛在王府後山練武場集結,本王有重要安排。”
“是,王爺。”年政不敢怠慢。
他在王爺身邊這麼多,王爺上一次召集所有隱衛還是雲靖逼宮的時候,在此之前,幾乎沒有過。
“還有,晚膳玩一會再說,等王妃回來。”
他不想讓滿月一回來就看到他守着一桌子菜等她,那樣會顯得他太過斤斤計較。
年政退下之後,林冬曜看了一會摺子,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
可晚膳時間都過了一個時辰,滿月還沒回來。
年政忍了很久纔敢走進書房提醒他。
“王爺——”
“不用說了,準備開飯。”
砰地一聲,林冬曜重重放下手中摺子,起身朝前廳走去,背影蕭瑟寒徹,令人生畏。
半個時辰後,當滿月急匆匆的趕回王府,看到的是林冬曜守着一桌子已經涼了的飯菜,面若寒霜的看向她。
見她回來,他語氣淡的彷彿被風一吹就會散去的白雲。
“回來了?坐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