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公主 男色太多擋不住 165,洞房花燭夜 全本 吧
幾個背後說壞話的姑娘被薛燕收拾慘了,雖然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如豬頭,但好歹是沒要了她們性命,這是李清瑟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外加威脅逐出師門的成果,若是沒有李清瑟的制約,這薛燕定然殺人如麻。
幾名姑娘被打了,只能灰溜溜回家養傷,誰也不敢吭聲。不僅僅是因爲做賊心虛,還有便是與翠花大當家的威信相同,薛燕的惡名也極爲昭彰。
李清瑟從從中午便睡去,醒來時已經第二日清晨,爬起來便召集衆人開始商量婚事,如影自然是不願,卻並未反駁。他任性又有脾氣,但也有理智,一來,五公主李清瑟是他效忠的主子,二來,李清瑟註定了身邊夫君成羣,如影也早已知曉。
那又能如何?姜公釣魚,願者上鉤罷了。他是上了,無悔,即便再來一次,他也會做如此選擇。
小朱子偷偷安慰他,如果換一個角度看,就不會很難受了——別去想與多少人分享,要覺得是僥倖分得一杯羹。如影憤憤然,但也覺得很有理,就如同小朱子說的,換一個角度心情便能舒暢許多。
而後,如影與清瑟、凌尼二人制定了約定,一個月三十天,每人十五天,連葵水都不放過。協議達成,凌尼同意,如影便也認了,清瑟起初覺得自己沒了人權,不過後來想了一想,反正自己不吃虧,最終也就同意了。
接下來便是盛大的婚禮,整個嵩山滿被紅色覆蓋,鋪天蓋地的皆是紅布,讓這嚴冬成了春天,也讓這一年的年關更爲熱鬧非凡。這一場婚禮讓多少女子傷心死心不說,就說翠花大當家這是二嫁了,第一嫁當然是從前黑風寨的大當家三癩子,只不過卻無人敢提而已。
吹鑼打鼓擡花轎,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整個“少林”無論是屋子中還是院子中皆是桌椅美酒美食招待前來的百姓。
鬧鬧哄哄到了半夜,人終於散了去,一對新人也終於可以休息。
一身紅袍,身前帶着紅花的凌尼今日比往日多了男子氣質,看着牀沿上靜坐的李清瑟,蒙着蓋頭,有些彆扭,但更多的是激動和感動。爲何彆扭?因爲在那桑國,蒙着蓋頭坐牀沿的應該是他而非她,但在大鵬國,他卻經歷了換位的婚禮。激動,自然是終於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算是苦盡甘來嗎?感動,是因爲他的妻主竟無比尊重他,雖然試婚前要有儀式,但上一次兩人同眠,即便是她想強行要了他,他也不會抗拒。能嫁給這樣的妻主,他太感動了。
面向東南方向,凌尼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對着遠方的父妃彙報如今的幸福,他的半路離去,想必父妃定然擔心不已,希望父妃能早早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再因爲他而傷心。
“喂,你幹什麼呢?快來給我揭蓋頭啊,我都要累死了。”清瑟頭上的鳳冠有幾斤重,生生頂了一天,此時覺得脖子幾乎要斷了。天還沒亮就被喜娘弄了起來,現在又困又累,只想睡去。
“哦,知道了。”凌尼趕忙上前,用早已放置在一旁的玉如意將她的蓋頭掀開,一雙褐色眸子大大的睜着,眼中滿是驚喜。
李清瑟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我這面具很好看?爲什麼一臉的驚豔?”既然蓋頭掀開了,便不再拘束,直接走到銅鏡面前,用草藥將臉上的面具卸掉,舉世無雙的絕美容顏現出,如同滿是溝壑的千年老蚌張開了蚌殼,露出了晶瑩的珍珠一般。
凌尼點頭,“確實是驚豔,無關容貌,是因爲驚豔五公主你本人。”
清瑟抿脣一笑,“之前便讓你叫我瑟兒,你死活不肯,要麼叫公主,要麼叫大當家,以後你準備叫我什麼?”
凌尼很自然地回答,“妻主。”
“……”清瑟無語,“妻主肯定是不行的,瑟兒也肯定不行,我在這山上化名爲翠花,要麼叫我翠兒?”自己說着,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此時十分後悔起了個這麼惡俗的名字,當時小朱子提出異議之時,她還振振有詞,現在卻是後悔不已。
凌尼微微低頭,“叫瑟兒吧,沒有外人的時候叫瑟兒,有外人的時候還是叫……大當家。”
清瑟想了一想,確實也有道理,在外人面前親暱的稱呼名字有損她刻意樹立起的威信,“行,就這麼定了。”一邊說着,一邊將鳳冠霞帔脫下,內裡是紅色絲綢裡衣。
隨着清瑟若無其事的脫了外衣,整個房間卻突然如同着火一般溫度急速上升,凌尼知道一會要發生什麼,不禁開始緊張。本來便曖昧的房內因爲凌尼的坐立難安,更是顯得曖昧旖旎。這種尷尬又火辣的氣氛甚至影響到了李清瑟,後者也是有些難安。
清瑟緩緩坐在牀沿,苦苦思索。
按理說,在那桑國應該女人主動,自己有過經驗,而凌尼卻沒任何經驗,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點?嗯嗯,越想越有道理,她現在應該把自己想象成男人,把凌尼想象成女人,她應該呵護他愛護他,主動做什麼。
凌尼也坐在牀沿,十分緊張。這是大鵬國而非那桑國,妻主喜歡的是大鵬國強硬的男子,而非那桑國柔弱的男子,他現在要把自己想象成“女子”而非男子。
就在李清瑟想要伸手去摟凌尼之時,卻感覺到身旁修長的身影兩道長臂一揮動,將她推到在牀上,而他則是雙臂撐在她的頭兩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他極力讓自己平靜,臉上的神色確實是一貫的淡然,但急促的呼吸卻出賣了他。
清瑟卻撲哧笑了出來,因爲她的笑場,尷尬的氣氛少了幾許。“你喜歡我們誰主動?”
凌尼一愣,沒想到她竟然讓他選擇,趕忙垂下眼,“我聽……瑟兒的。”
李清瑟微微一笑,這一夜不是她的第一次而是他的第一次,怎麼能讓他委屈?一個翻身便將他推倒上牀,後者輕呼,雙脣已被人輕輕吻上。室內靜靜的,只有急促的呼吸聲和猛烈的心跳。
清瑟阻止了想動的凌尼,“今夜,我來。”她從來不覺得這種柔弱男子有什麼好,之前看見陰柔的男子便倒足了胃口,但今天看滿面羞紅的凌尼非但沒有反感,相反還能激發她內力那最後一小撮雄激素。人們都說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搞不好女人的一半也是男人。
她應景地將他衣服撕破,覺得這樣纔有“男人氣魄”,本來還很淡定的凌尼突然渾身發抖,一雙褐色眸子驚恐地看着她,濃密得不像話的睫毛抖動的厲害,“瑟……瑟兒,能不能對我溫柔……一點,我是第一次。”
李清瑟撲哧一笑,“大男人的第一次和第一百次能有什麼區別?”其實她動作粗魯也是應景的鬧鬧,女上男,她也是第一次,十分緊張和迷茫。
她吻上他的脣,一隻手撐在他的頭旁,另一隻手撫着他的面頰,感受到他體溫的上升,看到他眼中的迷離,便轉了戰場。他身上的皮膚嬌嫩,此時是李清瑟第二次見識了,還是不由得驚歎。
清瑟感受到他身上的微微顫抖,彷彿是恐懼,又彷彿是激動。
雖然現在完全是她主動,也許是因爲第一次嘗試的刺激感,她竟不用男子便有了感覺。她趴在他身上,輕輕吻着他的面頰,“你怕?”聲音滿是溫柔。
凌尼本來想咬牙不說,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漲紅的小臉上稍稍白了一下。
“可能是太亮了,熄了蠟燭應該就好一些。”兩人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實在不方便下牀熄燈,李清瑟便想用內力擊碎燈罩熄了蠟燭,但她努力了兩次,都以尷尬告終。凌尼十分善解人意,即使自己十分怕,還是伸出了修長白皙的手臂。
一聲脆響,燈毀燭滅,本就昏暗的牀帳內更是漆黑一片。
“現在行了,別怕了。”黑夜給人勇氣,不僅僅給了凌尼,也給了李清瑟。
她十分認真地吻着他,安撫他,讓他適應這種氣氛,趴在他身上,身子慢慢下沉。
一聲嚶嚀從凌尼櫻桃小口中綻放,如隱忍着疼痛,又如享受着快感。清瑟加快,卻隱隱聽見他到吸一口氣的聲音,想來他是不習慣,於是又放慢了速度。“很疼?”她驚訝的問。
黑暗中的凌尼咬緊下脣,夜色遮住他面上的白,“不……不疼。”
“哦。”清瑟隨口答應,心中暗想,女子第一次才疼,男子疼什麼疼,到現在還是十分不知,女尊國男人爲什麼窮矯情,永遠是無法理解男女之間爲何是女人佔男人便宜。這想法一閃而逝,身下人的嬌噓鼓起了她的征服欲,漸漸的,她也入了感,黑暗之中,兩具雪白軀體交纏。
這一次過去,李清瑟便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間感受到一條纖細卻又結實的臂膀摟住她,她順勢躺入他的懷中,聞着他如花般的體香,沉沉睡去。
……
第二日,清晨。
清瑟幽幽醒來,睜開眼,卻看見凌尼早已醒來,一雙褐色的眸子正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她勾起脣角,仰頭吻上他的脣,還是這般嬌嫩誘人。“早。”
也許過了初夜,凌尼也沒了之前的扭捏,雖然眼底還帶着一絲羞怯,卻也落落大方,“瑟兒早。”
晨曦的微光透過厚重的窗棱紙,又透過錦緞牀帳,光線已弱得不能再弱。在這隱隱的光線中,他的面頰如凝脂一般,不僅是面頰的皮膚,就連脖頸、手臂還有胸膛,都美得如夢如幻。李清瑟雙眼一眯,眸中一紅,渾身血流涌動加速,“我們再來一次吧。”小小的嬌聲滿是曖昧。
凌尼濃密的睫毛微微一動。“好。”
李清瑟在他懷中撒嬌地動了一下,“這回你來?”她是女得不能再女的女子了,女上男,除了獵奇的刺激感,也實在沒什麼興趣。
“……嗯。”他的聲音不大,話音剛落便起身,溫柔覆在她身上。
昨夜李清瑟一點不緊張,但現在卻有些微微緊張了。他專注的目光和微涼的肌膚觸感讓她怦然心動,臉上也爬過一絲紅。
他的舌異常柔軟,他採取了主動,李清瑟才知道他吻技的高超,他總是能找到她口中最爲敏感之地,若即若離地觸碰挑弄,惹得她忍不住的想去追逐,直到心中慾望快要崩潰,他才讓她得償所願得到柔軟的舌。
他引導着她,僅僅是一個吻就讓她渾身燃燒。李清瑟突然想起之前便聽說的,那桑國男子很會伺候女子,尤其是皇室,從小便要接受這種教育,看來傳聞是真。即便是一再強調是第一次的凌尼都有如此技術,她還真是豔福不淺。
凌尼的吻離開她的脣,在她身上游走。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服務。那種略帶生澀卻又極爲技巧的脣舌逐漸將她全身點燃,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叫囂,她想要他。“凌尼……可以了……”她開始急不可耐了。
凌尼微微點了點頭。
這是一種新奇的感受,她雖有衆多男人卻是第一次有人能如此溫柔纏綿地待她,他的身子不算強壯,卻不着痕跡地將她拉入天堂,步入雲端,她跟着他的一舉一動,無限沉迷……
事後,李清瑟又睡了一覺,心滿意足的,趴在他懷中。兩人都累了,冬日裡的低溫又讓人對溫暖的被窩十分留戀,於是兩人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隱隱約約間,清瑟感覺有人開了門,走入,隨後又走出,關了門,不大一會,室內溫度便升了起來。
“是不是應該起牀了?”清瑟揉了揉頭,連續睡了這麼長時間,頭隱隱作痛。
“嗯,我伺候瑟兒起牀。”還未等清瑟起身,凌尼先坐起身來,玉臂伸開,拿過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一系列動作如高山流水般優雅,賞心悅目。他還未來得及穿衣服,便先伺候着李清瑟先穿。
清瑟心中暗暗驚歎,果然是撿到寶了,以前怎麼就這麼瞎了眼的拒絕凌尼呢?這種外表俊美技術高超還會伺候人的男子是天上難尋地上難覓,她以前竟然要拒絕,真是暴殄天物,暗暗譴責自己,發誓以後一定好好珍惜凌尼。
凌尼下面傳來裡褲,上身只簡單披着外皮,雪白的胸膛外露,梅花若隱若現。
李清瑟又咽了口水,真是尤物啊!
凌尼動作輕柔地取了她的衣,爲她穿好,想爲她穿褻褲,清瑟卻不好意思起來。“這個不用,我自己穿。”畢竟她是女人,還是個現代人,怎麼好意思讓男人幫她穿內褲?
搶過褻褲,低頭一看……
不看還好,一看生生嚇了一跳,“我來葵水了?”不過又轉念想到,她葵水剛剛去了不到十天,不可能啊,但牀上的血跡又是什麼?還有她大腿內側也有點點血痕。“難道是我受傷了?”李清瑟捂住嘴,一時間驚訝還有些害怕。
凌尼面色一紅,趕忙搖頭,“不是你的,是……我的。”
“啊!?”李清瑟震驚,就如同在嚴冬聽見春雷陣陣一般。“你說什麼,這是你的?難道你受傷了?”昨夜和今早也不算激烈啊。
凌尼低着頭,再也不好意思看她,“沒,只不過是……第一次……落紅。”
噗通一聲,李清瑟硬生生從牀沿栽倒在地,哎呀她的老天爺啊,這是咋回事?大男人也能落紅!?開玩笑呢吧!?“你們那桑國男子第一次都要……落紅?”
凌尼一愣,第一次落紅很奇怪嗎?尷尬地點了點頭,“難道大鵬國男子不是?”
“當然不是!大男人的落什麼紅啊,丟不丟人?”難怪昨夜他一再叮囑要對他溫柔,她還以爲那桑國男人就是窮矯情,原來……如此。天啊,一道驚雷劈死她吧,這事兒鬧的實在太天方夜譚了,直到現在她還不信。
凌尼身子明顯一僵,面色一白。“凌尼很……丟人?”只有落紅纔可證男子的貞潔,那桑女子都很喜歡這個,但五公主非但不喜歡,好像還很反感。他……該怎麼辦!?
“不是,不是。”李清瑟趕忙否決,心中暗罵說話不走腦,怎麼能隨意傷害人。“凌尼你別多想,是我失言了,大鵬國男子都不會這樣,我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有些驚訝罷了。你別伺候我了,趕緊來休息休息,應該我伺候你纔對。”強硬地將拉到牀上坐好,伸手開始脫他的褲子。
“瑟兒,你這是幹什麼?”凌尼面色潮紅,手忙腳亂地阻止。
“我實在好奇的緊,男人怎麼落紅,讓我研究研究,乖了。”李清瑟不顧他的反對,強行脫他的褲子。“你們那桑國女子不會落紅嗎?”
凌尼無奈,只能任她了,被喜歡的人直白白地盯着廝處,他尷尬又害羞。“不會。”大婚夜,向來只有男子落紅。
李清瑟徹底知道了什麼叫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看來那桑國女子沒有處女m,男子卻……
仔細觀察着面前如同白玉之物,在一旁有個小小的傷口,傷口上凝結了一點點血絲。李清瑟徹底恍然大悟,她知道男子落紅的原理了,原來如此!這種情況在現代男子也出現過,卻屬於病態的一種,有肉絲相連,只要過了第一次,這肉絲斷了便迎刃而解了。
“疼不疼?”清瑟很內疚,忽然又想起昨夜他發出疼痛的驚呼,她卻沒在意。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她這一輩子打死也想不到那桑國男子是這般構造。確實,這個方法最能檢驗貞潔,第一次和第二次有本質上的區別,難怪那桑國男子在試婚前也要舉行儀式,原來如此。
之前一團團的謎底終於揭開,清瑟很愧疚,雖然之前嘴裡沒說,但在心裡已經將那桑國的習俗罵個狗血淋頭,有因纔有果,如今知道了“因”,也覺得那些儀式習俗存在的必要性。“凌尼,以後我定然好好待你,放心吧,一生不會辜負你。”
凌尼微微低頭看着在他下方的李清瑟,褐色的眸子閃了一閃,就在李清瑟以爲他要哭出來的時候,他卻突然笑了,笑得柔美動人。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吻了吻她如海藻般濃密柔軟的髮絲。“我也會一生一世忠於瑟兒。”
在他懷中的李清瑟深深汲取他身上的花香,強烈的滿足感如同海嘯般襲擊她的心房。如果說之前她因愧疚自責或者是其他夾雜在愛戀裡的因素,那此時,這些別樣的因素早已煙消雲散,她現在清清楚楚看到凌尼的內心——他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愛她,跟隨她。
她也如此,若是明日凌尼便消失,怕是她要發瘋,恨不得使出全身解術將全天下都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她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她不想再重溫那些他不在的日子,如同噩夢一般。
……
另一房間,門扉敞開,一道黑影如同黑旋風一般席捲而去,頃刻間便毫無影蹤,若不是親眼所見,五人能信眨眼之間人便消失,可見輕功之高超。
走的是如影,繼續去做清瑟交代的事。清瑟在房內一天一夜,如影便在外忙碌了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似乎是想用忙碌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只要停下片刻,他的心就在李清瑟身上,想到兩人拜了天地、洞房花燭,將來便能堂堂正正在一起,他便心如刀割。他算什麼!?情人!?男寵!?
小朱子心細,看了出來,見如影歸來便急忙跑去安慰,沒想到如影僅僅是回來取一些圖紙,和小朱子簡單說了兩句便不等對方挽留又催動內力離去。只留小朱子獨自對這空屋子長吁短嘆,無奈至極。
薛燕正好從門外走過,這是二當家的房間,她從不理睬,但房內微弱的嘆息聲就如同兩條透明的手臂,將門外的薛燕牢牢抓住,即便是她想抗拒也掙脫不得。她在門外掙扎了一會,終還是不忍心聽見三當家的嘆息,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小朱子回頭看見薛燕,有些驚訝,“你找二當家有事?”在他記憶中,薛燕從未與如影說過半句話。
“不是,只是看見你在這,好奇進來看看罷了。”薛燕冷冷的說,儘量把自己心裡的澎湃掩蓋。
小朱子又是長嘆氣,“都不是外人,二當家和主子的事兒你也知道,這可怎麼辦纔好?”
薛燕未語,冷眸一掃小朱子,看到他苦思,心中有些不忍。
小朱子彷彿終於找到個可以吐苦水的人,即便知道薛燕對這些兒女情長不感興趣,還是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燕子啊,你說這可怎麼辦?主子和凌大夫成婚,以後就堂堂正正的夫妻了,但如影大哥卻沒個名分,這……這不公平!一直以來都是如影大哥在主子身旁陪伴保護,形影不離,只要主子下了令,如影大哥便去執行,無論任務艱難與否,但現在如影大哥難道就要真如同影子一般,見不得光的和主子相處?”
別人也許以爲大當家的貪戀凌大夫美色,但小朱子是知道主子和凌尼王子的淵源,雖然如此,但這大半年的時間,他與如影日夜相處情同兄弟,早已站在如影的戰線上。
薛燕沒吭聲,當一個很好的聽衆。
小朱子又抱怨了很久,一擡眼,看見薛燕一直站在他身旁耐心聽着,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燕子,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種亂事,委屈你了,我不說了。”說能解決什麼問題?只是吐吐口水罷了。
薛燕微微偏過頭,垂下眼。“沒什麼,你說吧,我聽着。”只要是他說的,她都願意聽。
小朱子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情不自禁一拍薛燕的胳膊,“就知道燕子你是個好姑娘,外冷內熱。”
薛燕未語,還是看着身旁桌上的茶碗。她的“熱”,除了她的至親,全天下,只對兩人罷了。
小朱子站起身來,最後又長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有什麼辦法呢?只能說是如影大哥的命了。”不在多語,慢慢走出房門。
薛燕看到他的身影,能感覺到他此時煩悶的情緒,她不想管這些閒事,二當家是生是死也和她無關,但卻實在不忍心看見三當家如此哀愁。最終,就在小朱子即將踏出門檻之際,薛燕還是掙扎着開口了,“我有辦法。”
小朱子擡起的腳一僵,驚訝的回首,“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辦法讓二當家也名正言順。”她又說了一遍。
小朱子驚喜,一下子又衝了回來,衝到她面前。“燕子,是真的嗎?你有什麼辦法?”
因爲他太高興,一下子衝到她身前,兩人離得很近。薛燕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半步,冰冷的心也頓了一下。“讓大當家的再辦一場大婚,與二當家成婚不就行了?”
本來正興高采烈的小朱子一下子如同打蔫的茄子,“燕子啊,這根本不可能。主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她極爲好面子,最怕的就是人戳她脊樑骨,一女二夫這種事,她敢做卻不敢承認。”這是主子的缺點,他一直知道,只不過不說出來罷了。“而且,如影大哥這人脾氣你也知道,彆扭又倔強,讓他主動去求什麼,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來得痛快。”
說到這,小朱子更心煩,公主和如影在這一點上很像,都死要面子,人都說柔能克剛,一柔一鋼纔可融合,但公主和如影分明是兩鋼相碰,無奈啊。
“讓主子主動就行了。”薛燕道。
“這不可能。”小朱子想也不想的否決。公主和太子等人的事,小朱子皆是知道,沒一個人是主子主動的,主子都是被征服者,被人半軟半硬的死磨硬泡最後勉強同意。讓她舍下臉面去追求男子?分明就是做夢。
“怎麼不可能?”薛燕繼續道,“主子能和凌大夫這麼快成婚,全因主子的醋勁,作爲男子,你定然不懂,但我跟隨主子卻十分了解。那些花癡一般的女子圍繞着……你們,二當家冷酷,用輕功直接飛了去,但凌大夫心腸卻十分好,不忍心冷麪拒絕,最終讓主子醋勁大發,跑去主動要求和凌大夫成婚。”
小朱子驚訝地看着薛燕,“是真的?”
薛燕暗暗白了他一眼,“愛信不信。”她是女子,她自然是懂。當時那羣女子說想嫁給三當家時,她也是……這麼想的。
小朱子恍然大悟,“就是因爲如影大哥自保能力太強,所以主子便不擔心他反而用大婚來保護凌大夫?”
薛燕點了點頭,“不是保護,而是對外宣告,凌大夫是大當家的人,不許別人肖想。”
小朱子驚喜,一雙美目都快笑開了花,“燕子你平時不聲不響,沒想到卻也是心細的人,對啊,還是用這個方法,引一羣女子去追逐如影大哥,激得用主子同樣用大婚來保護如影大哥,這事兒不就成了?”剛說到這,小朱子俊俏的小臉兒又垮了下來。
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這也不行,如影大哥武功奇高,別說女子了,就連主子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如影大哥也不會絲毫憐香惜玉,那些女子若是逼得緊了,怕是他一伸手就要了她們的命,這可如何是好?”
薛燕眸子一冷,“那就下春藥。”
小朱子搖了搖頭,“你難道忘了嗎?主子百毒不侵。”
“不是給主子下,而是給二當家下。我們找個機會讓二當家毫無防備的服了春藥,最好還有些軟筋散,之後引女子來,再去通知大當家來解救。隨後我們煽風點火,不怕大當家不上當。”薛燕淡淡地說,彷彿置身事外一般。
小朱子蹭地站了起來,因爲太過激動,一把摟住薛燕,在她的背上狠狠拍了兩下,“燕子,好兄弟!”
薛燕的冰面馬上爬過緋色,身子僵硬。
小朱子感受到懷中的柔軟,十分尷尬,立馬放開她。“對不住,燕子,我不是故意輕薄你,剛剛實在是太過激動了,抱歉。”陪着笑,心裡卻狠狠捏了把汗。薛燕這廝一向心狠手辣,他唐突了她,搞不好她要怎麼收拾他呢。
小朱子卻沒想到,薛燕連個嘴巴都沒抽他,只是垂下眼,偏過頭,微微一點。
“燕子,我代如影大哥感謝你,若是事成,你便是最大的功臣。”他由衷的說。
薛燕卻突然生氣,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跑了。她要這麼做可不是爲了二當家,而是不想看他苦惱罷了,他卻不懂。
……他永遠也不會懂……
新房內,兩人又在碩大的龍鳳呈祥雕花喜牀上膩歪了好一會,最終還是下了牀,已經是夜晚了,也就是說,兩人整整在牀上呆了一天一夜。還好房內有茶水點心,兩人不至於餓到。
門外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大當家的,您起了吧?”是薛燕的聲音。李清瑟的日常生活皆由薛燕來照料,後者伺候得用心,從來不用李清瑟提點半點,如今她已在外守候多時,聽見屋內響動了半天,才敲門。
“進來吧。”清瑟道。
門扉被緩緩推開,薛燕入內,指揮着身後幾名小丫鬟端着溫水及洗漱用品,“晚膳布在前廳了。”
清瑟點了點頭,正要接過丫鬟遞來的溫熱毛巾,卻看到薛燕向大牀走去,她心中一驚,一下子衝上了牀,一屁股坐了上去。“燕子,今天的被子我自己疊。”那牀單上有血!
薛燕微微蹙眉,“薛燕怎麼能讓大當家親自動手?”
一旁的凌尼也明白清瑟所想,無奈。
“我說我疊就我疊,好了好了,你們把東西都放下出去吧,我們自己有手有腳,自己弄就行,出去。”清瑟下命令。
薛燕無奈,放下了東西,帶着丫鬟們出了去。
門關上了,李清瑟這才長長舒了口氣。趕忙回身將牀單收了拽了出來遞給凌尼。“你武功好,從後門出去,儘量避開人,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這牀單燒了吧。”
凌尼點了點頭,接過帶着血跡的牀單,打開了窗子,連風都沒有多少,人便沒了蹤影。
李清瑟看得目瞪口呆,如影的輕功已經很好,凌尼的輕功簡直……不是人!自卑!強烈的自卑!爲什麼一個女尊國男人武功都這麼好,就她武功不好?心煩意亂。
……
自從凌大夫與大當家的成了婚,杏林醫館再也沒了那麼多女子,一下子清閒了許多,除了那些真生病的人前來診病開藥,絕無半個再來窺視美男子的閒人。
爲何?
自然是因爲凌大夫已是大當家的人,誰還敢肖想!?
衆人感慨,英雄難過美人關,即便是他們五嶽的大英雄——翠花大當家,那般聰明睿智英明神武武功高強待人有禮處事果決的人,最終還是栽在了凌大夫的溫柔鄉。
姑娘們在經歷了短短的傷心期後,又重新確立了目標。人,不能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凌大人名草有主確實可惜,但畢竟凌大夫是個柔弱男子,溫柔有餘陽剛不同,與他相比,二當家纔是真正的美婿。其容貌俊美硬朗,身材健碩挺拔,武功高強,雖然總是冷冰冰的,但卻更是吸引女子的目光。
衆女子都期盼着能用自己溫柔和熱情融化二當家冰冷的心。
李清瑟和凌尼大婚後的半個月都會在一起,半個月之後才能輪到如影,但兩人的相處方式卻不同。清瑟能和凌尼大方秀恩愛,接受衆人的祝福,但他只能與清瑟在夜裡相處,那算什麼?偷歡!?
想到這裡,如影的心頭便梗塞,有一股氣壓在喉頭無法發泄,他的心早已疼到麻木了,現在便將李清瑟交代的所有工作親手去做,不分日夜,自己的做完了便去搶小朱子的工作。不能停,停下了便能想到此事接受衆人祝福的兩人。
他也不想如此……見不得人。
這一日,凌尼還像以往一樣在杏林醫館坐堂,李清瑟則繼續在書房中設計圖紙。從籌備大婚到今日,七天過去了,這七天耽擱了不少,她必須抓緊時間搶進度,畢竟時間不等人,開了春這些圖紙和預算必須要趕出來,不光如此,還要空出一段時間去選材和培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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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子端來一碗蔘湯,“主子,您喝些湯吧,別累壞了身體。”
清瑟點了點頭,“謝謝。”說着便接過湯碗,一邊抱着湯碗慢慢喝着,一邊思考着下一步的計劃。
一旁的薛燕眸底閃過金光,背對着李清瑟,與小朱子打起了暗號。有些話薛燕不能說,大當家聰明絕頂,唯恐大當家的能看出她的反常。
“燕子,你看到如影大哥了嗎?”小朱子狀似隨意地擡頭問。
薛燕點了點頭,“看到了,回房間休息了。二當家剛從牧遠鎮回來,採購了大量鉚釘和朱墨,好像很疲倦。”
小朱子繼續道,“能不疲倦嗎?兩天一夜未睡,如影大哥太拼了,再這樣下去,真怕他生病啊,燕子你去看看二當家有什麼需要,快去快回。”
“哦。”薛燕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他們的對話引起李清瑟的注意,想了一想,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剛想站起身來,就見門一開,薛燕又回了來。
“回來得這麼快?如影大哥睡了?”小朱子問。
薛燕一聳肩,“沒,他屋子裡有人,我便沒進去。”
“有人?”小朱子“疑問”,李清瑟也擡頭看向她。
薛燕點了點頭,“嗯,我也不知是什麼事,二當家一向不喜歡別人打擾他,於是我便沒進去,何況,他房間裡的是個女人。”
李清瑟蹭地站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