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通了之後,丁雅旋聽到***聲音,眼圈紅了,聽着***嘮叨聲,丁雅旋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無論什麼時候,自己至少還有奶奶在身邊,還有奶奶疼她。
“奶奶——你說的,我都記住了。我這一切都好,你不要擔心我,倒是你自己,一定保重好身體,別忘了吃藥……”丁雅旋也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引得田鳳萍笑聲不斷。
掛了電話,田鳳萍搖頭,這孩子越來越像個管家的了。
“老太太,今天太陽好,咱出去曬曬啊?”保姆對她說。
“好,出去走走,曬曬這老胳膊老腿的。”田鳳萍因接到丁雅旋的電話而高興,人精神了不少。
保姆扶着她,兩人到院子裡散步曬太陽。
“您慢點,小心,累的話,咱們就回去。”小保姆很細心。
“沒事,多走會兒吧,難得這樣好的天氣。”老人仰頭,看向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普照,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那是誰啊?”在別墅大門口,老人隱約看見一個衣服襤褸、披頭散髮的人。
“哦,是個要飯的。”小保姆看清後,對她說。
“可憐的,你去拿些吃的過來,再去我房裡把錢包也拿來。”老人見不得這樣的人,就對小保姆吩咐道。
“老太太,您又發善心了?天下這樣的人多了。”
“這不是到咱家門口上了嗎?去吧,就當咱們行善積德了。”田鳳萍老人擺擺手。
“那成,您先在這待會兒,我去去就來。”
“好,去吧。”
小保姆跑走了。田鳳萍嘆息着,慢慢踱到大門口……
時間不長,小保姆跑了回來,手裡拿着吃的和一個錢包。
來到大門口,分開的地方,小保姆看見田鳳萍,“咦?老太太呢?去哪兒了?”小保姆在周圍尋找,忽然看見田鳳萍倒在了大門口,小保姆嚇壞了,手裡的東西全都掉在了地上,跑過去。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麼了?老太太……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別墅裡的人聽到呼喊聲,匆忙的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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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陳立傑依然在病房外轉悠,十多天了,他才見到妞幾面,只要一進去,丁雅旋情緒就會激動,就會趕他出來,弄得他心裡煩躁無比。一到這時候,鍾毅就出來陪他,兩人什麼話也不說,就在走廊裡坐着。
病房內,丁雅旋抱胸在屋裡轉悠着,原本是睡覺的時候,可是她心煩意亂的躺不下,眼皮還一個勁兒的跳,“這是怎麼了?”丁雅旋心神不寧。
“雅旋,你溜達半天了,這纔好了一點,悠着點吧,到牀上睡會兒吧。”柳愛愛說。
丁雅旋點點頭,尚了牀,長舒幾口氣,閉上了眼睛。
柳愛愛見她睡下了,也出了房門。
剛剛到外面,就見陳立傑正在接電話,“什麼?”人噌的跳了起來,神情極爲驚恐,而且很快又掛了電話。
鍾毅也起身,“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柳愛愛站在他們面前,“什麼事這麼慌張?”
“孫叔的電話,說,奶奶她——出事了。”
“什麼?”柳愛愛和中鍾毅異口同聲,“怎麼回事?“
“不知道,孫叔說,已經打了急救電話,正在來這邊的路上。”陳立傑說。
“那趕快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柳愛愛說:“那個——”剛想說先別告訴雅旋,就看見陳立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身後。
柳愛愛轉過身,丁雅旋扶着門框站在那裡,“奶奶她怎麼了?那會兒——我纔跟她通了電話,那會兒還好好的呀?”
柳愛愛上前扶住她,“也許是老毛病了,應該沒什麼事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姐,我要去看奶奶。”丁雅旋抓住柳愛愛的手。
柳愛愛怎麼拒絕?那是丁雅旋的親奶奶,將她養育成人唯一的親人,“你別急,他們一會兒就到,我們現在趕過去。”16605397
“嗯。”丁雅旋點點頭,她身子有些晃,在柳愛愛的攙扶下,一步步向電梯走去,也許是擔心的,也許是身體還虛着,只幾步路丁雅旋就出冷汗了,但是她依然往前走。
忽然,丁雅旋一陣眩暈,感覺自己的腳離地了,瞬間丁雅旋就窩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陳立傑將丁雅旋打橫着抱了起來。
大家都看到丁雅旋還很虛弱,柳愛愛趁機說,:“就讓他抱着吧,這樣快些,你身體才見好也不會累着。奶奶他們也快到了。”
丁雅旋低頭沒說話,但是一隻手已經摟住了陳立傑的脖子。
陳立傑心裡頓時有了被填滿的感覺,心裡不再是空落落的了,手上的力度加了幾分,將丁雅旋緊緊的抱在懷裡,同時陳立傑也皺眉,這才幾天,丫頭就瘦成這樣了,都輕多了。心疼的低頭看丁雅旋,不巧丁雅旋也剛剛瞥了他一眼,四目對視,不足一秒,丁雅旋的眼神就移開了。
陳立傑嘴角翹起,順勢親吻了一下丁雅旋的額頭,“別急,奶奶不會有事的。”低沉的聲音溫柔的語調,竟讓丁雅旋點了點頭。
陳立傑的臉貼着丁雅旋的額頭,進了電梯。
在一樓急救大廳,陳立傑等人看見了孫叔和家裡的幾個幫傭,還有那個小保姆,此時她已經哭的抽了起來。
“怎麼回事?”柳愛愛上前,先問孫叔。
孫叔滿頭是汗,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心裡其實很明白,老太太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看看哭的嘩啦啦的小保姆,孫叔只得說:“今天天好,小保姆就帶老太太去院裡曬太陽,在大門口看見了一個乞丐,老太太就讓小保姆給那些吃的那些錢,等小保姆回來,老太太就倒在院門口了。我們趕緊打了急救電話,打了急救後,就給傑少爺打了電話。這會子,老太太被送進了急救室。”
四人聽了臉上的神情都很凝重,丁雅旋要不是被陳立傑抱着,這會兒估計早攤在地上了。
孫叔這邊剛說完,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護士的全都出來了。
“醫生——”四人上前,“老人怎樣了?”
醫生嘆息着搖搖頭,“老人家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生命特徵了,我們也無能無力,老人去了,走得很安詳,沒有受到任何痛苦。”17foz。
“啊?這——”柳愛愛身子一晃悠,鍾毅扶住她,柳愛愛看向丁雅旋。
丁雅旋聽了醫生的話,就感到天旋地轉的,昏在了陳立傑的懷裡……
等丁雅旋醒來天已經黑了,睜開眼,就看見陳立傑焦急的望着自己。
“妞——”陳立傑低身,親吻她的額頭,丁雅旋頭一偏,慢慢掙扎着,要起身,陳立傑趕緊將她扶起來。
柳愛愛紅腫着雙眼也趕過來,“雅旋——”
“我去看看奶奶。”丁雅旋只顧自己的動作,不去看任何人。
田鳳萍的遺體已經被推進了太平間。
“雅旋——你別這樣,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柳愛愛眼圈紅紅的看着她。
丁雅旋下地,穿鞋,搖頭,“我去看看奶奶。”又是重複着同樣的話,穿好鞋,就往外走。
“雅旋!”
“妞!”
陳立傑心疼的上前,丁雅旋走到門口,身子一晃,扶住門框,繼續向前走,誰也不讓扶,淒涼的身影,看的柳愛愛、鍾毅、陳立傑心裡都酸酸的。
陳立傑上前,不由分說的將她抱了起來,“妞,我帶你去看奶奶。”
原本掙扎的丁雅旋安靜了,任陳立傑抱着。陳立傑看看柳愛愛和鍾毅,無奈,只得點點頭。陳立傑抱着丁雅旋向太平間走去。
丁雅旋的臉一直窩在陳立傑懷裡,等到了太平間,醫務人員將大抽屜拉開,丁雅旋看了一眼躺在上面的奶奶。
“怎麼帶我來這?我要去看奶奶,你怎麼帶我來這?”丁雅旋恨恨的盯着陳立傑。
“妞,你別這樣,奶奶她去了。”
“住口!奶奶她好好的,你竟敢詛咒她!陳立傑!我恨你!”丁雅旋開始扭動起來,掙扎出陳立傑的懷抱,在落地的那一刻,丁雅旋伏在了冰牀上,臉對臉的看見了田鳳萍的遺體。
“奶奶?你怎麼在這?這裡太冷了,奶奶你快起來,會凍壞了,奶奶,來,我扶你。快!起來,我們回家。奶奶!”丁雅旋身體還很弱,無論怎麼使勁,她也拉不動奶奶。
“陳立傑!快啊,把奶奶扶起來,這裡太冷了,會把奶奶凍壞的,老公,求求你,我不生你的氣了,不生了,你快來幫忙,把奶奶扶起來,好不好,這裡好冷啊,奶奶受不了的,會生病的,老公,求求你,快啊!”丁雅旋的聲音嘶啞而顫抖。
話雅還我心。柳愛愛不忍看下去,捂嘴掩面,鍾毅上前抱住她,深吸口氣,看向天花板。
陳立傑心如刀割,摟住丁雅旋的肩,將她摟在懷裡,“媳婦兒,寶,別這樣,奶奶她已經去了,你就不要再打擾她,讓她——睡吧。”
“不————————”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丁雅旋將陳立傑竟一把推到地上,“你滾開!你滾開!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滾開!姐!姐夫,求你們幫幫我,把奶奶扶起來啊,她渾身都冰冷了,會凍壞的,姐,姐夫,來幫幫我,快來幫幫我。”丁雅旋拉住***冰冷的手,使勁拽着。
陳立傑爬起來,又摟住丁雅旋,搖着丁雅旋搖搖欲墜的身子“老婆!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奶奶她走了!死了!你就不要再折騰她了!”
“啊——————————————啊————————————”丁雅旋捂住耳朵,拼命的搖頭。
終於兩人不再撕扯,丁雅旋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哭得聲嘶力竭,哭得昏天黑地……
陳立傑抱住她,任她在自己懷裡哭,伸手輕扶丁雅旋的背,讓她盡情的釋放。
也不知哭了多久,丁雅旋的身體本來就沒恢復,這一哭,動了傷口,胸前的紗布上,隱隱的泛紅了,忽然,丁雅旋嘴裡噴出一口鮮血,又昏了過去。
“快叫醫生!”柳愛愛抹抹眼淚,對鍾毅說,然後跟陳立傑護着丁雅旋直奔病房。
......
這一次丁雅旋昏迷了三天之後才醒,醒來後也不哭不鬧了,比剛開始住院時,還要沉默。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活潑開朗,鮮活的生命,變得如此死氣沉沉的,周圍的人都不好受,最難過的就數陳小爺了,雖然現在能守在丁雅旋身邊了,但是丁雅旋從不正眼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多數都是陳小爺自己在那自顧自的說。
丁雅旋的身體也大不如前,原本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這一折騰,丁雅旋連拿勺子的力氣都沒有了。柳愛愛不忍心,但也徵求了丁雅旋的意見,說起***喪事,丁雅旋除了眼睛紅紅的,沒再流淚。
“姐,你看着辦吧。”就單單的幾個字,丁雅旋說的都費力氣,“一切——拜託了。”
柳愛愛點點頭,她能理解失去親人的痛苦,當初爺爺去世時,自己就在好長一段時間內走不出來,而且還差點得了抑鬱症。相比較下,丁雅旋比她堅強的多,奶奶是丁雅旋最親最親的親人,失去了奶奶丁雅旋是何等的痛苦,柳愛愛都能體會。她還有父母姐姐們在,可是丁雅旋除了一個悔悟不在身邊的母親,再也沒有長輩親人了。
***葬禮都是柳愛愛和鍾毅操辦的,葬禮當天,丁雅旋坐着輪椅來送奶奶最後一程。
母親錢巧和李安平聽說了之後,也趕來了,感嘆之餘,錢巧在老人的墓前,淚流滿面,大大的磕了幾個頭,感謝她將她的大女兒撫養成人。
在她得知丁雅旋出了車禍,身體一直沒復原後,就主動留下來照顧丁雅旋,將柳愛愛替了下來。
葬禮後,錢巧和李安平陪着丁雅旋住進了醫院,病房是個套件,有兩個臥室,丁雅旋一間,錢巧和李安平一間,每天錢巧都給丁雅旋弄補品、弄藥膳,陪着丁雅旋散步聊天做鍛鍊。
陳立傑也在醫院守着,可是有他在丁雅旋就不說話,很明顯對陳立傑很排斥。然陳立傑拿出臉皮厚的本事,不管丁雅旋怎麼給自己使臉子,他都賠笑受着。
有時錢巧看不過去,私底下說丁雅旋兩句,丁雅旋就乾脆一整天都不說話,更加無視陳立傑,讓錢巧也沒辦法,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彆扭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很快過去了一個月,丁雅旋身上的傷都好了,但是體質卻還是很弱,不如以前壯實了。
錢巧和李安平在丁雅旋出院後就要回去,丁雅旋想讓他們在別墅住些日子,被兩人拒絕,錢巧說,住在那樣的別墅裡,自己的心會不安,會想起李紅。
最後丁雅旋也沒勉強,跟母親依依惜別,這住院的一個多月,母女之間的關係得到改善,變得跟正常母女那樣親密。錢巧走,丁雅旋送了再送,明顯的透露出不捨。
最終錢巧和李安平回了北京,丁雅旋迴了城東別墅,以爲身體的原因,丁雅旋將工作辭了,但是答應鳳城國際的畫稿,她卻交齊了,這讓陳立傑又氣又愛。
“那些是你的存稿?什麼時候畫的?我怎麼不知道?”終於剩下兩個人了,就算丁雅旋對他理不理的,陳小爺依然腆着臉往上貼。
丁雅旋坐在沙發裡,抱着楠楠,跟峰峰玩兒,就是不跟陳立傑說話。今天是出院的第一天,她還沒稀罕夠孩子。
小爺撇撇嘴,心裡極其羨慕沙發上的兩個小子,恨不能想變成他們,好讓丁雅旋看看自己,抱抱自己。
就算丁雅旋不理他,陳立傑還是陪在她身邊不離左右。
晚飯後,丁雅旋帶兩個孩子取洗澡睡覺,陳立傑想跟去,可是被丁雅旋關在了嬰兒房外面。
陳小爺摸摸鼻頭,唉!丫頭什麼時候氣消啊?這都多長時間了,怎麼就氣起來沒完了?自己都不知請過多少罪、道了多少歉了,丫頭就是不肯鬆口,就是沒有一個笑臉,陳立傑知道在兩人情意正濃時,出了這事,任誰都會生氣,都會傷心,但是他相信,用他的誠心誠意一定會再次打動丫頭的心的,只要丫頭肯在他的身邊,他就有機會得到丫頭的原諒,不管丫頭多刁難他,他都不會退縮。
看看嬰兒房的門,陳立傑回了自己的臥室,今天是丫頭出院的第一天,他可要好好的表現,陳小爺將牀鋪鋪好,必要的雨衣拿出來放在枕頭下,然後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洗的乾乾淨淨後,小爺哼着歌出來,丁雅旋還沒回來,小爺又騷包的往自己身上撒了些香水,將自己脫剝光了,先鑽進了被窩裡,就像古代的後宮妃子一樣,在等待他的女王來臨幸。
可是這妃子左等右等,女王還不來,想去催,又不敢,起來躺下,心肝肺等的都快着火了,那裝雨衣的袋子都被他撕開了口,可這女王陛下怎麼還不來呢?小爺突然很同情那些古代的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