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偌大的正廳院子裡堆滿了莊子送來的年禮,雞鴨鵝魚鹿子獐子還有不少野味,更少不了每年都要送上來的米糧了,滿滿的堆了一院子,太夫人滿臉堆笑的站在正廳的屋檐下與莊主們說着話,沈姨娘也笑吟吟的在旁邊陪着,尤姨娘站在另一邊溫和的笑着,連薄靖宇和薄可萱也來了,兩人像孩子一樣在院子裡看着各種活物,嘰嘰喳喳的議論着。
“大哥、大嫂!”薄靖宇首先發現了一前一後進來的薄非陽和烏蘇雅,高興的招呼道,“你們怎麼纔回來,看看,今年莊子裡送來的東西比往年可多多了,還有些新奇的東西我們都沒有見過,你們快來瞧瞧。”
“非陽,蘇雅,你們回來了。”太夫人聞言也望了過去,笑着說道。
“給侯爺,夫人請安。”莊主們意見主子回來了,忙上前見禮。
“起來吧!”薄非陽看着滿院子的東西臉上也有了些笑意,拉着烏蘇雅往太夫人身邊走,道:“一進門便聽泉伯說莊主們來了,今年你們倒來的整齊,像是約好了的似的。娘!”走進太夫人身邊,薄非陽和烏蘇雅也給太夫人行了禮。
太夫人看着兒子和媳婦點了點頭,笑道:“誰說不是呢,我方纔和他們玩笑,說他們是不是串通好了要讓我們忙活,瞧這一院子的東西,看着我便眼暈,都不曉得該怎麼收拾好了,你瞧瞧那小花鹿,還有那兔子獐子,弄的地上髒兮兮的,可得好一陣洗刷了!”話雖這麼說,太夫人臉上卻帶着笑,雖然他們現在不全靠這些個莊子才能維持吃用了,可是眼見着自己家的莊子收成越來越好,自然還是會眉開眼笑了。
太夫人笑的高興,烏蘇雅額頭上卻直冒黑線,這不是給她找麻煩嗎?感覺有一道視線直直的望着自己,擡頭望了過去,見沈姨娘別有深意的望着自己揚脣笑着,明白一定是她在裡面做了手腳了,恨得咬了咬牙。
“瞧太夫人說的,咱們怎麼敢,這都是拖侯爺和太夫人的福,莊子今年的收成特別的好,光是這紫玉米,平常一畝地能收上兩車就算不錯了,今年整整收了三車,所以老奴今年不僅送了兩百斤紫玉米過來,還磨了一百斤的紫玉米麪一起送過來。”老槐樹莊的莊頭老馬沒有注意到烏蘇雅和沈姨娘之間的視線交戰,笑得見眉不見眼的說道。
“那敢情好,太夫人最喜歡這紫玉米了,說這種玉米又香又糯。”沈姨娘得意的挪開視線,笑着接道。
“老奴正是曉得太夫人喜歡所以才特意多送點,若不是怕放久了容易壞,還準備全送來呢!”老馬笑道。
“那我可吃不了,估計大半都得讓蟲給吃了!”太夫人笑呵呵的說道,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這紫玉米倒是好東西,聽說皇上早上也喜歡吃紫玉米麪做的餑餑,一頓能吃三四個。”薄非陽彎腰撿起一個紫玉米剝開外面的表皮,見裡面一顆顆深淺不一的紫玉米粒,轉手遞到烏蘇雅的手裡,道:“這是咱們自己莊子上產的,明日讓廚房也給你做一籠餑餑嚐嚐鮮。”
“嗯。”烏蘇雅接過已經剝了一半的紫玉米看了一眼,卻不甚在意,前世這種東西她吃的多了,並不覺得有多稀奇的,心裡卻在爲怎麼收拾這一攤子的東西而發愁。
薄非陽卻像沒有看見一眼,指着旁邊幾個穿着樸素的老老少少道:“我倒是忘了,你應該不還不認識他們吧,這是老馬,老槐樹莊的莊頭,白水莊白三,早春莊牛先旺,下竹莊老夏頭還有私四里莊的田富,他們都是莊子裡的老人了,老槐樹莊和下竹莊是咱們家以前便有的莊子,其他的三個莊子是皇上給我封爵位的時候一起賞下來的,跟這三個莊子一起賞下來的還有一大片的山林,我還沒有去看過,等有時間了咱們一起去看看。”
薄非陽的一番解釋,不僅讓烏蘇雅認識了五位莊主,還讓這五位莊主明白她在薄非陽的心裡佔了多大的分量,以前他們只聽說沈姨娘受寵,前兩年也都是沈姨娘點收他們送來的年禮,審閱他們送來的賬冊,可卻從來沒有見過薄非陽這樣柔聲細語的對沈姨娘說話的,就連這樣溫柔的表情都沒有過,頓時明白他們該跟隨的主子到底是哪一個了,心中暗暗後悔之前聽從沈姨娘的一起來侯府,給烏蘇雅找麻煩了,生怕她記恨,忙又紛紛跪下給她行了一禮。
烏蘇雅現在已經習慣被人跪來跪去的了,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激盪,臉上卻平靜無波,朗聲道:“起來吧,往後這幾個莊子還賴你們悉心打理。”
“這是奴才們應該的。”衆人起身齊聲說道。。
沈姨娘望着一臉討好的衆人,有種被人拋棄背叛的感覺,狠狠的看着烏蘇雅,可惜烏蘇雅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這讓她更加氣憤了,恨恨的甩帕子偏過頭去,見太夫人一臉疑惑的轉頭看了一眼,才硬擠出一個笑容低下頭去。
“哎,一會有的是時間讓你們說話,你們誰來給我說說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長的跟老鼠一樣,能吃嗎?還是玩的?”薄靖宇是最不管事的,只對新奇的東西感興趣,見他們這邊說個沒完,也沒人跟他一起研究眼前的“怪物”,開口喊道。
“老鼠!”烏蘇雅一聽這兩個字便渾身一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下意識的四處尋找老鼠的蹤跡,身子也往薄非陽的身後躲了躲,她是最怕這種東西的了,光聽見這兩個字便讓她怕的不行。
一旁見烏蘇雅來了便板着臉,不聲不響的逗着小兔子的薄可萱見狀,臉上閃過一抹惡作劇的笑,“噌”的一下站起來,伸手在烏蘇雅的身邊一頓亂指,道:“哎呀,那裡那裡那裡,嫂嫂腳邊好多老鼠!”
“啊!”烏蘇雅嚇得大叫了起來,抱着薄非陽的手臂一個勁的跳腳,生怕被老鼠碰着一樣。老鼠啊!四害之一啊!身上有多少細菌啊!想起來烏蘇雅便覺得髒的很,叫聲更大了。
在場的侯府人見狀都傻眼了,沒想到一向端莊文靜的烏蘇雅也會有這樣的一面,愣愣的說不出話來,莊子裡來的人更是滿頭的黑線,不曉得該笑還是該哭好,紛紛的低下頭去,除了一臉得意的薄可萱,和猛然看到烏蘇雅出醜高興的忍不住掩脣偷笑,生怕笑出聲來的沈姨娘。
可是還沒等沈姨娘笑出聲來,薄非陽便反應過來,一彎腰,笑着把直纏着自己不撒手的烏蘇雅打橫抱了起來,晃了晃她道:“可萱跟你開玩笑的呢,這裡哪有老鼠!”
“沒,沒有老鼠?”烏蘇雅嚇得都出了一身冷汗,冷不丁聽見薄非陽說沒有老鼠還反應不過來,愣愣的望着他,見他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被他抱在了懷裡,想起旁邊還有這麼多的人,忙讓他把自己放了下來,一臉嬌羞的瞪了他一眼,好像是他強行抱着自己一樣,完全忘了一開始是自己抱着他不放手的。
薄非陽卻一臉寵溺的望着她,並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沈姨娘見着烏蘇雅和薄非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眉來眼去”早沒了先前看戲的好心情,心裡就像有一把火在燒一樣,滿嘴的銀牙差點咬碎。
尤姨娘卻是一臉的哀怨,眼神透着複雜的情緒。
莊子裡來的人互相用眼神交換着彼此的想法,看着烏蘇雅的眼神更加的敬重了。
“胡鬧!可萱,瞧你把你嫂嫂給嚇的!”太夫人突然臉一沉瞪着薄可萱說道。
“是她自己膽子小,怪的了誰?”薄可萱撇了撇嘴小聲說道,頭一偏,蹲下身子繼續用白菜葉逗着小兔子。
“是我不好,沒有說清楚,這東西只是張的像老鼠,不過應該不是老鼠,哪有老鼠這麼大的個的!”薄靖宇責怪的看了薄可萱一眼,忙說道,還吃力的提起手邊的鐵籠子給讓大家看。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薄靖宇手中的鐵籠子上,只見一個半人高的鐵籠子裡,一直全身灰色毛髮的東西正睜着大眼朝外看,一雙黑亮的綠豆小眼水汪汪的,像是含着眼淚一般,前爪交握在胸前,只用後退蹲立着,籠子一晃,“啪嗒”一聲掉下來,露出老鼠一樣的尾巴,只是比一般老鼠的尾巴短粗一些。與正滿廳。
“這不是竹鼠嗎?”烏蘇雅嘴角抽了一下,竹鼠好像也是屬於鼠科的,可卻是一種主要吃竹子的乾淨老鼠,所以她一點都不怕,不過也僅止於遠觀。
“夫人真是見多識廣,老奴在山裡捕捉到這種東西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後來從山裡老獵戶的嘴裡才得知了這個東西的名字,的確叫竹鼠,也有叫芒狸,竹狸和冬毛老鼠的,老奴聽說這東西的肉質最是鮮嫩了,所以自己沒敢食用,給主子們送來嚐嚐鮮。”下竹莊的莊頭老夏頭原本心裡還滲滲的,畢竟是他帶來的東西嚇壞了烏蘇雅,聽烏蘇雅這麼一說,忙笑米米的恭維了她一句,伸手指着地上的幾個鐵籠子,道:“原本只抓到一個,後來老奴想着一個送過來也不像個樣子,便讓老奴家的小子帶人滿山的搜,竟真又找到了幾隻,一共五隻,都是個大肉厚的,保管讓主子們吃個痛快。”
下竹莊有一大片竹林,以前過年的時候送來的竹筍上貨比較多,這回還是第一次送來了竹鼠,老夏頭巴巴的大老遠送來,自然不僅僅是爲了讓侯府的主子們嚐鮮,更是想討主子們的好了,他已經快七十高齡,現在莊子的事情都是他兒子在打理,可是畢竟沒有經過主子的親自任命,只怕他哪一天連送年禮都走不動的時候,下竹莊的莊頭便要換人做了,而那個人是不是他兒子還不一定呢。
“你有心了。”太夫人對這種新奇的吃食最是感興趣,高興的看了老夏頭旁邊的壯實小夥一眼,問道:“這便是你家那小子吧?”
“正是老奴家那不成器的,還不快給太夫人請安!”老夏頭忙說道,拉了一把身後的兒子夏安。
夏安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卻也是個機靈的,忙跪在地上給太夫人磕了三個頭,口中高聲道:“奴才夏安,給太夫人請安!”
“好好好,倒是個精神的小夥子,我記得上回見你的時候,你還穿着開襠褲呢!”太夫人心情好,拿夏安開起了玩笑。
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夏安也不介意,比別人笑更加開心的道:“太夫人記得奴才是奴才的福氣。”
“倒是個機靈的。”太夫人笑着說道:“老夏頭,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下竹莊”
“說起下竹莊,我記得上次回京的時候順道路過,見着那片竹林好像比以前更大了,連旁邊的山頭都種上了竹子。”太夫人還沒有說完,薄非陽便開口說道。
“回侯爺,侯爺說的沒錯,那片竹子是去年種上的,是外頭來的品種,名叫四季竹,最大的特點是稈粗大高直,一根能長几十斤重,纖維細膩,繁殖生長快,是造紙的好材料,自去年種下去以後長勢便很好,過了年便能陸陸續續的收竹子了。”老夏頭忙回道:“這事老奴正想跟侯爺說呢,這片竹林一直都是老奴的小子夏安在管,他說等竹子可以收了之後,想開一個造紙的作坊,將來的收益不會比以前的那片竹林少,這事他都跟老奴說了很多遍了,可是老奴想着開作坊的事還得先回過主子,主子若是點頭,那便是可行的,侯爺你看”老夏頭說着,一雙老眼期盼的望着薄非陽,夏安聞言也擡起了頭,緊緊的盯着他。
薄非陽卻一臉輕鬆的道:“這事我可不管,如今府裡的事已經讓夫人管着了,你們有什麼事都跟夫人說吧。”
“夫人的意思是”老夏頭聞言忙又望着烏蘇雅。
“這事還是等一會慢慢說吧,這一院子的東西我還得趕緊讓人收拾好了才行,要不放在這裡也實在是夠味的。”烏蘇雅早就想好了說辭,聽老夏頭開口,忙說道。
“對對對,你瞧那一堆堆的雞鴨鵝,弄的地上髒死了,還是趕緊讓人收拾收拾吧!”太夫人早就未見一陣陣的怪味隨風飄來了,見烏蘇雅這麼說忙附和的說道,還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鼻子,想着反正自己也不管這些事,伸手對下面的薄可萱和薄靖宇招了招,道:“行了,我也瞧了新鮮,該回去了,剩下的你們便看着辦吧!靖宇、可萱,咱們回去吧。”
薄可萱和薄靖宇聞言朝屋檐下走去,薄靖宇路過烏蘇雅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她記得趕緊讓人做竹鼠加菜,待她點頭才高興的跟上薄可萱,與太夫人一起朝正廳裡面走去,準備穿過正廳從後面的穿堂回金輝堂。
“娘!”薄非陽卻開口說道,見太夫人莫名其妙的轉過頭來,纔開口說道:“娘先回去吧,讓沈氏和尤氏留下來給蘇雅幫把手。”
太夫人聞言眉頭皺了一下,她站了這麼一會,腿肚子都有些痠疼了尤姨娘按摩的手法是她最喜歡的,現在薄非陽想留下尤姨娘,她自然不願意,可是見烏蘇雅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又覺得薄非陽說的對,想着自己身邊還有別的丫鬟,雖然不如尤姨娘,解乏還是可以的,便點了點頭,帶着薄可萱和薄靖宇回去了。
能和薄非陽呆在一起,即便旁邊有很多人,尤姨娘依然覺得欣喜不已,難掩喜悅的快步走下臺階,沈姨娘卻低着頭慢騰騰的走着,她不想幫烏蘇雅,只想看着她出醜,看着她犯錯,正想再該用什麼辦法拒絕,便聽薄非陽開口對她說道:“沈氏,這兩年府裡的事情一向都是由你在管,現在雖然交到你們夫人的手裡,可是畢竟她從來沒有管過,所以我想了想,今年還是讓你來管年節的諸項事宜,讓她在旁邊看着,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她也能問問你,至於要決斷的事情,你必須問過你們夫人,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明是明白,可這不就等於是讓她在烏蘇雅打下手嗎?沈姨娘心有不甘的想着,張口說道:“
夫人天資聰明,以前在相府的時候自然也學過管家理事,這點子事想必是不在話下的,侯爺何必多此一舉呢。”
“沈氏說的是沒錯,可是各府的情況不一樣,爲了出讓自己出錯,我還是同意侯爺的做法,畢竟誰也不像讓府裡的事情變得一團亂吧!”烏蘇雅卻趕緊說道,轉頭一臉充滿愛意的望着薄非陽,這個時候她真是愛死薄非陽了,輕易的便把她的難題解決了,雖然不曉得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不過總算不用讓她管沒有賬目可以對比的事了,心中暗想今兒個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犒勞犒勞薄非陽,他實在是太頂力了!
薄非陽在烏蘇雅的眼神中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形高大了不少,神氣的揚了揚頭望着沈氏道:“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事去找文強,你們趕緊讓人把這收拾收拾吧!”說着便往外書房那邊走。
“侯爺晚上回來用膳嗎?”烏蘇雅忙開口問道,聲音甜軟。
薄非陽很是受用,愉悅的揚起了嘴角,卻沒有回頭,只揹着手點了點頭道:“讓人在花園的假山旁準備着,今日我和文強在那裡喝兩杯。”
“是!”烏蘇雅狗腿的回道,轉頭微笑的看了沈姨娘一眼,挑眉道:“沈氏,開始吧!”
沈姨娘雖然心裡氣的快爆炸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氣憤的讓人呢拿了筆墨紙硯過來,一樣樣的登記起地上擺放的東西來,烏蘇雅得意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看着沈姨娘讓人把正廳院子裡的東西都一一清點入冊,又分別收進庫房,時間已經過了酉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烏蘇雅坐的已經腰痠背痛,緩緩的站起身來,一手捏了捏後背酸酸的肌肉,一手拿起案上登記着所有年禮的冊子,對一旁指使丫鬟們洗刷院子的沈姨娘交代了一番,讓他們明日辰正再到賊來集合後,便帶着丫鬟回去了。
烏蘇雅回到朝陽院的時候裴嬤嬤正心急的猶豫要不要道正廳去看看,見烏蘇雅回來臉上一喜忙迎了上去,對着烏蘇雅好易通詢問,等聽說沈姨娘這會子還在正廳的院子了指揮小丫鬟們清洗地面的污物,高興的鼓掌大笑,道:“侯爺真是英明,這回沈姨娘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這是她自找的,不過倒是沒有想到侯爺會爲了我插手內院的事情。”無蘇雅一臉幸福的說道。
其實沈姨娘若是乖乖的把賬本交出來,不偷藏賬冊,烏蘇雅也不會做的這麼徹底,加上還有薄非陽的配合,這一次還不把沈姨娘氣死?想到這裡,烏蘇雅突然覺得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忙轉頭對裴嬤嬤道:“嬤嬤趕緊去找兩個力氣大的婆子來。”
裴嬤嬤不曉得烏蘇雅要找兩個婆子做什麼,見她一臉的焦急,也來不及問,忙朝門口走去,一掀簾子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身邊已經跟了兩個粗使婆子,兩人從來沒有進過主屋,一進來忙跪伏在地上請了安。
“起來吧。”烏蘇雅和氣的說道,指着旁邊上次沈姨娘送來的箱子對她們道:“你們現在去一趟落霞閣,把這一箱子東西交給落霞閣的人,就說侯爺今日說了,今年府裡的事還是由沈氏管着,我只在旁邊先學着”烏蘇雅還沒有說完,見兩個婆子答應了一聲起身百便要去搬箱子,忙又接着道:“若是落霞閣有人不願意收賬冊,便是說侯爺的意思,沈氏也同意了,你們只管把東西放下走便是了。”
賬本在誰哪裡,便說明是誰在管着侯府,兩個婆子不明白烏蘇雅好不容易到手的管事勸爲何要交出去,更好奇聽烏蘇雅的意思是沈姨娘也不想要賬冊,有些不明白了,卻也沒有問什麼,答應了一聲擡着賬本出了朝陽院朝落霞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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