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如玉的面龐上兩道輕輕一掃似的柳眉,隨着她的動作飛揚着,下面兩顆黑珍珠似的眼球被半垂着的長睫掩蓋住光芒,櫻紅的脣,薄似春日裡從櫻花樹上飄飄落下的櫻花。
“溫師兄。”綠蘿本來在一旁嗑瓜子,聽見雲裳的問話,也擡起頭來看溫皖的反應,又看見溫皖像是看呆了一般站在那裡,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醋意和不悅,重重地咬了咬牙。
“誒,好,挺好的。”溫皖被她這麼一提醒,回過神來,連忙又咳嗽了幾聲,掩蓋似的轉過去身,急匆匆地向前走:“快走吧快走吧,師父都等急了。”
雲裳答了一聲,擡腳跟上,臨行前望見綠蘿的眼神,不禁一怔。
那小小年紀的少女面目清秀可人,水汪汪的雙眼裡卻凝聚了怨氣,狠毒,和不耐!
雲裳被這眼神一激,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跟着溫皖走出竹林小院,雲裳這才發現外面的院子這麼大,照例是種了一層層的竹子,翠綠欲滴的竹葉經過昨天晚上嚇得一場雨的淋洗更加明亮,片片閃着點點陽光。
兩人繞過出了院子,繞過一條黃土小道,便走到前方的大院子處。
走過寬闊平整的練武場,又穿過擺滿靶子的騎射長,規模之大讓雲裳也禁不住感嘆,快要抵上七星國的設施了。忍不住又扭着脖子三百六十度環顧了一下,真是大,誰能想到在那破敗長滿草堆的小破房子後,在這無人攀登的高聳入雲的青雲峰上,有這麼一處存在着呢。
騎射長後竟然還有一個幾千平方千米的射獵場。
雲裳活活走了一個時辰,忍不住問:“您師父的住所離我們住的地方這麼遠,那你們每天都要跑過來嗎?”
溫皖搖搖頭道:“不啊,師父平時很少很少露面的,只有有重大課程或者活動時纔出面,平時都是呆在他的院落裡,要麼去後山閉關。”
雲裳咂舌,沒人管轄就是好,這就快佔山爲王了,乖乖的,這麼大一座場地不說,還有後山,要擱在她生活的世界,沒幾房子人民幣想都別想。
參天的森林茂密旺盛,雲裳走在綠茵茵的小道上,忽而想起在七星國被雲雨雲虹算計的一事,心情不由低落起來。
沒人說話的小道上,只有微風掠過樹葉的沙沙響聲,兩人的腳步輕緩,更襯出道路的死寂無聲。
“到了。”雲裳只顧着低頭走路,沒看見溫皖已經停了下來,險些撞上他的後背。
“你自己進去吧。”溫皖說了一聲,便退開了。
雲裳點點頭,眼前這座小院子做得精緻小巧,倒像是一個女人打理的。
竹子製成的門前垂着一襲門簾,雲裳上前,輕輕撥開,推開了門。
一片綠色的葉子從裡面瞬間飛出!
雲裳條件反射地往左邊一偏頭,誰知道綠葉子飛了幾米出去,又拐過來頭,衝着她飛了過去!
雲裳向下一蹲,看着那片帶着真氣的葉子旋旋飛來。
用手接?
以她現在的修爲來說恐怕要傷到自己,不接?可躲下去什麼是個頭啊。不過話說回來,似乎這兩天她都在滾地和躲避中度過的。
雲裳在地上滾的同時眼角瞄見她旁邊有一個池子,她轉着身,向旁邊的池子移去,綠葉子跟着旋了過來,雲裳腰肢一軟,躲了過去,這次的綠葉子沒有轉彎,躲不及,撞上了她身後的石牆。軟軟落地。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反應倒是快。”
屋內傳出一個蒼渾有力的笑聲。
雲裳笑了笑,早就猜到了這是李楨考驗她的戲碼,這老頭兒既然是世外高人,應該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知道了她沒有內力,靈力也流失完了,所以才下手輕了,用一片綠葉子試探她。
“進來吧。”
雲裳聽見聲音,鬆了口氣,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李……師父。”
雲裳走進去,才發現她和李楨還隔着一扇屏風。
“我還沒答應你進我青雲派,先別急着喊師父。”
屏風後的人走出來,卻不似雲裳想的那樣。
雲裳聽那說書老頭兒的敘述,想象中李楨應該是一個脾氣古怪,性格暴烈的老頭兒。
誰知道眼前的男子雖然白髮蒼蒼,白眉長長,可雙目明亮,面頰清瘦卻紅潤,精神勁兒十足。
李楨身着一襲黛色長袍,布料不是名貴的錦緞,只是和溫皖一樣的普通布料,卻不掩眉目間的風華,有一種經歷了滄桑的鎮定和強大。
李楨打量了她一遍,蒼老的手指摸了摸長長的鬍子,像西遊記裡天上的煉丹老君一樣。
“長得還不錯,入得了我的眼。”李楨笑着說了一句,臉色又忽然嚴肅起來,問:“丫頭,你手中那把匕首,是誰給你的?”
雲裳聽見他問,絲毫沒有意外,傳言中李楨是世外高人,怎麼可能隨便見她一個名字也不知道的女子呢,肯定是身上那個號稱李楨好友的說書老頭兒送的匕首引起了李楨的注意。
“那是我在街上的一個說書先生送給我的,他還說是你早些年的好朋友,只不過很多年沒見了,還有我來青雲峰的道路,也是他給我地圖上畫的。”
雲裳從懷裡掏出那張地圖,幸虧地圖是羊皮的,被水泡了那麼久也沒有變色,反而把上面的污穢洗了去。
雲裳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張地圖下面有一個小小的簽名:汪林。
這是那個說書先生的名字?
雲裳遞給了他,李楨接過,眼神一動,看了一會兒,稍後大笑起來,可語氣卻很是懷念:“這個窮酸老頭兒,十幾年前給他了一張地圖還留到現在,難不成指着賣錢?”
“他竟然把匕首都送給你了。”李楨把玩着匕首笑了笑,一手又捋了捋鬍子。
李楨微微頷首:“想做我的弟子,只靠着一把匕首和一張地圖當然不行,你首先要先在青雲派鍛鍊六個月,這六個月之間,你的衣食住行我都管,但是我不會教你本派的武功,而且,在最後的考試時,你要
跟本派弟子一同參加,並且要通過考試,才能留下來。”
“可是我現在靈力全失,如果不學武功,肯定不會通過考試……”
“只要你想學,這就不是問題。”李楨微微一笑,接着道:“記住,除了衣食住行,其它我全部不管。”
雲裳捏了捏手指,擡眼:“只要我通過就可以留下來?”
“對,如果你有資質,我還會教你青雲派的獨學。”
“好!”
雲裳擡起頭來,目光堅定:“我要留下來!”
雲裳就這樣在青雲峰住了下來,除去時不時要看綠蘿拿着鼻子對她說話之外,其他弟子都很友好。
“那雲裳,以後你上課就跟着我們?”另一個青雲派的女弟子游菱咬着手指問。
雲裳搖搖頭:“我是不能跟你們一起上課的,等你們下課之後,我要跟你們學習才行。”
“啊?!”遊菱放下手指,道:“那可麻煩呢,我們上課是分三批的。”
“什麼三批?”
“青雲派的弟子平時都分成三批去上課,比如,第一批在跟着成叔學習青雲的武功時,第二批弟子在跟着興叔學習騎射,第三批弟子在跟着權叔學習其他。等我們都學完了,再次換班。”
“啊?!”雲裳驚愕,原本她只想着跟溫皖和遊菱學習就好了,誰知道青雲派的課程居然這樣安排,那她豈不是要一天要跑三次去跟別人學習,而遊菱和溫皖都是一批的弟子。
綠蘿倒是第二批的,可雲裳纔不會去求她。
這樣一來,雲裳還要去找另外兩個第二批和第三批的。
“還有哦,找人教你是第一,可別人願不願意教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下課後,弟子們差不多都會做一些鞏固練習啊。”
“遊菱,你有沒有認識第二批和第三批的武功好一些的人呢?”雲裳問。
遊菱咬起手指頭,臉上現出爲難的表情:“因爲我們是分批上課啦,我們三批之間的弟子都不太熟悉,不過哦,我知道第二批和第三批弟子的領頭大弟子,第二批的大師兄是木劍旭,第三批的女師姐是安珊珊。”
“嗯……”雲裳點點頭,那就找他們兩個,要學就跟着好的學,第一批就跟着溫皖學,溫皖是第一批弟子的領頭人。
溫皖聽見她說,自然沒有拒絕,反而是綠蘿在一旁聽得着急起來:“溫哥哥,你每次下課之後都要自己修煉,怎麼有空去管她?”
溫皖笑了笑:“沒事,再教雲裳也是複習了一遍,而且我在教授過程中也會發現許多問題。”
雲裳哼了一聲,慢慢道:“溫皖還沒着急,你着急什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雲裳!”溫皖突然喝了一聲,上前掩住她的嘴巴:“這話可不能亂說!”
雲裳默然,點點頭,溫婉才鬆開手。雲裳怎麼忘了,這裡可不是她生活的世界,連當今主席都能開玩笑。
“好了,我們要去上課了。”溫皖看了看時間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