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璀璨的煙火點亮了闌珊的夕晚,在這個將暗未暗的時刻,升在天上的火環,就像是雨後亮起的七彩虹,由天的這一邊,架到天的另一邊,怒放時光豔奪目變化萬千,讓人眼花繚亂,而竟然有一支禮花,在空中變化了七種形狀,而且每一種形狀都保持着鮮亮的光彩。
“好漂亮,”被禮花的聲音吵醒,容成賢從牀上半坐起來,拿過牀頭櫃上的眼睛,戴好後走到窗邊,欣賞着夜空中的絢爛。
“喜歡麼?”沒有點亮任何燈光的室內,因爲禮花的照耀,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美,舒醒的臉龐忽隱忽現,也顯得要比平時神秘了一些,柔和了一些。
“恩,怎麼會突然放禮花呢?”當容成賢看向窗外的時候,一朵紫色的禮花在天空中凝成菊花的造型,比起真正的白菊、黃\菊,這樣色澤的紫色菊花,竟然妖豔的令人心顫。
“賢,生日快樂。”
隨着聲音側過身,容成賢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個約六寸大的方形乳酪蛋糕,被託在舒醒的手上,乳酪蛋糕上面用果醬寫着‘生日快樂’,雖然有點不太協調的感覺,可是這份心意,卻讓容成賢的心裡瞬間被填滿,感動到說不出來話。
“喜歡麼?”看到容成賢驚訝到可愛的表情,舒醒極力控制自己想要立刻親下去的心情,只是伸手揉了揉容成賢的頭髮:“來,許個心願。”
“這個,還有這個,都是爲了我麼?”指着窗外仍在綻放的煙花,容成賢完全沉陷在不能自拔的驚訝之中,並沒有立刻就順着舒醒的意思許願。
“是啊,”被相熟的酒店經理知道的時候,還以爲這次他是和多麼絕色的男孩兒在交往,昨天還特意調班過來看一看,可是當看到容成賢的時候,在好奇的同時,也出於朋友的角度提醒了舒醒,讓他不要陷得太深。
所有的道理舒醒都知道,可是愛情,就像是一片片的薄霧,一串串的細雨,一陣陣的和風,四處尋找縫隙進入心裡,不是一句提醒或是知道就能拔出來的,每當看到對方一個細小的表情,或是開心,或是難過,或是悲傷,或是喜悅,都能真心實意的感受到,與其掙扎,不如順水推舟吧。
得到舒醒肯定的答覆,感動到不行的容成賢,竟然連‘謝謝’兩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愣愣的看了看舒醒,又看看窗外的禮花,又看了看舒醒,再看看窗外的禮花,就這樣朵朵菊花和舒醒交相輝映着,照射進容成賢的心裡,當然,照亮他心裡的還有舒醒手中的生日蛋糕。
“如果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不如趁着禮花沒有燃盡之前,對着生日蛋糕許個願,說不定能實現的哦。”
大概兩年前,曾經讀過舒辰寫的一本言情小說,覺得小說中男女的愛情故事既肉麻又無趣,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儘管是爲對方做了這種小小的事情,看到對方感動的眼神,和快樂的表情,就讓舒醒覺得,做出這麼傻到極致的事情,也是值得的。
“恩,”眼中閃着晶晶亮亮的光彩,容成賢雙手合十,在最後一朵禮花的背景下,許下一個心願。
“要不要告訴我,你許了什麼心願?”看着心滿意足正在吃生日蛋糕的容成賢,舒醒笑着問他。
“不行啊,不是都說麼,如果說出來就不靈了。”
“你還真信啊,如果許的願望大到沒有邊際的話,不是完全沒有實現的可能麼。”
“說的也是啊,”容成賢含着叉子苦惱了一會兒,卻在下一個瞬間恍悟:“那就不要許太大的願望,只許能夠實現的就好了,那樣的話,實現的時候就會很開心,不能實現的時候,也不會覺得難過啊。”
這麼簡單的道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懂,所以纔會苦惱吧,太遠的事情不要想,太遙不可及的事情也不必去擔心,看好眼前的事情,爲目前的事情努力,有了這樣的想法和感覺,自然就會帶着一種輕鬆的心情。
六寸的乳酪蛋糕並不大,舒醒只是吃了一小塊,其餘的都被壽星吃完了,再次令舒醒認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對甜食的熱愛。
聽到容成賢‘吃完甜食要及時漱口’的話後,舒醒仍是拉住男人的手,將他帶到身邊:“不要這麼着急,考慮得怎麼樣了?”
“考慮?”容成賢歪着頭想了一會兒,仍是不明白舒醒究竟在說什麼:“是什麼事情?”
“我看你昨天很迷茫的樣子,似乎在想夫妻性|生活和諧的問題。”
對純潔的小白兔說出這麼露骨的話來,壞心的舒醒,根本就是想看他臉紅的樣子,容成賢垂下頭,連耳根都刷的紅了,囁嚅着不看舒醒:“不、不知道啊,這樣的事情,想不明白的吧。”
“既然想不明白的話,要不要試驗一下?”
“試驗?”莫非是要找個女孩子試驗,可是自己明明昨天已經說過了,不想要做那種事情。
“我知道,你會覺得如果對方是女孩子的話,讓你接受不了,如果是男人的話,就沒有問題了吧。”
男人?就單純的問題而言,確實是沒有錯,想到這裡,容成賢在根本沒有弄清楚舒醒意圖之前,習慣性的點了點頭。
還沒有明白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時候,自己的下頜已經被舒醒修長的手指擡了起來,眼鏡又被摘了下去,造成了四目相對的局面,想起在舒醒家中的那次深吻,容成賢的心臟疾速伸縮了一下,定定的動彈不了,不知道是期待還是逃避的心情,混亂了他的大腦。
被緊緊鉗制住的下頜上面,傳來滾燙的溫度,舒醒用拇指摩挲着容成賢的雙脣,手臂環上他的脊背,劃出一道豎直的線,能夠感受到對方在自己懷裡細細的顫抖,這樣的緊張和不安,都化作了心底的柔軟。
“可以麼?”一邊提出問題,手指一邊不安分的移動,知道對方的弱點,手指漸漸滑上了男人的耳廓。
臂彎中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就連脣角都牽起了細微的痕跡:“什麼?可以什麼?”
“幫你練習哦,我不會對你做奇怪的事情,所以我們先從接吻練起吧。”
“只是這樣?”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本來是以爲,舒醒的意思是要和他做些牀上運動,突然聽到舒醒的解釋,就好像是又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要麼你以爲我要對你做什麼?”促狹的笑容掛在舒醒的臉上,看到男人又開始泛紅的臉龐,舒醒從心底感嘆,容成賢在這方面,還真是沒有經驗到無暇。
“所以……可以麼?”這種時候,就是要有這種堅決不要放棄的心態。
“啊?啊……”剛剛被自己的想象嚇到,以至於被問到和同性接吻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嚴重了,何況舒醒這麼溫柔,又是出遊,又是禮花,又是生日蛋糕,從小到大,他還沒有感覺過受到這樣發自內心的重視,如果真是接吻這樣的小事,而且又是在‘幫他聯繫’的情況下被提出來的,當然就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了。
雖然得到的肯定很模棱兩可,但是機會就是會在不加把握的時候稍縱即逝,舒醒不再給他思考的時間,將容成賢拉近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脣舌貼了過去。
生日蛋糕是藍莓乳酪的混合類型,酸酸甜甜的口感還留在脣齒之間,撬開對方的牙關,掃蕩過每一寸柔軟,沒有遇到抵抗和不安的情緒,只有彼此深度契合的激情交纏,看不到彼此的眼眸,體察不到對方的心情,但是在脣與舌的共舞當中,卻能體會到對方的心情,那種索要和溫暖的柔情,好像可以這樣一直吻下去,永遠也不要停止。
感覺到男人有些不能呼吸的窒息,舒醒不太甘心的放開男人,銀絲從甜蜜的嘴脣邊盪開,像是在述說着意猶未盡的甘甜。
“怎麼了?”看到容成賢從雙脣分開後就低着頭,舒醒有點擔心的揉着他的頭髮,柔軟的觸感總能令他想要多揉|搓一會兒,揉着揉着,就將容成賢的頭髮揉亂了。
等到容成賢願意擡起頭來的時候,舒醒在心裡稍微檢討了一下,剛纔吻得太過專注太過用力了,容成賢的嘴脣的顏色,已經成了那種能夠滴出來鮮血的紅,而且有些腫,就連眼睛裡,都有疑似淚水的水霧。
“沒、沒什麼……我、我想去洗手間,”要是再不離開舒醒的身邊,一旦開燈的話,就會覺得非常丟人了。
酒店的外部有很明亮的照明燈,但是隻要拉上窗簾的話,就可以完全遮擋住,他們剛纔沒有拉上窗簾,也沒有打開房間裡面的燈,而是藉着外面的燈光吃的生日蛋糕,所以在熱吻的幾分鐘裡,房間裡面只有從外面射進來的燈光,也正是因爲這樣,不好意思到極點的容成賢,纔不至於覺得丟人丟到西伯利亞去,但是……舒醒仍然發現了。
雖然房間內的光線並不明亮,但是舒醒的眼睛何其尖,作爲一個下半身活躍的男人,舒醒在情事方面具有敏銳的嗅覺,所以立刻發現了容成賢的異樣。
能夠對男人的吻做出生理反應,是不是gay已經無所謂了,守得雲開見月明,這幾個大字,恰好能夠說明舒醒此刻的心情,一根狐狸尾巴,已經左搖右擺的翹在舒醒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