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你這是怎麼了?”葉洪濤這個時候才明白了幾分,想來陶酒酒是把剛纔他幫慕婍婍戴項鍊的一幕看在眼裡,產生了誤會,因此忙解釋道,“我就是幫婍婍戴了下項鍊,其他的沒什麼……”
“既然你送給她這條項鍊,爲什麼又要送給我一條相同的?葉洪濤,我在你眼裡是什麼?候補情人?”
“什麼‘候補情人’?”葉洪濤火氣也上來了,“你什麼都沒看清楚就亂髮脾氣,冤枉我也就算了,幹嘛把婍婍也扯進來……”
“婍婍婍婍,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我永遠比不上慕婍婍?”陶酒酒氣得質問道。
“你當然不如她溫柔!”葉洪濤火氣上來了,也是口不擇言,話剛說完,他便後悔了。
一旁抱着看好戲心情的慕婍婍悄悄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既然這樣,你們繼續,我走!”陶酒酒拿起掉在地上的袋子,氣咻咻地擡步便走。
當她走近那個池子的時候,越想越氣,將脖子上帶了沒幾天的項鍊扯了下來,隨手丟進了水池中!
“你……”葉洪濤眼睜睜地看着陶酒酒揚手扔掉項鍊,隔得太遠,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陶酒酒回過頭,望着葉洪濤和慕婍婍一笑:“現在,你們滿意了?!再見!”
“莫名其妙!”葉洪濤嘆了一聲,心裡不是滋味。爲了陪老朋友,他今天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陶酒酒又莫名其妙地來發了一頓脾氣,弄得他連吃東西的心情也沒有了。
“別生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急,過兩天就好了。”慕婍婍安慰道,“你看,東西都上來了,你不嚐嚐?”
“我沒心情。”葉洪濤搖搖頭,“你餓的話,自己吃吧。”
“好。”慕婍婍低下頭顧自吃着,也掩去了嘴角的一絲笑意。今天這一整天的忙碌,至少還是值得的,她又一次成功地挑起了葉洪濤與陶酒酒之間的誤會。
陶酒酒回到家裡後,依然是餘怒未消。
一想到在老萬火鍋看到葉洪濤與慕婍婍親密的樣子,她的心裡就像梗了一根刺,扎哪哪難受。幾天前她才聽到葉洪濤說不能忘記舊情,幾天之後她就親眼撞見他和舊情人約會。
他就這麼放不下過去?還有,他說自己不及慕婍婍溫柔……
陶酒酒嘆了一口氣,來到鏡子前面,端詳着自己。
好吧,她得承認,身高上她不如一米六八的慕婍婍,一眼瞧去,兩人的差距很明顯。
至於氣質,慕婍婍是淑女嫵媚型的,而她呢?連她自己也不能形容,說好聽點,算是甜美清新型的吧。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嫵媚溫柔的女人呢?
陶酒酒捧着自己的臉,一遍遍地質問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夠,纔會讓葉洪濤搖擺不定、三心二意?
她還記得當初是怎樣勸江婉兒放棄羅楷文的,理由是羅楷文已經有妻子還記掛着江婉兒,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定。
今日,葉洪濤也犯了同樣的錯誤。而且要命的是,她又沒有和他結婚,與他之間沒有那層法律上定義的關係,所以,從某一個層面上來說,她與慕婍婍,是平等的。
陶酒酒鑽到被子裡,將整個人裹緊。好累,在愛心烘焙屋忙碌了一天,她已經手乏腳痠了,結果還撞見了那樣一幕,讓原本好好的心情也大打折扣。若是過去的她,絕對會覺得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可是現在,她做不到了……
與煩人而言,沒有經歷過就不懂得有多痛,沒有嘗試過就不懂得割捨有多難。
撫了撫光禿禿的脖子,陶酒酒才覺得自己當時太沖動了。扔項鍊的時候的確覺得很解氣,可是事情過去之後,她卻覺得後悔了。
她應該前往珠寶店問個清楚的,人有相似物有相類,有個贗品也不足爲怪,何況在那種光線偏暗的環境中,她根本就沒有仔細對比那兩根項鍊的模樣。
陶酒酒懊惱地伸出拳頭,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責怪自己的魯莽。扔掉了項鍊,不僅讓自己難受了,還讓葉洪濤越發覺得她不可理喻,這麼一來,在葉洪濤的心中,她豈不是更加不如慕婍婍了?
做了腎移植手術後,陶酒酒始終都接受着家人無微不至的關懷,故而沒有出現過任何不適的術後反應。可是今晚,或許是太累了的緣故,她隱隱覺得刀口處有些疼。
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着便是秦小鳳的說話聲:“酒酒,你睡了嗎?”
“還沒有。”陶酒酒揚聲答道。
”那我進來了。“秦小鳳說完,推門而入,她的手中還端着一個托盤。
“這是什麼?”陶酒酒好奇地探出頭。
“紅參桂圓湯。”秦小鳳答道,“我想你在愛心烘焙屋忙了一天,應該累了,所以給你燉了這個。快趁熱喝下。”
“謝謝媽。”陶酒酒笑眯眯地接過碗。
“快喝吧,喝完了就睡覺。”秦小鳳叮囑道,末了又問道:“怎麼你今天是自己打車回來,洪濤呢?”
“他……”陶酒酒勉強一笑,掩飾道,“聽說迎接外國客戶,有點忙。”
“哦。是這樣。那我放心了。”秦小鳳笑道,“我還以爲,你們兩個鬧彆扭了呢。”
陶酒酒被說中心事,只得低下頭去喝湯,趁機掩飾自己的失落。秦小鳳前腳剛走,葉洪濤緊接着便打來了電話,陶酒酒剛想按掉不接,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接起了電話。
“喂?”她只說了這麼一個字,隨即便不做聲了,她想聽聽葉洪濤到底要說什麼。
“酒酒。我有幾件事情必須向你解釋清楚。”電話那頭,葉洪濤的聲音略帶焦灼,“第一,我今天白天一整天確實是在陪來自英國的老朋友,剛好婍婍也是我們的校友,所以就幫了一天忙;第二,因爲陪他們遊玩,所以我們都沒吃什麼東西,我是爲了謝她才請她前往老萬火鍋吃飯的。”
“就這些?”陶酒酒反問道,“還有呢?”
“還有?”電話那邊的葉洪濤懵了,訥訥地問道,“還有什麼?”
“沒有就算了。”陶酒酒有些失望,沒有再提。
看起來,葉洪濤根本就沒有把”項鍊事件“當作一回事,連解釋都懶得。或許,他壓根就沒有想到,他爲慕婍婍戴項鍊的那一幕對陶酒酒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陶酒酒沉默了,心中想着,究竟是自己誤會了葉洪濤,還是葉洪濤與慕婍婍之間重新產生了火花,早已經舊情復燃了?
“酒酒,我和婍婍真的沒什麼,你不要胡思亂想。”葉洪濤又勸了一句,方纔不情不願地掛掉了電話。
陶酒酒放下手機,喝完了紅蔘湯,想着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索性將頭鑽進了被子,強迫自己入睡。
儘管心裡這樣想,可她的身體卻完全做不到。陶酒酒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很久,直到早起的住戶放起了煙花爆竹,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下……