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人動了動,緊擰的眉心似乎微微有了那麼一絲鬆動,慢慢的呼吸平順了下來。
席龍寒看着她汗溼蒼白的臉,心又是一揪,越發的惱恨自己起來。
他不應該將小叔和復安排在這裡的,更不應該在今天行動離開蘭庭公寓,如果他在的話,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的落夜又怎麼會受傷,一想到她肩背上那麼大的一個血窟窿,那麼猙獰的一個傷疤,他就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當時,該有多疼啊。
夜‘色’漸漸的濃郁了起來,公寓外面的月光清冷明亮,萬籟俱寂。
席龍寒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的臉,小心的探着她的額頭,生怕她有個萬一感染髮炎會高燒起來,睜着眼睛半點睡意都沒有,更加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安落夜只覺得昏昏沉沉的,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經歷過生死輪迴一般,再次恢復清醒,外邊的天‘色’已經是大亮了。
睜開眼睛茫然的眨了眨,被厚重的窗簾遮擋着的房間,外邊的光一絲一毫都沒漏進來。可是,這地方很陌生,陌生的她的神經在睜開眼睛的那一霎那瞬間緊繃了起來。然而,下一秒,肩背處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痛,讓她忍不住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別動。”耳邊傳來低沉的熟悉的聲音,她一愣,扭過頭去,卻見席龍寒正皺着眉頭小心的攬着她的身體,特別輕柔的固定住她的肩膀。
昏‘迷’前的記憶瞬間涌入她的腦海裡,她一愣,張了張毫無血‘色’的‘脣’瓣,聲音沙啞的問,“你怎麼在這?”
昨夜傷她的人呢?跑了?還是被抓了?
席龍寒皺了皺眉,扭過身去給她倒了杯溫開水,湊近她‘脣’邊低聲的說,“來,先喝口水。”
安落夜就着他的手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頃刻間感覺人清醒‘精’神了許多,喉嚨也不再那麼難受了,這才重新躺回到*上,睜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傷口會不會很疼,要不要吃止痛‘藥’?還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要去醫院看看?”
安落夜愣愣的,此刻的席龍寒,很……溫柔。
那眼裡滲出來的絲絲縷縷的憐惜*溺,彷彿她是世間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呵護着保護着,生怕她會受到一絲損害似的。
這樣緊張溫柔的席龍寒,她從未見過。雖然先前他對她便十分的好,可是那時候他總是會帶着一絲絲的似笑非笑以及調侃,如今,很溫柔,很溫柔,無法表達的那種溫柔。
“怎麼了?真的很痛?”見她不說話,只是怔愣的樣子,席龍寒頓時緊張的不行,當下從*上坐了起來,小心的就要去檢查她的傷口。
安落夜眨了眨眼,急忙阻止道,“沒事,不疼。”
“可是你的臉‘色’看起來……”
“我只是想知道昨天傷我的人是誰,他們在哪?”
席龍寒一愣,微微嘆了一口氣,半晌才說道:“我很抱歉,沒有及時通知你,昨晚在公寓內和你‘交’手的人是我小叔,開槍打你的人,是我小叔的好友。他們以爲你是擅自進入公寓內偷竊的人,所以纔會對你動手的。”
“小叔?”安落夜錯愕的瞪大了雙眸,皺了皺眉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你有叔叔?怎麼,怎麼從來沒聽人提起過?席家也沒人說過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啊。”
席家……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你不認識也算正常,就連龍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小叔很早以前就離開了席家,獨自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後來他劍走偏鋒,選擇了十分危險並且不太光明的行業,爲此和當時十分惱恨他的席家老太爺斷絕了關係。他的名字就成了席家的忌諱,直至後來,席家老太爺去世了,我爸才和小叔重新有了聯繫。這一次,他正好來夕城,打算暫時在這裡借宿一宿,沒想到,正好碰上了你。”
安落夜抿了抿‘脣’,該說她運氣太好,還是人品太差了呢?
“那,他如今人呢?”既然是席家的長輩,她是否該見見?總覺得席家似乎越來越神秘了。
席龍寒笑了笑,見她說話利落口齒清晰,大概傷口確實是不疼了,鬆了一口氣後,他才摟着她慢慢的解釋,“走了,你暈過去後,他纔看清楚你的樣子。雖然你不認識他,可是他卻是見過你的。知道你的身份後便立刻給我打了電話,我趕過來……看到你全身是血的樣子,差點以爲你……”
他頓住了,一回憶起昨晚她渾身是血的模樣,到了此刻他依舊覺得觸目驚心,讓他心跳忍不住‘亂’了秩序。
他的手忽然收緊,避過她的傷口摟得更緊了些,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落夜,你嚇死我了。”
安落夜身子陡然一僵,他剛剛說的那幾個字如同魔咒一樣在她耳朵裡不斷的迴響,一次又一次的敲擊着她的耳膜,深深的刻進她的身體深處。
她能感受到他的恐慌後怕的情緒,他說的話,是真真切切的。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安落夜實在不能適應他如此*溺的態度,身子僵了僵有些不太自然,“你,不,不用這樣,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情。”
其實她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是她闖入他的公寓,而且還是偷偷的從冼秘書那裡拓了鑰匙印子半夜三更的跑進來的。被當成賊也無可厚非,幸好席龍寒的小叔認識自己,不然真的是小命不保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小叔的功夫身手確實了得,她和他‘交’手沒幾招,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了。本來想逃,誰知竟然連逃都逃不掉。
最最可惡的還是那個背後開槍打了她的人,下次遇到,絕對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落夜,你怎麼會來這裡?事先也沒……”
“糟了。”聽到他的問話,安落夜想也不想的打斷他,她來這裡的目的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本來想看看席龍寒這邊的公寓是否藏着有關於她父母死的線索,以及悠然爲什麼會突然和席龍寒‘交’上手的原因,哪裡知道自己不但查探不出任何的事情,反而連脫身都不行。
見席龍寒眉心微微擰着似乎想要問清楚的模樣,她急忙從*上坐了起來,驚呼了一聲。
這一動作,立刻扯到了傷口,火辣辣的痛意瞬間傳遍全身,全身的汗‘毛’彷彿都要豎起來一般。
席龍寒倒‘抽’了一口氣,緊張兮兮的扶着她的身子,“你做什麼?什麼事情這麼火急火燎的,不知道身上有傷嗎?”
“我……我今天還有一場比賽。”安落夜扭過頭去,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現在幾點了?”
“比賽?什麼比賽?”席龍寒不容分說的摟着她坐好,在她背部墊了好幾個枕頭,見她疼痛稍稍的緩解了後,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廚藝大幣拼。”她小聲的回。
“廚藝?”席龍寒吼叫,“你肩膀上受了傷還比什麼廚藝?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比賽,你去參加這個做什麼?”
安落夜特別的無辜,“不是我要參加的,是三哥……”她低垂着腦袋,眸子微微縮了縮,小聲細緻又特別仔細的將那天的事情告訴他,並且,將席龍炎爲難她的那些話特意挑出來講了兩遍。
席龍寒額角青筋暴跳,他從來沒有如此後悔沒有好好的管教三弟。很好,人是長大了不少,本事也學了不少,可是全用在爲難他‘女’人的身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越來越不長腦了。”
“不許去。”
“可是,我已經簽了字了。”
“簽了字又如何,那小子要真敢讓你退學,我就卸了他的‘腿’,讓他一輩子躺在*上過。”
安落夜暗暗的笑了一聲,恩恩,對,這一次她安落夜要是不讓席龍炎得出點教訓,她就自動從雲清大學消失,從此再也不出現在那臭小子的面前。
“大哥,你還是讓我去吧,就算你搞定了三哥,不讓他爲難我。可是,我這次畢竟代表着整個學校的,所有的學生都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如果我不去,大家都會認爲我臨陣逃脫並且從此會恥笑我,讓我在學校裡‘混’不下去。”
席龍寒皺了皺眉,“那這個學校就不去了,我給你換一所。”
“即使要換,也得讓我把這次的廚藝大賽給比完了再換。否則就這樣灰溜溜的走掉,別說其他學生會笑話我,就算是我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的。”
“……”席龍寒忍不住去看她,這丫頭這是鐵了心要去比賽嗎?
他的視線微微偏移,看向她手上的部位,臉‘色’變得很難看,“你的肩膀受了傷,怎麼參加?”
“我只是左肩中槍而已,右手還是有用的。再說,廚藝大賽是可以帶助手的,我只要帶個人在身邊,髒活累活都讓他做,我就在旁邊稍微指揮指揮,不會有大礙的。大哥你放心,我還是很愛惜自己的,絕對絕對不會讓自己受一點點的傷害的。”
席龍寒拒絕不了她,即使知道她受傷比賽十分勉強,即使知道自己會心疼死,可是看着她一副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如此的信任他的模樣。他就覺得,此刻她的任何要求都不過分,只要她想,他就幫她。
“大哥?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唉……”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那點心思哪裡瞞得了他?什麼不想讓人瞧不起,她分明是想給龍炎一個下馬威,一個狠狠的教訓而已。
可是,即使如此,他依舊拗不過她。
“我送你過去,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勉強,我會看着你,如果有一點點不對勁,我會衝進比賽現場帶你離開。”
安落夜抿着‘脣’低低的笑開了,“那是自然。”
席龍寒又對着她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扶着她坐好,小心的抱着她下了*。
安落夜對這點痛倒是不以爲意,只要不去有過大的動作,這點傷其實真的還可以算是小傷。
時間已經不早了,廚藝大幣拼是在夕城最大的五星級酒店舉辦的。這是很多知名大學聯合舉辦,著名華裔美食家發起的大型賽事,就連夕城的各個領導管事甚至是不少企業老總都十分的重視並想盡辦法來參加的活動。
其中以酒店餐飲界的人物最多,席龍寒這樣的人,邀請之人自然不會錯過他。只是他對這個活動的興趣並不大,那封邀請函如今還原封不動的被鎖在‘抽’屜裡。
路上給安落夜買早餐的檔口,他順便給冼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她將邀請函送過來。
比賽是在早上九點開始,可是此刻已經過了九點十分了。
所有的參賽者都已經到了現場,整個比賽的樓層都密密麻麻的圍了許多人,所有人都搖首期盼,等着華裔美食家喬老宣佈開始。
然而,看着某個位置上空落落的,喬老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一邊的雲清大學負責人,蹙眉道:“你們的參賽選手還沒來嗎?”
“這個……”學校董事抹了抹汗,朝着席龍炎看去。
後者一副懶洋洋淡定的模樣,反正對他來說,重要的並不是比賽,而是那個‘女’人會不會因此出現。安落夜今天不來更好,他就有理由將她趕出學校,到時候席家也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夜幫的那個‘女’人一定會出現。
喬老眸中多了一絲的不耐煩,大手一揮,已經拿過話筒說了起來,“比賽現在開始,對於缺席的選手,我表示很遺憾。不過,既然不能遵守時間,那麼……”
“等一下。”喬老的話還沒說完,遠遠的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所有的人都不由的一愣,看向會場的‘門’口,只見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正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踱了進來,隨着他越來越近的步子,人羣中忽然傳來大小不一的‘抽’氣聲。
席龍炎順着衆人的視線看去,不由的皺了皺眉,問站在身邊的霍天擎,“他是誰?”
“……不認識。”霍天擎努力的在腦海中搜尋這男人的身影,只可惜,沒有任何的頭緒。“不過你看喬老的表情,他看起來似乎很‘激’動,應該是認識那個男人才對。”
席龍炎扭過頭去,半晌,抿了一下‘脣’,“靜觀其變。”
這個檔口出現叫停,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喬老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匆匆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忙往男人的方向走去。直至站定在他面前,才面‘露’驚喜震撼的驚呼道,“你是,你是……羅伯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邊貌似有比賽,我就過來了,不知道喬老歡迎不歡迎?”羅伯斯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深藍‘色’的眼珠子閃閃發亮,宛如璀璨晶瑩的鑽石一般,炫目的讓在場的‘女’士連連驚歎。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喬老不住的點頭,那模樣看的不少人瞪目結舌,紛紛奇怪來人的身份。
“羅伯斯,我們已經有兩年沒見了吧。唉,上次我吃了一次你燒的菜後,很長一段時間吃東西都感覺索然無味啊。只可惜你不在那家酒店工作了,不然,我真想一輩子住在那家酒店不走了。後來我還問了經理你去哪裡了,可是經理也不知道,我還以爲這輩子都吃不到了,想不到今天還能見到你。”
羅伯斯笑,他嘴角的笑紋十分的深,似乎經常有這樣的笑容。聽到喬老的稱讚,他的表情也沒多麼的自滿,一邊走一邊聊,“這兩年走了不少地方,學習更好的廚藝,吸收更多的知識去了。”他的中文還不錯,幾年的學習,‘交’談起來更加的流利起來。
喬老眼睛一亮,“這麼說,你的廚藝……更加‘精’進了?不知道今天是否有幸能吃到你的新菜‘色’。”
“唔,應該有的。”羅伯斯聳聳肩,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喬老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先比賽吧,等這邊結束了,咱們找個地方敘敘舊。”
他說着,就擡眸看向會場裡一羣呆愣的選手,清了清嗓子,拿着話筒開口,“那麼我宣佈……”
“等一下。”羅伯斯再次攔下了他。
喬老不解,不止是他,幾乎所有人都疑‘惑’了起來,詫異的看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聲阻止的男人。
席龍炎眉心微微的擰着,總覺得這個男人來的十分不是時候。
“喬老。”羅伯斯開口,笑容更深了,“我聽說還有一個選手沒到,是嗎?”
“對,不過這樣沒有時間觀念一點不重視這個比賽的選手,也沒什麼資格參加比賽。”喬老冷哼一聲,掃視了一圈參賽選手,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這些人看樣子也沒什麼才能。他突然有些後悔舉辦這個活動了,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和羅伯斯聊聊天,順便品嚐一下他的新菜‘色’。
然而,羅伯斯卻忽然搖了搖手,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喬老,有沒有能力……和有沒有時間觀念完全是兩回事。如果這個遲到的選手剛好廚藝非常好,又有不得已的事情耽擱了時間,就這樣取消她的資格,豈不是很可惜,白白‘浪’費了一個人才嗎?再說了,現在不是越有本事的人越有個‘性’嗎?說不定遲到就是她的個‘性’,我說的對吧。”
喬老嘴角‘抽’搐了一下,羅伯斯電視看太多了吧,越有本事的人越有個‘性’?
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自己再堅持取消資格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雖然他是不知道那個選手是不是真有本事,但是他清楚的很,這個羅伯斯,還真是屬於‘越有本事越有個‘性’’的人。
一旦惹得他不高興了,他的確有可能揚長而去的。
頓了頓,他只能點頭贊同,“說得對,不能隨意的埋沒了人才,那就等一等,爲了美食,這也是值得的。”不過,那個遲到的選手,他在心裡已經打了最低分了。
席龍炎有些錯愕,想不到喬老竟然這麼快妥協。
霍天擎已經在手提電腦上查出了羅伯斯的資料,看了看上面有些輝煌的成就,他不由的愕然,將電腦往席龍炎的面前一放,驚歎道,“這個羅伯斯竟然獲得過那麼多獎項,他的廚藝已經到了世界級的大師,年紀輕輕可是擅長的料理卻十分的廣泛,不管是中國粵菜川菜還是西方糕點甚至是拉麪烤‘肉’,他全都參加過比賽。許多人對他的評價是直接用天才來形容的,但凡他任職過的酒店餐廳,幾乎每天都是客似雲來絡繹不絕。只不過他一般呆的時間都不長,最近兩年更加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天才,簡直就是廚師界的天才啊。
霍天擎單單是看到電腦上那些比賽的圖片,就已經開始口水直咽有些饞嘴了。
席龍炎也不由的震驚,想不通這樣一個好似消失匿跡的人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這裡了。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門’口處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高高的揚起,“最後一名參賽選手到了。”
安落夜站在他身邊皺了皺眉,這嗓‘門’可真夠大的。
她的視線掃視了一圈,最後定在了席龍炎的身後,緩緩一笑。小子,這場比賽之後,有你好受的。
喬老看了她一眼,聲音冷了幾分,“安同學,大家就等你了,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準備吧。”
“好。”安落夜笑了一聲,扭過頭去,對着站在某個角落裡的席龍寒微微點了點頭,便朝着空出來的臨時竈臺走去。
前後左右已經全部都有了人,她數了一遍,人數還真不少,看來對這次的競爭,所有的學校都卯足了勁的。
“很好,既然人數全部到齊了,那我就宣佈開始了。”喬老對着羅伯斯點點頭,隨即站了起來,然而剛要揮下手,眉頭忽然又擰了起來,看着安落夜周邊空空‘蕩’‘蕩’的,沉聲問道:“安同學,你的助理呢?”
“我的助理?”安落夜笑了一聲,“不就在那兒?”
說着,右手食指直直的指着羅伯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