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要命的打法,以一人陷陣,直面對方槍淋彈雨,不懼生死。旦見她以一人之力打散集結十人衆,天空中殘肢亂飛,鮮血飛濺,她所到之處帶着濃郁的血腥味,那一身黑衣不知染上了多少鮮血。
杜比只覺得心中殺意噴薄,揮劍過處,竟是直抒胸臆般的暢快淋漓,手中星月劍一路劍鳴,劍柄上死神原本空洞的雙目漸漸變得赤紅。那劍竟似跟他心意相通,更似能助他在用赤瞳術時加持精神力。
一路回到卓雲族,已是一天之後。
那裡一切被庇護的很好,小卓對他的回來非常歡迎,其他人則對卓越萬長老等其他人的動向更感興趣。可是,仇星落那一臉冷酷肅殺的樣子,又回想着此前她刑訊那一幕,沒有人敢去上前惹她。她沒有再理會他們任何人。只是偶爾回答小卓提出來的問題,其他問題都由杜比解答。
“我在木屋裡,請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仇星落剛開口,聲音便有些粗啞,嗓子也有些乾裂般的疼痛,可是她絲毫不以爲意。
“幫我準備這些東西。”仇星落交待完便回到之前自己住的房內,那裡有小卓早已吩咐好的熱水。
接近半個月沒有沐浴了,沒有換衣服,仇星落自己知道有多不舒服,可是一路她不敢停歇她怕因爲她的停留而讓傾城出事。現在,她如今能做的做了,蕭肅近期之內必然不敢和其他人聯手對付染傾城的,而根據推薦蕭肅和染華明必然有所勾結,那這一筆財富染華明必然也是在意的,所以,也可以不必再擔心染華明對傾城出手,沒有這兩人,華夏其他人再怎樣聯手也成不了氣候。可是,明知如此,卻不知爲何,她總是放鬆不下來,總有種有事要發生的感覺,讓她不敢停留。
現在她即將完成傾城的交付,救活他的母親,然後她才能坦然地帶着他的母親與他相聚。
圓木浴桶四周冒着霧濛濛的熱氣,將少女包裹其
中。杜比將密林之行簡單的說一遍並讓小卓派人去路上接應卓越,自己也洗洗收拾準備協助仇星落救治華西前的準備工作。
還是那間樹屋,那曾經破門而入將在睡夢中的女孩推醒,然後被一掌擊開掛在樹上。那時候她嘴角還掛着溫柔繾綣的笑意,而那笑,他最近不曾再見過。
千年巨樹,碧綠蔭蔭,屋外站一名娃娃臉的英俊少年,那永遠彎着的眉眼帶着一抹莫名的憂傷,光背影就讓人覺得寂寞,而更讓人寂寞的是那緊閉的木屋內沒有任何氣息水流之聲傳出。
杜比猶豫着是不是要推開門,又怕她一路過於睏乏會在水中沉睡,又怕水過深,怕她睡後溺水。糾結半晌,他頓在半空的手終於用力按下。
門,卻在那一刻開了。
那一抹粉色穿牆而出,似隆冬白雪中遺世獨立的紅梅,嬌豔粉嫩,耀眼奪目,讓人移不開眼。
那一刻杜比才記得她才二十歲,女子最好的歲月,正是風華正茂,衣香鬢影,歌舞搖曳的年華。一直以來她都奔走在他面前,殺乏果敢,穿越火線,他記得她是一個女子,爲她驚天絕豔的武功驚豔,爲她冷酷血腥的手段震驚,爲她沉默而厚重的情義感動。而這一切,都讓他忘記了她的年齡,他早已將她奉爲尊地上領導,卻忘記她不過雙十年華,豆蔻少女。
那一襲粉色立領唐裝紅裙,襯着她蒼白的面頰帶着一團粉嫩,半月的不眠不休仍不減她少女肌膚嬌嫩可人,連怕蒼白可怕的脣色,也因了那一襲粉紅而似點了一抹胭脂。
杜比愣在原地,手還扶在半空,雙目有些微呆,面呈呆狀,就差流口水。仇星落肌肉仍是僵硬,看着他的樣子好笑,又笑不出來,只是扯了扯嘴角,有些茫然:“很難看?”
杜比這纔回過神,嚥了咽口水,掛上了一如從前的笑意:“穿這麼好看,是要跟我約會麼?”
仇星落退開一步
,倚在一旁的木欄杆上,讓出一個位置讓杜比站着。
“一會就去見阿姨。”她雙手交握放在欄杆上,看不出心情有多激動,但是杜比卻聽出來了,她是爲了要見婆婆而特意換了新衣。原本想打趣她一番,可是剛剛他又試着聯繫華夏那邊,不但傾城的頻道沒有,就連安和三兒的頻率都沒有找到。他也沒了打趣的興趣。
“沒有找到他們麼?”仇星落敏銳的察覺到他的不同,低聲問,也不等她回答,繼續道:“華夏那邊不傳消息,恐怕也是傾城的意思,否則不可能一個信號都傳不到的。”
杜比連連點頭稱是:“嗯嗯,他們肯定是沒事的。我估計他們不回我信息就是怕我們要救援,故意不理我們。”杜比連忙應是,心中卻默默的補充,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全軍覆沒,這種事情,他們一起長大,十幾年從來沒有遇到過。可是他不想仇星落擔心,他也明白她這樣說也不過是安慰而已。
月色稍霽,兩人用了些飯菜,都沒有什麼胃口,仇星落便將自己關在木屋裡製藥,直到再出來已是凌晨。杜比以爲他會在開門時遇見一個實驗怪人,滿臉掛灰的萌呆女娃,當仇星落仍是以那一身粉衣,長髮披肩,朦朧晨霧籠着她站在門口,似那月光女神穿越天幕落在身前,她神色平靜看不出情緒對着坐在臺階上守夜的他,居高臨下道:“走吧。”
華西的屋室在另一座木屋內,杜比每穿越一層霧障就想起某個夜晚他們二人嬉鬧着來到儲物間的樣子,那時候,她還嬉笑分明,現在……變成了一個水晶娃娃,冰冷嬌豔,卻是再也沒有生氣。而這一切,都是從知道華夏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對付染傾城開始。
來到華西居室門口,小卓早已帶了族人爲她護法,門外方圓一丈外都守着卓雲族的護衛,他們看見仇星落時,身子不自覺一凜,雙腿一抖,不由自主的站直就像士兵看見首長,壓力莫名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