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輝堂裡,太夫人高坐在羅漢牀上,神情緊張不安,薄可萱正坐在一旁安慰她,姜嬤嬤站在後面,不時也開口說上兩句,一直在風華院裡用功的薄靖宇也來了,看來也曉得了薄非陽要出征的事情,卻不曉得太夫人爲何這麼着急,薄非陽帶兵出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他也會擔心,卻從沒有見太夫人這樣過,正要開口問,便聽外面通稟說烏蘇雅來了。舒榒駑襻
太夫人眼睛一亮,“快,快讓她進來。”
烏蘇雅帶着裴嬤嬤走了進來,剛行了禮,便聽太夫人心急的說道:“非陽要出征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烏蘇雅擡頭看了太夫人身邊的薄可萱一眼,見她身後站着姜嬤嬤,心中已瞭然,點頭道:“媳婦已經曉得了。”
“那你趕緊去求你爹幫着非陽疏通一下呀!”太夫人焦急的說道:“這次非陽若是去了,只怕再也回不來了!”
“娘!”烏蘇雅面色一肅看了一眼屋子裡的下人,道:“你們都出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下人們只曉得薄非陽要出征,卻沒想到薄非陽可能回不來,侯爺回不來,那侯府豈能安妥,聽太夫人一說神情也緊張了起來,聞言忙看向太夫人,見太夫人點了點頭,這纔跟着菊靈走了出去,烏蘇雅見姜嬤嬤老神在在的站着不動,眉頭顫了一下,姜嬤嬤是看慣眼色的,遲疑了一下,雖然想留下來探聽侯府對薄非陽出征的意思,好回報給太后,一想一會問薄可萱也是可以的,便臉一沉跟着走了出去。
“娘,你這是什麼意思!”見丫鬟們都退了出去,薄靖宇這才緊張的開口問道,心緒不寧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見太夫人不說話,薄可萱一臉深意的望着烏蘇雅,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忙望着她問道:“可萱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跟你的婚事有關係?”
朝廷局勢動盪,別說是他今年的科舉了,只怕是也會牽連到侯府,最近侯府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除了薄可萱與百里駿定親的事,怎麼才定了親,皇帝便要薄非陽帶兵出征了,他難免會把事情扯到一塊去。
“二哥怎麼這麼說話,怎麼會跟我的婚事有關係!”薄可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樣開口反駁道,卻心虛的撇開了視線。
薄非陽要出征的消息是姜嬤嬤從太后那裡打聽到的,按太后的意思是薄非陽帶兵出征是好事,這樣纔不會牽扯到宮廷爭鬥當中,即便皇帝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會牽扯到薄非陽的頭上。
會發生什麼事,薄可萱隱約感覺到了,心中既雀躍又緊張,帝位的爭奪自古以來便有,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也會牽扯其中。問及後位,這是薄可萱以前從來沒想過的,想起那些世家女兒和名門閨秀過去對她的各種歧視,若是她做了皇后,她們以後見了她都要跪拜行禮,一想到那時的場景,薄可萱便覺得胸中一陣火熱,壓也壓不住。
對於太后的說辭,薄可萱也覺得沒錯,薄非陽是擁護皇帝登位的功臣,頗受皇帝器重,現在雖然皇帝因爲侯府與駿王府聯姻的事情頗爲震怒,可是爲人臣子,有異心都是爲人所不恥的事情,即便皇帝讓薄非陽帶兵出征,即便皇帝是想借此奪走薄非陽的兵權,亦是如此。15019222
既然這樣倒不如趁着薄非陽不在的時候把皇帝趕下皇位了,這樣不管宮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也與薄非陽無關。
皇帝生性多疑,即便是薄非陽這樣的忠勇之士也心生懷疑,這樣小心眼的人怎麼適合做一國之君,只有百里駿這樣溫文爾雅的人才最爲適合,況且太后母族勢力強大,眼看奪位是勢在必行,一觸即發,即便有薄非陽在京中支持皇帝,也難免一場惡戰,到時候難免讓百姓遭殃,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讓薄非陽離京,讓皇帝乾乾脆脆的讓位,這樣也能避免一場廝殺了。
在薄可萱看來這是最好不過的,不僅能成就她的未來,也能讓薄家不在受人歧視,更讓薄非陽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災難。
這麼想着薄可萱的脖子又挺了起來,像是后冠已經落在她的頭上一樣,瞪了薄靖宇一眼,對太夫人道:“娘,皇上已經對大哥起了疑心,是一定要把大哥趕出京城的了,即便是讓烏相去求又有什麼用?按太后娘娘的意思,還不如讓大哥出去躲躲,宮裡不管發生什麼事也與大哥無關了,等事情塵埃落定,再把大哥接回京中,豈不是更加穩妥?”
“胡說,這事豈是你想的這麼簡單!”太夫人瞪着薄可萱說道。
即便是不問政事的太夫人,也猜到太后在打着什麼主意了,薄可萱幫着未來的夫家她不怪她,可是皇權爭奪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當初皇帝登基的時候,京城的百姓生怕發生暴/亂,提心吊膽了好幾個月,如今終於安穩下來,她不想再經歷一次,況且這一次還是關係着薄家存完的,要是百里駿成了事,那倒罷了,若是不成,太夫人想想便覺得後脊樑發涼。
太夫人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能成爲勳貴已經是她以前不敢想的事了,讓閨女做皇后?這個她想想便覺得不真實,若是能讓薄非陽留在京中,讓皇帝消除對他的疑心,對她來說便是最好不過的了。
太夫人一心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國家安穩薄非陽少些事端,烏蘇雅自也是這麼想,可是她在程夫人那裡聽了這麼多,看來皇帝是真的懷疑薄非陽,執意要奪了薄非陽兵權的了,爲的就是怕薄非陽利用手上的兵權幫助太后一\黨謀反。111bw。
方纔烏蘇雅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薄非陽若是站在皇帝這邊,叛軍心裡必定有顧慮,不敢輕舉妄動,可若是薄非陽站在太后一邊,那叛軍打來,薄非陽即便不動一兵一將,只要打開城門,來個裡應外合,皇帝這個位置也要換人做,難怪太后那邊極力想拉攏薄非陽了,皇帝把薄非陽趕出京城,想來就是怕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說來說去就是皇帝已經不相信薄非陽了,所以寧願把他趕出京城,這樣即便叛軍打來,至少還能抵抗幾日,城外還有駐軍,西北邊也能調援軍進京,烏蘇雅猛然一愣,難怪過年的時候她去送年禮,有好幾個將軍都不在家中,當她問起的時候,也只得到出門赴宴的答案,當時她還覺得那幾家女眷臉上的神色不太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那些人許是被皇帝派出去調動援軍了。輝輝輝漢面。
這麼一來皇帝更不可能再把薄非陽留在京中,烏蘇雅看着太夫人焦急的樣子,上前走了幾步在她身邊坐下來道:“不是媳婦不想幫忙,實在是我爹也幫不上忙,聽我娘說我爹也曾經在朝堂上爲侯爺爭辯過,卻被皇上訓斥了,如今皇上懷疑侯爺,就連我爹也收到了牽連,方纔替我娘來傳話的人說,我爹已經跟皇上請辭還鄉,就等皇上點頭了。”
“什麼?連親家老爺也要離京了?”太夫人沒想到事情這麼快便變得這麼嚴重了,不僅薄非陽要離京,就連官居一品的烏清風也要辭官離京。心急的道:“那可如何是好,非陽不在京中,親家又要離京,那往後我們侯府可要怎麼辦!”
“娘,不是還有太后和駿王爺嗎?”薄可萱甩開太夫人的手,不悅的說道:“再過不久我便要和駿王爺成親,太后既然爲哥哥考慮好了,自然也不會放着侯府不管,娘爲何就是不能相信太后相信駿王爺?”
“你懂什麼,你以爲我這個老婆子成天不出門便什麼都不曉得?”太夫人也活了起來,轉頭瞪着薄可萱道:“你以爲太后真是看上你了才非要結這們親的嗎?她是爲了拉攏你大哥,爲了你大哥手上的兵權,若不是你執意要結這門親,揹着我偷偷的跟太后來往,你大哥也不至於會被皇上懷疑,今日的處境也不會如此艱難了。”
“既然皇上已經懷疑大哥,那大哥索性不要在幫他便是了!”薄可萱大言不慚的說道。
“可萱,這樣的話豈是能亂說的!”薄靖宇聞言心急的喝道,望着眼前的薄可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我哪裡說錯了!”薄可萱依然不肯認錯,她不明白爲何家裡的人都不願意支持百里駿,若是百里駿當了皇帝,侯府不是也跟着沾光嗎?薄家出了一位皇后,那是何其風光的事情,爲何他們一定要擋她的路。
“你錯在亂議朝政,錯在癡心妄想!”薄靖宇畢竟讀了幾年聖賢書,身上也有了寫文人氣質,板臉瞪着薄可萱道:“我們在這裡議的是大哥的安危,你想的是什麼你心裡很清楚!”
薄可萱面上一紅,依然不肯服軟,正要張口,卻被太夫人喝聲打斷。
“好了,你們都給我閉嘴!如今朝廷還沒有亂,咱們家裡先開始亂起來了?太夫人沉聲喝道,轉頭看了一眼薄靖宇,又看了一眼薄可萱,道:“這件事你少摻和,你現在還不是駿王妃,將來是什麼情況誰也不曉得,明兒個我進宮去見太后,把你和駿王爺的婚事拖一拖,等你大哥回京再說。”
“娘!”薄可萱不敢相信的望着太夫人大喝一聲,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
早上帶公公去醫院了,然後送他上車,雖然晚了,不過終於趕上中午一更,下午還有,等素素沉定一下開始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