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陸晉深沉默了。其實他不答。喬桑隱約也能猜到一些。之前那麼安靜,可是突然葉家的新聞曝光。她要離開,再是陸晉深跟她說要安排離開,跟她一塊去別的城市。
然後才兩天的時間,他就被軟禁了。
這說明什麼?
或許……就算當年她沒有離開,沒有聽到那一番絕情的話。她跟陸晉深或許還是不可能在一起。
思及此,喬桑低下頭。露出一抹淺笑。
“其實當年就算我留下來,我們也不一定能修成正果。對吧?”
話落,她沒等陸晉深回答,便又續了一句:“你之所以會被你爺爺軟禁,是因爲我們的事情對麼?”
陸晉深沒想到她居然一下就猜中了。可是左右一想,覺得她能猜中也屬正常,畢竟她的心思太玲瓏剔透了。
“桑桑。”陸晉深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這個動作讓喬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眼神變得有些疏離起來。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擾了。”
現在喬桑覺得,就算知道真相,似乎事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所以。她得給自己留點最後的尊嚴。
說完。喬桑轉身便想要離開,陸晉深一個箭步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好看的眉頭蹙起:“就算是來到了這裡,你都不願意多等一刻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也不想聽我的一句解釋?”
“有必要嗎?”喬桑擡眸跟他對視,脣角勾起一抹嘲諷到極點的笑容。“請問陸先生,我有必要知道真相嗎?知道真相了又如何?你能如何?”
“是因爲你猜到了原因,所以真相也都不屑於知道了?”
“是。”喬桑直接點頭,冷硬地道:“我就是不屑知道,現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吧?我可以走了麼?”
“不可以。”
“……”
“你的手機還在我這裡,如果你想拿回去的話,至少等見了我爺爺,證明了我的清白以後,我再送你回去。”
手機麼……
喬桑冷冷地勾起脣角,嘲諷地看着他:“你以爲一部手機對我來說很重要嗎?既然你這麼喜歡這部手機的話,那就送給你好了,就當作是……當年的分手禮物?嗯……這個理由倒是很不……啊……”
然而喬桑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她面前的陸晉深卻突然發怒了,直接上前幾步扣住她的手腕,直接拉着她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喬桑氣得想甩開他的手,可男女的力量相差實在太過懸殊,她根本甩不開,只能被他拉着往前走。
最後陸晉深將她拉進了一個房間裡,然後反手鎖上了門。
“你這是要做什麼?”喬桑氣得快說不出話來,臉色都變了、
“不做什麼。”
陸晉深走進去,環顧四周道:“這是我的房間,在我爺爺回來之前,你就暫時呆在這裡吧。”
喬桑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下四周,果然是他的風格,簡約派。
“我有說過我要在這裡等嗎?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我要離開。”
陸晉深走到窗邊,用修長的手指撥弄着那一盞被養得很好的君子蘭,默不作聲。
喬桑見他不理自己,便走到了門邊,用力地拽了拽,可卻沒能打開,才發現門已經被他上了鎖。
她氣得不行,撥弄了一下門後,便氣呼呼地朝陸晉深走去,怒道:“你把門打開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軟禁?你這是犯法的。”
“犯法的麼?”陸晉深側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語氣更無奈:“我只是希望你留下來讓我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已,就這麼一點時間你都不願意等,我可是整整等了你五年時間桑桑,就不給我一點時間?”
“……”等了整整五年。
這倒是個能用的理由啊。
喬桑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陸晉深見她不答話,走近她幾步,目光灼灼地逼視着她:“說話啊,我可是等了你整整五年。”
喬桑這才擡起頭,眼神有些悲傷。
“你等了我五年,我就得接受你嗎?”
陸晉深一怔。
半晌他低下頭自嘲地苦笑了一句:“是啊,我等了你五年,你卻不一定要接受我。”
這個反應看得喬桑心中一痛,她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而陸晉深之後也一直保持了沉默不再說話了,喬桑站在原地有些煩躁,便走到了窗邊,看着那盆君子蘭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不耐煩地開口:“還要我等多久?如果你爺爺今天晚上打麻將打到不回來了,難不成你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裡嗎?”
“對。”陸晉深不假思索地答。
“如果我爺爺明天再回來的話,那就只能委屈你在這裡住一晚上了。”
聽言,喬桑忍不住回過頭,“陸晉深!”
“要洗澡麼?”陸晉深答非所問。
“你說什麼?”喬桑以爲自己聽錯了。
“飯已經吃過了,如果要睡覺的話,不是應該洗完澡再睡麼?或者你想睡醒再洗?”陸晉深邊說邊朝旁邊的浴室看過去,“那裡有浴室,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給你準備衣服。”
“不!不需要!”喬桑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要?那你要不要睡一會?”陸晉深擡手看了一眼腕錶,“現在也不早了,不洗澡的話,你能睡得着嗎?”
這麼自然的語氣真的讓喬桑想發火都發不起來,可是明明她都快要氣死了,他爲什麼還能這麼淡定呢?
還一本正經地問她要不要洗澡?
喬桑頗感絕望地閉起眼睛,不再理他。
陸晉深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泡個澡再睡覺會舒服一點。”
聽言,喬桑回頭想叫住他,發現他已經朝浴室走去了,她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覺得無力極了。
只好將到了脣邊的話都嚥了回去,然後趁着他去放洗澡水的時候,又走到門邊把門把扭動了好幾下,可無論她怎麼弄就是開不了。
鑰匙又在陸晉深的身上,要怎麼辦纔好?
喬桑氣得靠在門板上,雙手環於胸前,不發一言。
大概過了兩分鐘,陸晉深回來了,看到她站在門邊的時候一愣,很快又恢復如常。
“洗澡水我已經放好了,溫度應該適中,你現在進去恰好。”
喬桑扭過頭不想理他。
“桑桑,泡個澡再睡覺會舒服一點。”
喬桑繼續保持沉默,就當作沒聽見。
“不過我這裡沒有你的衣服,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先把我的襯衫借給你。或者,我現在就出去給你買一套回來……”
喬桑終於忍不下去了,扭頭直接大聲打斷他的自言自語。
“有意思嗎?”喬桑疾言厲色地盯着他:“你沒看出來嗎?我根本不想呆在這裡,也不想在這裡洗澡,更不想在這裡睡覺。你有沒有搞錯啊?陸晉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尊嚴低聲下氣的了?我都已經這樣對你了,你還討好我??”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墨色濃郁了幾分,帶着濃郁的悲色,看得喬桑胸口一痛,垂在雙側的手都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他站在原地不動,只是用悲傷的神色望着她。
“那你希望我怎麼樣?我又怎麼樣?放不下你又離不開你,你想讓我對你如何……”
他愛喬桑,真的是卑微到了骨子裡。
從來,陸晉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這麼忠誠,也會被拒絕得這麼徹底,而他居然還癡癡地等了她五年。
五年癡心不變,結果似乎還是不能如他所願。
他要如何?能如何??
放手??讓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面前?再消失個五年??然後他再等五年?
不,那不可能了。
五年太長太長,長到他每次午夜夢迴時,想起的都是她的臉,茶飯不思只想着如何找到她。
他絕對不能忍受再失去她的痛苦。
這一次,他勢在必得。
就算她怨他,恨他,也好。
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足夠了。
“你讓我走吧,至於事情的真相,也不用讓我看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喬桑不忍地開口說道。
“讓你走?”陸晉深眸色深了幾分,然後眼中的墨色凝聚在一起,上前就扣住她的肩膀:“你想走去哪?回到墨紀年身邊?你比我好??這五年來都是他陪着你嗎?桑桑,你知不知道他這樣趁虛而入有多可惡?”
“他纔沒有趁虛而入!”喬桑推開他,背過身對着他冷聲說道:“他根本沒有什麼越矩的舉動,我也沒有跟他在一起,所以這並不算得什麼趁虛而入。”
況且,她從未想過除了跟陸晉深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是墨紀年呆在她身邊守護了五年,她也從未想過要跟他在一起。
他越是守護着她,她便越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因爲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心只給了陸晉深一個人,她當時付出了所有的感情,以後不可能再會喜歡別人像喜歡陸晉深一樣了。
所以墨紀年對她越好,她便越不會跟他在一塊。
因爲那樣對墨紀年來說,太不公平了。
她不能……害了他。
所以唯一的好辦法就是,自己過……
或者找一個離異帶有孩子的組合家庭,大家各取所需,給孩子該要的父愛母愛,然後不談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