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就是這樣了。”
晚膳過後,杜芸青便把今天的情況一一說明。
“好在你們聰明,懂得在舞姬中混入衛大哥的死士,分散了花天佑的注意。”風千雪都有些後悔今天沒去現場看個究竟。
“花天佑警惕性很高,再加上他身後有個國師,後面我們還得多加小心。”南炎睿說着剝了顆葡萄放進風千雪的嘴裡。他今天真意外,風千雪告訴他原來花天佑手上有兩塊令牌,這就意味着,他們擁有兩次許願的機會。
他們三人繼續在屋內商量,而屋外,夜洛塵又帶着景澤在院內練劍。
自從回到龍鳴城,景澤比之前進步了不少。夜洛塵說他稟賦天成,是個很好的習武奇才,如果將來有機會,還想帶他去紫陽山泉陽派,將他交給自己的師父紫砂真人好好磨練一番。
此刻,夜洛塵正在複查景澤背誦的心法口訣,就在這時,四周突然傳來十分詭異的風動之聲,兩股殺氣一左一右的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衝來!
“不好!阿澤你快跑回屋內!”
夜洛塵大掌一推,幾乎是用內力將景澤甩到風千雪他們在的廳堂門前。
屋內的三人紛紛望了過來,可夜洛塵已經來不及解釋,手揮着劍,正奮力對抗突然從暗處冒出的一男一女。
景澤傻了眼,認出了那一男一女正是前不久他在街上見過的殺手——無鈺和無蘭!
風千雪即刻起身將景澤從門外拖進來,南炎睿亦是飛身而出,抽劍同夜洛塵一起對抗闖入的殺手!
無鈺和無蘭在招架夜洛塵的時候已經有些吃力,這時又來了一個,纔剛出現他們就被他的內力震到了!兩人眼神一對,默契的撤回暗處,不見了。
“搞什麼,我都還沒出招呢!這麼容易就被嚇跑了,沒意思!”南炎睿收回了劍,有些怨念的看夜洛塵搶了他的風頭。
“阿澤,你知道他們是誰?”夜洛塵奔進屋來,對着被風千雪抱在懷中的景澤問到。
“父王的殺手,無鈺和無蘭!”景澤惶恐的看向窗外,確定那兩個人已經走了,這才從風千雪的懷中下來。
“不好,一定是我回來的時候,被他們放蠱蟲跟蹤了!”杜芸青面色不對,視線在四處搜尋。
“我想,無論我們今天誰去,他都會放蠱蟲跟我們回來的。”風千雪依然淡定,重新坐回了位置,也同杜芸青一樣,默默的在四周尋找可疑的蹤跡。
“雪兒說的沒錯,這裡是花天佑的地盤,他必定是要查清楚,在他腳下我們會有什麼動靜。這孩子……”南炎睿朝景澤看去一眼,“真是個麻煩!”
景澤一聽他說自己是麻煩,即刻從地上蹦了起來,“哼,沒能力保護我,就說我是個麻煩!剛剛師父和那些殺手對抗得那麼賣力,可沒聽他說我是個麻煩!”
沒能力?
南炎睿死死盯着他,哼,要不是那兩傢伙看到他就跑,他還不出招去對抗他們嗎?白白讓那姓夜的出了風頭!
“阿澤,你現在,確實不太適合再待在這裡。”夜洛塵也如是說,“你父王如今已經知道了你的所在,這些殺手,勢必還會回來!”
這一次,景澤沉默了。可他不想走,怎麼都不想走!
“可是現在出城已經不可能了,花天佑既然知道景澤在我們這,一定會封鎖所有出城的通道。再加上如今我們又有要事在身,即便還能繼續帶他逃出迦蘭,可又由誰來帶?”風千雪替他們分析了當前的局勢,此刻他們不得不承認,景澤這個出現在他們計劃之外的人,到現在確實成了他們手中的一個麻煩。
久久,衆人都沒有再出聲。
……
“怎麼樣?”
花天佑如今亦是躺在自己的龍牀上,剛剛他又在歡愛中弄死了一個侍姬,可是他的**卻仍沒有得到解決。
不知爲何,他竟會在中途突然想到了今天被他握在懷中的溫香軟玉,那觸感太讓他着迷了。
無鈺和無蘭雙雙的跪在他的牀前,冷眼看着阿奴干將牀上那一絲不掛的身軀給擡了出去,兩人於是低頭,“三王子確實和他們處在一起,而且他們中的兩個男人本領都非常高,其中一個,內力實在強得可怕!屬下們不敢妄動,就撤回來稟報王上了。”此時回答的,是哥哥無鈺。
“兩個男人?”花天佑斜靠在牀,腦中不由閃出兩張熟悉的面孔。
“看來鴻兒是找到強大的靠山了,怪不得我們一直尋他不見。”此時,他幾乎可以確定,在他發文書給各國之前,他們就已經來到迦蘭,目的,顯而易見!
不就是爲了拿回令牌嗎?
他一聲冷斥,揮手讓兩人退了下去。
無鈺和無蘭真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們原以爲,他在知道他們行動失敗後,至少會給他們一個懲罰,但是,竟就這樣將他們放出來了。
花天佑在牀上想了一會,便披着衣服走下牀來,身影朝窗外一躍,瞬間消失不見。
花婉月今晚回去後又想了一支舞,剛剛練完,還在桶中泡着洗澡,就聽見門窗在一陣奇怪的風吹中“啪啪”作響。
“誰?”她警醒的問了一句。
花天佑緩緩的行到她的桶邊,垂眼看她在玫瑰花瓣水中浸泡的身體,真是……絕好!
“你不是應該猜到我是誰?”花天佑雙手撐着桶沿,俯身朝她的紅脣吻去。
可她卻巧妙的避開了,他的脣竟只落在了她的臉頰。
“尊敬的王,你半夜來到一個女人的浴室裡,而她又正好在洗澡,這樣做,會不會太猥褻了點?你向來不是喜歡女人主動?”花婉月再次慶幸自己是失明的,否則,她也不會肆無忌憚的說出真話去刺激他。
他脣角一勾,靠坐在桶邊,“你確實很瞭解我。知道我喜歡女人主動。”
她伸一隻手在桶外探尋,試圖扯過一件外衫包裹自己。可那手卻被他猛的握住,他一用力,便將她整個從浴桶中拉了出來。
“啊!”她跌跌撞撞的撲向他的懷中,身上滴着的水珠弄溼了他的衣裳,可他卻也無視,一把將她摟緊,轉身就將她按倒在地!
“我真想不明白,就你這樣的姿容和身體,爲什麼南炎睿還會無視?真正瞎眼的,看來是他。哦,不過我忘了,是有一個女人比你還要吸引着他,以至於他連看都不願看你一眼!”
和她一樣,他也會用另一個人來激她。
可她心中冷笑,他或許死都不會想到,她和風千雪他們,聯盟了!
“你今晚就只是來刺激我的?”她知道自己力不如他,也就乾脆放棄了反抗。
他目光如炬的將她上下打量,真想在這裡就直接嚐嚐她的滋味。可是,心中又還惦記着她剛剛的話,他,在那方面向來是喜歡女人過來倒貼。
面子上過不去,那就只能暫時忍着。
“我問你,你是不是有見過鴻兒?你知道他現在和誰在一起,對嗎?”他雖然沒有放開對她的桎梏,但語氣明顯沒有剛剛那麼強硬。
她冷笑,“怎麼,關心起自己的兒子,是怕抓不到他,弄不死他?”
“我問你問題,你回答就是!”他的態度又開始冷了。
“我沒見過!”她直接否認。
“沒見過?”他狐疑的看她,“你不是想入宮嗎?我給你一個更快的機會,你要不要?”他說着,還伸一隻手按在她的胸前。
“什麼機會?”她頂着他壓着她的那手,他的力道實在大,她都擔心他再多使出些力,就可以把她的肋骨按碎!
“替我去殺了那小子!”他狠絕的命令。
她瞪大了眼,面色在瞬間變了又變。
“你的夫君如今可是來到這龍鳴城了,你既然沒死,那你就還是太子妃,不,應該是……皇后?”
皇后……
她抽吸口氣,他是又要將她送回南陵宮中?
“你死心吧!我纔不稀罕做什麼皇后!你大不了現在就殺了我!”
“你——”
對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女人,他還能拿什麼條件去威脅她?
他驟然起身,話也不多說一句,就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知道他終於走了,她這才鬆了警惕。一直這樣,還真是要命!她感覺自己就是一隻隨時待宰的魚,而將她送上砧板的,卻是她自己!
可他剛剛說了什麼?他說,他知道了花錦鴻的去處,那也就是說,風千雪他們的蹤跡,已經被暴露了?
爲了安全起見,這夜,景澤又被允許睡到了風千雪的牀上。
可憐南炎睿不得不再次睡到地上,哎,難受啊……
又是有肉吃不得,有香聞不到的境況。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才終於得睡了半晌。然而大清早的,府外就已熱熱鬧鬧,像是有貴客到了。
他在睡夢中被人搖醒,睜眼時只見風千雪嗔怪的看他。
“我們的皇上,該起牀了!”
“嗯?”他有些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什麼皇上?他現在的身份不就是個商人嗎?
見他沒動,她擡起一隻腳,光滑的足掌壓在他的後背上。
“起來啊!”
他居然非常享受,像得到了按摩似的,還不時指揮這指揮那,“這邊肩膀用力點,嗯,那邊也要用力點。”
風千雪真想撓人,他真當她在給他按摩啊!
“起來了!”她果真加力,朝他的脖子用力踩了下去。
“啊!”他突然高呼,幾乎是從地上跳起,“雪兒,我脖子真斷了,你就是寡婦了!”他邊說邊揉,真的好疼啊……別人踩他都不疼,偏偏她踩比較疼。
她冷瞥他,“花天佑來了!正在堂上等着你呢!南陵皇上!”
還皇上呢!誰見過哪個皇上牀不能誰,挨睡地板的?
風千雪說着將準備好的衣服遞了過去,那是他平時慣穿的雪青衣衫,南陵的服飾。
南炎睿這才注意,她今天也換回了原來的衣裙,不再是一個易了容的迦蘭女子,真真正正做回了自己。
“那小祖宗呢?”他突然想到,花天佑今天來的目的,必然和景澤脫不了關係。
“在師兄的房間,由師兄看着呢!”風千雪如今已經很嫺熟的替他穿好了衣,她甚至覺得自己,都可以給他親手裁製一件衣裳了。
他很幸福的任由她給自己束上腰帶,再用事先準備在桌上的水給他洗了個臉,綰好發,一切就大功告成。
“雪兒。”他握緊了她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我愛你。”
她心神一動,這三個字雖然老套俗氣,可從他口中說出,卻是極爲窩心。
“知道啦!快出去吧!怎麼說你現在也是一國皇帝,不要在別國失了禮儀。”她將他推至門外,便慢他幾步在他後面跟着。
花天佑幾乎是一夜未睡,天剛破曉就興師動衆的出宮,長長的隊伍直接抵到南炎睿的宅府門外。看架勢,許是來接人入宮的。
南炎睿走入廳堂後,風千雪便將步子停了下來,默默的躲在屏風後,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不想見花天佑,也不想讓花天佑看見自己。可偏偏今天有人不如她願,見她躲着不動,他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旁來。
南炎睿的動作引起了花天佑的注意,他視線一轉,就看到了木格屏風後的素白身影。
目光在半空凝住,那抹素白像是閃着光,從她出現到入座,他的眼幾乎緊緊跟隨。
她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只是身子似乎比原來圓潤了些。
“瑞南王側妃,您昨日爲何不去醉園?”花天佑先開了口,如果她昨日在場,他或許就不會被另一個女人迷去了眼,而那個女人,可笑的是居然還是他曾經的妹妹。
風千雪很不想和他說話,好在南炎睿此刻幫她答道:“昨日在書信中應該都寫明白了吧?雪兒身子不適,不便去做比舞的評審。於是,朕便讓瑞南王書信一封與您告知。”
花天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風千雪,忽然笑:“回春郡主最後怎麼會成了瑞南王側妃?想不到啊,新皇的這頂綠帽戴得可真夠大的!”
“呵呵,反正朕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戴綠帽了,比起令妹給朕戴的那頂,就連腹中的孩子都還是別人的,這頂綠帽,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南炎睿嘴上雖然服軟,可認誰都能聽出這是在暗裡諷刺迦蘭王宮養出的公主行爲不檢點,死有餘辜。
花天佑臉色變了,想起昨夜自己還差點忍不住主動去碰了那個行爲不檢點的女人,心情就格外不好!不但不好,還突然覺得自己真他媽的有些禽獸不如,一知道那女人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就色心頓起!
明白整件事的風千雪突然有些想笑,這兩男人坐下來沒說幾句話,就相互譏諷,明爭暗鬥。
果真是一山不容二虎。
“不知迦蘭王這大清早來是有何要事?朕可是還沒睡夠。都怪雪兒,昨夜活兒弄得太久,到現在朕還沒緩過神來。”他邊說邊瞟了她一眼。
風千雪裙下伸出一足,狠狠的踩了他一腳。他一定是故意叫她出來氣那個人的!
被踩的南炎睿眉頭微微一擰,不得不將腳伸得遠些。
然而他們的小動作全部被花天佑看在眼裡,那好像是在告訴他,即便風千雪成爲了別人的女人,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或許還說不定,那什麼瑞南王側妃的頭銜不過是個幌子!
他越想心中越是暗潮涌動,手指不自覺的摸出了一個蟲子,對準南炎睿坐的位置,內力一凝便朝他偷偷甩去。
然而,花天佑的這一舉動,卻被一直保持沉默的風千雪發現了。她從坐下就一直注意着他的手指,果真見他在暗暗放蠱。於是她也凝起內力,放出了一陣冰涼寒風,將那差點飛到南炎睿身上的蠱蟲吹了開去。而那蠱蟲自然是受不住她的寒氣,很快就被凍死了。
南炎睿暗笑,視線朝風千雪掃過一眼,看來,他是不用費心了,有她在呢!
花天佑見那蟲被彈開,眉頭一緊,也朝風千雪的方向看了過去。
“迦蘭王,您不知道,這女人,可是很小氣的!而且,佔有慾特別強,不管是誰要碰朕,她都不給!”南炎睿得意的翹起了腳,光明正大的宣佈他的所有權,歸他旁邊的女人所有。
風千雪又冷瞥他,果真是給點甜頭就會膨脹。
花天佑面色清冷,少頃,也微微的彎起脣,“昨日孤王聽聞南陵新皇已到龍鳴,爲了表示友好,今一早自然要過來拜訪。距離登基大典的宴席都還有一段時日,南陵新皇來得如此早,還真是給足了孤王面子。不過這地方雖然豪華,可怎麼也比不上在王宮裡住得舒服。所以,孤王邀請衆位,一同去王宮住下。至於出行嘛,咱迦蘭和南陵可不一樣,只要你們想出來逛,隨時都能,無須出宮令牌。”
此話剛落,風千雪就完全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知道景澤就在他們身邊,於是就大張旗鼓的逼他們現出原來身份,他好打着東道主的幌子,邀請他們隨他入宮暫住。而他們若是入宮,勢必會帶上景澤,那景澤就成了他們的甕中之鱉。可即便景澤不隨他們一起入宮,他也成功分散了景澤身邊的兩大保護傘。
她能想到的,南炎睿自然也會想到。
只見南炎睿揚起薄脣,對他的盛情款待委婉推拒:“多謝迦蘭王的好心好意,不過朕還是喜歡住在宮外,無拘無束,多自在啊!”
也不知花天佑是不是早知道他們會拒絕他的邀請,聽了這話,倒還含笑:“既然新皇不願,孤王亦不勉強。但是,孤王給新王可是準備了豐厚的見面禮,一來感謝新皇這次不辭辛苦前來迦蘭,二來祝願咱二國,能長期保持邊境平和,不再發動任何戰爭。”
呵,一個瘋狂的侵略者,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風千雪只覺得聽來逆耳。
不過,她倒是對他所謂的見面禮有些好奇。
這時,只聽花天佑雙掌一擊,“啪啪”的兩聲,門外,不一會就傳來了熙攘的腳步。
是人?還不止一個人?而且那流動的空氣,好似還傳來了濃濃的脂粉香味。
風千雪下意識的擡眼朝大門望去,差一點就喘不過氣來!
那紅紅綠綠,花枝招展的迦蘭美女,幾乎是成批成批的向他們涌來!她們中,有些人上半身只着了一件裹胸,頸前露了好大一片雪白飽滿,腰肢纖細得幾乎可以攔腰擰斷!而又有些人,即便是穿了有襟的外衫,可那裙裾,卻是半透明的料子,薄得幾乎能見到大腿!再看臉,可別說花天佑送美人都是湊數,其實不然,她們每一張臉,看着都像是經過了他的精挑細選,幾乎沒有一張是不美麗的!
南炎睿看着也有點傻眼,這花天佑今天看來是故意讓他跪搓衣板了!他剛剛都說他雪兒對他佔有慾強了,可這傢伙偏偏還送來了那麼一波,腎不夠用啊!
很快,那些美人就把南炎睿包圍住了,就連風千雪坐的椅子,都被她們擠得老遠,招架不住的風千雪早就從位上跳起,跑到角落暗暗的撕起帕子。
南炎睿,你敢碰一個看看……
------題外話------
感謝會員asdz25、阿維噶、pee008及667mx投的月票,還有pee008投的評價票。
距離七月初七不遠了,大家那天要記得來搶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