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和含情都不由得轉身看去,只見原本還昏迷着的武城縣令此時已經醒了,他全身都是溼的,顯然是被水給潑醒的,一隻手被匕首釘在了地上,其上全是血,含情擡手摸了摸下巴,“倒真是抓錯人了,若是將那山寨頭子給抓過來,怕是稍微施加一點懲處他便會全部招供出來,只可惜他已經死了!”
程悅沒吭聲,但她心下有種預感,恐怕再怎麼問這個縣令都問不出什麼!
在馬車外又站了片刻,簾子被掀開,三個少年跳下車來,齊齊看向含情,其中一個少年開了口,“還有飯吃嗎?”他說得極慢,聲音裡帶着沙啞。
含情愣了下,隨即笑道:“沒了。”心下卻有些詫異,難不成這馬車裡的食物全被這三個少年給吃了,嘖,好歹也是五六個人的量,這三個少年的胃口得有多大啊!
三個少年對視一眼,隨後轉身又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程悅:“……含情,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含情擡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大概是他們覺得跟着我們有飯吃吧,畢竟他們現下什麼都不懂,也就只知道吃。”他笑了笑,“丫頭,這其實也是好事,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問出點兒什麼。”
程悅沉默了下,隨即露出一個極爲燦爛的笑顏,“含情,你說得不錯,這確實是件好事,他們好像挺信任的,你說沒飯吃了他們便乖乖回了馬車,所以能不能問出什麼就看你的本事了,這輛馬車就讓給你和他們坐吧。”
含情臉上的笑意僵住了,這叫哪門子的信任啊!“丫頭,殺人我在行,問話我絕不拿手,要不你換個人?”
程悅彎了彎眼睛,“含情,我記得我好像還欠你銀子,是幾十兩還是幾百兩我卻記不大清了!”
含情:“……”他重新露出笑意,“丫頭,其實問話我也拿手。”
這邊兩人剛達成共識,那邊又傳來一聲慘叫,程悅蹙眉,過得片刻白墨卿走了過來,她問道:“可問出什麼?”
白墨卿搖了搖頭,聲音有點冷,“死了,牙齒內側藏着毒藥,一開始並不曾發現,等到發現時已經晚了。”
程悅挑了挑眉,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武城的縣令落到白墨卿他們手上,不管白墨卿他們到最後會不會放了他,他都逃不了一個死字,現下什麼都沒說便死了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解脫,更保全了他的聲譽,至少在未找到幕後之人的情況下,他在百姓心目中仍是一個清廉的好官。
想罷,她從荷包裡掏出一個藥瓶遞給白墨卿,“這山下的婦孺皆是武城的百姓,今日之事等他們醒來便會全部忘記,這藥瓶裡是解藥,混入水中給他們服下便可。”
白墨卿伸手接過藥瓶,將這事交給了白二,除了要將這躺在地上的婦孺運回武城外,此事還需向朝廷彙報,另外,山上也要細細搜尋一遍,免得有漏網之魚。
等到隊伍再次啓
程的時候,已是一個時辰過後。
馬車內,僅有程悅和白墨卿二人,此次是程悅主動將白墨卿叫上車的,就爲這,程子瑜到現下心裡還不舒坦,碎碎念個不停。
程悅直接道:“白墨卿,將衣服給我脫了。”
白墨卿愣了下,隨即耳朵便紅了,眼神閃了閃,委婉的拒絕道:“悅兒,你還不曾及笄。”
程悅也愣住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了白墨卿的胸口,惡狠狠道:“我不曾及笄關你脫衣服什麼事?告訴我,疼不疼?嗯?”
白墨卿臉色白了下,胸口的疼意讓他知曉是自己想歪了,可他還硬是扯出了一個笑容,大手覆上程悅的小手,“我不疼。”
程悅:“……”她用力的抽回手,板着張小臉,嚴肅道:“是你自己脫,還是我親自給你扒了?”
這次白墨卿連臉都紅了,“那……那你動手吧。”說罷,雙眼滿含期待、亮晶晶的看着程悅。
程悅:“……”她真的是腦子抽了纔會說出這話!與白墨卿處了這麼多年,怎麼老是忘記他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個臭流氓啊!說到底還是他這副面容太具有欺騙性!
她咳了聲,依舊板着張臉,“白墨卿,自己脫。”
話音剛落,白墨卿便將眼睛給閉上了,語氣裡帶上了倦意,“我實在是沒勁兒了,悅兒,若是你不願幫我脫的話,那便等我睡醒後再由我自己脫可好?”
程悅狠狠的磨了磨牙,需知傷口最是拖不得,若是處理不及時極容易引起感染,她起身坐到白墨卿身旁,“行了,既然你累那便睡吧。”頓了下,她又警告道:“若是在我給你處理傷口的時候,你突然又有了勁兒,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白墨卿嘴角勾了勾,‘嗯’了聲。
上身暴露在空氣中,只見白皙的胸口處有着明顯的交錯着的三道刀痕,有一道極深,皮肉都翻出來了,還在朝外滲着血。
程悅深吸了一口氣,手有些抖,若是自己不強制性的讓他脫掉衣服,是不是他就準備一直瞞着她,真是讓她既心疼又想打他!
給傷口上好藥幷包紮好後,程悅的目光移至他的小腹處,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等到給他重新穿好衣服後,自始至終,她的臉都沒有紅,臉上神情更是淡淡。
白墨卿睜開眼沒說話,只若有所思的盯着程悅看,縱使程悅面上再淡定心下也不由得開始發毛,她起身坐到對面,瞪了他一眼,“你看着我作甚?還不給我睡覺!”
白墨卿勾了勾嘴角,“你是我媳婦兒,我就是想看你,而且方纔我都脫光給你看了,悅兒,對我的身材滿意嗎?”
程悅臉上熱度上來了,她眼神閃了閃,嚴肅道:“白墨卿,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媳婦兒,而且你方纔也並沒有脫光。”她嗤笑一聲,“至於你的身材,對不住,我還看不上眼!”
程悅的本意是想通過這話來掩飾自己內心羞怯的一面,但從古至今,說男人身材不好無異於說他那方面不行,白墨卿當即就黑了臉,隨即臉上竟有了笑意,他站起身走到程悅跟前,躬下身,將手撐在程悅頭頂上方,聲音低沉中又透着點引誘的味道,“悅兒,我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已經過了這麼久,你忘了也情有可原,要不讓我們再回憶起來?”
程悅全身都僵住了,臉漲得通紅,她自然知曉白墨卿指的是什麼事,她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可自己的背早就抵在了車壁上,整個人都被白墨卿半圈在懷裡,就算溜都沒地兒給她溜,她低下頭不說話了。
白墨卿的身子又彎下來些許,只要程悅擡頭,定能撞上他光潔如玉的下巴,見她不說話,他繼續道:“悅兒,你現在改口還來得及。”
程悅磨了磨牙,心想她忍,她擡起頭來,臉上露出帶着點兒討好的笑意,“嗯,方纔是我說錯了。”
白墨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往旁邊偏了些,脣湊至程悅的耳旁,“那我的身材怎麼樣?”
灼熱的呼吸全噴在程悅的耳朵上,胭脂紅瞬間蔓延了整隻耳朵,順着脖頸一直延伸到了衣領下方,程悅深吸一口氣,硬是逼着自己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極好。”
白墨卿的脣離開了她的耳朵,似是對她的答案滿意了,只是人卻沒有離開,依舊將她半圈在懷裡,“悅兒,說錯話就要受懲罰。”頓了下,他又道:“若是你主動親我一下,那我便饒了你這一次。”
程悅:“……”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狠狠瞪了眼白墨卿,咬牙切齒的問道:“白墨卿,你打算如何懲罰我啊?”
白墨卿眨了眨眼,“我親你。”
程悅沒忍住伸手就抵上了他的胸口,沒用勁兒,“白墨卿,我給你兩個選擇?你是要繼續懲罰我還是要我揍你?”
白墨卿低頭看着程悅,嘴角上翹,隨即就低下頭來,脣覆上了程悅的脣,其間還說了一句話,“自然是繼續懲罰你。”
程悅:“……”她的手依舊抵在白墨卿的胸口處,仍舊沒使力,對白墨卿,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只是等白墨卿不滿足遊離於表面,想要深入時,程悅卻對他不再忍讓,手下移,直接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白墨卿‘嘶’了聲,脣離開,慾求不滿的看着程悅,聲音裡還帶着點兒委屈,“悅兒,我還沒……”
不等他將話說完,程悅便打斷道:“給我坐回去,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極爲重要的事。”
白墨卿只以爲程悅是在敷衍他,人沒動,低下頭頗爲哀怨的看着程悅,對他來說,最起碼現下什麼事都比不上方纔的事來得重要。
程悅不理他,就當自己眼睛瞎了,直接從暗袖裡掏出一封信來,白墨卿一看信上的字跡眼睛就危險的眯了起來,眼眸深處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誰給你寫的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