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林花爛漫時,灼灼其華,桃之夭夭。走進沐雪園,但見一襲白衣落地,肌膚勝白如雪,吹彈可破,溫柔而又纖塵不染的靜望之中,身形瘦削,墨發流水般淌在肩上,頎長俊美,仿若神袛,淡雅間不經流露出一抹高貴驚豔。
桃花,泄了一地,恣意展現着最後的絢麗,手執着棋,修身養性,沉靜在自己與自己對弈的棋局裡,玄夜雪遠遠看去仿若一幅優美的畫,美的讓人幾盡忘記現實,無法呼吸,不忍上前予之破壞。
玄夜雪的美,美的讓人安靜神謐,就如同花海飄香,輕悠的湖面靜水盪漾,清風襲來,掀起微微波浪,落英如雨,一時落人心扉,讓人半點心生嚮往。
腳步,慢慢的上前,儘量放低了聲音。可是感覺中,人兒卻是第一時間回頭,如風的俊容,絕美的氣質,嘴角一抹淡淡的笑,秀雅驚人,又弱不勝衣,“你來了?”
“嗯,過來看看你。”
有一種親近,彷彿帶着不自然,每次對上玄夜雪,不知道爲什麼,便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迫使容淺有些不敢正面直視,而是微微的,略低下頭。
“前兩天進宮,聖上賞了一支西域雪蓮,說是對補身養氣特別好,我想着你可能需要,所以就給你拿來了。”
伸手遞過,漆紅的盒中雪蓮清香。聞言一怔,隨即微微而笑,玄夜雪俊面溫情,低一頷首,“謝謝世子,有勞世子費心了。”
冰涼的手,如玉石一般,溫滑修長的擡起接過。同觸一物,手指相碰,從指尖那頓時傳來的感覺,不知道爲何,卻是麻麻的,有什麼劃過,直傳到容淺心裡,微微的,震動而顫!
“你……”
一句話堵在喉頭,想說什麼也便說不出來了。望着玄夜雪,那墨石般黑曜璀璨的星眸,幽深的仿若一片靜謐的海,讓人不由的彌足深陷,爲之沉淪。
“世子爲何這樣看夜雪?難道我的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輕輕的話,低磁如魅惑般說出,同樣回望着容淺,玄夜雪笑容淺淺,那微薄的脣邊輕輕勾着一抹笑,如花瓣般含苞綻放。
“沒、沒有……”不知道爲什麼,感覺自己無法動彈,迴避着對方的眼神,容淺側身,舒緩一下自身的心緒。
和玄夜雪一起,她總能感覺到安寧,可是這份安寧,在不知不覺中卻又會無端的轉化成深邃--讓她有種探究不了的感覺,無法控制。
“世子這般關心夜雪,夜雪也有東西要贈世子……”
優美的脣邊啜笑,轉手從身旁拿出一卷畫卷,交由容淺,玄夜雪星目明亮,那清澈的眉眼中純淨的不含半絲雜誌。
“這是……”
擡手,打開畫卷,只一眼,便已瞭然。在那上面,分明繪的是容淺的樣子,一勾一勒,精妙傳神。
這是一幅絕美之作,技藝精湛,栩栩如生,若是用心凝神,是絕不能畫出這樣的神態,這樣的感覺,彷彿……就像是刻進了心裡,揮之不去,印在心上!
“似此星辰非昨夜,爲誰風露立中宵……”
一旁,俊美力透的字跡,似乎在訴無盡的思念。容淺不是傻子,懂得這句中的含義,一時間,她無做回答,沉默着靜然不言。
“世子待夜雪如此,夜雪無以報答,這幅畫……”
“我道爲什麼世子這幾日都不召見我呢?原來是在此另有之歡啊……?世子,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在毓香院苦苦等了你那麼久,可你卻在這兒與人談情調幽?還當真的一點都不將我放在心上呢……”
一聲甜膩,酥麻的響起,不知何時,雲繞邪魅的微倚着樹木,口中叼着一根無葉雜草,漫不經心的輕哼道,臉上魅惑。
“淺淺,你不想我嗎?怎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如果今日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一直不見我?負心漢!”
慢慢的靠近,一臉幽怨,目光微飄玄夜雪,接着再對上容淺,雲繞萬般妖孽的可憐着表情,任任何人看了都爲之心動。
“雲繞,你在這幹嘛?”不明白爲何對方此時會出現,皺眉中容淺保持着一定距離。
見此不悅,不動聲色,雲繞挑着他那好看的鳳眸,微微的靠着容淺,耳邊輕吹着風,低低柔柔的,微喃而呵,“淺淺,我想你了……”
“流風公子,你喝高了吧?大白天的,怎麼說起了胡話?”
這個雲繞,滿嘴跑火車,容淺自不可能相信他。可是不依不饒,卻是一把上前摟住了她,雲繞調笑,滿目不懷好意的笑,“淺淺有了新歡忘舊愛,這個人,他是誰啊?”
話,是對着容淺說的,可是目光,卻看向了玄夜雪。
輕輕而笑,目中深意,聞之此言,玄夜雪一臉淡潤,輕風雲淡的輕啓着口,口中深意,意味莫測,“在下玄夜雪,久聞流風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呵,原來是玄公子,幸會幸會。早聞容親王府上有位醫藥高手,今日一見,想必定是閣下了……”
幽幽的話中,說的玩味。對視之下,似乎有四道目光,陡然間在空中擦出了火花,彼此審視,彼此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