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萱姑娘身邊的寶扇丫頭嗎?”裴嬤嬤剛從烏蘇雅的屋子裡回來便見寶扇從門口走了進來,心裡一訝笑着走了上去道:“你不在瓊瑤閣伺候萱姑娘,怎麼到這裡來了。”
寶扇還是第一次來朝陽院,有些拘謹的看了周圍走動的婆子丫鬟們一眼,道:“我是來求見夫人的,夫人可回來了?”
“回來了,從萱姑娘那出來便回來了。”裴嬤嬤笑着說道,心裡卻在想莫不是萱姑娘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了吧,太夫人交代往後讓烏蘇雅管着薄可萱的時候,她在外面也是聽見了的。心裡這麼想着,裴嬤嬤還是領着寶扇上了臺階,讓小丫鬟通稟了一聲後,便帶着烏蘇雅進了屋。
烏蘇雅剛從內室裡出來,換上了在屋子裡慣穿的洋紅色百褶裙和半舊的米黃撒花棉襖,因爲腰痠,正坐在軟榻上讓青羅給自己按摩後腰,見寶扇進來也沒有動一下開口問道:“聽說你要見我?”
“是。”寶扇擡頭看了烏蘇雅一眼,又很快的低下頭去,道:“奴婢有件事想跟夫人稟報。”
“說吧!”烏蘇雅淡淡的說道,青羅的手正好按在她腰上的痠軟處,舒服的舒了一口。
寶扇平日便很少見烏蘇雅,更沒有見過這樣隨意的她,心裡有些緊張,不停的絞着衣角,半晌纔開口說道:“姑娘想讓奴婢出去一趟。”
“去哪?”
“駿王府。”寶扇輕聲的說道,擡頭看了烏蘇雅一眼,果然看見她偏頭看着自己,忙接着道:“奴婢原本是想去跟太夫人說的,可是太夫人說了,往後姑娘的事情”到邊嗎的。
“這個我曉得,你只說萱姑娘讓你去駿王府所爲何事。”烏蘇雅開口說道,揮揮手示意青羅可以了,扶着裴嬤嬤的手坐了起來,青羅立馬在她的身後塞了個蝴蝶戲花旁邊墜着流蘇的蜀錦面靠枕。
寶扇見烏蘇雅臉上沒有不耐的表情才道:“姑娘讓奴婢去給駿王爺捎個話,讓駿王爺勸太后趕緊下定,說只要過了小定,王爺和姑娘的婚事便算是定下來了,府裡的太夫人和夫人便不敢在干涉,姑娘也能脫離如今的困境。”寶扇說着從懷裡摸出了薄可萱交給她的鐲子遞到烏蘇雅眼前,“姑娘說只要拿着這個,駿王府的人便會讓奴婢去見王爺。”
“姑娘。”裴嬤嬤認出了寶扇手中的鐲子就是烏蘇雅給薄可萱的那一個,轉頭望着烏蘇雅。
烏蘇雅自然也認了出來,看了裴嬤嬤一眼,眉頭一皺,才道:“既然萱姑娘讓你去,那你便去吧!”
“夫人!”
“姑娘!”。
裴嬤嬤和寶扇同時驚訝的開口喚了一聲。
寶扇沒想到烏蘇雅會這麼幹脆的答應讓自己去給薄可萱傳話,她還以爲烏蘇雅不會讓她去,更怕這件事會給薄可萱甚至是侯府帶來不利的影響,所以才着急的趕過來通稟,誰知道烏蘇雅竟然這麼爽快的便答應了,難不成烏蘇雅讓她去,是有什麼別的打算?寶扇心中疑惑。
“讓你去你便去。”烏蘇雅卻當做沒看見一樣,讓寶扇把翡翠鐲子收起來,道:“可萱讓你怎麼跟駿王爺說你便照原話說好了,駿王爺自然有話回給萱姑娘,到時候你也不用到我這來了,直接把駿王爺說的話轉述給萱姑娘便是了。”
“這”
烏蘇雅見寶扇一臉躊躇,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了。”寶扇有些慌亂的說道,見烏蘇雅已經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了,曉得她是沒有話要說了,這才慢慢的轉身走了出去。
“姑娘,這隻怕不妥吧!”寶扇一走,裴嬤嬤便開口說道。
薄可萱這麼說也是跟駿王爺有婚約的了,雖然沒有過明路,可是朝中該曉得的也都曉得了,若是讓駿王爺曉得侯府現在爲了阻止這門婚事把薄可萱都軟禁了起來,還不曉得會怎麼想呢。
相當於裴嬤嬤的不安,烏蘇雅便顯得平靜多了,她接過碧絹遞過來的安胎藥聞了一下,一口氣喝完,又忙在她捧着的桃花式樣攢盒裡取了一枚蜜棗放入口中,纔開口說道:“駿王爺是什麼樣的性子嬤嬤還不曉得嗎?這門婚事是太后娘娘做主定下的,駿王爺只是從母命,不見得有多喜歡,如今連太后娘娘都答應延遲婚期了,駿王爺自然不會上趕着把自己往前送,可萱是昏了頭了,纔會想到這個辦法,到最後只怕受打擊的會是她自己。”
“那萱姑娘”裴嬤嬤可沒見過哪家的大家閨秀砸東西摔物件的,薄可萱算是讓她開了眼界,若是駿王爺讓回了她,還不曉得她要鬧成什麼樣呢!
“你不覺得萱姑娘受點挫折也好嗎?”烏蘇雅嚥下蜜棗看了裴嬤嬤一眼,嘆口氣說道:“依我看萱姑娘是被太夫人和兩個哥哥寵壞了,所以太過自以爲是,現在她哭着喊着要定下這門親事,說不定是因爲駿王爺的態度,等她曉得駿王爺並不接急着要娶自己,說不定便會老實了,哎,我如今挺着個肚子,可沒有太多精力去操心她的事,她既然不甘心,便讓她收手挫折好了,太夫人和我說的她不聽,駿王爺說的他總要聽了。”方纔吃的安胎藥,現在口裡還泛苦,她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就算她能不顧自己,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了。
裴嬤嬤聽烏蘇雅這麼說也點了點頭,薄可萱的執拗樣她算是見識到了,也難怪這麼疼愛她呃太夫人也會束手無策,乾脆眼不見爲淨了,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烏蘇雅不曉得寶扇什麼時候從駿王府回來的,更不曉得百里駿跟薄可萱說了什麼,不過那天晚上薄可萱可是狠狠的鬧了一場,直到半夜才消停,太夫人那邊定是得了消息的,可是怕自己心軟,最後還是沒有過去,只着紅綾過來知會了烏蘇雅一聲,烏蘇雅卻也沒有過去看一眼,她想薄可萱這個時候最不想見的人應該是她,她現在過去不管說什麼都會火上澆油,鑑於她現在不方便與這樣的危險人物近距離的接觸,她便只讓人去瓊瑤閣外盯着,被讓薄可萱傷了自己便好了。
好在薄可萱雖然氣急,可是對自己還是很愛惜的,並沒有傷到自己,卻差點摔了那隻翡翠鐲子,還是寶扇把她權力下來,搶過了鐲子放進了內室的妝奩盒子裡。
紅綾是亥時初刻纔回來的,這些自然是她告訴烏蘇雅的。得知薄可萱消停了下來,烏蘇雅便放心了,抱着久哥兒尚了牀,安安心心的睡覺去了。
第二天烏蘇雅睡到自然醒纔起來,久哥兒已經讓秀蘭抱着去餵奶,那會兒她還迷糊着,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辰時初刻了,忙喚來紅綾問了瓊瑤閣的情況,聽說並沒有什麼動靜,早膳薄可萱還老老實實的用了早膳才鬆了一口氣,讓她伺候着自己起牀洗漱,又用了早膳後,才帶着裴嬤嬤和紅綾去了瓊瑤閣,這兩個人都是生怕她出一點差錯的,又比別的人膽大,有她們在,烏蘇雅倒是可以放心的。
得知烏蘇雅過來,寶扇早早便從等在了瓊瑤院的門口,見烏蘇雅過來忙迎了上去,臉上已經沒有昨日的忐忑不安,高興的給烏蘇雅行了禮,殷勤的攙着她的手往院子裡走。
“萱姑娘在做什麼?”烏蘇雅開口問道。
“回夫人,姑娘一早醒來洗漱過後用了些早膳,現在正在屋子裡做女紅。”寶扇笑着說道。
“女紅?”烏蘇雅微愣的望着寶扇,見她點了點頭,嘴角揚了一下,道:“這可是難見的場面。”
“可不是。”寶扇沒有聽出烏蘇雅語氣裡對她家姑娘的諷刺,反而興奮的說道:“以前姜嬤嬤在的時候,我們姑娘是最怕這樣功課的了,還是後來因爲駿王爺才又對女紅上心起來,奴婢原以爲經過昨日的事,姑娘又會像以前一樣不再碰針線了,沒有想到姑娘這麼快又拾了起來,而且還做的特別的認真,還不許奴婢進去打攪呢。”
“不許你進去打攪?”烏蘇雅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句話有些怪異,腦子裡突然出現薄可萱上吊的場景,心裡一驚,正好也走到了住屋門前,也不等丫鬟打起簾子,自己一伸手,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卻見到一個穿着湖藍色刻絲綢面夾襖,衣襬處還繡着纏枝牡丹的人坐在那裡。
那人聽見動靜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見烏蘇雅一臉着急的站在門口,線還是想到了什麼,哼笑了一聲又轉回頭去,道:“這麼着急的進來,難道你以爲我會自殺不成。”雖然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她沒有那個勇氣,抹脖子太疼,上吊太難看,她沒有一個敢嘗試的,說到底還是她不想死。
薄可萱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我還沒有見過你做女紅。”見薄可萱沒事,烏蘇雅一顆心落回了遠處,太夫人把薄可萱交給她,她昨晚還沒有過來看一眼,若是薄可萱真出了什麼事,那她便責無旁貸了。慢慢的走到臨窗的貴妃榻邊,烏蘇雅低頭看了一眼薄可萱手上正在繡的帕子,潔白的帕子上靠近邊角的地方繡了幾朵迎春花,嫩黃的花瓣一片片就像嫩掐的出汁液一般,饒是她不懂針線方面的事,也覺得薄可萱的女紅不錯了。“常聽娘說你不喜歡女紅,沒想到你的手還挺巧的,這幾朵迎春花就像真的一般。”烏蘇雅開口說道,在薄可萱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就是九樣不會的,也有一樣專長的,總不能一無是處。”薄可萱雖然語氣冷冷的,也開口回道,頭卻沒有擡起來,盯着手中的帕子,右手上下翻飛,一點也不馬虎。
“人都說劉家的繡娘手最巧了,我們姑娘的針線可是跟劉家繡娘學的,劉家繡娘還誇過我們姑娘手巧,可惜我們姑娘性子散漫,自從住進了侯府便再也不願意碰針線上的事了,府裡又有針線上的人,太夫人便也不管了,姑娘已經許久沒對針線上的事這麼上心了,沒想到一拿起來還是熟練的很。”寶扇捧着茶盤進來,正好聽見了烏蘇雅說的話,笑着說道,“這個帕子還是今兒個早上開始繡的呢,已經有幾多花了。”
“要你多嘴!”薄可萱瞟了寶扇一眼,把繡完一根繡線的針插進針座裡,才端起手邊的茶碗喝了一口。
“奴婢也是實話實說。”寶扇笑着說道,看了烏蘇雅一眼,見她不去碰面前的茶碗忙道:“這是奴婢親手泡的桔花茶,奴婢問過裴嬤嬤了,嬤嬤說夫人是可以喝的。”說完也不能烏蘇雅說話,屈膝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寶扇這丫頭倒是不錯。”烏蘇雅開口說道,嘴巴會說話又忠心不說還會辦事。
“你身邊不也有這樣的人嗎?”薄可萱意有所指的擡頭看了一眼緊貼着烏蘇雅身邊站着的裴嬤嬤和紅綾一眼,輕笑了一聲說道。
烏蘇雅只當做不曉得她在說什麼,低頭看着茶碗,伸手端了起來,揭開碗蓋,果然看見淡黃色的茶湯裡飄着幾朵盛開的桔花,一陣桔花的清香撲鼻而來,低頭喝了一口,一股清流順着喉間滑了下去。
烏蘇雅來的時候可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跟薄可萱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坐在一起品茶,還以爲能不吵起來便不錯了的,擡頭看了她一眼,恰好薄可萱也剛好擡起頭,因爲幾天沒有吃的東西,臉色有些難看,嘴脣也不似以前那樣紅潤,就聽她淡淡的開口說道:“你來是想打聽駿王爺昨日回了我什麼話嗎?”
烏蘇雅愣了一下,沒有想過薄可萱會主動提起這件事,卻在薄可萱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輕蔑,忍不住眉頭皺了一下,道:“這是你和駿王爺之間的事,你不需要告訴我,反正你們的婚事現在是不能辦的,若是太后那邊沒有意見,太夫人和我的意思是,要等侯爺回來以後,再另行商量。”
“嗯,反正我還未及笄,不着急。”薄可萱輕應了一聲,好像並不在意。
薄可萱跟昨日簡直判若兩人,卻讓烏蘇雅心噶虐有些不對勁起來,轉頭看了裴嬤嬤一眼,果然瞧見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忙又去看薄可萱,見她放下茶碗在線框裡取了已經散開的嫩黃絲線,抽了一根出來,潤了潤線頭便往針裡穿,可是連穿了幾次都沒有穿過去,忙開口道:“你從一早便開始做,眼睛定是累了,歇會吧!”
薄可萱卻沒有提過烏蘇雅的話,愣是把線穿了進去,才把針插在了帕子上,似笑非笑的望着烏蘇雅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不正常了?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認清自己現在是一個人在爭取,誰也不能依靠罷了,不過駿王爺我是一定要嫁的,只是不是現在而已。”
“什麼意思?”烏蘇雅不明所以的問道。
薄可萱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你不必曉得,我娘不是讓你看着我嗎?我們來約定怎麼樣?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像以前那樣傷害自己,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這樣你便能到我孃的面前去邀功,只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讓我娘解除對我的禁足。”薄可萱字字清晰的說道,“我不想再被關在屋子裡了,我要出去透透氣。”
這個要求不算苛刻,若是向太夫人開口,太夫人想來也會答應,可是烏蘇雅就是覺得事情不會有那麼簡單,薄可萱昨日纔要死要活的,現在卻妥協了,百里駿到底跟她說了什麼,才讓她有了這麼大的轉變,或者不是百里駿,而是別的人,不管怎麼樣,眼下她要馬上決定要不要跟薄可萱達成協議,烏蘇雅想了想,揚脣輕笑着說道:“我覺得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你會不會傷害你自己跟我好像沒有一點關係,你的身體包括你的名聲都是你自己的,你拿這個來威脅我,對我一點作用也沒有,還有,我只是奉了太夫人的命,纔會掬着你不讓出去,你若是想出去,應該去問問太夫人才是,而不是來問我。”
薄可萱聞言臉立刻冷了下來,不悅的望着烏蘇雅道:“你分明曉得我娘現在不願意見我,也不想聽到有關我的事,你故意這麼說,是不想答應嗎?”
“我沒有,我只是沒有權利答應你。”烏蘇雅攤了攤手說道,不曉得是不是她內心深處又受虐情節,她怎麼都覺得薄可萱看着自己的時候因爲像現在這樣副兇巴巴的才合適。
“你我不過是想出去透口氣也不可以嗎?”薄可萱被烏蘇雅氣的說不出話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才說道。
“你說的也對。”烏蘇雅也不反駁,見薄可萱流出期盼的眼神才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去跟娘說,往後許你在院子裡活動活動好了,老是這麼悶在屋子裡也的確讓人感覺憋悶。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便去幫你求太夫人,不過要老老實實可是你說的,你要記住。”烏蘇雅說着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襬,又習慣性的輕撫了一下肚子,擡腳走了出去。
直到烏蘇雅的身影離開薄可萱的屋子,她才反應過來,雙拳緊緊的握着,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小的要求都被烏蘇雅拒絕了,她會記得今日發生的一切!駿王爺,你就等着看你心愛的女人受盡折磨,最後死無葬身之地的樣子吧!
薄非陽帶兵出征以後,宮裡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太后原還籌備着百里駿與侯府結親的事情,現在就連這事也撂下,只等着在南邊的回信了。皇帝依然每天早朝,倒是不想以前那樣火氣大了,好像薄非陽的離去已經讓他安下心來打理朝政一樣,可是讓薄非陽出征北邊的這個錯誤決定已經讓文武百官的心懸了起來,事情到了這一步,原本還擔心宮變發生的人們倒是盼着事情早點揭開序幕了,這樣也總比每日提心吊膽的強。
朝廷裡維持着表面的平靜,烏清風終於得到皇帝的准許準備帶着程夫人和王氏母女二人一起離京了。
二月初六,從薄非陽離京的那日開始算起,今日正好十五天,今日卻也正好是烏清風決定離京的日子,烏蘇雅提前一日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太夫人,太夫人最近不用替薄可萱操心,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僅答應讓烏蘇雅去送雙親,還讓人備上了一份厚禮讓她一起帶過去。
隔天一大早,烏蘇雅便帶着裴嬤嬤和紫鵑紅綾兩個丫鬟上了馬車。
因爲時間尚早,何顯明走的又是小路,馬車一路過來並沒有遇到阻礙,很快便到了相府所在的巷子,還沒有進去,烏蘇雅便從窗簾處看見了停在相府門口的馬車,烏清風正在門口指揮着下人們搬東西到馬車上,程夫人站在他身後,正在跟旁邊的秋嬤嬤說話,兩人聽見馬蹄聲準過身來,見是侯府的馬車,相視一笑,朝這邊走了幾步。
“爹,娘,怎麼東西還沒有整理完嗎?怎麼還要往上面搬東西,東西也這麼少。”烏蘇雅扶着裴嬤嬤的手走下了馬車,笑着給烏清風和程夫人行了禮纔開口說道。
既然是要舉家還鄉,想必烏清風往後也會很少到京城裡來了,可是偌大的相府,只收拾出五六輛車的細軟,也太少了點了。
“不是,大件的東西都請了鏢局,讓他們把東西押往鄞州。”程夫人笑着說道,牽起烏蘇雅的手往相府門口走,道:“你來的正好,我還想着一會要出發了,若是你沒趕上,那我豈不是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着了。”
“娘若是不想回老家,呆在京城便是了,何必奔波一場。”烏蘇雅笑着說道,讓人把太夫人特意給相府準備的東西拿了出來,笑道:“讓我爹一個人回去便是了。”
反正依她看,烏清風是做好了萬全的迴歸計劃的,要不然即便即便大件的物品已經讓鏢局送走,相府也不應該只有那急車細軟,說不定等時局穩定,烏清風便帶着妻兒一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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