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卿並沒有立即去拿,而是又問道:“你今日爲何要去楊王府?”
程悅眼睛立馬瞪大,原本還潛藏着的睡意也隨之煙消雲散,她聲音裡夾雜上危險的氣息,“你跟蹤我?”
白墨卿一下子就聽出她聲音夾雜着的憤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過了半響才低聲道:“我只是想保護你,你別生氣。”
程悅眼裡是明顯的不悅,怒氣倒是稍微收斂了些,她聲音發沉,“你派誰在監視我?”
白墨卿覺得她比方纔還要生氣,一時間心下有些慌亂和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才能讓她不生氣,只好一遍又一遍道:“你別生氣,我只是派人保護你,並沒有監視你的意思。”這話他一連說了三遍。
程悅臉上依舊沒有笑意,“我問你派的是誰?”
白墨卿嗓子有點幹,“白二。”
程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聲音裡盡是冷意,“叫他給我滾回去,若是我下次再瞧見他,不要怪我不客氣,自然他可以還手。”
白墨卿的語氣裡有些着急,“我真的只是想保護你,沒別的意思。”
程悅不理會,保護?她能有什麼危險,需要他來保護自己?嘴上一口一個保護,和監視又有什麼區別!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白墨卿見她不理會自己,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走到梳妝檯前,拿了香袋就要走,走到門口時,又聽到她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響起,“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白墨卿放於身側的手立馬緊握成拳,心裡猛地一痛,僵直在了原地。
程悅躺下,翻身朝裡,閉上眼心下也有些難受,她其實是很喜歡白墨卿這個朋友的,但她真的不喜歡他派人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那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衣服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時間屋內靜悄悄的,程悅卻完全睡不着,她以爲白墨卿已經走了,剛翻了個身便聽到迎面撲來的熱氣,緊接着自己連同被子被一人緊緊抱在懷裡,自己只能露出一個腦袋出來。
“你沒走?”她訝異道,氣竟然莫名其妙的消下去不少。
白墨卿呼出的熱氣全噴在她的耳旁,下巴擱在她的頸窩間,只聽他的語氣夾雜上了懊悔,“對不起,悅兒,對不起,不要生我氣了!對不起,我這就讓白二回去,對不起,請你原諒我。”說一句話道一句歉。
程悅身子有些僵硬,她咳了聲,努力鎮定下來,“喂,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這話一出口,白墨卿竟抱得更緊,聲音裡夾雜上了委屈,“不放,你不原諒我,我就永遠都不放開。”
程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下的怒氣竟在不知不覺間沒了蹤跡,她覺得若是自己不原諒他,他真有可能一直抱到早上,特麼的,這不是威脅自己嗎?可她竟然發現自己生不起氣來,心下嘆了口氣,
無奈道:“好吧,我原諒你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白墨卿臉上露出一抹極歡喜的笑意,在程悅耳垂上輕輕落下一吻,程悅身子又是一僵,咬牙切齒道:“白墨卿,你別太過分!”媽蛋,自己還只有八歲啊!親,親毛線啊!
白墨卿“嗯”了聲,“謝謝你,悅兒,我只是太開心。”說着緩緩鬆了手中的力道,臉和程悅的臉相對,近的可以瞧見他晶亮深邃的眼睛,感受到他熾熱的呼吸。
程悅眨了下眼,臉上染上薄紅,心中慶幸這是夜晚,他看不清自己臉上的表情,卻不知習武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也能在夜間視物,而白墨卿就屬於這其中的一位,他將程悅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程悅尷尬極了,剛張口要說話,便覺脣上一熱……待得她喘不過氣來,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程悅大口大口的呼氣,緩過來後才怒道:“白墨卿,你要死啊,現在就給我滾!”
白墨卿終於鬆開她,將她放倒在牀上,站起身道:“我回去了,你好好睡,我這是第一次這樣做,你感覺怎樣?”
程悅的臉‘砰’的一下漲得通紅,將腦袋縮進被子裡,“什麼什麼感覺,你還不滾!”這是惱羞成怒了!
白墨卿輕笑一聲,看了鼓鼓的被子一會兒,才離開。
待他離開後,程悅才從被窩裡探出腦袋,臉上紅彤彤,早就沒了一點睡意,這該死的傢伙,竟然佔她的便宜,她不得不考慮讓翠花睡到外間榻上這件事了!這樣白墨卿應該會有所收斂,至少半夜不會再來了吧!
翌日正午過後,將軍府迎來了楊王府的世子楊青竹,程嘯天聽見下人通報的時候詫異的挑了挑眉。
程嘯天是在正廳接見世子的,楊青竹只帶了一個小廝過來,落座,府上丫鬟上了茶,程嘯天才道:“世子爺今日過來有何貴幹?”
楊青竹微微一笑,從袖子的暗袋裡掏出一個香袋,香袋上繡着程府二字,“這香袋是你們府上丫鬟落在王府在京裡的一間鋪子裡的,恰巧我那天去鋪子,掌櫃的將這件事與我一說,我便向着趁着今日得閒送過來,萬一裡面是重要的東西,丟了可就糟了!”
程嘯天挑了挑眉,心下詫異一個世子竟會爲了這等小事親自上門,還是另有目的?
“世子將香袋交予我吧,我這就派人下去詢問,看是誰丟的!”
楊青竹並沒有將香袋交給程嘯天,聲音溫柔,“掌櫃的已與我說了那丫鬟長相,可否請將軍將府中的丫鬟全叫到正廳來,相信我見到她就會認出來。”
程嘯天心下琢磨着這事絕不是僅僅丟了香袋這麼簡單,可他又想不透世子見一個丫鬟有何目的,自己也沒理由駁了世子的請求,遂點點頭,讓大管事去將府裡所有的丫鬟都叫到前廳來。
過了小片刻,所有的丫鬟就全過來了,速度比任何一次召集
都快,因爲世子來將軍府的消息傳得很快,人人都想着能見他一面,所以命令一傳下來,所有的丫鬟都不曾耽擱太多時間。
就連府上的姑娘都過來了,除卻六姑娘程悅。
楊青竹大致掃了一眼,就發現這裡面沒有昨日那人,先不說那小廝了,可那小姑娘明明是進了將軍府,怎麼可能不在這丫鬟裡面。
莫非,他將目光轉到來的幾個姑娘中,發現還是沒有,不由得微微偏頭,楊石站在主子身後,立馬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聽罷,他點了點頭。
程嘯天笑問道:“世子,可找到那丫鬟?”
楊青竹抱歉的笑了笑,“這裡面的都不是,許是我弄錯了,這程府也不一定就是指將軍府。不過將軍,恕我冒昧問一句,府上所有的丫鬟真的都在這了嗎?”
程嘯天看向大管事,大管事連忙回道:“奴才已清點過,絕對一個不少。”
楊青竹沉思了片刻,站起身溫和道:“既然這樣,那叨擾了,告辭。”
程嘯天也站起身,“世子,請。”
就在這時,程馨忽然道:“世子,你手中的香袋有些眼熟,可否見我看一下?”
楊青竹挑了挑眉,看向說話之人,只見那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少女容貌亮麗,嘴角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一身粉色衣裙襯得她人比花嬌,十分美麗動人。
“哦?姑娘認識這香袋的主人?”楊青竹將香袋遞給楊石,讓他上前交予那位說話的姑娘。
程馨接過香袋,細細的看了幾眼道:“這香袋好像是我身邊的丫鬟紫菊的,紫菊,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你丟的香袋。”
紫菊此時站在衆丫鬟中,聽見三姑娘叫自己,心裡大呼不妙,她哪裡會丟什麼香袋,不過既然三姑娘這般說了,就算這香袋不是自己的自己都得認,她硬着頭皮從丫鬟中走了出來,接過香袋,仔細辨認了會兒,立馬道:“回姑娘,這是奴婢的香袋。”
程馨微微勾脣,笑罵道:“你個死丫頭,連香袋丟了都不知道,若不是姑娘我看得仔細,你丟了重要的東西想起來可不要找姑娘我來哭訴。”雖是責備之語,聽在衆人耳裡卻也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的丫鬟。
程馨轉頭對楊青竹躬了躬身,“我在這裡替紫菊多謝世子爺了。”
楊青竹點點頭,突然問道:“你是府上的幾姑娘?”
程馨回道:“三姑娘。”
楊青竹點頭,不再說話,轉身向正廳口走去,程嘯天跟在身側,送他到府門口,剛走到府門口,見一輛馬車剛巧停在將軍府右側的石獅子旁,馬車兩側掛着的燈籠上寫着‘楚’這個字。
馬簾被人從裡面掀開,一個丫鬟當先下了馬車,接着扶自家的姑娘下車。
楊青竹隨意瞟了一眼,目光就定住了,他怎麼覺得這楚府姑娘的身形跟昨日那小丫鬟的身形極其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