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萬蛇嘶咬,死有餘辜

“啊啊啊!”李幽蘭栽倒在地,痛苦的來回翻滾,雙手瘋狂抓撓着脖頸,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她脖頸裡面,讓她痛苦不堪。

漂亮的湘裙沾滿了灰塵,雅緻的髮簪掉落在地,美麗的髮髻瞬間散開,亂蓬蓬的烏髮和着不斷流出的眼淚,鼻涕,狼狽至極,一眼望去,就像個瘋婆子。

她那雙眼睛死死瞪着沈璃雪,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沈璃雪……你下毒害我……卑鄙無恥……”

沈璃雪握緊了手中的銀針,她是想教訓李幽蘭,不過,還沒動手,李幽蘭就自己出事了,她非常痛苦,面色有些蠟黃,嘴脣蒼白卻沒有變成黑色或紫色,目光瘋狂,眼下有濃重的眼袋,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吸毒……

沒錯,就是和現代那些吸毒之人毒癮發作時差不多……

鋪子裡的掌櫃,小二,客人看着陷入瘋狂、狼狽翻滾的李幽蘭,全都嚇了一跳,遠遠的站着,不敢靠近。

李幽蘭痛苦的哀嚎,夾雜着憤怒的吼聲在房間久久迴盪:“沈璃雪……你害我……我殺了你……”

“湛王妃,你毒術天下無雙,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下毒。”沈璃雪的話輕飄飄的,暗帶了點幸災樂禍,聽的李幽蘭更加怒火中燒:“沈璃雪,你少狡辯,敢做不敢當嗎?無恥小人……”

“李幽蘭,虧你還精通毒術,都感覺不到中毒症狀和你現在的痛苦有很大的區別嗎?你的確被人算計了,但不是中毒,不相信的話,你就仔細感覺感覺。”沈璃雪清冷的眼瞳深若古井,平靜無波,不像撒謊。

李幽蘭一怔,安靜了些許,她一直都在防備沈璃雪,沒看到沈璃雪動手腳,難道真的不是沈璃雪算計她?

強忍着陣陣不適,靜下心來仔細感覺,她的身體裡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爬,癢的難受死了,這種癢並不是表面上的,也不止是血肉裡的,而是深入到了骨髓裡,從每一根神經裡向外散發,想要將她的身體,從裡到外的剝離,這的確不是中毒,卻比中毒更讓人痛苦,可怕。

她這是出什麼事了?又是誰在暗中算計她?

“你帶解毒丸沒有,吃一顆試試,最好是極品的藥丸,差的可能不管用。”

沈璃雪漫不經心的建議響在耳邊,李幽蘭也顧不得她是自己仇敵了,顫抖着小手從衣袋裡拿出一隻白色小瓶子,倒出兩粒奇香的藥丸快速塞進了嘴裡。

藥丸入口即化,快入滲入心肺,奇癢從裡到外漸漸消失,李幽蘭長長的鬆了口氣,身體彷彿被掏空那般,軟軟的,用不上絲毫力氣。

淡淡藥香在空中飄散,沈璃雪望一眼她手中的小瓶子,古代極品的解毒丸是用最好的藥材煉製,李幽蘭的毒是第一次發作,可以暫時壓下,但發作的次數一多,那藥就不管用了。

李幽蘭手扶着牆壁,慢騰騰的站了起來,面色蒼白、憔悴,眼神疲憊,彷彿經歷了一場大戰,消耗了不少心神,早有湛王府丫鬟上前,幫她打理凌亂的衣着和頭髮。

“沈璃雪,你可知道我是怎麼回事?”李幽蘭擅長製毒,從未見過這種症狀,沈璃雪能看出她不是中毒,對她的症狀,應該有一定的瞭解。

“若我沒有猜錯,你沾染了罌粟。”沈璃雪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罌粟?”李幽蘭皺眉,不明白沈璃雪說的是什麼物品。

“就是米囊。”罌粟是學名,它還有許多其他的名字,古代通俗的說法,應該是米囊。

“米囊!”李幽蘭震驚的杏眼圓睜,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怎麼會?我怎麼會沾染這種東西?”

她自小研究毒術,對世界各地的毒都有一定的瞭解,沒見過米囊,卻早聽說過,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東西,美麗妖嬈,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一旦沾染,便會讓人萬劫不復,她何時沾染了這麼可怕的東西?

“應該是湛王妃的飲食出了問題。”在現代,罌粟有很多種使用方法,古代人的生活比較單一李幽蘭除了琴棋書畫,製毒外,也沒什麼其他愛好,唯一的可能,就是吃進去的了。

“沈璃雪,你對米囊這麼瞭解,不會是你對我做了手腳吧?”李幽蘭銳利的目光如劍刃,冷冷射向沈璃雪,長於鄉間,才學卻高的驚人,更知道許多別人都不懂的東西,不得不讓人懷疑。

沈璃雪挑眉看着李幽蘭,嘴角揚着不屑的嗤笑:“李幽蘭,你怎麼只長年齡,不長腦子,如果米囊是我下的,我還會告訴你這麼詳細的信息,讓你順藤摸瓜抓到我這個兇手?”

李幽蘭不服輸的瞪着沈璃雪:“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做,想摘清自己的嫌疑?”

沈璃雪:“……”她知道罌粟,罌粟就是她下的,真是神邏輯,好心當成驢肝肺。

“青焰大夫們都知道米囊,卻不知道它發作時的症狀,只要我不說,湛王妃被毒死,就是一樁懸案,根本牽扯不到我,我幹嘛要愚蠢無知的暴露自己!”

李幽蘭死不講理,沈璃雪懶得和她多說,簡單扼要的解釋:“米囊就像慢性毒藥,卻沒有毒味,甚至於,放在飯菜裡,還能提高飯菜的美味,吃一次,兩次,可能不會上癮,但是吃的時間長了,對它有了依賴,再離開它,就會生不如死,看湛王妃剛纔的模樣,最少也吃了一個月了,我有了身孕,沒那個時間,也沒那份心情,每天潛進湛王府,不間斷的給你下米囊!”

李幽蘭望望沈璃雪五個多月的身孕,她的身形已經相對笨拙,的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進湛王府,設計陷害她,湛王府的守衛也非常森嚴,如果是聖王府暗衛潛入這麼多天,也不可能一次都沒被發現。

看來,是湛王府那些做飯,端菜的下人們做了手腳,也只有他們,能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下罌粟害她。

看着李幽蘭陰沉的面色,沈璃雪知道她有了嫌疑人,眨眨眼睛,火上澆油:“米囊的發作時間,就是你每天的吃毒時間,你想想自己昨天,前天,大前天的這個時間都吃了什麼東西,害你的嫌疑人,也差不多能揪出來了。”

在古代,罌粟還是很神秘的東西,居然有人拿來了青焰,還用到了李幽蘭身上?湛王府裡,不平靜啊,倒是省了她的手腳了。

李幽蘭面色微變,她每天午休三刻鐘後,都會吃一碗燕窩,做燕窩,端燕窩的都是她的心腹,怎麼會害她……不對,還有人接觸過她的燕窩!

“回府!”李幽蘭嬌喝一聲,也顧不得和沈璃雪計較衣料了,大步走出了綢緞鋪,目光陰沉的可怕,是她,一定是她給自己下了罌粟,賤人賤人賤人,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郡王妃,李幽蘭對您態度那麼惡劣,您幹嘛還幫她找兇手?”秋禾站在門口,看着湛王府遠去的馬車,憤憤不平。

沈璃雪微微一笑,高深莫測:“罌粟是無解的,李幽蘭沾染了,相當於丟了半條命,告訴她兇手所在,讓她們鬥一鬥,咱們從旁看熱鬧也很不錯。”

東方湛忙着爭奪皇位,湛王府一直是李幽蘭在管,侍衛,小廝,丫鬟幾乎都是她的人,側妃們不敢忤逆她,更不敢算計她,給她下罌粟的,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沈盈雪爲了榮華富貴、湛王正妃之位,連命都不要了麼?真是膽大包天,李幽蘭回去後,絕對饒不了她。

如沈璃雪所料,李幽蘭回府後,連房間都沒回,直接去了沈盈雪所在的小院。

丫鬟,侍衛們徑直衝進房間,將她團團圍住,面容冰冷,滿目肅殺的緊盯着她,沈盈雪嚇的呼吸險些停窒,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擡眸看到緩步走進房間的李幽蘭,那眼底的凌厲,狠毒,讓她心頭一震,纖細的身體抑制不住的顫了顫,猛的跪在地上,沉聲道:“參見王妃。”

李幽蘭銳利的目光冷冷看着沈盈雪,想到自己剛纔的生不如死,她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狠狠踹到她胸口上,厲聲道:“賤人,你居然敢對我下毒,活的不耐煩了。”

沈盈雪狼狽的倒在地上,身體顫抖着,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每次在廚房下毒時,都做的很隱蔽,沒露出絲毫破綻,李幽蘭怎麼知道自己對她下毒的?

她不知道,李幽蘭的心腹丫鬟很看不起她,在廚房偶爾間遇到她,對她冷嘲熱諷後,回到李幽蘭那裡,還當笑話講給李幽蘭聽,午後遇到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遇到三次,四次,李幽蘭又染了罌粟,那就是故意爲之了。

“王妃,妾身冤枉啊,給妾身一百個膽子,妾身也不敢害王妃。”短暫的錯愕後,沈盈雪反應過來,跪在地上,慌亂的辯解。

麗妃給她的慢性毒,她不知道效果,就按麗妃的吩咐,每天在李幽蘭的燕窩粥裡放一點兒,麗妃死後,她也曾想過停止放藥,但做人上人的執念佔了上風,她便像往常一樣,按部就班的給李幽蘭下毒,心裡盼着她快些死,自己早日成爲湛王妃,哪曾想,被她察覺到了毒藥所在。

李幽蘭的手段,她見識過,如果被李幽蘭她知道那藥真是她下的,她絕不會再有活路。

李幽蘭看着沈盈雪慌亂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狠狠踹了她一腳:“還敢狡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女人,竟然在我的燕窩粥裡下罌粟,活的不耐煩了?”

沈盈雪歪在地上,心裡咯噔一下,眼睛急轉,神色更加慌亂,李幽蘭居然查出了毒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呢,看她憤怒難消的模樣,那罌粟是很厲害的毒,她更加不能承認:“王妃明查,妾身一向唯王妃馬首是瞻,豈會暗害王妃,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

“陷害你?那你倒是說說看,是誰在陷害?”李幽蘭嘲弄的笑起來,銳利的眸中多了些微的冷然,眼底的殺意若隱若現,看的人心底發寒。

“是……是……”沈盈雪身體一顫,眼睛急轉,要將事情推給誰呢?丫鬟?侍衛?小廝?都是李幽蘭的心腹,事事以她爲先,她纔不會捨棄他們,選擇相信自己……

李幽蘭看着沈盈雪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心中浮出一絲報復的快感,她急轉的目光,卻讓李幽蘭緊緊皺起眉頭,破綻百出,還不願承認錯誤,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樣,當真是礙眼,既然這樣,她就發發慈悲,揭穿她醜陋的虛僞嘴臉:

“你不過是湛王府的小小侍妾,丫鬟,小廝,侍衛都不會與你親近,你認識的人有限,的確應該好好想想應該推誰來給你頂罪。”

“王妃明查,妾身說的都是事實。”沈盈雪驚慌間,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眼前浮現一張明媚的臉龐,沈璃雪,她怎麼把她給忘記了,她是聖王府安郡王妃,身份高貴,地位超然,和李幽蘭又是冤家對頭,說她給李幽蘭下毒,李幽蘭一定會相信。

“王妃,是沈璃雪,一定是她想暗害您,轉個彎嫁禍於我,她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沈璃雪懷着身孕,受盡萬千寵愛,在聖王府有着極高的地位,她本不想與她爲敵,但李幽蘭察覺到了她做的壞事,她爲了自保,只能推沈璃雪出來做擋箭牌。

再者說,沈璃雪和李幽蘭起衝突,如果死一個或重傷一個,另一個也絕不會有好下場,她這漁翁說不定還能從中獲利。

沈璃雪?

李幽蘭嘴角微挑,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如果她沒在綢緞鋪裡遇到沈璃雪,也會懷疑罌粟是沈璃雪下的:

“沈盈雪,你找不到人頂罪,就把沈璃雪推出來了,真是愚蠢至極,實話告訴你,我中罌粟毒之事,就是沈璃雪告訴我的。”

沈盈雪一張小臉,瞬間蒼白的毫無血色,毒是沈璃雪最先發現的,怎麼會這樣?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李幽蘭肯定不會再相信她了,她該怎麼辦?

驚慌失措間,沈盈雪還來不及細想,便聽到李幽蘭冰冷的命令聲:“來人,沈盈雪撒謊,把她的雙手,雙腳砍下來。”

沈盈雪一驚,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李幽蘭要砍她的手腳,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手臂一痛,她瞬間回神,是兩名大丫鬟一左一右的緊抓着她的胳膊,用力向外拖去,她滿臉驚恐,透過大開的房門,看到了院落中央的侍衛,他背上扛着一柄大刀,刀刃在陽光下折射出點點森寒的冷芒,看的人不寒而慄。

沈盈雪拼命的掙扎,卻阻止不了被拖出房間,眼看着距離那扛刀侍衛越來越近,她都感覺到了那大刀散發的森森寒氣,目光驚駭,焦急的大喊:“我說,我說……是麗妃,是麗妃下毒害王妃的……”

李幽蘭目光一凝,銳利的眸中閃爍着森森寒芒:“此話當真?”

沈盈雪見赦免有望,點頭如小雞啄米:“千真萬確,妾身對天發誓,若是撒謊,不得好死。”

“麗妃可告訴過你罌粟的解藥?”青焰沒有罌粟,書上對罌粟的解說也很模糊,李幽蘭不知道罌粟無解,以爲它和其他慢性毒藥一樣,是有解藥的。

沈盈雪茫然的搖搖頭:“沒有!”麗妃只給了她那包藥讓她下,其他的什麼都沒說,她連那藥的名字都不知道,何談解藥。

李幽蘭一顆心瞬間沉了下來,難怪麗妃臨死前笑的那麼詭異,還口口聲聲說害死了她,自己會後悔,原來她早給自己下了慢性毒,她死了,自己得不到解藥,不日之後,也會去陰間陪她,呵,如意算盤打的真是精妙!

猛然擡起眼瞼,她目光如利刃,冷冷射向沈盈雪,麗妃是嬪妃,不能離開皇宮,她應該只是負責提供毒藥,給自己下毒的定是沈盈雪,自己身中巨毒,隨時都會沒命,害自己的兇手,怎麼能安然無恙的活着。

“帶她走。”

聲音冷冽如刀,陰冷如鬼魅,聽的沈盈雪全身發冷,心尖一顫,哭泣着求饒:“王妃,求您饒了妾身,妾身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李幽蘭充耳不聞,目光冷如寒冰,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容,看的沈盈雪全身發顫,心砰砰直跳着,非常不安,一行行熱淚順着臉頰滑落,楚楚可憐,悲傷的哭泣聲中也帶着濃烈的顫音,那兩名丫鬟視若無睹,像拖死狗一樣,拽着她快速向前奔。

半盞茶後,沈盈雪被帶到了李幽蘭的小院裡,更確切的說,是她院落的地下密室裡,外面陽光明媚,這裡卻是陰暗潮溼,外面透不進一絲光線,暗室牆壁上插着一圈火把照明,陣陣腥臭味撲面而來,燻人欲嘔。

這是什麼地方?沈盈雪一走進這裡,就被濃濃的恐懼包圍,陣陣寒意上涌,她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可滿意這個地方?”李幽蘭的聲音在幽暗中響起,森寒詭異,就如一陣尖銳的寒氣自每一個毛孔滲進肌膚,讓人冷的蝕骨。

沈盈雪抱緊了瑟瑟發抖的身體,滿意?這地方只讓她感覺到恐懼。

“你是不是在想,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呵呵……這個地方剛建好不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李幽蘭柳眉微挑,笑容之中滿是冷然:“知不知道我建它來做什麼?”

沈盈雪緊咬了嘴脣,皺皺眉,密室陰森詭異,又散着陣陣腥臭黴味,想也知道,建來不是做好事的。

李幽蘭也沒指望沈盈雪猜對,自己揭曉了答案:“我喜歡研究毒,製毒,建密室,當然是用來放毒物。”

沈盈雪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自後心竄入,瞬間到達四肢百駭,全身冷的發抖,建密室放毒物,整個青焰估計也只有李幽蘭做得出來,密室還建在自己的房間下面,她可真夠大膽。

等等,她帶自己來這毒物密室,難道是想毒死自己!

一陣冷風吹過,似厲鬼嗚咽,沈盈雪嚇的驚聲尖叫,身體一軟,狼狽的栽倒在地,卻引得李幽蘭哈哈大笑,那瘋狂的笑聲在整個暗室內迴盪,久久不散。

“沈盈雪,你是不是很害怕?”李幽蘭居高臨下的看着沈盈雪,銳利的眸底寒光閃爍,美麗的小臉微微扭曲,在火把的照射下透着說不出的猙獰。

害怕?沈盈雪恐懼,呆滯的目光漸漸多出幾分神采,對對對,她害怕了,怕的厲害,李幽蘭會不會看在她害怕的情份上,對她從輕處罰?

這個想法從腦海中冒出來,隨即消失無蹤,李幽蘭對她恨之入骨,怎麼會對她從輕處罰?

她才十五歲,還很年輕,將來還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她,她不甘心死在這漆黑冰冷,暗無天日的密室裡,可是,李幽蘭是湛王妃,懂武,懂毒,跟來的丫鬟,侍衛也都是她的心腹,沈盈雪獨自一人,孤立無援,又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要怎麼逃出密室?

明亮的火光下,沈盈雪的小臉不斷變幻顏色,如困獸瀕死掙扎,痛苦與無奈,看得李幽蘭心情大好,朗聲吩咐道:“來人啊,把門打開,讓沈小姐看看她的最後歸宿。”

“是,王妃。”李幽蘭的貼身丫鬟福了福身,朝着正前方走了過去。

沈盈雪一怔,全身冷的徹骨,她的最後歸宿?李幽蘭是想殺她了嗎?擡眸向前看去,只見那丫鬟走到了牆壁前,小手不知按了哪裡,只聽得一聲輕響,一道暗門悄然分向兩邊。

沈盈雪看着那緩緩打開的門,就猶如一個野獸,對她張開了血噴大口,想要將她徹底吸食進去,暗門後散發出來的陰寒之氣,以及那辨別不出是什麼的聲音,更是讓沈盈雪柔弱的身體輕輕顫抖。

貼身身丫鬟拿過牆壁上的火把,放到了暗門後的牆壁上,另兩名丫鬟一左一右的拽起沈盈雪的胳膊,拖着她快步走向暗門,陣陣寒氣夾雜着淡淡的腥嗅味撲面而來,薰的沈盈雪快要嘔吐,心中除了恐懼,就是害怕,彷彿進了那暗門,就是死亡時。

眨眼間,三人來到暗門前,那名貼身丫鬟也放好了十隻火把,將暗門後照亮,藉着昏黃的火光,沈盈雪低頭一望,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劇烈的收縮,眸中滿是恐懼,身體一軟,撲通坐到了地上。

嘴巴大張着,不可思議的看着暗門後的池子,那是什麼?紅的,黃的,綠的,白的,黑的蛇密密麻麻爬了半池,一條又一條,又細又滑,彼此之間來回穿梭着,映着那火光,格外滲人。

李幽蘭很滿意沈盈雪的反應,微微笑着走上前來,美眸中滿是得意:“這些蛇都是我讓人悄悄捕來的,每一條都有巨毒,準備取它們的毒液來研製毒藥。”

沈盈雪聽的遍體生寒,癱倒在地,怔怔的看着那滿池子的毒蛇,身體劇烈顫抖,驚的說不出話來。

李幽蘭心中升起一絲報復的快感,笑的更加不懷好意:“這麼多蛇,我一天也取不完毒液,養在這裡,每天也需要不少的食物,把你扔進去,應該能抵小半天了。”

她低沉的話如一記利刺,狠狠扎進沈盈雪耳朵裡,她呆滯的思緒瞬間迴歸,嗷的一聲尖叫,轉身跪到了地上,緊扯着李幽蘭的衣角,哭喊着,歇斯底里的哀求:“王妃,你大慈大悲,放過我吧,我對天發誓,也不再給您下毒了,求您,求求你!”

李幽蘭冷冷一笑,一腳踢開了沈盈雪,怒道:“現在知道害怕,知道求我了?當初給我下毒的時候,你可是沒有半分心軟,甚至於,麗妃死了,你還在給我下毒,膽子不小!”

“王妃,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沈盈雪哭的聲嘶力竭,苦苦哀求,半池子蛇,她掉進去,別說活路,就是屍骨也會被它們吞的一乾二淨,她不該招若李幽蘭,真的不應該。

她害怕了,後悔了,只要讓她活下去,她保證不再毒害李幽蘭。

李幽蘭居高臨下的看着沈盈雪,她誤中罌粟,找不到解藥,死路一條,害她的人,她豈能放過:“來人,把沈盈雪推下去。”

丫鬟們再次拉起沈璃雪,她嚎叫着,掙扎着,撕打着,尖銳的吼叫夾雜着悽慘與絕望,在密室裡久久響徹:“我不想死……求求你們了……”

丫鬟們置若罔聞,用力拽着她,死死押到池邊。

李幽蘭站在一旁,對上沈盈雪絕望、驚恐的目光,詭異的笑容中透着說不出的滲人:“我最近懶惰,好幾天沒餵過食物了,這些蛇都餓壞了呢,你這尚未及笄的女子,細皮嫩肉最是鮮滑,是毒蛇們的最愛,就算不能飽餐一頓,也能解解饞了。”

目光一寒,丫鬟們猛然用力,將滿臉驚駭的沈盈雪推進了池子裡,剎那間,紅的,黃的,綠的,白的,黑的蛇蜂擁而上,密密麻麻的爬了沈盈雪一身,纏繞在她脖頸,胸口,小腰,腿上。

“啊……”她驚恐絕望的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在密室裡不停迴盪,像魔音一般,刺破耳膜。

丫鬟們站在池邊,看那細細長長的蛇羣快速將她包裹,淹沒,聽着她絕望的吼聲,驚的額頭滲出一層冷汗,饒是她們大膽,一顆心也忍不住緊緊揪在一起。

再看李幽蘭,冷冷的盯着被蛇吞噬的沈盈雪,眸中閃爍着復仇的興奮光芒,沒有絲毫害怕。

呵呵,沈盈雪給她下罌粟,讓她生不如死,她豈能讓沈盈雪好過,把她扔進蛇羣,讓她被萬蛇嘶咬,讓她在恐懼與絕望中慢慢死去,才能抵消她給自己下藥的罪名。

被蛇咬死也好,毒死也罷,反正是死了,她那麼一具小身軀,還不夠給這些蛇塞牙縫,一會兒後,就會變成一堆白骨,屍體都不必收了,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力氣。

從今往後,誰敢再和她做對,沈盈雪的下場,就是他們的榜樣。

還有麗妃那個賤女人,是幕後的大主謀,她一定要將她的屍體挖出來,扔進蛇羣,讓她死都不得安寧。

罌粟是慢性毒,有毒就會有解藥,自己再去多翻翻書,一定能找出解毒方法,解掉身上的罌粟毒。

太陽漸漸西斜,沈璃雪輕扶着秋禾的手,從一家綢緞鋪裡走了出來,子默拿着一匹雲綾錦走在兩人身後。

這匹雲綾錦是新上市的,上面的花紋圖案與以往不同,京城綢緞鋪還沒有大量上市,沈璃雪跑了兩三家,方纔找到一匹。

東方珩喜穿白色,她用可以這匹布盡情的爲他做衣服,只要樣式不同,隨她做多少件都可以。

“璃雪。”熟悉的呼喚傳來,沈璃雪側目望去,一襲香妃粉羅裙的楚悠然和一襲青色錦袍的林巖並肩走了過來,男的俊,女的俏,走在一起,極是配般。

“璃雪,你有孕在身,怎麼還亂跑。”楚悠然快走幾步,來到沈璃雪面前,小心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嬌嗔的聲音不是責備,而是擔憂。

“在王府坐的久了,有些悶,就出來走走,你們在散步。”沈璃雪曖昧的目光在林巖,楚悠然身上來回轉了轉,看着楚悠然羞怯的目光,心下了然,楚悠然的心上人是林巖,細細想想,楚悠然說她心上人離京那幾天,巖表哥剛好有急事出了京城。

“我和楚小姐偶然遇到,剛好順路,就一起走走。”林巖平靜的解釋非常自然,卻使讓楚悠然羞紅的小臉怔了怔,沒有說話,目光略略黯淡。

楚悠然家在東南方,武國公府在西北方,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怎麼可能會偶然遇到?

應該是楚悠然故意製造的巧合,林巖這個木頭沒看出來,或者,根本沒往那方面想,看來,楚悠然還沒對林巖表白心跡。

“巖表哥,悠然,我逛的久了,有些累,先回府了,有空請你們喝茶。”人家小情侶約會,你儂我儂的,她在這做電燈泡可不合適。

“我送你回府。”沈璃雪五個多月的身孕,動作雖不笨拙,卻必須小心謹慎,林巖不放心她來來回回的走動,想送她回府。

“不用了,聖王府馬車就在前面,我坐馬車回去就可以,你們慢慢聊。”沈璃雪用力按了按楚悠然的手,向她使了個詢問的眼色。

楚悠然俏臉微紅,沉着眼瞼,輕輕點點頭,默認了她喜歡林巖。

林巖看楚悠然的目光很乾淨,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沒有細想其他,大概是久居沙場,一心爲國,極少和女子相處,沒看出楚悠然的心意。

楚悠然是個優秀的女孩子,和林巖的性子也蠻般配,相處時間久了,他應該就能感覺到了,她這做表妹、做朋友的,不能破壞表哥,好友的好事。

“對了璃雪,我爹和我娘已經從邊關起程,再有半個月,就能來到京城了。”林巖看着沈璃雪,淺淺的笑容暖如春風,眸中也隱隱閃爍着絲絲喜悅,他和父母分開一年,終於要團圓了。

“真的?”林青蜂是林青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非常愛護林青竹,沈璃雪早想見見他了:“舅舅舅母回來後,你記得通知我,我去武國公府看他們。”

“一定。”林巖點點頭,她是他姑姑唯一的女兒,他父母每次來信都會提沈璃雪,言語中滿是關切,父母來京後,她不來看他們,他們也會去聖王府看她:“真的不用我送你?”

“不用,你陪楚小姐多走走,聊聊天就好。”沈璃雪拉長的音調,帶了些許曖昧,聽的林巖微微一怔,潛意識覺得,她話裡有話,正準備細問,卻見沈璃雪已經轉過了身,緩步向前走去,她嘴角揚起的那一抹淺笑卻深深的印在他的眼中,神秘,詭異,高深莫測,彷彿在暗示他什麼。

“楚姑娘,你有沒有覺得,璃雪今天怪怪的?”林巖想了半天,都沒猜出沈璃雪笑容中的深意,劍眉微微皺起。

“沒有啊,我覺得璃雪很正常。”楚悠然美麗小臉微微陰沉,璃雪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他還沒聽出來,真是隻木頭。

林巖看着沈璃雪遠去的背影,劍眉皺的更深,難道他感覺錯了?

楚悠然看他一眼,無奈嘆氣,他的感情應該是一片空白,不會揣摩女子的心思,她不說,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心意:“林公子,前面有家茶館,咱們去喝杯茶吧。”

172 恩愛纏棉,故人初現124 重打姨娘,阮初晴093 爭風吃醋092 心思歹毒,自取其辱135 我愛你205 撞破偸情205 撞破偸情093 爭風吃醋163 洞房花燭夜200 郡王、璃雪設詭計124 重打姨娘,阮初晴152 柔情蜜意160 國公府覆滅168 自尋死路,轉戰西涼179 設圈套,強佔沐國公府,156 賜婚,籌備婚禮167 砸醉仙樓,找死?211 雷劈龍椅,兄弟相殘195 下媚藥165 渣渣配對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蘇渣150 自取其辱132 滿門抄斬141 生相隨,死相陪108 封郡主,渣爹氣吐血135 我愛你176 滾落斜坡,曖昧無限155 整湛王,李渣女146 賜婚169 初入西涼,馬驚159 誰算計誰185 郡王整人,西涼大亂212 皇帝大怒,殺麗妃170 再遇夜千瀧218 事情敗露176 滾落斜坡,曖昧無限143 我們生個孩子吧089 莊家進大牢,雷氏被奪權155 整湛王,李渣女116 蘇渣身敗名裂,抓進大牢159 誰算計誰158 揪出兇手089 莊家進大牢,雷氏被奪權218 事情敗露120 火燒濺夫婬婦154 安郡王對戰湛王159 誰算計誰141 生相隨,死相陪169 初入西涼,馬驚174 設計陷害,強佔宮女?096 璃雪妙計氣渣女126 偷聽秘密174 設計陷害,強佔宮女?163 洞房花燭夜209 挑撥離間,渣女內鬥134 嫁人真相,痛打阮渣,蘇渣200 郡王、璃雪設詭計215 萬蛇嘶咬,死有餘辜150 自取其辱097 南疆太子對璃雪提親190 璃雪有孕095 拒絕假貨,氣壞渣爹128 真相大白183 識破女兒身124 重打姨娘,阮初晴118 敲詐黃金,氣壞渣爹175 顛鸞倒鳳,丟官掉職163 洞房花燭夜160 國公府覆滅197 選妃,趕走南疆太子127 當年的大火真相(上)101 惡整蘇雨婷121 雷雨夜溫情脈脈104 郡王要洞房088 郡王灌醉璃雪104 郡王要洞房144 雲南王謀反?112血染洞房,風流男變太監186 宮亂086 渣男渣女亂倫101 惡整蘇雨婷170 再遇夜千瀧187 局勢轉變,痛打淑妃175 顛鸞倒鳳,丟官掉職152 柔情蜜意098 郡王‘怒殺’南疆太子116 蘇渣身敗名裂,抓進大牢188 淑妃的真正身份112血染洞房,風流男變太監221 事發突然129 搜查太尉府167 砸醉仙樓,找死?090 莊尚書一家萬箭穿心(票票)149 爭搶寒石花117 救駕立功213 謀朝篡位,天災驚現147 攜手並肩146 賜婚128 真相大白118 敲詐黃金,氣壞渣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