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胎位可是正的?”還沒等薛媽媽直起腰,裴嬤嬤便趕緊問道。
烏蘇雅也望了過去,薛媽媽的臉色讓她有些擔心,就連紫綃給她整好了衣裳都沒有注意到,見薛媽媽整理袖子,擦頭上的汗水,像是在思索該怎麼說,忙讓人搬了小杌子過來讓薛媽媽坐,又讓人去泡茶。
待薛媽媽謝了座,喝了一口茶,臉上的表情才鬆了下來,擡頭見烏蘇雅和裴嬤嬤都盯着自己,忙放下茶碗,面帶歉意的道:“老婆子做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臉,看着嚇人,其實沒事的。”
裴嬤嬤也被薛媽媽的話逗笑了,連連點頭道:“媽媽說的是,說的是。”
烏蘇雅不想跟太夫人計較,卻也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的,所以之前在來的路上她便想好了,這門掙錢的生意她若是不做定是要後悔,況且她手上也不是沒錢,大不了她就用自己的錢做生意好了,不管是掙了還是賠了她都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也方便她操作。
“薛媽媽的意思是······臍帶?”裴嬤嬤心裡一驚,張口說道,還沒有說完又看了烏蘇雅一眼,卻見她臉色難看,可見也是明白了。
烏蘇雅自然不好說是薄非陽忘了,這個時候把責任推到薄非陽身上,知會讓太夫人更生氣,就算薄非陽回來對口供承認了,太夫人也會以爲是薄非陽在包庇她,所以眼下她也只有把責任都攔在自己身上了,咬着脣着走了上去,道:“這事是我忘了說了,原是想等過了孃的大壽後在跟你說的,沒想喬嬤嬤卻已經把人帶來了,是這樣的,去年過年的時候夏安便跟媳婦說了想開造紙坊的事,媳婦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前些日子去下竹莊卻見夏安已經把造紙坊做起來了,不僅有模有樣,做出來的紙也是上好的,媳婦就想京城世家大戶,哪家不是上百號人要養,哪家手裡有沒有幾樣掙錢的生意,就是我娘手上也是握着十幾個鋪面的,咱們侯府卻除了幾個莊子,並沒有別的生財的門道。”
話都已經撩出去了,下竹莊的造紙坊只怕也已經在擴建,若是生意又不做了,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劉心如還等着入股呢。
“可······可是,喬嬤嬤早已經帶着夏家的人去了金輝堂了。”紅綾心裡一驚,支支吾吾的說道。
夏家小子一走,烏蘇雅便帶着喬嬤嬤進了屋,先在軟榻上歇了一會,才張開眼一面伸手去拿雕着葡萄圖案的黃花梨條桌上的茶碗,一面準備跟喬嬤嬤說話,卻見她一聲不響的低頭站在旁邊,手便頓了一下,道:“嬤嬤這是做什麼,在我這裡還客氣,裴嬤嬤你也是的,喬嬤嬤如今是客人,怎麼連個座位也不給備。”
又說了一會話,裴嬤嬤便帶薛媽媽去看產房,烏蘇雅卻還在想着薛媽媽說的話,躺在軟榻上輕輕的撫摸着肚子,想跟肚子裡的孩子說話,讓他們以後都乖乖的,不要動的太厲害,卻又不曉得該怎麼說,而且她也並不認爲她說的話,肚子裡的孩子就能聽的懂,張了幾回口,終於還是閉上了,輕輕的嘆了口氣。
烏蘇雅和裴嬤嬤對視了一眼,薛媽媽也不是頭一回來給她正胎位了,是什麼樣的表情她們怎麼會不曉得,薛媽媽今日的臉色確是比以前要嚴肅得多,所以儘管聽了薛媽媽的解釋,二人依然不放心。
烏蘇雅心中一沉,深吸了一口氣,擡腳走了進去。
烏蘇雅也顧不上跟她計較,下臺階便要往金輝堂而去,剛走了一層又頓住了,
就算再沒有生過,作爲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也不會不曉得臍帶繞頸這種事,在前世臍帶繞頸都是危險的事情,不過卻可以進行剖腹產,可是古代卻沒有什麼剖腹產,往往很多難產就是因爲胎兒臍帶繞頸,然後生不出來,孩子活活的被憋死在腹中,產婦也因爲生不出孩子而虛脫,或者大出血而死。
烏蘇雅想着想着,背後不知不覺的就滲出了冷汗,臉色也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喬嬤嬤卻連連擺手,表情尷尬的對烏蘇雅道:“還沒有跟夫人賠罪呢,你看奴婢這是辦的什麼事,也沒有跟夫人說一聲,便把夏家的小子帶來了,給姑娘惹了這麼多的麻煩,還平白受了太夫人的責難,都是奴婢的錯。”
“太夫人別急,聽媳婦說完。”烏蘇雅也不等太夫人說話,接着說道:“媳婦前兩年沒有當家,手裡的嫁妝也沒有動過,既然太夫人覺得做生意有風險,不願意擔風險,那媳婦便用自己的嫁妝來做這門生意好了。”
只要太夫人開口,她絕對毫不遲疑的跟她分的清清楚楚!
“倒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夫人不要擔心。”薛媽媽忙擺手說道,“只要夫人保持好的心情,平時也不要太過勞累,老婆子每隔半個月便來給夫人正胎位,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老婆子特意這麼一說,也只是想讓夫人心裡有個數,切莫讓老婆子一說,反倒讓夫人擔心,那倒是老婆子的錯了。”
裴嬤嬤聞言卻是一臉的委屈,道:“奴婢可是讓喬姐姐坐來着,是喬姐姐不願意,喬姐姐快坐吧,要不姑娘可又要怪我了。”
喬嬤嬤和夏家小子跟着烏蘇雅回了朝陽院,一路上都低着頭一個字都不敢說,烏蘇雅也繃着臉,直到進了朝陽院的院門,繃着的臉才鬆了下來,裴嬤嬤正好送了薛媽媽,準備到金輝堂去接烏蘇雅,見她領着喬嬤嬤和夏家小子進來,忙迎了上去,笑着道:“正準備去接姑娘,姑娘便自己回來了,喬姐姐,夏家的小子也來了!”
烏蘇雅腳下一頓,轉頭望着小丫鬟,“裡面······”烏蘇雅想問裡面有什麼動靜,想想現在問了也是白問,見小丫鬟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搖了搖頭,繼續往前過了穿堂,進了正院,剛上臺階,門口的小丫鬟便趕緊進去通稟了一身,轉身出來的時候打起了門簾,臉色卻有些不好看。
在太夫人的眼裡,媳婦是永遠沒有自己生的孩子親的,薄非陽或許能說服太夫人,可是她卻沒有信心,況且太夫人的性格她很瞭解,薄可萱的事她能拉下臉來求自己,有關莊子上的事,她卻不會因爲自己有所求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碼歸一碼,她分的很清楚,也正是因爲分的太清楚了,便有些反覆無常。
裴嬤嬤這才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了,一面扶着烏蘇雅上了門前的臺階,一面留心看她的臉色,見她與平日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心裡便更加納悶了正準備扶着她進屋問問怎麼回事,烏蘇雅卻轉過身來對夏家小子道:“府裡事多,也沒有想到你會這麼早過來,不過既然來了,便先住下吧,我現在還有事要跟喬嬤嬤商量,等我這邊都忙完了,我再尋你來說話,你先好好歇着。”說着便招了紫綃過來。
太夫人鬆了口,烏蘇雅自然不會再糾纏下去,忙應了一聲道:“太夫人說的是,媳婦心裡會記得的,就是爲了子孫後代,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既然太夫人也見過喬嬤嬤和夏家的小子了,那媳婦便把人領下去了。”
“來了,來的倒是快!”烏蘇雅笑着說道:“人呢?”
去年過年的時候她便看出來了,雖然這個家她可以不當,可是莊子的收益她卻很是關心,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打算讓薄非陽跟太夫人說造紙的事,卻沒想薄非陽還沒有開口,事情便被太夫人曉得了。zVXC。
太夫人說着看了烏蘇雅一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薄可萱的事情已經很讓她頭疼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再生出一點事來,都會讓她心中不安,烏蘇雅卻不聲不響的做了這麼大的決定,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烏蘇雅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輕笑了起來,道:“方纔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實也沒什麼,這門生意我是一定要做的,其他的你不用管,只要想着怎麼能把生意做好便是了,我把你從莊子裡帶出來,不是要你做個小跟班,是要你挑大樑,把做生意擔起來,從鋪面、裝修、店裡的工人,你都要有想法······我現在也沒空跟你細說,不過你心裡要有個章程才行。”
夏家小子聽烏蘇雅這麼說,心才總算安了下來,又見她這麼信任自己,想讓自己挑大樑,年輕人的熱血一下子沸騰了,往地上一跪,就給烏蘇雅磕了個頭,道:“夫人就放心吧,小的不會讓夫人失望的!”“來了有一會了,和太夫人在裡面說話呢!”小丫鬟笑着說道。
“薛媽媽有什麼便直說好了,我也是個急性子,媽媽這樣倒是要嚇我了!”裴嬤嬤忙說道。
太夫人對做生意沒有什麼概念,薄家不管事封爵之後還是之前,也一直是靠着手上的幾個莊子吃喝,也並不覺得缺銀子花,況且做什麼生意能沒有風險?心下便有些不願意起來,看了烏蘇雅一眼道:“雖然是獨一家的生意,可是做生意哪有不擔風險的,這事不管怎麼樣,也都是要與我商量一下的,你是年輕人,沒有經過多少事,你就能保證這門生意一定能掙錢?若是賠了怎麼辦?咱們家雖然不止下竹莊這麼依個莊子,可是每年下竹莊交上來的銀子卻是最多的,兩下一耽誤,今年的銀子豈不是要短不少?可萱的事情也是拖不得的,不管怎麼樣她今年都會嫁出去,我就這麼一個閨女,也得給她多備些嫁妝,我這還沒有跟你這個當家的要錢,你倒是眼睛都不眨的把錢支出去了······哎!”
“去吧,去吧,我也乏了。”太夫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待烏蘇雅帶着人出去以後,太夫人才回過味來,感覺烏蘇雅走之前說的話有些不對,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她方纔是怎麼說了,蹙眉睜開眼睛望了旁邊正準備把薄被往她身上蓋的菊靈一眼,道:“方纔你們夫人走之前說的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你給我學學。”
“嬤嬤難不成還怕她把我趕出侯府不成?”烏蘇雅沒等喬嬤嬤說完,便玩笑的說道,輕笑了幾聲,見喬嬤嬤沒有笑的意思,臉裴嬤嬤也皺着沒有,才輕輕的嘆了口氣,點頭道:“我也曉得今日是我莽撞了,原本是更好的解決辦法的,只是我今日心情不好,正好又碰上這事,便沒有忍住。”
“這事也不能全怪姑娘,太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咱們誰不曉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姑娘不生氣,太夫人不追究,只要侯爺那邊沒話說,那便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好了,只要侯爺疼愛夫人,太夫人就是想把姑娘怎麼樣,也是沒有辦法的。”裴嬤嬤開口說道。
“夫人。”夏家小子卻開口了,不好意思的看了烏蘇雅一眼道:“要不小的還是先回去吧。”
太夫人見菊靈呆呆的好像也不記得了,瞪了她一眼,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沒意思了,斥了她一句“年輕人腦子也這麼不好使”便又閉上了眼睛。
“喬嬤嬤在裡面?”烏蘇雅一面扶着小丫鬟和紫綃的手,一面往裡面走。
烏蘇雅面色一沉,冷冷的看了紅綾一眼,門房應該是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進來的,畢竟是她把喬嬤嬤請進來的,可是現在喬嬤嬤都已經去了金輝堂她才得了信,可見是有人耽誤了通稟,不用想,看紅綾這個樣子便是她。
烏蘇雅說着頓了一下,偏頭看着太夫人,若是太夫人再糾纏下去,她不介意把用竹子的錢也一併算給她,可是這話若是由她說出來,便顯得要跟太夫人生分,雖然太夫人算計來算計去也就是這個意思,可是這話還是要由太夫人說。
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太夫人的態度還是讓烏蘇雅有些心寒,可是她不是早就曉得不管她怎麼做,太夫人在意的都只是她自己親生的孩子嗎?其實這也無可厚非,只是······或許她兩世孤獨,太希望得到親情了吧!
“可你別忘了,造紙坊是建在下竹莊的,下竹莊可是薄家的產業,不是你的陪嫁,莊子上的竹子也是薄家的,難不成你造紙不用竹子?那竹子卻也是下竹莊用來掙錢的,你把竹子全都用了,下竹莊拿什麼收益?”太夫人見烏蘇雅誠心跟自己對着幹,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刻薄的說道。
菊靈聞言一愣,她倒是記得,可是明知那不是好話,又怎麼敢學給太夫人聽。
烏蘇雅伸手摸了摸肚子,裴嬤嬤的視線也跟着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想起先前薛媽媽說的話,不僅不覺得烏蘇雅與太夫人鬧不愉快不對,反而覺得太夫人太刻薄冷清了,不管怎麼樣烏蘇雅肚子裡懷着侯府的孩子,每天忙前忙後的也是爲侯府在操勞,若是沒有烏蘇雅,太后謀反那晚,忠勇侯府上下上百口人還不曉得會怎麼樣,如今烏蘇雅受了氣,發發小脾氣,還不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難不成還要憋着受氣不成?
烏蘇雅卻擺了擺手道:“既然都來了,就別忙着回去了,正好也到京城裡轉轉,若是要在京城裡做生意,對京城不熟可是不行的。”
“是!”紫綃低頭答應了一聲,帶着夏家小子走了出去。
“你······”太夫人聞言眉頭一皺,擡頭不悅的望着烏蘇雅。
烏蘇雅前世便是白手起家,那時候競爭多強烈,她也能創出自己的一片天空,靠的就是獨到的眼光和看準了就下手的魄力,現在有忠勇侯府做靠山,她手上又有足夠的銀子,已經什麼都不缺了,她爲何還要拉個人進來讓自己束手束腳的,之前是覺得自己已經嫁進忠勇侯府了,這種大事應該和婆家一起做,纔不會顯得自己是侯府的一份子,可是既然太夫人都不在意,那她又何必在意這麼多。
太夫人哪裡會不明白烏蘇雅的意思,她只是沒有想到烏蘇雅今日竟然會一反常態的態度強硬,這是以前都沒有過的,倒是讓她遲疑起來,想了想薄可萱的事,又看了看烏蘇雅的肚子,最後還是沒有把烏蘇雅後面的話接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既然是用你的嫁妝,那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也不過是提醒你兩句,那嫁妝雖然是你的,可往後也是要留給你閨女的,不可別把嫁妝都給倒騰光了,到時候可不好看!”
“這都是老婆子應該的,夫人客氣了。”薛媽媽忙說道。
“那骨盆······”裴嬤嬤卻依然記得曹太醫說的話,不放心的問道。
烏蘇雅卻笑了一下,道:“太夫人多慮了,造紙用的都是一兩年生的新竹,做竹編的卻是要用成年的竹子,兩廂根本就不妨礙,莊子裡的竹子更是用不完,不過造紙也的確要用不少的竹子······”
“莊頭······”烏蘇雅愣了一下,猛然想起夏家小孫子的事情,自己這幾日忙昏頭了,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可是造紙的事,薄非陽還沒有跟太夫人通過氣,夏家的人貿貿然的去太夫人那把這事一說只怕太夫人會不高興,畢竟下竹莊是薄家的產業,烏蘇雅即便是當家主母,有權處理,做這門生意也不是小事,若是做的不好,對莊子的收益定是會有影響。
薛媽媽又看了烏蘇雅一眼,才緩緩的道:“夫人的肚子倒是沒有以前大的那麼快了,可見飲食上控制的不錯,只是現在纔不到七個月,要說起來,越是到後面肚子裡的孩子才長得越快,所以夫人在這方面還是要多多注意。”
烏蘇雅自嘲的笑了一下,甩了甩頭,把腦子裡紛亂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好。”烏蘇雅滿意的點頭,轉頭看了紫綃一眼道:“內院是女眷出入的地方,若是衝撞了萱姑娘便不好了,把他領到外院去,跟平安或者吉祥說一聲,就說是我讓你帶人過去的,讓他們看着給他找個住處,一日三餐也管上,我會和廚房打招呼的。”
人已經去了金輝堂,便是她現在趕過去,也已經晚了,方纔薛媽媽還讓她不要動太多心思,要多休息,她怎麼一轉臉便忘了,頓了頓才一面慢慢的往臺階下走,一面讓紫綃命人去擡了軟轎來,紅綾見狀忙伸手去扶烏蘇雅,烏蘇雅卻沒有搭理她,捧着肚子慢慢的下了臺階等着,直到扶着紫綃的手上了軟轎也沒有多看紅綾一眼。
“這個嬤嬤可以放心,夫人是生產過的,這一胎雖然是雙胎,卻也是一個一個的生,生的時候,骨縫便比那頭胎開的快些。”薛媽媽笑着說道。
“夫人說的是沒錯,可是若不是奴婢把夏家小子帶了來,也不會有這碼事了,奴婢在太夫人身邊待得時間也不短了,深知太夫人的性格,若不是眼下萱姑娘的事情還要夫人幫忙,太夫人今日只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奴婢是怕······”
烏蘇雅看了喬嬤嬤尷尬的表情一眼,對她點了點頭,真要上去給太夫人請安,便見她伸手指着夏家小子,沉聲說道:“你來的倒是挺快的,來的倒也正好,喬嬤嬤帶了夏家的小子來,說是爲了什麼造紙的事,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可是面對裴嬤嬤的熱情,喬嬤嬤卻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笑了笑就當是打過招呼了。
心裡不安,烏蘇雅倒是想去看看久哥兒和平寧,剛扶着自小的手走到門廊下,卻見紅綾歡喜的走了進來,見她在門廊上站着,忙小跑的趕了上來,“姑娘喬嬤嬤來了。”
“太夫人責難姑娘了?”裴嬤嬤聽喬嬤嬤這麼一說,眉頭便皺了起來,轉頭望着烏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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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多想,烏蘇雅忙對紅綾道:“快,快去金輝堂把夏家的小子截下來······”
對烏蘇雅來說,裴嬤嬤是僕人,也更是親人,對她是沒有什麼話不能說話,便大概的把之前的金輝堂的事跟她說了一遍,才輕笑着對喬嬤嬤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做生意的事原本便最好單打獨鬥,多牽扯進一個人,便多一份麻煩,何況太夫人只求安穩,根本就沒打算做生意,我自己看好的生意,自己做反倒好了,也不用顧慮太多。”
“可是······”夏家小子對方纔的事還心有餘悸。
薛媽媽這麼一說烏蘇雅和裴嬤嬤倒是鬆了一口氣,但是二人心裡也很清楚,若是沒有問題,薛媽媽也不會特意拿出來說,心裡的繃着的弦便又緊了一些。
烏蘇雅說着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她面色不變,卻是在認真的聽她說話,才接着把京城的紙都是南方運來的,他們要是做紙的生意,便是京城的獨一家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那就勞煩媽媽了,往後這段時間,還要媽媽多費心。”烏蘇雅撐着身子坐起來,靠在紫綃放在身後的靠枕上,說道。
烏蘇雅低頭不說話,喬嬤嬤見狀心下更是不安,也是她自作主張把夏家小子帶了來,卻沒想給烏蘇雅惹了這麼大的禍,讓夏家的小子也嚇的不輕,忙硬着頭皮開口想替烏蘇雅說兩句話,卻見她看了自己一眼,便聽她開口說道:“這事是媳婦不對,媳婦只是覺得這是門好生意,倒是沒顧及到眼下的形勢,太夫人說的對,媳婦不該擅自做主動下竹莊,只是這門生意媳婦卻覺得還是要做。”
“去給太夫人請安了,聽門房的人說還帶了人來,好像是莊頭家的人。”紅綾忙說道。
她擦上擔。“夫人。”喬嬤嬤早在小軟凳上坐不住了,見烏蘇雅進來忙起身行了一禮,旁邊站着的夏家小子也趕緊跟着行禮,卻低着頭不敢說話。
薛媽媽說着頓了一下,見烏蘇雅連連點頭,才又接着道:“還有就是夫人肚子裡的胎兒好動,夫人平日還是要多休息,少動心思,夫人的情緒也會影響到肚子裡的胎兒,老婆子方纔已經幫夫人正了胎位,現在胎兒小問題倒是不大,若是到了後期還動的多,便會有早產的可能,胎兒在肚子裡也不好。”
裴嬤嬤跟着烏蘇雅去下竹莊住了些日子,跟喬嬤嬤也越發的熟稔了,二人互相親切的稱起了姐妹。
菊靈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退了出去。
烏蘇雅在金輝堂前下了軟轎,裡面的小丫鬟便迎了出來,“夫人來了。”
裴嬤嬤說到了關鍵,只要薄非陽站在烏蘇雅這邊,別的都不足爲懼,而眼下正是烏蘇雅和薄非陽好的如蜜裡調油一般,太夫人的一點小意見,自然便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事情已經發生,多說也沒有什麼意義,裴嬤嬤的話也讓喬嬤嬤安了心,烏蘇雅再請她坐的時候,她纔在軟凳上坐了下來,道:“聽傳話的人說,夫人是要給太夫人籌辦壽宴?奴婢在宮裡雖然不管這樣的事,可是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卻幫着管事的操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