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個浪頭不顧一切地朝着擱淺在岸邊的奧迪Q5衝去,有那麼一瞬間,海浪濺起的水花衝上了車頂,籠罩住了整個車身,彷彿是在掩蓋着某個秘密似的。
奧迪Q5自然不甘心被海浪所吞噬,它時而奮力前行,時而又急速後退,左彎右繞間,在沙灘上留下了一條難尋頭緒的無規則詭計。
不知過了多久,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那輛奧迪Q5突然掙脫了海浪的包圍,後退着衝上了沙灘,伴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它那深陷在沙灘裡的車輪捲起了四股沙塵。漫天飛舞的黃沙比起輕柔的海浪,似乎更適合擔任保鏢的工作,他們噼噼啪啪地落在車窗上,擋住了星星們偷窺的目光。
奧迪Q5的車廂裡,不知在什麼時候關了燈,隨着汽車發動機地罷工,徹底陷入了黑暗。
車廂變黑後,始終都被葉洪濤抱在懷中的陶酒酒感覺好受了一些,她主動地調整了一下身子,坐到了他的雙腿間。雖然不能透過返視鏡看到自己的面龐有多紅,但她卻可以從滾燙的熱度以及自己口中所發出的嬌柔媚吟聲中推測得出。
爲了緩解心中的壓力,陶酒酒的一雙小手緊緊地握住了方向盤,隨着自己身體的起起伏伏,她的雙手也一鬆一緊。
儘管眼前是一片漆黑,可陶酒酒的心中卻是透亮。爲了能不在這種關鍵的食客功虧一簣,爲了讓葉洪濤不那麼失望,她情不自禁地垂下了眼簾。
既是沒有親眼看見,那就將這一切當成一場夢吧。就算是深秋的季節,做一場春夢又有何妨呢?
洞房昨夜春風起,遙憶美人湘江水。
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裡。
……
十多分鐘後,車廂內歸於寧靜,就連兩人的呼吸聲,也便得平緩,幾乎微不可聞。
葉洪濤依舊閉着眼睛,回味着耐心等待了幾個月後,才享受到的那一種美妙至極的感覺。
感受着緊緊摟住自己細腰的那雙手臂無力的垂下,陶酒酒方纔回過神來。
在此前的那一番驚濤拍岸過程中,她也曾試圖逃脫過,可每一次失敗之後,所迎來的便是更加猛烈的衝撞,就算隔着幾層布料,可那種**蝕骨的全新體驗,仍是累得她渾身癱軟,無力起身。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直都想起身做回副駕駛位上的陶酒酒總算是積攢出了一些氣力,她用力的深呼了幾口氣,雙手支在葉洪濤的雙腿上,猛地一使勁,身體終於託離了那個誘人墮落的漩渦。
做回到副駕駛座上後,陶酒酒摸索着按下了按鈕,車窗緩緩落下,明亮的月光照亮了車廂。
葉洪濤側頭瞧去,透過月光,陶酒酒那張俏臉顯得更加水潤,紅撲撲的面龐上,還掛着些許顆粒狀的小汗珠,好一副嬌豔欲滴的美景。
盯着陶酒酒白裡透紅的俏臉,葉洪濤依舊回味着那一刻飄飄欲仙的奇妙滋味。儘管人們說他閱人無數有些誇大其詞,可葉洪濤畢竟不是什麼純情小處男,他的確跟別的女人在車上真槍實彈地做過,在那段時間裡,那件事一度成爲八卦記者所熱炒的話題。
然而,葉洪濤卻覺得,將此前的所有精力加到一塊兒,也及不上與陶酒酒的這次隔靴搔癢。
他葉洪濤已經活了二十九年了,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此生有多麼的幸運。
正因爲此,葉洪濤才更加感謝上蒼,有了對比,他才知道陶酒酒的好,他才明白他必須得更好的珍惜、呵護陶酒酒。
忽而有陣海風吹來,吹得陶酒酒更加清醒了些。她回想了一下在黑暗中所發生的事情,原本漸漸恢復正常的俏臉,陡然間又紅了起來。
爲了不讓自己在這種摸不清頭緒的狀況下說出什麼傻話,陶酒酒用力地抿緊了脣,彷彿一個等待着老師念出考試成績的三好學生一般,心懷忐忑,忸怩不安。
或許是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陶酒酒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擺弄起皮夾克的下襬,透過皮革上殘存的餘溫,她又回想起葉洪濤那雙大手在上面輕柔撫過的感覺。
想到此處,她面上的神情不由又羞赧起來,面龐上的細小汗珠兒,也在不知不覺間增多了。
葉洪濤一直都悄悄地瞧着陶酒酒,儘管他心滿意足,無比舒暢,可他卻害怕自己的冒失嚇到了陶酒酒,擔心她接受不了兩人在今晚的出格舉動。
葉洪濤越想越是內疚,如果他的行爲嚇壞了陶酒酒,他該怎麼辦?要知道,就在剛剛的黑暗中,陶酒酒不是沒有反抗過,她也並非沒有設法脫逃過。
事實上,剛剛的擦槍走火,其中有着不少強迫的意味,如果她要追究,自己是無言反駁的。
如今,葉洪濤只能祈禱,但願尾聲時,陶酒酒是半推半就的……
就在兩人一言不發,想着相同的心事時,陶酒酒的手機鈴聲突然想起,在寂靜的海邊,顯得格外刺耳。
葉洪濤先反應過來,彎腰尋找了好一會兒,纔在副駕駛座與車門的夾縫中找到陶酒酒的包包,替她取出了手機。
在這個過程中,陶酒酒一直都抿着脣,忍着葉洪濤雙手在無意間掠過自己雙腿時所摩擦出的電流,努力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
“謝謝。”陶酒酒接過手機輕聲道謝,卻不想自己發出的聲音卻是那樣的古怪。她不敢多想,垂眼看向手機屏幕,來電之人是江婉兒。
“酒酒,我在趕回洛水的長途客車上,我的……我外祖父……”
週日傍晚,陶酒酒歇息了一整天后,再次感到了洛水市人民醫院。經過五個多小時的搶救,江淮脫離了危險,可還是住進了特護病房裡。
江婉兒是在週日凌晨三點多抵達醫院的,她不顧陶酒酒的勸導,始終都站在手術室門外,虔誠地祈福。
清晨五點的時候,疲憊的醫生護士們走出了手術室,等在門外的衆人,也收到了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消息。
江婉兒的外祖父江淮因爲肺癌而住院,且還是晚期,此次手術緊緊只是急救,翌日必須動手術。據醫生形容,手術的成功率很低,但卻不得不做。至於江婉兒的外祖母羅靜,則是因爲勞累、憂傷過度,一同住進了醫院。
故而,身爲兩位老人的晚輩,作爲江婉兒唯一的閨蜜,她陶酒酒必須前來陪夜。
陶酒酒情緒低落地踩着夕陽的餘暉,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抵達病房門前時,透過玻璃窗,剛好瞧見一張蒼白的臉。儘管她以前從未見過那張臉的主人,可陶酒酒卻知道她是江婉兒的母親,那個棄她而去的江曙紅。
事情,真是越來越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