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也有些詫異,隨即嘴角上翹,她自己都沒想到事情能這麼容易解決,原本說出普生大師她只算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找到王氏買蓬絮的那家鋪子的掌櫃並拆穿道士的真面目,可紫菊這丫鬟的所作所爲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真是個貪生怕死的丫鬟啊,想來王氏也不曾料到這一點吧。
“來人,將這道士給我拿下,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程嘯天的目光轉向道士,命令道。
兩個侍衛就要上前,道士忙道:“你不能抓我,我已下了詛咒在你身上,你若是敢將我弄死,你也得死!”
程嘯天都被氣笑了,“哈哈,真是可笑,你們還不將他抓住,好個王氏,真當我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莽夫、傻子嗎?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於我,去蓮軒院,我倒要看看她那病是怎麼好的!”說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程悅也跟了上去,有好戲看,不看的是傻子!翠花和野香也立即跟上了自家姑娘。
程嘯天剛走到蓮軒院門口,主屋門便開了,程馨從主屋裡跑了出來,眼眶通紅,一見到程嘯天連忙道:“父親,您可要爲母親做主,我聽說六妹竟然扎小人詛咒我母親,若不是道士來的及時,恐怕……恐怕我母親的這條命就沒了!父親,您這次一定要爲母親做主,最好將那賤蹄子打發出府纔好,她留在府裡就是個禍害,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危害到了父親。”
等她一席話說話,滿意的發現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心裡樂滋滋的想着,看那賤蹄子這次倒不倒黴,可心裡還沒樂上一秒,下一秒便被程嘯天扇飛了出去,摔倒在地,嘴角被扇破,溢出血來。
程嘯天毫不掩藏自己的怒氣,盯了她一眼,繼而大步往屋內走去,程馨整個人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程悅緩緩走到程馨身邊,程馨這時才發現原來程悅就跟在父親的身後,她心下恨得要命,一定、一定又是程悅這賤人在父親耳邊說了什麼,纔會讓父親這般對自己,明明……明明孃的計謀那麼完美,爲什麼,爲什麼上天不在上次要了這賤人的命,爲什麼要放她回來和自己搶奪嫡女之位!這是爲什麼啊!
程悅緩緩蹲下身,捏起程馨的下巴,掏出帕子替她擦着嘴角,柔聲道:“姐姐,我不是說過,這人不要做壞事,壞事做多了報應總會來的,你怎麼就不聽呢?瞧,又被打了吧?疼不疼啊?我瞧着左臉還要再來一巴掌這兩張臉纔對稱,只可惜我沒父親那力道,所以幫不了你。”
翠花和野香聽了自家姑娘的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家姑娘的嘴還是一如即往的毒啊,不過這三姑娘也是活該,偏偏要惹自家姑娘,這人,就不能太貪心。
程馨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張嘴便要罵,不想程悅徒然加大力道,手帕狠狠的按上她破開的嘴角,疼得她忍不住開始戰慄。
“既然嘴
臭就不要開口說話。”程悅冷冷道,接着捏開她的下巴,將手中的帕子塞了進去,起身再不看她一眼,往屋內走去。
剛走進屋,便瞧見屋內的丫鬟跪了一地,桌子椅子屏風全倒了,程嘯天的手正掐在王氏的脖子上,王氏整個人被他提了起來,腳已離了地,不停的晃動着,她臉憋得通紅,雙手放在程嘯天掐着她脖子的手上,像是要將程嘯天的手挪開,可她根本沒了力氣。
程悅蹙了蹙眉,她自然樂意王氏就此死掉,可她不願意她死在父親的手裡,這會給父親帶來麻煩,不是她對父親生出了父女之情,而是不願因爲這件事而連累到自己的哥哥,她上前道:“父親,你再掐下去,她可就死了。”
程嘯天冷聲道:“就是死了又怎樣?我身爲一個將軍,難道還不能殺個人嗎?”
程悅真想說,自然不能,況且她目前還是你的妻子,你就是自己作死也不能拖着她和哥哥呀!她緩聲道:“父親,懲治一個人的辦法有很多種,你就算殺了她,能解得了心中的氣嗎?”
程嘯天方纔說的不過是一時氣話,他也知曉不能殺了王氏,只不過需要個臺階下罷了,他手中的力道漸漸鬆了,繼而將王氏甩到了地上,沉聲問道:“那你說該怎麼做?”
程悅笑道:“明日夫人和三姐不是就要前往陽和,等什麼時候她們能夠真心悔過,父親就什麼時候派人將她們接回來,且夫人這次確實也傷了身子,算是得到了報應,但父親不見她纔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不是嗎?”
程嘯天不語,大步走了出去,不過這已是同意程悅方纔的言語。
王氏從方纔開始就一直不停的在咳,程嘯天在這裡,根本沒有丫鬟敢將王氏扶起來。
程悅走近,讓兩個丫鬟將王氏扶到牀上,看她一副面無人色的模樣,實在是生不出半分同情,“王氏,何必呢?到最後落得這副可憐樣,若是你老老實實,不針對我和哥哥,我樂得做一個聽話乖巧的姑娘,這世上我所求的並不多,只望愛我的,我愛的,能夠一聲平安,偏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我,陷害我!你好自爲之!”說罷,帶着翠花和野香走了。
王氏咳得臉上忽紅忽白,她不信,不信那賤蹄子會安分守己,人都是自私的,那賤蹄子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要,也罷,也罷,你現在得了勢,我現下鬥不過你,但等我從陽和回來,定要替我和馨兒報今日之仇,拿回我們應有的。
等程悅走出蓮軒院的時候,忽然記起一件事來,她急忙往外走,心裡直唸叨,希望那傢伙不要這麼快趕過來!不過等她走到正廳的時候,已然瞧見了白墨卿。
她眼角直抽,白墨卿自然也瞧見了她,程悅見他向自己走來也只好迎了上去,躬身行了禮,“臣女拜見九皇子。”
白墨卿蹙眉,剛想開口讓她換稱呼,便瞧見她躬身擡眸瞪了他一
眼,他嘴裡的舌頭打了個轉,眼裡明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笑意,“起來吧。”
程悅直起身,衝白墨卿使眼色,她現下不能隨便開口說話,因爲大管事在這,想來父親馬上也會過來。
白墨卿略一思索便知事情已經得到解決,昨日他收到悅兒的書信,讓白二將王氏購買蓬絮的鋪子的掌櫃找了出來,找到人後便立即趕了過來,不過現下看來還是來晚了。
過了一會兒,程嘯天便過來了,他向白墨卿行了禮,不解道:“九皇子,不知您今日來找臣有何事?”
白墨卿原本是爲那事而來,但現在事情已經水落石頭,他自然不好再提那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遂癱着一張臉道:“之前悅府上的六姑娘救過本皇子一命,今次本皇子是特意來道謝的,白二,將謝禮呈上來。”
白二立馬捧出一個盒子,大管事的接了,轉交給翠花,翠花一入手,便覺得有些厚重,也不知盒子裡究竟裝着什麼。
程嘯天笑道:“原本皇子遇上危險,我們就該挺身而出,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九皇子無需多禮。”
白墨卿依舊面無表情的點頭,忽而道:“可否容本皇子與六姑娘私底下說幾句話?”
程嘯天雖有些訝異,但還是應允道:“自然可以。”
白墨卿原本想伸手拉程悅,但一想到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便作罷了,倒不是他顧忌世人的眼光,而是怕悅兒生氣,“六姑娘,我們去涼亭那邊說如何?”
就算程悅不願意,她能說不好嗎?遂點了點頭,跟着白墨卿出了正廳,拐向一條小道,通往小花園中央的涼亭,翠花和野香自然是跟着,不過兩人卻沒有進去,而是守在涼亭外,但兩人的耳朵還是豎得尖尖的,唯恐漏掉什麼可以讓她們樂一樂的八卦。
“你想說什麼?”程悅直截了當的問道。
白墨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程悅剛想避開,但他的手比她更快,“你沒事吧?”
程悅只好任由他摸了,“沒事,現在有事的是王氏和我三姐,雖然你沒有幫上什麼忙,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白墨卿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襯得他面容更爲俊美,人也多了絲鮮活,“光說謝謝就行了嗎?你總歸有點表示吧!”
程悅一聽立即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按白墨卿以前的性子,定會說‘我們之間何需言謝’,怎麼這次竟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她咳了咳,討好道:“墨卿,我們之間就無需言謝了吧!”
翠花和野香在外面聽着,都爲自家姑娘說的話臉紅,姑娘,你怎麼能這麼無恥呢!方纔還說要謝謝九皇子,怎麼九皇子一向你要東西,你就變了卦!況且他還沒提什麼要求呢!
白墨卿眼裡的笑意更濃,完全沒了原先那副面癱樣,“可是我今日想要怎麼辦?你就親我一下,嗯,臉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