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沈阮也猜到了,門外破口大罵的正是許誠誠的繼母。
“走吧,阮阮姐,等會兒給我個機會,讓我請你好好吃一頓!”其實,她更不想的是留在家裡吃飯,聽着鄭慧的冷嘲熱諷,哪裡還有心情?
沈阮點點頭,正想緩和一下氣氛,問問她想吃什麼,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鄭慧站在門口,似乎沒有看到沈阮一般,直接對着許誠誠說:“我找人幫你安排了一場相親,你換套衣服,收拾一下,等會兒跟我去見見人家。”
“相親?”
許誠誠扯着嗓子,不敢置信,“我不去!”
鄭慧眼眸子一瞪,“你沒資格說不去,年齡到了,還沒男朋友,怎麼,你打算呆在家裡做一輩子的米蟲啊?”
許誠誠忍不住反駁,“我有男朋友了,你之前不還說我找了個富二代嘛,今天怎麼又變成我沒有男朋友了,反正相親我不去!”
鄭慧譏笑了一聲,“還富二代!我已經跟別人約好了,你不去也得去。”
一直站在邊上,本不打算插手,可眼見鄭慧說話越來越難聽,忍不住反駁,“伯母,去不去相親,是許誠誠的自由,你沒權利強迫她去。而且,你說話也太難聽了點,誠誠每個月都有交生活費,怎麼算是家裡的米蟲?”
鄭慧這才注意到許誠誠,輕蔑地瞥了一眼,“你是誰?”
“我是誠誠的同事。”沈阮淡淡道。
“我是許誠誠的媽,你說我有沒有權利讓她去相親?”
許誠誠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你不是!我媽已經死了!”
“啪”一聲,一隻手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許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正好將許誠誠說的那兩句話聽進了耳朵,怒目瞪視,“鄭慧是我許佟的老婆,也就是你許誠誠的媽!什麼叫你媽已經死了,你是不是咒我太長命了?”
如果說,以前聽許誠誠說是一種感受,那現在親眼見證,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沈阮的心咯噔了一下,忙拉過許誠誠護在自己身後,臉上帶着一絲怒氣,“許先生,許誠誠說的是事實,她生母的確已經死了,你現在老婆只是她的繼母,她客氣才叫她一聲阿姨!”
許佟對於沈阮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臉頰瘦瘦的,留着一個板寸頭的模樣,所以現在看到她,蓄着一頭五黑的長卷發,這段時間被傅靳南又養胖了不少,所以竟然在一時之間,完全認不出來她是誰了,就反問了一句,“你是誰?我現在在教育我自己的女兒,輪不到你來插嘴。”
父親的責任從未盡到,父親的架子倒是擺的足足的。
沈阮嘲諷地笑了一聲,自報家門,“沈阮。”
許佟愣住了,一雙渾濁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鄭慧沒聽過這名字,看到自己丈夫這般吃驚的樣子,有些摸不清了,站在他邊上小聲地詢問,“她到底是誰?”
沈阮勾脣一笑,“傅靳南的女人,現在你們知道了吧?”
頓時,兩張臉嚇得慘白,沈阮譏諷地看了一眼,第一次覺得傅靳南的名號這麼好用。
她緊緊地握着到現在還有些顫顫發抖的許誠誠,怒火燒得更盛,一張小嘴更是變得犀利,“許佟,你現在就職於MK集團,傅靳南是你的頂頭上司,我是他的女人,也就相當於你半個上司了。而我又是許誠誠的直接上司,你覺得我有沒有權利管這些事情?”
雖是反問,但她壓根就沒想給許佟開口的機會,見他張張嘴巴,就立馬截斷,繼續說:“我聽靳南說過,MK集團的用人標準,除了工作上的能力之外,爲人處世、對待家庭的態度纔是佔最主要的一塊!”
言下之意,剛剛他對家庭、對女兒的態度,她看在了眼裡,而且很不滿意!
鄭慧一聽,忙賠笑,“沈小姐說的對!”氣得咬牙切齒地伸手在許佟背後重重地掐了一下。
沈阮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見兩人也不敢在說什麼了,牽着許誠誠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故意停下來,問她們,“我帶誠誠走,你們有意見嗎?”
兩人連忙異口同聲地說,“沒有!沒有!”
從許家出來,許誠誠一直低着頭,一句話也沒有,臉上的幾個拇指印愈發清晰,許佟剛剛那一巴掌的力度,並不輕。
沈阮想讓她和自己一起回家,暫時先住那裡,只不過許誠誠並不同意,強顏歡笑,“阮阮姐,我就不去做你和傅大哥的電燈泡了。”
見她不願意,沈阮也不勉強,正想問她接下去想去哪裡,卻是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租的那個房子,租約還沒到期,現在一直都空在那裡。
她把鑰匙拿出來,放在許誠誠的手心,“這段時間你要是不想回家,就住這裡,反正都空着,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就打電話給我或者葉傾,都沒事的。”
“阮阮姐,謝謝你。”這一刻,許誠誠再也藏不住眼淚。
……
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家已經七點多了,看到傅靳南穿着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沈阮忍不住走上前,從身後輕輕地懷住他。
傅靳南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問:“今天怎麼這麼主動了?”
“沒怎麼。”
沈阮靜默片刻,嘆了口氣感慨道:“只是覺得自己和大部分人比起來,太幸運了。能做着自己感興趣的工作,身邊有一個愛我寵我的男人,雖然沒了父母,但因爲有爸媽的照顧,從小到大也沒受過什麼委屈。”
“所以,我覺得自己真的挺幸運的。”
傅靳南太瞭解她了,一向是個理智的人,極少數的時候纔會放任感性的一面自然流出。
快速翻炒了幾下,熄火,盛菜,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
他轉身抓着她的肩膀,低沉溫和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阮有些訝異,這都能被傅靳南猜到?她慢悠悠地走出廚房,往客廳走了兩步,抿了抿脣,低聲說:“我剛剛陪誠誠回家了,看到她爸和繼母了,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這樣的
父母,還不如沒有來得乾脆!”
“那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是自己的家人。”傅靳南慢慢地說,還不忘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幾下。
沈阮贊同地點頭。
菜都燒好了,只不過米飯還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兩人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這大概是這段時間以來,兩人最爲悠閒的時刻了。
只不過,當話題再次引到許誠誠與季修然身上時,氣氛再次變得有些凝重。
傅靳南看了眼時間,正準備起身去廚房看上一下,就聽到沈阮開口了,“今天其實還發生了一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
“什麼?”他又重新坐了下來。
沈阮坐累了,直接往他腿上一躺,閉上眼睛,緩聲說,“誠誠的繼母讓她去相親。可是,我之前聽誠誠說過,她繼母對誠誠交了一個富二代男朋友這個八卦可是堅信不疑的,還一直那這件事情來說事。可現在突然又讓她去相親,你不覺得太奇怪了一點嗎?”
傅靳南問,“對方什麼條件?”
“不知道,沒問。”沈阮又坐了起來,盤起雙腿,說:“靳南,你要不去查一下吧,我總覺得後面肯定有人在做手腳。”
傅靳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着。
沈阮害怕他又像之前那次一樣,無情地拒絕,於是使勁晃着他的胳膊。
他勾脣一笑,湊上前,“調查一下可以,但你要給我什麼酬勞?”
“沒有。”沈阮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傅靳南聳了聳雙肩,“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是個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沈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季修然找你幫忙,給你什麼酬勞了嗎?你還不是一句話也沒有就直接把許佟招進公司了?”
“那不一樣。”
傅靳南看到沈阮眼眸中的疑惑,捏着她的下巴,勾脣一笑,“他只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女人!”
“有些酬勞,沒辦法問朋友要,但是可以問我的女人要!”
話語中,透着一股子的曖昧。
他一把抱住她,讓她緊貼着自己的身體,沈阮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異常與那股子的灼熱。
她本來想要直接推開他,但轉念一想,擡起雙手輕輕地圈着他的脖頸,貼在他的耳邊,氣若游絲,“事情辦得妥當了,你想要的酬勞怎麼可能還是問題?”
傅靳南正想說聲“好”,哪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話鋒一轉,推了一下他的胸膛,神色已恢復如常,“在你把我想要知道的內容給我之前,你就先睡書房吧。”
“憑什麼?”
這簡直是傅靳南始料未及的。
沈阮走了幾步後回頭,勾脣一笑,“事後的酬勞,怎麼可以提前給你?”
這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傅靳南心裡那叫一個悔恨啊!
第二天,沈阮到醫院就沒看到許誠誠的身影,一詢問,才知道原來她請假了。一回到辦公室就立馬給他打電話,“你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