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瑟身子一僵,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墨雲寶拒絕她過來侍寢,心中頓感委屈,眼淚瞬間盈滿眼眶,她跪在地上,聲音愁苦,“皇上,你這是……不喜歡臣妾了嗎?如果臣妾有什麼地方做到的不好的,皇上可以告訴臣妾,爲了皇上,臣妾什麼都可以改,請求皇上不要這樣子對待臣妾。”
她的心很慌亂,由其是白秀出現以後,墨雲寶整個人都變了,很少來她的宮裡與她一起吃飯,一起談笑風聲,很少過問她的冷暖,她雖然住在金殿裡,卻感覺住在冷宮,心冷如鐵。
墨雲寶垂眸看向跪着地上,雙肩顫抖,一臉傷心欲絕的柳瑟,眼裡也沒有了一絲的憐愛。
墨雲寶冷聲問,“皇后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柳瑟身子一僵,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墨雲寶,盯着他漆黑的眸子,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她做錯了什麼?爲什麼墨雲寶的眼神會變得如此的冷,冷的她的心也跟着如墜冰窖。
柳瑟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的詢問:“臣妾不知,還望皇上賜教。”
墨雲寶冷哼道:“朕說過,那隻藏獒是父皇留給朕唯一的紀念,它也是一條生命,朕派白秀去照顧藏獒,也是想讓藏獒後半輩子過得舒服一些……”
頓了頓,墨雲寶的聲音變得越發的冷硬,“是誰不顧朕的想法在白秀的飯菜裡下毒?要不是白秀餵給藏獒一口肉,後看到藏獒渾身抽搐,猜到飯菜裡有毒,給藏獒做了急救措施,朕怕是來不及見它最後一面!”
柳瑟一臉懵圈,驚愕的看着墨雲寶一張一合的嘴,腦海一片空白。
藏獒差點死掉的事她自然是聽宮裡的宮人們傳的,這件事,整個皇宮裡的宮女七嘴八舌的傳着,說什麼都有,有人說是白秀命中帶煞,克了可憐的藏獒,還有人說,白秀故意下了這個圈套,想要引起墨雲寶的注意。
聽墨雲寶如此質問的語氣,他是相信是她妒忌心太重下毒謀害白秀?真是太好笑了,她都已經成爲至高無上的皇后,皇帝若是想寵幸誰,她也沒資格管。
現在是的她只是在想,自己只要管好自己的後宮!況且白秀墨雲寶現在也只是知己的關係,也沒必要去殺了滅口,墨雲寶動動手指就能瞭解她的所有動向。
柳瑟搖頭,“臣妾沒有!”
墨雲寶露出一個“毫不意外的表情,擡手指向柳瑟身邊的春桃道:“朕調查過,兩天前春桃進過御膳房,找了御廚說要親自給皇后娘娘做飯,只是…她煮的那盒飯菜並沒有送到皇后那,而是去了禁宮。”
站在皇后身後的春桃嚇得面色蒼白,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皇上恕罪,奴婢奴婢只是看到後孃娘好可憐,想要教訓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好歹的宮女,奴婢從小就心善,連只雞都沒有,怎麼會下毒藥謀害他人!”
只是,她的計劃也不知道哪裡出了錯,白秀好端端的活着,藏獒卻中了毒,她真是罪該萬死。
柳瑟臉瞬間蒼白,春桃居然揹着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墨雲寶會怎麼想,一定會認爲是她指使的,她這個皇后就變成心胸狹窄,看不得別人好的女人。
柳瑟跪在地上,擡頭無語的看向墨雲寶,似用眼神祈求他,放她一碼,下次,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墨雲寶緩緩的閉上眼睛,他很不開心,雖然母親當年也喜歡算計別人,卻從來不會算計身邊的人,而如今,他感覺面前的女人很陌生。
柳瑟面色很不好,她很想說,這一切她都跟她無關。可這句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無言的看着墨雲寶。
墨雲寶轉身揹着她,給她一個木然的背影,擺手道:“皇后請回吧,朕累了!”最後的千言萬語也就化爲一聲嘆息。
柳瑟垂眸,一滴眼淚劃過眼角,落在地上,她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從那天起,柳瑟所住的鳳儀宮墨雲寶沒有再踏足,儘管柳瑟做了很多糕點或者湯羹討好墨雲寶,可都是一去無回,她似乎等不到墨雲寶的任何迴應。
三個月後,已是炎夏,柳瑟坐在涼亭裡打着扇子吹趕夏日的熱氣,春桃急匆匆的跑過來,跪在柳色面前焦急道:“皇后娘娘,奴婢剛剛打聽到皇上去了禁宮,並下令三日不許打擾。”
柳瑟的表情如常,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淡,“這樣挺好的,他喜歡誰,本宮也管不了的。”
春桃已熱淚盈眶,“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牛逼自作主張,連累了皇后娘娘,以至於皇后娘娘被皇上冷落。”
柳瑟搖搖頭,“不,這個結局本宮早就有所預料……他本就不是因爲喜歡本宮才娶的。”
柳瑟站起身,感覺心亂亂的,揮退身邊的宮女太監後,她才緩步朝禁宮走去。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站在牆角偷聽,或許是因爲太過於想念吧,即使聽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
禁宮,白秀看向墨雲寶肩膀上血淋淋的傷,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被刺殺,這是何等大事,爲什麼墨雲寶不下令去找兇手,反而躲進禁宮來避風頭?
墨雲寶輕笑着搖搖頭道:“朕這皇宮裡到處佈滿眼線,也就禁宮是那些人都忌憚的地方,朕以前經常來這裡靜靜心,舔舐一下傷口,只是……朕沒想到……今天微服私訪卻碰到一波刺客,現在你就在禁宮裡,正好可以照顧朕,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波動。”
聽着墨雲寶理所當然的話,白秀不由抽了抽嘴角,“皇上,你這樣,不是擺明了我跟你有一腿,你讓你的愛後怎麼想你?”
想到柳瑟,墨雲寶不由冷了一張臉,他還在爲藏獒毒發的事情耿耿於懷,雖然三個月時間過去,但心結依舊還在。
白秀取出一旁的藥箱,開始利落的給墨雲寶上藥,見墨雲寶不回答,她也猜出兩人大概吵架在鬧矛盾,因此誰也不搭理誰。
白秀道:“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之間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好,放下心結路還是能越走越遠的。”
墨雲寶淡淡的瞥了白秀一眼,“再這樣說下去,三年宮女期限一滿,朕還是會留你在身邊。”
白秀吐吐舌頭,真是太討厭了,總是拿皇帝的身份壓制她,總是拿這些話語來威脅她,她從小天不怕地不怕,何時怕過這樣的威脅了!
墨雲寶被白秀俏皮的動作給逗樂,嘴角笑容漸漸擴大,咯咯的笑出聲來。
白秀拿出紗布幫墨雲寶包紮,一邊笑道:“皇上可不能動氣,傷口可是會裂開的。”
墨雲寶爽朗的笑聲迴盪在房間裡,片刻後他問:“白秀,朕聽說你的彪悍足以讓男人望而卻步?老大不小了,都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白秀的臉一黑,怎麼聽都覺得墨雲寶在諷刺她,真是太壞了!
白秀眼珠子一轉,開玩笑道:“要不是皇上已經許下後宮無妃的誓言,我倒是挺想成爲皇上的妃子的,哪怕不是後位都沒關係!”
墨雲寶繼續哈哈而笑,“這還不簡單,若柳瑟在兩年內沒有給朕添個一而半女,朕就以無子爲由納妃。”
白秀莞爾,她自然不會把墨雲寶的話當真,他那樣說,也就在試探她而已。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靠着牆角偷聽的柳瑟瞬間面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她靠着牆壁感覺自己如墜冰窖,整個人都不好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鳳儀宮,柳尚書早就在那等候多時,手裡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終於看到柳瑟回來,瞬間站起身,上下打量柳瑟一番問道:“這是去哪了,怎麼渾身溼漉漉的!”
柳瑟笑着搖搖頭,外面自然沒有下雨,她只是逛到水井旁,看着水井裡的自己高貴冷豔的樣子,突然笑了起來,她打了一桶水上來,將自己從頭淋到腳。
宮女們很有眼力勁的取來了披風毛巾,爲柳瑟披上披風,拿着毛巾爲她擦乾頭髮上的水分。
柳瑟一揮手,將毛巾打落在地,對着柳尚書行了一禮,“父親,瑟兒有些累了,不能招待父親,莫要見怪。”說完轉身朝裡屋走去。
柳尚書皺起眉頭,這兩天朝堂上的事情已經夠讓他糾結了,後來大臣們一本又一本的參奏,希望皇帝多多用心,早日誕下皇子,有的更是誇張,開始毛遂自薦起自己的女兒來,希望墨雲寶好好考慮納妃的事情。
柳尚書自然很着急,子嗣之事關乎她女兒在後宮的地位,也關乎他這個國丈在朝堂的地位,更關乎柳家人在整個京都的發展,他現在一直在擴充人脈,穩固自己的地位。
如今看到柳瑟失魂落魄的臉,危機感浮現。
臉上的抑鬱也只是一瞬,柳尚書很快浮現和藹可親的慈父笑容,“衣服溼了穿在身上的確很不好,快去換掉,爲父出去轉轉,順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