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康震驚的看向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
這人一身黑衣,身形瘦削修長,臉上蒙着黑se面巾,只露出兩隻眼睛。此刻卻是看也不看蘇康,只那眼角隱隱有一絲嘲諷朝向蘇康。
“皇上?”蘇康遲疑着出聲,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聰明的隱衛這會就應該閉嘴退下,不能有哪怕一絲疑問。”
黑衣人突然出聲,卻是對蘇康的挑釁和不屑。
蘇康忍下不滿,後退了一步。心下卻是般滋味難以形容。
“去辦朕交代你的事情去吧。”林簡對黑衣人說話稍顯客氣,甚至還有一分無奈。
蘇康垂眸聽着,越加好奇黑衣人的身份。
若只是隱衛的話,如何能令皇上對他如此態?
蘇康自認自己跟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皇上對隱衛有如此態。就是皇上爲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皇上吩咐,臣去辦就是。不過皇上身邊的人也該換一換了,只懂得去找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回來有什麼用?關鍵是要能幫助皇上過難關纔是!哼!”
黑衣人走之前還不忘挖苦蘇康幾句。
蘇康臉se一黑,仍舊是低頭不語。
一個連皇上都要禮讓分的人,他又何苦要在沒摸清對方底細的時候就擅自多嘴甚至是動手呢!!
黑衣人走後,林簡揮手示意蘇康上前。
“這人是父皇留下來的隱衛,父皇也只用過他一次。所謂——養兵千ri用兵一時,指的就是這種人。所以,他會有桀驁狂妄也在所難免。”
難得林簡心情好,還有閒情逸致給蘇康解釋。
蘇康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
“回皇上,臣謹記身份,絕不逾越。”
蘇康從林簡當時就跟在他身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多嘴激動。
林簡點點頭。
“她走了嗎?”他說的她自然是指張秀惠。
“回皇上,皇后在農舍外停留了一會才走的。”林簡不問的,蘇康也不敢多說。
在他看來,皇上和皇后之間的關係比皇上與令狐女官的關係還要複雜。
皇上與令狐女官的關係,說白了,就是皇上一廂情願。如此說雖然大不敬,卻是事實。
而皇上與皇后——
皇后對皇上的好他們這些近身隱衛都看在眼裡,無論皇上做什麼,皇后都無怨無悔的承受。要說皇上一點不關心皇后也不是,起碼宮宴的時候,皇上都知道皇后娘娘愛吃的有哪些。可皇上卻從來不會告訴皇后娘娘。
“——她,哭了嗎?”
林簡似乎是沉默了很長時間纔開口詢問的。
“回皇上,皇后娘娘——哭了。”蘇康急忙說,卻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皇上很少主動關心皇后娘娘的。
“呵——有趣。”
林簡突然說了有趣二字,蘇康更是一頭霧水。
——
與此同時,京都,柔懷王府
楊曉黎等一衆隱衛齊刷刷的站了一排,具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都過去二十天了,邊關的探也送來了消息,李景田被人以暗器射瞎了一隻眼。而根據埋伏在王妃身後的探回報,出手的人正是王妃。
可如今收到消息都過去了天,王爺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現在看到王爺這樣,也都不敢多嘴。王爺也只有在跟淇源xiaojie在一起的時候纔會展露笑容,其他時候都是繃緊了臉,一副冰凍駭人的架勢。
“爹爹!!爹爹!淇源要爹爹抱——”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稚嫩動聽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幾乎所與人都長舒一口氣。
“淇源xiaojie。”
楊曉黎帶頭給淇源請安,語氣卻是說不出的輕鬆。
淇源鬆開冰兒的手,衝衆人點點頭,大大的眼睛裡雖然閃爍明亮的光芒,可不再像孃親在身邊時那般無憂無慮,而是多了幾分心事。
“淇源,到爹爹這兒來。”
前一刻還滿臉陰鬱冷漠的林冬曜,在見到淇源時,瞬間化身一個完美體貼的父親,起身大步走到淇源身前,將她抱了起來。
淇源眨眨眼,本能的牴觸了一下,隨即卻是抱緊了林冬曜脖,軟軟的小小的身靜靜窩在林冬曜懷裡。
她其實更加想要孃親的懷抱。但孃親不在身邊,她最親的人就是爹爹了。所以她不應該不要爹爹。
在淇源稚嫩單純的心思當中,還不明白牴觸爲何意,她只知道,孃親不在的話,她就只有爹爹了,不能不要爹爹。
“寶貝,你怎麼不午睡呢?是不是沒有爹爹陪着睡不着?”林冬曜輕聲哄着淇源。
淇源明明已經困了,卻還強撐着不睡。
“淇源要爹爹帶淇源出去走走。”
淇源小聲開口,擡眼試探的看向林冬曜。
“哦?出去走走?”
林冬曜語氣充滿了疑惑。
滿月離開這裡之後,淇源有幾天都不怎麼說話,更加不搭理林冬曜。林冬曜白天處理政務,晚上回來就陪着淇源,淇源晚上做夢哭醒了要孃親,林冬曜就着曾經滿月的樣哄她重新入睡,更是連聲音都模仿滿月。
反正其他人也聽不到,淇源睡得迷迷糊糊的,以爲真的是滿月回來了,也就摟着林冬曜當做是滿月了。
林冬曜爲了能讓淇源晚上睡好,更是摒棄了自己慣用的龍涎香,而是在每晚臨睡前都會在寢室撒上薄荷香粉。這也是淇源聞慣了的味道。
他自始至終做的都是彌補虧欠女兒的曾經。
“爹爹,你跟我一起不就知道了嗎?”淇源聰明的不說要去哪裡,而是倏忽一下從林冬曜懷裡跳下去,難得主動的拉起林冬曜的手朝外面走去。
林冬曜也不拒絕,隨着她一同往外走。
對他來說,女兒的要求和需要就是一切!
淇源拽着林冬曜卻是一走着,往常走上一小會就嘰嘰喳喳不肯再走,一定會耍賴要求抱抱的淇源今天卻是拉着林冬曜走了很久很久。
林冬曜也看出她走的有些吃力,旋即俯下身抱起了她。
“淇源乖,爹爹抱着你。你要去哪裡,指給爹爹就好。”
“嗯。”
淇源大眼睛努力忽閃着,其實她早就困了。但剛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冰兒姑姑說爹爹回來了,她顧不上睡覺就來找爹爹了。
林冬曜抱着淇源一竟是走到了王府門口。
淇源顯然有些迷糊,手指含在口中,遲疑着不知道下一刻手指該指向哪裡。
“寶貝,這都到了王府門口了,再往前走可就出去了。你先告訴爹爹,你是想去王府的哪一個院玩嗎?”
堂堂柔懷王在女兒面前,沒有半分高高在上的王爺的架,只不過是一個想用盡全力討好女兒彌補女兒的普通父親。
“爹爹,我們到了那裡我再告訴你。你先抱我去吧。”
淇源依舊不說去哪裡,只是指着大門的方向,執意要林冬曜帶她出去。
“好,爹爹聽你的。”
某位爺也不多加懷疑。反正女兒開口了,他是有求必應。
淇源這會卻是瞪大了眼睛四下看着,旋即撅起嘴巴想了想,最後小聲問着林冬曜。
“爹爹,我要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很遠很遠的地方。你知道在哪裡嗎?”
淇源的話讓林冬曜心裡頭咯噔一下,面上卻不露分毫。
“淇源是聽誰說的很遠很遠的地方?”林冬曜耐心問她。
淇源卻是眨巴着大眼睛,沉默的看着他。
她雖然只有歲,但是這王府裡面其他人都是害怕爹爹的,這一點她是能感覺出來的。所以她不會輕易就出賣冰兒姑姑。
“淇源,是不是冰兒姑姑告訴你的?”
可淇源不說不代表林冬曜就猜不出來。
“爹爹怎麼知道的?淇源都沒說!爹爹是神仙嗎?能猜到淇源心裡的話?”
淇源鼓起小臉,滿眼崇拜的看向林冬曜。
“爹爹不是神仙,爹爹關心淇源喜歡淇源,自然能猜出淇源想的是什麼了。”
“那爹爹不許說冰兒姑姑。”淇源急忙囑咐林冬曜。
“知道了。不過你要告訴爹爹,你想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是不是你想念孃親了,你不敢問爹爹,所以你問冰兒,冰兒告訴你,你孃親去了很遠的地方?”
林冬曜此刻臉上溫暖柔情的表情絕對可以騙過絕大多數的人,更何況是歲的淇源。
淇源這會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爹爹,我問冰兒姑姑,很遠很遠的地方在哪裡,可冰兒姑姑就不知道了。爹爹,你想不想孃親?想的話,你跟淇源一起去找孃親吧。孃親說過,她沒有淇源在身邊會睡不好的,淇源晚上還要跟孃親玩兩隻小貓的遊戲呢!!”
淇源的心思自始至終都在滿月身上,只不過,她更加擅長觀察林冬曜的反應,確切的說,是林冬曜還沒完全取得淇源信任,所以淇源對他的態纔會有所保留。
林冬曜不動聲se的皺了下眉頭,旋即放低了聲音問淇源,
“淇源,如果以後是爹爹跟你一起好不好?你孃親犯了錯誤,爹爹不想原諒她,所以不想看到她,淇源也站在爹爹這一邊,好嗎?”
某王爺此番話一出,淇源原本還是滿含期望的一張小臉頓時皺成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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