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不堪的幽洞裡,那些被擄去的女子接觸到光亮時,個個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一旁,小聲嗚咽地哀求着。
“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慧淨懷抱花貓,放軟聲調安慰着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十幾個女子。
那些女子一聽是來救她們的,立刻也顧不得什麼,幾乎是瞬間起身自動自發地跟在三人身後。
待人都走淨了,漆黑的洞內飄忽而來一抹紅色衣裙的女子,一雙美目在看到洞內的慘況後,不悅地皺起,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客棧內,錢滿櫃怒氣衝衝地進了後院,嘭的一聲將房門緊閉後,坐在窗前開始用手捶着桌子,想起剛纔的那一幕,直覺怒火直擊頭頂,他辛辛苦苦養了快一年的小花居然是個貓妖也就罷了,爲何要瞞他這麼長時間,害他不斷出醜。
直覺自己是被花貓戲弄的錢滿櫃越想越氣,就連穆辰站在門外的輕聲呼喚他也置之不理。
穆辰從慧淨懷中接過花貓,滿臉無奈地看着緊閉的房門,接觸到懷中花貓憤怒和委屈的視線後,忍不住嘴角抽搐,如果鳳狸不怕痛的話,被天雷劈一下也是沒什麼事情的,偏偏這人嬌生慣養慣了,受不得一點兒疼痛。
“喵——”幾聲貓叫傳進錢滿櫃的耳中,錢滿櫃忿忿地用手堵住耳朵,明明會說人話的,現在居然還在那貓叫,分明就是在戲弄他!
眼見服軟討好也不行,鳳狸有些急了,乾脆開口說了話:“小滿,你開開門,聽我跟你解釋啊。”
“你走吧。”錢滿櫃無力地趴在桌上,視線看向緊閉的房門外。
鳳狸頓時說不出話了,想到自己先前已經破了賭約,現在就算他還是貓形恐怕也無濟於事了,遂從穆辰懷裡跳下來,瞬間變成了一襲黑衣的俊美男子。見狀,穆辰與慧淨對視一眼,便離了後院,來到前廳叫了幾樣小菜,坐在喧囂的大廳裡默默無語地吃着素菜。
鳳狸的手剛要推開錢滿櫃的房門,便聽一嬌脆的聲音傳來:“大公子,你可真是讓我好找。”
剛觸碰到門框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鳳狸緩緩回頭看向來人。依舊是那千年不變的紅衣,依舊是那美豔絕倫的冰臉,“錦語,一年不見更加漂亮了。”
“恭喜大公子的甜言蜜語又上一層樓了,您是不是忘記了賭約的事情,還是……”錦語話鋒一轉,美目裡滿是寒冰:“大公子根本就未將我主子放在眼裡?”
“呵呵……”鳳狸有些心虛地笑笑,湊近錦語,拼命地施展着美男計:“怎麼會?你家主子誰敢不放在眼裡?”
“哼。”對於鳳狸離得這麼近的行爲,錦語眼中原本的寒冰在看到對門悄悄拉開的縫隙後,立刻化爲似水的柔情,身子也柔弱無骨般地貼在鳳狸的懷裡,吐氣如蘭:“大公子,你會收留我的對麼?”
錢滿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黑衣男子的背影,以及二人如此緊緊相貼的親密舉動,眨巴了幾下眼睛,纔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子的確就是夜夜與他歡好之人,也是那個騙了他將近一年的花貓,小花。
輕輕地關上房門,錢滿櫃只覺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心裡也不知怎地,竟然覺得微微刺痛,濃稠的苦澀蔓延整個身子。
鳳狸訝異於錦語的突然轉變,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錦語已經離開了他的懷裡,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只是脣角的淺笑讓他疑惑不已:“你留在這裡想做什麼?我毀約的事情會親自找你家主子談的。”
“不必了,我想,你會付出些代價的。”錦語說完,也不再理會鳳狸,徑直出了內院來到大廳。
喧囂的大廳有一瞬間的寂靜,錦語也不理睬,徑直尋了個空位,坐在那裡與小二低語了幾句後,便見那小二魂不守舍的奔向後廚,不多時便上了些精緻的糕點過來。
門外無風,靠窗的位置上的格窗卻‘嘩啦’一下被吹開,有幾瓣淡粉色的花瓣透過打開的縫隙襲捲而來,一紙雪白的名帖穩穩地飄落於桌上。
慧淨拿起來查看,紙上空無一字,只在落款處印着淡粉色的花瓣形狀。
眉心一跳,慧淨以往淡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一察覺的厭惡,穆辰靜默不語地看着慧淨手中的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