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知道蘭傾傾此時將他叫住說這件事情不過是怕他以後再受蘭寒竹的挑唆插手蘭府之事,他心裡有一分悽然,她這樣的女子,他又豈忍心再去算計?
他輕輕點了一下頭,蘭傾傾微微一笑道:“多謝左相!”
寧淺陌擡腳欲走,蘭傾傾卻又道:“那日在白馬寺聽左相彈琴,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與左相攀交情,卻甚是仰慕左相的磊落風度,再過幾日便是我與景曄的大婚,還請左相賞臉來喝杯喜酒。”
寧淺陌聞言心裡一堵,原本就有些幽深的目光卻變得更加幽深,知道這個聰慧的女子必定已經看出他對她的異常,怕是已經知曉他的心思了,說這一番話不過是斷了他的念想罷了。
他素來是個極冷靜的人,不管對任何人任休事都能淡然處之,可是在遇到蘭傾傾之後,他覺得他之前引以爲豪的自制力瞬間崩塌。
他的眸子微微斂起,景曄也又道:“還請左相賞臉。”
寧淺陌紅極快的轉身看了景曄一眼,景曄的面上卻滿是嘲弄之色,寧淺陌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嘴角卻微微上揚,然後對着蘭傾傾微微一笑。
寧淺陌原本就生得極美,此時這般一笑頗有些顛倒衆生的味道,卻又似有一分她難以承受之重,她輕輕抿了抿脣,也回了寧淺陌一記禮貌的微笑。
寧淺陌見她笑得雖然端莊,卻少了一分發自內心的喜悅,心裡頓時一片闇然,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扭頭就走。
寧淺陌一離開,蘭寒竹站在那裡就覺得極度不自在了,之前站在她那邊的當家們此時也開始在讚揚蘭傾傾的繡技是如何的高明,再沒有人去關心蘭寒竹之前的繡品是否能引來蝴蝶,此時見情況不對,早已灰溜溜的退得老遠。
蘭傾傾笑了笑道:“五妹妹,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過了今日你便再也不是我的五妹妹了,若你就此罷手,我們尚能相安無事,我蘭傾傾絕不會爲難於你。若你還執迷不悟的話,那麼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她的話裡透着森森寒氣,蘭寒竹看了她一眼,她的眸子裡如往常一般透着幾分暖意,卻透着幾分肅殺之氣。
蘭寒竹原本想說幾句噁心的話來損損蘭傾傾,只是當她看到蘭傾傾身邊的景曄時,她只得交那些話嚥了下去,轉而輕泣道:“大姐姐,今日是我鬼迷心竅,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我一般計較,我以後必定事事以你爲尊,再不敢生出任何其它的心思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竟還直接跪了下去。
蘭傾傾聞言一陣噁心,她原本是想放過蘭寒竹的,可是此時蘭寒竹的這一番話怎麼聽怎麼假,想來蘭寒竹還沒有死心。
她見衆掌櫃還在那裡看着,八面玲瓏素來是她的強項,她微微一笑道:“五妹妹不必如此,我方纔的話已經說得很是清楚明白了,你再這樣跪着倒顯得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